28
風聲蕭蕭, 忙碌的軍營之中, 比旁人快上幾分将自己收拾好的二人沒有打擾其他人,挑着人少的地方便朝着不遠處而去。
打個哈哈當剛才走錯方向的不是自己, 李信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然後神态自若催着燕執走快些。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平日裏安安靜靜一動起來便讓人瞠目結舌的家夥手底下能帶出來怎麽樣驚世駭俗的兵。
秦軍中銳士營裝備最為精良,長矛弓箭短劍匕首盾牌再加上甲胄, 比之單有長矛或單有弩箭的士兵訓練嚴苛了不只一點半點。
他是一步一步憑着自己的努力進了銳士營, 而王上給阿執的兵只配備了牛皮盾,甚至連長矛都是這次出征才臨時去領的,真能讓這家夥驕傲到顯擺到自己跟前?
捏着下巴想起被留在鹹陽的一百人,李信也沒有懷疑他們的能耐, 畢竟這可是王上特意在銳士營中選出來的人。
勾起唇角帶上一抹壞笑, 李信掂了掂手中的牛皮盾,看到不遠處許久未見的熟悉臉龐後便扔下燕執率先跑了過去。
“兄弟們, 好久不見——”
看着撒歡兒跑過去的李信,燕執眼角一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那人聲音未落, 鋪天蓋地的盾牌便朝着那邊飛了過去。
這場景, 超乎尋常的熟悉。
所以說, 這人能進銳士營, 真的不是因為被全體銳士營将士們盯上了為了更容易收拾他才放進去的?
若有所思看着在鹹陽軍營跟着他練了許久鐵骨衣這才摸到盾牌長矛的士兵們出手毫不留情的捶人, 燕執也不急, 就這麽站在旁邊看着。
将自己護住是本事,但是只會保護自己卻不會揍人也是個問題。
能抗揍又能揍人,這才是正兒八經最該學的。
等将來蒼雲軍備有了着落,只需八百精兵齊齊執盾,他們便能為身後上萬的士兵開出一條血路來。
蒼雲的防守,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看李信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了才不緊不慢走了過去,燕執笑眯眯的放下刀盾蹲了下去,“這還沒開始就忍不住過來挨揍,現在已經挨過了,待會兒可如何是好?”
有氣無力從地上爬起來,李信白了一眼旁邊忽然乖巧下來的同袍,“阿執知道這一将兵馬皆是銳士營所出?”
他這些年在外一直不曾閑過,按理說,軍中訓練再如何用功也比不過實實在在的戰場歷練人,這些被留下的應該沒有那麽大的進展。
怎麽看這拳法,這些人又瞞着他學了什麽?
難不成都是阿執教的?
秦軍之中,五個士兵為一伍,十個伍為一屯,兩個屯為一将,五個将為一主,兩個主為一大将,每伍五個士兵在作戰時緊密配合,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都不會被輕易擊破。
燕執身邊這一百人,剛好是一将。
他最初以為嬴政讓他在軍中練手,最多在新兵中挑出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出來,後來發現手底下那些士兵在行軍方面比他自己還要強之後心裏就有了其些許猜測。
從銳士營中出來的人,剛開始時還那般任他指揮,嬴政的最終目的只怕并不是讓他練兵,而是保護他在軍營之中不被暗害。
後知後覺的燕執忽然意識到,這些人的選拔豈止是不比銳士考核差,這明明是銳士之間更加擇優選出來的。
很容易便将嬴政的打算猜了出來,燕執沒有多說,只是用事實證明他并非毫無自保之力的廢物,他也能帶兵打仗成為別人的依靠,而不是每次都被人帶離最危險的地方,眼睜睜看着親近之人為他擋刀擋槍用命換他的生路。
當時那種情況,嬴政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一手将李信從地上拎起來,燕執心情頗好看着旁邊幾個大兄弟,“誰收拾好了,出來比試一下。”
所有人皆是眼睛一亮,還沒将帳篷紮穩的那幾個更是旋風一樣趕緊将東西放好。
能有機會和統領較量,誰還會将心思放在其他東西上?
歪頭朝着李信眨了眨眼,燕執松開手将地上的盾刀拿起來,“可要看看他們這些天的成果?”
活動了一下拳頭看着燕執,李信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阿執的意思是,讓他們和我比?”
雖說他每次歸隊都是被群毆的下場,但是有句話不得不說,身為被王上看重的人,銳士營中除了秦炳等少數幾人,單獨比試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私底下打打鬧鬧落了下風,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拿這些人沒有辦法了。
就算這些人被這個小怪物傳授了些巧勁兒也一樣。
然而,不等李信再說什麽,聽到他們倆說話的其他人便擠了過來,“統領的意思是,我們和他比?”
聽着這語氣中難掩的失望,李信茫然的擡頭看了過去,方才扔下行禮跑過來的幾人已經唉聲嘆息回去繼續搭帳篷去了。
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嗎?!
皮癢了是吧!
磨了磨牙把燕執壓了回去,李信捏了捏拳頭氣沉丹田,剛想吼出聲就又被打了腦袋。
出來巡視的蒙恬沉着臉看着瞎折騰的李信和燕執,一手一個将人拎出去然後回頭讓士兵們趕緊安營紮寨。
什麽時候了,不好好在營中等候命令還在這兒瞎折騰,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一臉淡然看着他們家統領被拎走,早就習慣了的士兵們遺憾的将武器收好,然後接着收拾行囊安排巡邏。
接下來可是一場大仗!
自知有些不妥的燕執看了一眼蒙恬的臉色,将拖在地上的盾和刀背在身後然後悄悄往李信身後挪了挪。
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李信之後有點激動,他也沒想着這個時候去耽誤他們。
冷哼一聲掃了一眼心虛的倆人,蒙恬抱着手臂走了兩步,然後輕飄飄提出了一個建議,“比試的法子多了去了,與其在戰前想着這些,倒不如看看接下來誰的軍功多。”
說完,又想到了什麽的蒙恬微微勾起唇角,“軍營裏用拳頭說話,有了軍功才能不受人诟病,阿執,你說是嗎?”
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心裏忽然定下來的燕執眉眼彎彎,“正是如此。”
有蒙恬這句話,就算他在之後再出格些,蒙骜将軍也會幫他把消息壓下去,至少不會在将來論功行賞之前出什麽事兒。
這一仗打到什麽時候還說不準,等這次班師回鹹陽,呂不韋手底下那些私兵便再不會對嬴政造成什麽威脅。
燕執心中已經做好打算,一旁的李信卻皺緊了眉頭,“比什麽,不比!”
他們跟着大軍出來多少年了,這小子又是什麽時候才接觸軍營,就算有個神秘的師父教了他一身本事,也不能如此兒戲。
真當戰場是玩兒的了?
他們關系親近,想争個高低很是正常,但是這并不能掩蓋燕執是燕國公子的事實,王上将人護的滴水不漏,若是因為一個不知所以的賭約在戰場出事,他們是要以死謝罪嗎?
臉色不怎麽好的看向蒙恬,李信忽然又問了一個問題,“先前王上說讓阿執跟在我身邊,不知如今還算否?”
以前總覺得蒙恬看上去挺可靠,現在看來,也是個靠不住的,阿執剛來時多穩重個小孩兒,現在都能拉着他嘲弄了,肯定是被這人帶的。
劍眉一挑看向李信,蒙恬晃了晃腦袋,“自是不算數了。”
互相覺得對方不靠譜的二人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意思,然後在燕執還在場的情況下,兩個人心照不宣勾肩搭背去了一邊兒。
“王上未說不算,且蒙老将軍将我與阿執安排在一個營帳中,定然也是打着照看的主意,所以此次阿執及那一百銳士還是跟着我。”
說着,看蒙恬下意識就要反對,李信緊接着說道,“阿炳哥還在趙國,這次伐魏的銳士皆在我手下,我們作戰和尋常士兵不同,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雖然不想承認,但蒙恬還是不得不點頭,如果真的怕燕執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出事,跟着李信是最好的選擇。
有些茫然的看着背對着自己說悄悄話的倆人,燕執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又回了方才手下那些士兵所在的地方。
天知道這兩個人又在折騰什麽!
這是他第一次随軍出征,如果他不是燕國公子,就算對方是六國聯軍他也不怕,跟在軍師身邊學了那麽多年,又有着這個世界所沒有的蒼雲武學,說他自大也好,他真的不覺得自己會比如今這些将領差太多。
六國聯軍再厲害,能有狼牙軍兇殘?
但是偏偏,他的身份就像一根刺一般橫在這兒,嬴政信他是因為兒時的情誼,蒙恬李信等軍中之人信他卻是因為嬴政,而後才是這些年相處出來的情誼。
如果以後他和嬴政之間有了什麽矛盾,現在蒙恬和李信對他再好,到時候也絕對會站到他的對立面。
好在他并沒有和嬴政起沖突的機會,他自己注意點兒,嬴政也不會拿他開刀。
對于這一點兒燕執還是有把握的,嬴政用人是真的不問出身,不管是王公還是平民,他都不在乎,只要對他一統天下有益,他都會毫無芥蒂的去用。
如果韓非不是因為要保下韓國,就算有李斯排擠也不會那麽輕易丢掉性命,嬴政對集法家于大成的韓非可不是一般的看重。
人家韓非是搶過來的他都敢用,更何況自己這個被不知道什麽緣故排斥在故國之外的人,這只能是用的更放心了。
很快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燕執看着他出去這短短一段時間內就完全搭好帳篷擦好武器的士兵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才有他們蒼雲的樣子。
沒有想到燕執去而複返,正低着頭各自擦着手中兵器的士兵們趕緊站了起來,看他們家統領真的沒有和他們比試的意思才遺憾的将人圍住。
清楚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精兵,燕執對他們的安全不怎麽擔心,只是這一仗之後,能不能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組建起玄甲蒼雲,還是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盾牌拿在手中,不是讓他們和以前一樣只能防禦的,身為蒼雲一員,不會使用手中的盾簡直是恥辱。
雲城盾學了那麽長時間,總得派上點用場。
這些事情即便燕執不說這些士兵也會記得,更準确的說,對于這一仗,他們同樣躍躍欲試充滿了幹勁。
雪覆胡關摧草冷,風揚朔漠起狼煙。
如何才能對敵方造成更大的傷害,一次次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清楚的很。
一雙雙比星辰還要耀眼的眼睛看着自己,年紀尚輕的燕執周身帶着讓人心安的堅毅,總歸他們人少,到時候混在大軍之中,出現意外的可能并不大。
想着這一次回去就可以名正言順打造陌刀,燕執臉上又帶了些許笑意,拿着盾和身旁比如今的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士兵們比劃了兩下這才離開回到自己的營帳。
四周旌旗獵獵,擡眼望去皆是整裝待發的士兵,燕執緩步走在其中,猜測着接下來蒙老将軍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攻城。
帳中,不知道和蒙恬達成了什麽交易的李信正笑眯眯的翹着腿一手墊在頭下一手拿着竹簡,看上去吊兒郎當和周圍的氛圍格外相沖。
“回來了。”利落的翻身起來,李信放下手中的竹簡朝燕執招了招手,“将軍已經做出決定,接下來,銳士營協助大軍兵分兩路從酸棗虛城而下,盡量三月之內趕赴濮陽。”
“這麽快?”有些驚訝的接過竹簡,燕執想了一下行軍路線,再看看濮陽所在的位置,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蒙将軍欲取趙城?”
只要秦國打下魏國酸棗、雍丘、山陽以及濮陽,國土向東與齊國接壤,山東六國便真正被分割于南北,再無合縱之可能。
更有甚者,一旦秦國能與齊國接壤,他們便能因此對韓魏形成三面合圍之勢,如此一來,蠶食二國指日可待。
韓趙魏皆是從晉國分出,就算分家也是藕斷絲連,韓、魏亡國,就算趙國是如今六國之中唯一能和秦國相抗衡的存在,只怕也撐不了幾年。
而看蒙将軍如今的架勢,再往北走一點兒,可就正好撞上正在交戰的燕趙軍隊了,所以說,他們這是要來個蚌鹬相争漁翁得利?
放下竹簡勾唇笑了笑,燕執不緊不慢捏了捏手,難得表現出了帶有攻擊性的一面。
燕國十萬大軍攻趙,能統率十萬兵馬,這帶兵的總該是在燕王身邊能說得上話的将領吧......
作者有話說:
三開是不可能三開的,寶貝們洗洗睡吧,與其期待我三開,還不如期待一下天天雙更粗長,我jio着實現的可能性還挺大的哈哈哈(湊不要臉)
——————————————————————
讀者“喵”,灌溉營養液 +1 2018-11-15 23:41:38
讀者“”,灌溉營養液 +1 2018-11-15 08:55:17
讀者“天涯舊路”,灌溉營養液 +1 2018-11-15 00:59:07
讀者“居老師~~”,灌溉營養液 +1 2018-11-14 23:28:59
讀者“穆如清風”,灌溉營養液 +1 2018-11-14 21:48:40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