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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恙無恙,小爺我正想找你算賬!”蕭定憤恨地站起身,雙手緊抓牢門鐵杆,身子幾乎整個地貼到上面,“有緣重逢,你不妨就告訴咱們,當初為什麽要冤枉卿府,又為什麽要下計擒走緣央?”

墨象司下意識挑了挑眉,似乎很不屑。

“反正我們遲早要沒命,你大皇子功德無量,就在動手前給我們個交代呗,”蕭定看他這欠揍的樣子,便向後退一步,雙臂交叉抱于胸前道,“不然,死都沒個正經說法,不就太憋屈了?”

墨象司冷哼一聲,稍彎嘴角,“卿府當家夫婦是維新派,那個叫緣央的小子瞧見了我追殺卿如仕,僅此而已。”

“就因為這個?靜水鄉那麽多條人命被你無故牽連進來,莫非他們全都是維新派,或全都瞧見了你追殺卿雙成?”蕭定忍怒質問道。

“哦,你說靜水鄉啊?”墨象司忽而換作一副懶散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興趣與人讨論這個話題,“這倒是跟卿府無關,只不過維新派裏面有個鋒芒過露的家夥。本王總不能明目張膽地處死大臣,就只能委屈下他的父母。”見蕭定一副半知不解的模樣,墨象司嘆息一聲,草草解釋道,“你忘了?朝廷大臣如果有直系親屬不幸過世,那便要回家鄉守孝幾年。”

“所以,你不知道那個大臣的父母究竟是誰,只知道他的家鄉在靜水鄉,于是便索性幹掉靜水鄉的所有中老年人?”蕭定說着說着,聲音幾近顫抖,好像有一股火氣抵在喉嚨。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只殺幾個人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猜到這是有人故意為之,本王還沒傻到這種地步。”

他說得輕巧,可一旁聽着的緣央和霧桐卻緊皺眉頭,一臉陰沉,後者饒是一副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塊的神情。

“行了,不和你們廢話。”

墨象司擺了擺手,霎時間便有兩名身形粗壯的肌肉男快步踏出,行至他身旁。

“這幾個人就随你們處置了,要打要殺要做什麽,請便吧。不過,可別讓他們逃了。”說罷,他驕傲地轉過身,打算離開地牢。

兩名壯漢打開地牢。其中一人負責關門,另一人則單手捏起緣央的下巴,不過多久,便搖搖頭放開了他,轉而抓起蕭定的臉,端詳幾秒,還是放開了手。

(這兩個家夥在搞什麽鬼?不會是……)

蕭定狐疑地挑了挑眉。

最後,這名壯漢站到霧桐身前,只盯了後者幾秒,便轉頭招呼另一名壯漢過來,指着霧桐的臉道:“就是他了。”

“啧啧。”另一名壯漢将霧桐的臉打量一番,然後便伸手準備押對方出去。

“做什麽?!”霧桐一瞧見這兩人的神情,便覺不妙,于是鋪天蓋地一通罵。

兩名壯漢不把霧桐的謾罵和反抗看在眼裏,強行将他雙臂拗到背後,押出了牢房。一旁的蕭定和緣央看到這,也是一驚,稍将身子繃了起來。

蕭定情急之中擡頭向牢房頂部望去。這地牢的頂部有些許空位,他沒準可以用輕功越過去,可……霧桐和緣央都是不會武功的,要想越過去,恐怕有點兒難。

(啧,只能我自己先逃出去了,反正墨象司還沒走遠,要能制住他,沒準可以威脅他連同緣央和霧桐一起放了。)

他輕身一躍,“嗖”地踮上牢房架梁。

兩名壯漢顧着撕扯霧桐的衣物,一時間卻也沒注意到蕭定的動向。

“你?!”墨象司只覺脖子一緊,他吃力地将眼珠子朝下看,卻發現抓着自己脖子的,是一只套着勁裝袖口的手。

“噓——你現在可在小爺手裏。皇子大人身嬌體貴,要不小心連命都沒了,我一賤民可賠不起吶。”蕭定将嘴巴湊到墨象司耳邊,用一種賤賤的聲音威脅道。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墨象司氣急敗壞地朝那兩個壯漢吼去,“還不快滾過來收拾這家夥!”剛一喊完,他便覺得脖子一緊,原來是蕭定用力地抓了一下他的脖頸。

“你再叫,你再敢叫?!”

兩個壯漢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愣,忙反應過來。他們其中一人仍然抓着霧桐的身子,另一人則拾起牢門旁的深棕磚塊,猛地朝蕭定的頭砸過去。

蕭定和墨象司看到那從半空飛來的磚塊,都驚恐地閉起雙眼。

(那個飯桶,想連着本王一起砸死嗎?!)

轟隆——

兩人都覺身子一震,朝下看去,只見地面沒有下陷,而是直接開裂又四散開來,裂法很是詭異。

蕭定瞥見兩個壯漢身後似乎站着個人,銀衫素袍,身形穩健,正是早先卿如仕和尚瑣離在碧天堂碰面過的首席弟子詩長逸。

“師兄?!”

詩長逸沒有回答蕭定,只身踱步至緣央附近,對後者道:“往反方向跑,就能離開地牢。”說罷,“飒”地一聲不見蹤影,遁形而去。

“等等!”

蕭定剛想叫詩長逸留步,卻因地面開裂而站不妥當,他只能緊抓着墨象司的紫袍,好穩住身形。沒過多久,他與墨象司都被地面卷到別處,不知所蹤。

牢房地面被詩長逸生生砍成了三塊區域。

緣央半蹲穩住身形,同時暗中不解——地牢本處于皇宮地底下,就是要塌,也該由上方掉落岩層,将地牢生生埋住。可這地牢,為何卻如在半空中的閣層一般,往下陷去?

然而,當下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思考許多,轉身便打算按照詩長逸交代好的路線,離開這牢房。

“啊啊——!!”

緣央聞聲一頓。

“啊啊嗯——!”

霧桐那夾雜着呻_吟的慘叫,此時傳入他的耳內,顯得格外刺耳。

他暗自咬牙,握了握拳,終究是頭也不回地逃離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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