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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陳阿嬌,哪裏肯對沈之書示弱,啪的一聲收起折扇,憤憤站起身來,道:“泷泷我要帶走!”
樹影漸長漸濃,陽光婆娑流轉,這個夏天真熱。
沈之書不由得擦擦臉上的汗,躊躇着怎麽說服小阿嬌不要當着皇上的面如此無禮。
“哦?朕素聞陳閣老家的小九是個寵慣出來的,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瑾洵涼悠悠望着假山上忿忿的陳阿嬌,緩緩道,“今日朕在此,怎會讓你胡亂把朕賞賜給國舅的良駒帶走?”
瑾洵清淨冷漠慣了,沈薇也略習慣了他時好時壞的情緒,當然,只是略熟悉,不能說她拿捏的準。
可是瑾洵既然板着臉,自然這個時候惹不得。
她暗搓搓的尋思,電光火石間腦中靈光一閃,撸了衣袖,對陳阿嬌喊道:“我娘說近來得了件你喜歡的項圈,好像是雲州鑄劍世家的寶物,名喚什麽,什麽牧月的......”
“此話可當真麽?”
沈薇話未說完,陳阿嬌已經湊到她身邊,搬着她的膀子亂晃。
“是真的是真的,還說要送給你......咳咳......呢。”
沈薇被晃得眼冒金星,勉力回答道。
“薇薇,我最愛你了,我這就去找沈夫人了,不打擾你們玩。”
沈薇耳朵還回響着陳阿嬌最後那個玩字,眼前早已經沒了陳阿嬌的身影。心裏嘆氣:這糟心的姑娘還是風風火火的,以後沈之書真的娶過門......沈薇扶着腦袋站穩,微不可聞的嘆息道:“沈府可有的熱鬧看了。”
稍稍穩當下來,沈薇十分委婉的問瑾洵,“夫君,方才你想怎麽處置人家?”
瑾洵微微擡眼,略略扶着沈薇,道:“本想懲罰她為國舅洗個把月的衣服,既然皇後替她解圍,朕就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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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頓感一道凜冽目光自右側射過來,驚的渾身一哆嗦,不用想自然是沈之書,看來她好心辦壞事,毀了瑾洵為沈之書和陳阿嬌安排的獨處時光。
回過神來,沈薇只得幹巴巴笑着敷衍道:“無事無事,夫君你完全可以接着處罰。我沒有任何意見或是建議。”
瑾洵挽着袖子慢條斯理的回答道:“不用了,朕改變主意了。”
沈薇默了默,忙道:“我跟着阿嬌去看看,就不奉陪大家了。”
說罷腳底抹油就要開溜。可沈之書哪裏給她逃跑的機會?
伸手就要過來掐沈薇,沈薇呼天搶地,邊跑邊大喊,“娘,救命!阿嬌,快來救我!”
看着沈薇和沈之書二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月洞門外,瑾洵驀地笑笑。
荔枝拿來泷錐後,沈榮對她擺擺手,道:“少爺去夫人那裏了。你先退下吧。”
荔枝應是退下之後,沈榮才吩咐侍從守在不遠處,自己往假山被陽的涼亭走去。
這涼亭建在假山背陰處,瑾洵端坐在亭中,從這個方向往下看去,碧色的池水泛着些許和暖的霧氣,想起方才沈薇那一哆嗦,不覺有些好笑起來。
“皇上。”沈榮恭敬地鞠身,站在兩步外開口,“微臣已經支開所有的侍從,皇上有何吩咐,盡管開口。”
瑾洵收了笑,面色淡淡道:“沈卿家,朕要沈薇進宮,言下之意不用朕細說了吧?若沈卿家肯為朕所用,忠心耿耿,那皇後和戚夢白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
沈榮雖然心中已然明白瑾洵的意思,可是,朕要逼着他選擇,他卻依舊不能不駭出一身冷汗。
皇上想親政,卻手無實權。戚太後手中不僅有戚國仗八十萬大軍,攝政多年也俘獲不少朝臣的忠心。皇上執意如此,無異于以卵擊石,實在是不可取的。若真想從戚太後手中奪權,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隐忍不發,在尋适當地時機攻戚太後不備。
可今日,皇上既然找到了他,也就說明,皇上等不及了。少年血性方剛他倒是也能理解,可心焦氣躁絕不是成大業的人該有的性格。
沈榮思忖一陣,開口道:“皇上,薇兒和戚夢白并無什麽事情,當時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皇上要臣的忠心,臣只能說,臣乃一介醫官,職微言輕,能為帝朝皇室和朝中權貴治病已然萬分榮幸,至死都是忠于帝朝不敢有二心。”
瑾洵默然看着沈榮,半晌抽抽嘴角,道:“你這是在拒絕朕?朕是沒跟沈卿家說清楚?”想了想,接着道:“皇後是站在朕這邊的。”轉瞬又道:“沈卿家可想好了?”
沈榮聽完這話,心下有些吃驚。
難道說,薇兒是已經做好要跟皇上同甘苦共患難了?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專門找薇兒談談呢?這其中的厲害沈薇不知道,胡亂跟皇上站在一條戰線,若皇上奪權失敗,可如何是好?
見沈榮半晌未答話,面上有些動搖的模樣,瑾洵淡淡的彎彎唇角,繼續道:“皇後什麽都知道,還是願意跟朕站在一起。還有,朕不妨告訴你,若是沒有九成把握,朕不會貿然行動。”
“這......”沈榮暗自定定神,覺得瑾洵說的也并非玩笑。
瑾洵輕輕拾起茶盞,自顧斟上茶水,一襲青袍在忽起的風中展展邊角。
他微微看向遠處,嗓音平板的開口,“父皇尚還在世的時候,對沈卿家不薄。我孟氏一族自開過伊始,便立下醫官不可幹政的律法,沈卿家也是知道的。朕娶沈卿家之女,可不單單是為了治病那麽簡單。朕有自己的考量。不過,朕也不逼迫沈卿家,沈卿家好生考慮考慮吧。”
沈榮斟酌着,恭敬地回答:“諾,微臣會盡快給皇上答複。”
“無事就退下吧。”
“諾。”
沈榮從涼亭退下後,一路走一路想。皇上的計劃現在看來尚還是個未知數,為了避免不小心發生什麽失誤......沈榮站定腳步握拳一敲,心道:這事還需好生思量一番。
沈榮走後未多時,涼亭的桃角檐上響起清淡的男子聲音。
“你這是要逼老狐貍出山?”
瑾洵看着遠處閑閑飛在天際的仙鶴,淡淡喝口茶水,辨不清什麽情緒的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出,自然也要拿捏着他現今是如何心理。不過,我倒是也不着急,太平館的事安排的如何了?秦焱。”
紫衣男子朗聲笑笑,“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太後暗中已有動作。屬下在太平館外設起天羅地網,不會讓太後得逞的。”
瑾洵點點頭,“你先去太平館暗中保護着,一定保護扶蘇世子平安無事。”
“屬下知道了。”
等瑾洵再斟滿茶水,涼亭的桃角處已然閑閑停了只仙鶴嘯呖。
沈薇扶扶頭上歪斜的發髻,拍拍胸口。總算是從沈之書的魔爪下逃出來了。
她呼一口氣,嘟囔道:“以後可不能再拂了沈之書的好事,要不然,早晚讓這厮吓死算了。”她整整衣衫,四處望望,好巧不巧,正看到坐在涼亭裏喝茶的瑾洵和方才飛馳而去的紫衣男子。托腮沉思陣,捂嘴偷笑,輾轉往涼亭走去。
待沈薇抱着壺十裏春來到涼亭處,卻站在山壁的拐角處看的有些呆了。
和瑾洵相處兩日,大多是夜間在燭影中觀賞,雖說瑾洵容顏确實不錯,稱得上良人,卻也沒有此時看上去讓人癡傻。
涼亭中的瑾洵身子欣長,眉目俊秀,讓沈薇不自覺地想起坊間裏傳說的一句話,這句話它是這麽說的:潘公子俊美無雙,帥到沒朋友。
沈薇覺得,瑾洵也是帥到沒朋友那類。
想到這,沈薇點點頭,擡腳的時候不小心踢落顆小石子。驚的瑾洵忙站起身來,轉身居高臨下的望着身為,面上滿是警惕神色。
見是沈薇,才稍稍緩了神色,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沈薇有些尴尬的收住腳,指着懷中的十裏春結結巴巴道:“看夫君一個人在這裏發呆,挖了前年存下的十裏香來......”
瑾洵功夫極好,她已經踏足涼亭他才警覺,可見方才是想什麽想的極是入神,才大意沒有發現。
沈薇望着瑾洵的面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很有分寸的閉了口。
瑾洵緊緊眉,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沈薇,“方才,你看到了什麽?朕不喜歡聽謊話,皇後應該知道。”
沈薇很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視瑾洵風雲突變的臉,吶吶道:“就是,看到個飛檐走壁消失了的紫衣美......男......”她偷眼打量瑾洵的面部表情,希望根據瑾洵的面部變化再決定下面的話要不要說。
“是朕的貼身侍衛,連母後都不知道的人。”
瑾洵面色恢複平常。
沈薇總算是舒了口氣,欣喜道:“我還以為...”頓時又覺得說出來會被瑾洵丢下去,忙止了話。
“嗯?”瑾洵坐下來,拖着腮看她。
“沒事沒事。啊,你看今天夏光大好,難得能和夫君暢飲,說起這十裏春,可是花費我好長時間珍藏的。”
沈薇兀自抱着酒壇湊過去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碗擺開,便拆開封壇的蠟條。
“皇後還會釀酒?”
“不會,是個朋友送的。”
“朋友?”
瑾洵兀自拿着斟好酒的茶碗轉着,霎時涼亭酒香四溢。
湖光暖色依舊,瑾洵問的不冷不熱。
沈薇頗有些不滿,瑾洵真是她見過的男人當中,小肚雞腸最甚的。
不過她可沒有打算要把這個朋友告訴瑾洵。遂嬉笑着岔開話題,道:“怎麽樣?香吧?”
瑾洵沒有什麽反應的看着沈薇。
沈薇垂頭飛快的喝一口酒,繼續岔着話題,“啊,話說方才那紫衣美男當真是絕色。”
瑾洵默了默,沉聲道:“秦焱。”轉而又道:“不要在朕面前說別的男子美,朕會毀了他們的臉的。”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在朕背後,也不許說。”
沈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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