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是毛絨控

顏冬夏來到部落的第一天,半夜召開過一次部落會議,讨論她的到來是怎麽回事,有沒有可能是其他部落的陰謀。

顏冬夏來到部落的第二天,召開第二次部落會議,讨論生育幼崽的大事。

以及顏冬夏這個人。

枭的問題出來後,還是飛第一個表态:“如果有部落能夠分出一個雌性水系能力者過來,既幫我們解決用水,又幫我們增加吃食,還幫忙解決幼崽問題,我覺得這個部落的名字大概叫獸神。”

此獸神非彼獸神,在場獸人心裏很明白飛指的是什麽。

石跟着表态:“她來的時間短,還看不出什麽,我只是覺得她拿出來的東西遠比能從我們部落得到的多。”

不論是輕易解決整個部落幾百口人的用水問題,還是花費大量精力頂着烈日讓他們玩水洗澡,亦或者是教他們炒肉煮湯……是整個撒哈沙漠,甚至外部很少有獸人會做的。

空:“油渣、炒肉、煮湯,這些外界少有的東西先不提,你們有注意她挂在腰旁的東西嗎?”

巫流不在,翼、綠與河是接近顏冬夏最多,最有發言權的。

翼:“嗷嗷嗷!”很特殊,沒見過。

綠:“沒怎麽注意,我就看到夏從裏面拿出能點火的……”她想不起那個小玩意的名字,求助地看向河,河補充說明:“打火機。”

“對,夏管那叫打火機,聽着像是專門點火用的。”綠對打火機的興趣不是很大,她更關注的是,“你們為什麽不注意夏身上穿的?我可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獸皮裙!”

說是獸皮裙,其實并不完全正确,但在沒見過長袖長褲的部落族人眼裏,他們不知道該叫那什麽。

不是沒有人注意,而是注意了也沒用。

陌生的衣着,陌生的食物,陌生的語言,無一不表示她來自更為強大的部落。

是現在的白虎部落做不到,得不到的。

會議的氣氛有些凝滞,得說點輕松的內容來緩和緩和。

枭說出讓他不太理解的一件事:“巫流單獨告訴我,夏非常喜歡皮毛,不帶惡意的喜歡,想把我們的皮毛全部養得非常順滑。”

衆人:“……”又是皮毛?

全身毛茸茸的白虎獸人們并不懂人類對于毛茸茸的熱愛,那類人有個特殊的名字:毛絨控。

枭又說:“巫流提出她發現的一個可能,如果能把族人的皮毛養順滑了,有很大可能留下夏。”

“養!”衆人異口同聲,不能更默契。

哪怕他們當中還有人對于顏冬夏的來歷和目的抱有一定的警戒心,可族人溫飽和部落發展是第一位的。

沒有人會猶豫。

問題是……“嗷?”怎麽養?翼提出最致命的疑問。

事實上,離顏冬夏最近,接觸機會最多的人是他。

稱不上絕對的了解,但媳婦兒喜歡摸他的皮毛,喜歡揉他的肉墊,喜歡抱着他,那是毫無疑問的。

想要把媳婦兒留下來?必須的!

為此,翼無時無刻不想着全身的毛發能夠再柔軟一些,畢竟媳婦兒的皮膚太嫩了,輕輕一蹭就泛紅。

除了肚皮上最柔軟的那塊絨毛,多摸兩下其他位置,媳婦兒的手就會紅。

偏偏她還喜歡摸他腦袋,愁。

“……”整個洞穴死一般的寂靜。

白虎部落每天奔波于狩獵與采集,吃不飽,喝不飽,從來不考慮怎麽把皮毛養順滑一些——暖和就好了,要順滑幹嘛?

這就導致有一天他們想幹了,沒一個人知道怎麽幹。

“不然就聽夏的吧?”綠的行為方式更多靠直覺,她還是挺相信顏冬夏的,“多吃肉,多喝水,多洗澡,多……吃植物。”

最後一項,哪怕是貪吃的綠,也說得不情不願的。

喜歡吃植物的獸人,全撒哈沙漠就只有灰兔部落。白虎部落除非沒東西吃,絕不碰難吃還特別紮手的仙人掌。

建議提出來後,衆人臉皮抽抽,眼角抽抽,忍住瘋狂打滾的沖動,艱難地點下了頭。

為了整個部落,吃就吃吧!

枭暗吸兩口氣,他也不喜歡吃仙人掌,每次吃,手疼,嘴巴疼。

“明天是去灰兔部落的日子,花,這次不兌水,兌換夏需要的植物,她會一起去。”

整個部落最了解草藥的人是巫流,可論到能吃的植物,必須是顏冬夏。

她跟着去,指定兌換什麽植物是最有效率的。

花承諾:“我會照顧好她,護送她安全回來。”

另一邊,留守在部落的族人們在水牆裏鑽來鑽去,好不快活。

巫流說了,想生幼崽就得幹淨。

他們還記得枭的獸形有多白,一個個以那為标準,不把自己搓成那樣,根本不出來。

而巫流和顏冬夏一起,給小貓崽子搓澡。

小貓崽子讓擡爪就擡爪,讓低頭就低頭,乖巧得顏冬夏差點捂住鼻子。

這麽乖巧可愛的小幼崽,居然只能用一個誰都能用的名字,顏冬夏心疼。

“巫流,部落沒有祭司,他就只能一直叫崽崽嗎?”

巫流沉默。

小貓崽子擡起頭來,蹭了蹭巫流的手,“嗷!”我沒事的。

巫流的眼眶微微發紅,九年了,不能再無止境地抱着祭司可能會來的微弱希望。

“夏,你說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诶?”顏冬夏沒料到她提了一句就讓巫流改變了不取名的想法,“你不是說要讓他和翼一樣,由祭司取名嗎?”

“部落沒有祭司,我不能讓崽崽一直沒有名字。”下了決定,巫流就很堅持,“夏,你來幫崽崽取名吧。”

顏冬夏僵住,她就是提個建議,怎麽把人家小兒子的取名權給要過來了?

小貓崽子聽懂了,他快有名字了!

小小的一團湊到顏冬夏手邊,軟軟地嗷嗷叫,希望她能取個像哥哥那樣威風的名字。

巫流幫忙傳達:“他想要個威風點的名字。”

一個字,要威風。

顏冬夏的第一反應是霸,轉眼一看,小貓崽子被水淋濕了,毛發貼在身上,小小的一團,叫聲奶聲奶氣的,和霸氣不沾半點邊。

“靈,淩吧。”

本來想的是靈,這個字男女皆可,不夠霸氣,就換個同音字。

“淩,淩空,和翼的意思有點接近,正好是一對兄弟。”

“嗷嗷!”我叫淩!

出生九年剛剛擁有名字,還和哥哥的名字意思接近,小毛團興奮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剛洗幹淨的身體又髒了。

小毛團愣愣地看着髒兮兮的爪子和尾巴,把前爪放入顏冬夏的手心,歉意地撓了兩下。

“嗷嗷嗷嗚。”對不起呀,浪費水了呢。

顏冬夏手心癢癢的,點點他的小腦袋,沒有怪他。

再沖洗兩遍,淩的小身子幹幹淨淨,露出原先皮毛的本色——純白。

又一只小白虎。

遺傳學大概真管不到獸世。

取名的時候沒想太多,取完之後,顏冬夏想到給她制作餐具的空,頓時心虛。

“巫流,部落裏還有個空,取名淩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巫流表示顏冬夏的擔心是多餘的,“又不是同一個名字。”

顏冬夏:“……”行吧,你們不介意就好。

等留守的族人洗完澡後,顏冬夏回了洞穴。

她前腳進入洞穴,看到石床上放着的一沓獸皮,後腳洞穴外就有了不少動靜,全是來送獸皮的族人。

路上,一個個很聽巫流的話,答應得好好的,每個人送一張。

如今,每個人手上拿着好幾張,根本不給拒絕的機會,放下就跑。

顏冬夏張着嘴看着他們的背影,一句“我不需要那麽多”再沒出口的機會。

族人太熱情,真是甜蜜的苦惱。

把他們送來的髒獸皮拿到外面一張張地洗。

洗到一半,虎崽子回來了,屁股後面還跟着淩,熱心地要幫忙洗獸皮。

顏冬夏看看他們的小爪子,沒打擊他們的信心,打濕獸皮後讓他們在上面踩。

兩只小毛團的八只小jiojio蹬來蹬去,踩奶萌吐血!

顏冬夏控制住自己多瞟兩眼的沖動,老老實實地洗獸皮,洗完後抱着獸皮出了門。

兩只小毛團跟在身後,眼見她經過廣場,要出部落,翼和淩急了,攔在她面前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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