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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她要的就是老哥這句話,現在心也放肚子裏了。沈薇拍拍沈之書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如果你能幫我解圍,我回頭就去陳閣老家把小阿嬌騙進咱們府裏。”
說到這,沈薇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說起來小阿嬌,哥你還記不記得陳閣老家的蒼狼駒啊?”
沈之書一手拿着毛筆一手撐腮,說起蒼狼駒,他可是垂涎好多年了。記得第一次去陳府做客,陳閣老正在給蒼狼駒洗澡。只一眼,他就被蒼狼駒的氣勢鎮住。
帝朝流傳千年的傳說,蒼狼駒是無法馴服的怪獸,有人說那是馬,有人說根本就是狼。沈之書不曾想,這世間原來竟真的存在這種怪獸,那野性的雙眼貪婪的看着一切,仿佛要納為腹中之物,卻獨獨對陳閣老,眼中露着柔順。他實在太喜歡了,只可惜,放眼整個帝朝,也只那麽一只蒼狼駒。
沈薇看沈之書發愣,知道一提起蒼狼駒沈之書就思緒亂飛了,直接拿桌上的扇子打了一下沈之書的頭。“話說,你幫我把那個叫戚什麽白的氣走,我保證能讓你過過瘾,怎麽樣?你可不吃虧啊。”
沈之書被沈薇砸了一下,回過神來,有些激動,“說話算話,這個忙老哥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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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無聊的坐在假山頂上看着水池裏的仙鶴戲水,偶有一陣風飄過,吹得落英缤紛,美麗迷人。
假山下,丫鬟荔枝抱着一筐山莓發呆,她家小姐真是男裝女裝皆潇灑,坐在假山上的模樣就像皇宮裏的大畫匠蘇西水畫的九天仙女圖。
沈之書站在不遠處的月亮門一個勁的跟沈薇揮手,示意沈薇戚夢白已經光臨,讓沈薇做好準備。
沈薇其實早就想好了要怎麽應對跟戚夢白的見面。既然爹娘都說戚夢白是一表人才,那戚夢白肯定就是個風度翩翩的才俊。帝朝的才俊擇妻基本上有三不要:不要不端莊的。不要不守德的。不要不漂亮的。首先,這三不要裏的前兩不,沈薇基本都滿足了,不過沈薇的老娘是個美人胚子,沈薇完全遺傳老娘的長相優點,她現在要滿足三不要,就只能自毀容貌。當然,此毀非彼毀,沈薇絕對沒有拿手術刀在自己臉上劃着玩的自虐傾向。她只是昨晚上花了點時間,做了一些特別的油彩,抹在臉上一些,還不忘放些月見草的花汁保護皮膚。現在看到沈之書傳達暗號了,站起身來從假山上往下走。
荔枝望着自家小姐搖搖頭,感嘆果然是一白遮千醜,一黑毀顏容。
沈薇現在這個樣子,誰還能認出來是沈家那個風姿卓絕的小姐!
沈薇看看自己這一身裝扮,覺得也差不多了。慢慢走到荔枝身邊,捏了幾個筐子裏的山莓吃的嘴唇鮮紅鮮紅的。乍一看上去,是為遮醜而圖上的唇紅,卻不想适得其反,顯得更醜了。
荔枝想:完了,她家小姐已經變成怪物了!
沈之書跑過來,看着沈薇的臉良久,有些擔心道:“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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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你可是答應我的!”沈薇怒瞪着沈之書。
“好,好,我知道了。”
沈之書無奈,只好答應着。
經過一番折騰,當戚夢白和戚國丈見到沈薇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個衣衫不整,臉上微黑,嘴唇鮮紅,非常帶有異國風情的醜女。
沈薇看着從椅子上跳起來轉頭就跑的戚夢白,心裏樂開了花。看吧看吧,世界上大多數男人都是顏控,遇到長的醜的,絕對跑的比馬車還快。
戚夢白對沈薇自然沒能好好觀察,他心裏也知道沈薇是個美女,雖然這是從他那個纨绔的弟弟戚夢遠那裏聽來的。可,能讓戚夢遠那個花心大蘿蔔都誇上天的女子,可定是很天仙的了。但是看沈薇今天這裝扮,肯定是人家神女無心将情誼托付,他又何必留在這裏自取其辱?還是早死早超生,呸,早走早安生。
戚國丈臉色自然不好看,被沈薇這麽一鬧,他都快氣炸了,不過好在顧及身份,沒跟沈薇一般見識,只是臨走訓斥了一番沈榮,說既然無心結親何必多此一舉。
戚國丈和戚夢白走後,幸災樂禍的沈薇還在暢快中,便被沈榮狠狠打了一耳光。這一耳光當真是清脆,吓得丫頭荔枝噗通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喊老爺饒命。
沈薇愣愣的站在沈榮面前,捂着臉不幹置信,“爹,你打我!”
沈之書看到小妹挨打,急忙跪在沈薇前面,“爹,這事不是妹妹的錯,都是我,是我看不上戚家的人。那個戚夢遠總是淩弱暴寡,戚夢白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你出息了?我兒子沈之書什麽時候這麽出息了?你給我滾出去。”沈榮滿臉怒氣的看着沈之書,擡腳就要踹上去。
沈之書仍然跪着,不顧沈榮發火,質問道:“爹,你就忍心把小薇推進火坑?”
沈夫人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把沈之書拉起來,“你就別管這事了。要是還有更好的辦法,你以為我們不想讓小薇嫁個更好的人家?”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沈之書不解的看着沈夫人,厲聲質問。
沈榮正想開口,門外突然響起禦前大太監朱無庸的聲音。
“大禦醫沈榮接旨。”
沈榮心想,完了。煞費苦心卻最終還是沒能挽回,難道這就是她家小薇的命運嗎?
屋裏子各人起身站好,沈榮帶着一屋子的人出來接旨,跪下道:“臣沈榮接旨。”
朱無庸樂呵呵的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後宮未有得鳳位者,今有沈氏之女,醫術精湛,知書達理,溫柔賢德,有鳳儀之姿,乃世之奇女子也。敕令沈氏之女擇日入宮。受昭封之禮。”
沈之書接下聖旨,道:“謝皇上隆恩,微臣感激涕零。”
嘴上是這麽說,可沈榮心裏并不是這麽想的。
皇上十歲繼位,即位十年來大權太後獨攬,說白了就是個傀儡皇帝。從小又身纏惡病,雖然平時看上去跟平常人沒什麽兩樣,可病發之時,恐怖異常,就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此病詭異,不像是天生疾病,他曾替皇帝診過一次脈象,時虛時盈,倒像是受了蠱毒所致,他未敢确認,畢竟蠱毒之術只在帝朝南方三千裏外的屍骨密林中才有,皇上從小深居簡出,不會招惹到。可是沈薇從小對只對醫術癡迷,根本就不知道皇宮裏勾心鬥角的政治險惡,眼下進了宮,這輩子的幸福可就全毀了,哪天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朱無庸笑着将沈榮拉起來,“真是恭喜沈禦醫了。以後可以要忘記了灑家的好處啊。”
沈榮也不敢得罪這個在皇上面前得勢的大太監,便拉着朱無庸的袖子到旁邊說話,“以後小女在宮中,還得煩請朱中宦多多照顧。”說罷,命人呈上黃金百兩。
沈榮不是個貪官,平日裏崇尚簡樸極度反對鋪張浪費,饒是這樣的沈榮都能跟玩似的拿出來幾百兩黃金而不是幾百兩白銀,可見帝朝的富賈已是非常。
朱無庸給一旁的小太監遞個眼色,小太監麻利的把黃金接過,退到一邊。朱無庸眼皮都笑的眯在一起,回着:“好說好說。以後灑家還要多依仗皇後娘娘呢。”
沈榮只得強顏歡笑。
雖說沈家也不缺這幾百兩黃金,可這些錢進了朱無庸的腰包,那以後可是有窟窿等着填了。想到黃燦燦的金子盡付東流水,沈榮就一陣陣的肉疼。
這個時候,只有沈薇還跪在地上,她已經完全愣怔了,反應過來後不得不感嘆命運真是無常,才逃出狼窩又進了虎穴。為什麽病秧子皇帝點名要她做皇後啊!!!她攥攥小拳頭,想:她要逃婚!
一只纖白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擡頭正對上沈之書的臉。
沈之書一臉凝重的看着沈薇,嘆口氣,道:“這次,老哥也幫不了你了,就算你能幫老哥把蒼狼駒讨過來,老哥也不能不顧爹娘的性命,幫你逃婚了。”
沈薇心裏一震,是啊,這可是要嫁給皇帝,若是她逃婚,豈不是要害的沈家滿門抄斬?她看看站在一旁垂淚的沈夫人,又看看正在外院和朱無庸說話的沈榮,最後把臉對上面前的沈之書。
為了沈家,她不能逃,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進宮。
聖旨上說擇日入宮,果然是擇日,擇了大帝朝最吉利的日子,六月十六。
皇室娶親自然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光是陣仗足以讓整個帝都昊城都為之動容,雍容華貴的新娘車辇以黃金為飾,紅綢招展禮炮轟鳴。
這可是自新帝登基以來,第一次娶妻,說後宮無人能得鳳位那是顧全皇家的面子,實際上,這代君主後宮蕭條,連個姬妾都沒有。當然,這事沈薇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皇帝是個病秧子,還聽說,平時性格不好,有人格分裂症狀。
沈薇穿着嫁衣,帶着鳳冠,垂頭沉思,把外面的鑼鼓喧天十裏紅妝抛在腦後,充耳不聞。
根據醫術分析來看,人格分裂是因為長期郁郁不得志生活得不到舒展,而致使心理扭曲做出異于常人舉動的病症,一般伴随着病症爆發,會出現性格逆轉,重者常常伴有暴力傾向。
“唉。”沈薇嘆口氣,跟這樣的夫君生活在一起,最好随身攜帶跌打損傷藥一打,防身匕首一個,麻醉劑兩支,如此方可确保性命無虞。
直到送入洞房,沈薇還跟在做夢一樣。主要是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比戚國丈的家還氣派的地方。現在,她倒是覺得,戚國丈家跟皇宮一比也就是細柳街的翠竹居那樣的氣派。
翠竹居是一家經營聲色生意的地方,她有幾次去那邊義診經過,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依水有柳,還時不時有唱曲的聲兒飄過。不過,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表面文雅的很,內裏腐朽的比戚夢遠還不堪。
喜嬷帶着一衆宮女過來給她請安,才起身,皇帝就穿着新裝進來了。透過蓋臉的紅色薄紗,沈薇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眼熟,就是不記得在哪見過。
皇帝在沈薇旁邊坐下,微微閉目,模樣乏累。
屋子裏的宮女嬷嬷趕緊跪下行禮。
沈薇尴尬的坐在床上,糾結是繼續坐着還是下去跪着。
皇帝緩緩開口,“起吧,都下去吧,朕累了。”
喜嬷有些為難,“皇上,您好歹的把這禮成了啊。”說完從穿着喜慶的宮女手裏接過喜稱,呈到皇帝面前。
“唔,朕差點忘了。”
挑起紅蓋頭的一瞬間,沈薇驚的眼睛圓睜,差一點脫口而出。皇帝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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