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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瑾洵躍躍欲試道:“若我們能借機拿下商國一半的富庶,足可以籌備四十萬大軍十年的糧饷。當然是出劃算的買賣。”
沈薇驚訝的說不出話。
她自然說不出話來,商國的富庶她是有所耳聞的,卻從未想過竟然富庶到如此令人發指的地步。如果說,商國一半的錢財能夠供給四十萬大軍十年糧饷,那全部的財富加起來,不是可以颠覆臨界的其他小國了嗎?而擁有這般深厚的實力,商國國君還能保持顆平常心,安心做自己的買賣?!
她琢磨陣兒,偏頭看看瑾洵,“我說,那商國的國君難不成是個出家之人?”
瑾洵疑惑,“這話從何說起?”
“我聽聞說,出家人六根清淨,不争名逐利什麽的,無欲無求…”
瑾洵說:……
當然這件事無傷大雅,反正在瑾洵看來,沈薇腦子經常短路也不是一日兩日,他順勢拉起沈薇,拍拍粘在身上的塵土,指指方才孟萁她們争吵的地方,“說起來,家裏有這些竟是添麻煩的女眷,也實在夠人頭疼的。”
瑾洵這一指,沈薇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是躲在這裏看戲的,忙順着瑾洵的手勢看去,院子裏空空落落的,哪裏還有半個人在?她心中微惱,揪着眉對瑾洵道:“你看,都是你,我錯過了場好戲。”
瑾洵看沈薇面上不悅,又怕為這事延伸到沈榮的身上,只得幹笑兩聲,“啊,說起來,我想起來件要緊的事,你還記不記得前幾日你同戚夢白去枯木溪尋找白水蚝的事情?”
沈薇點點頭,“記得啊,當時經過個馬場,戚夢白還偷了人家的白馬。”說到這兒沈薇癟癟嘴,心想,要不是戚夢白偷馬,她何至于會星夜走山野?再說,孟府又不會缺匹馬讓他們騎。
瑾洵笑道:“我聽戚夢白說,他在枯木溪找到了好東西,他素來有收集奇怪物什的愛好,倒是那天巧了讓朕看到了。嗯…”瑾洵邪魅的彎彎唇角,一臉的陰謀相,“朕覺得,皇後對這個東西肯定有興趣,不如同我過去讨要過來如何?”
沈薇摩挲着雙手,考慮好一會兒,最終好奇心戰勝,答應道:“好,快走吧。”
而此時,天已漸漸攏上暮色,院中幾個燈籠打出朦胧的光,沈薇和瑾洵的身形被籠在一層暈黃的光影中。
戚夢白的客房比較偏僻,因他實在是個淡如白菊又不諧世俗的男子,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他的存在,也難免會主動要求孟扶蘇給他個僻靜處所。
若非要說起來這個習性,倒是不得不提起戚夢白的師父。戚夢白的師父實在是個世外高人,用一句話來說,就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卻有他的傳說。是以,他十分苦惱,時常教育有且僅有的入門弟子戚夢白,要做無名英雄,方才能稱之為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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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夢白小的時候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所以從來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直至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知道名聲的可貴,卻因為習慣了‘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而錯過了諸多行俠仗義時聲名大振的美好機會。
茫茫夜色中,沈薇和瑾洵披星戴月而來,讓戚夢白大為吃驚,吃驚的緣由卻不是為他們的突然而至,而是因為擺放在桌子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異寶封田青。
封田青的傳說遠古的要追述到天地初開時期,據說是創造這片天地的剎羅天神羽化之後的骨頭所成,當然那只是流傳下來的遠古傳說,大抵是這封田青實在太難尋得,是以人們編造出來種種帶有神話色彩的東西,宣告這個東西很稀有就是了。
但其實,封田青只是因為難得所以顯得珍貴,實際上只不過是塊沒用的石頭,最多不過是找個技藝精湛的老師傅打磨成個觀賞品。
只是,收藏這些異寶是戚夢白的樂趣,所以非常的寶貝。
沈薇和瑾洵二人剛進屋,就看到戚夢白手忙腳亂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眼見着沈薇和瑾洵到了跟前,他幹脆撲倒在桌子上,緊緊的捂下去。
沈薇在桌子前停住,看戚夢白這個模樣,便立時有些忍俊不禁。接着又想起來那日在顴峨山上,戚夢白穿着格格不入的謝公屐,頓時忍耐不住,趴在旁邊的瑾洵肩膀上大笑出聲。
瑾洵見沈薇突然發笑,怔愣了下,道:“怎麽了?”
沈薇強耐住笑意,道:“我本以為皇舅該是個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偏偏才子,最近幾日卻覺得,皇舅實在沒有想象中的氣質。”又忽然想起什麽來,接着道,“你說的奇怪物什呢?在哪裏?”說着還四處打量一番,确定房內沒有什麽奇怪之物。
瑾洵挑眉看着捂在桌子上的戚夢白,淡淡道:“那不是?皇舅捂得嚴實呢。”
“啊。”沈薇恍然大悟,站正身子提高個音節,道:“戚愛卿,本宮聽聞你背着本宮藏了東西,還不速速拿出來給本宮一觀?!”
戚夢白耷拉着眼皮,無奈站起身來,将封田青捧在手裏,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前推了推。
沈薇登時露出吃驚的表情。只見戚夢白手中捧着一指高雙掌厚,質地細膩的淡青色剔透石雕,形狀是只似馬非馬,似鹿非鹿,卻長着三只眼睛的奇怪生物。
驚訝過後,沈薇指指戚夢白手中的封田青石雕,“這是,你刻出來的?”
戚夢白搖搖頭,“我撿到的時候,這塊封田青就是這個形狀。我仔細看了,雕工不好,大概是自然形成的。”
沈薇點點頭,道:“我覺得也是,這種動物怎麽可能存在呢。”說完,又低頭想了想,略有些失望的對瑾洵道:“可我對這個東西,真心沒什麽興趣。”
瑾洵顯然沒想到沈薇會這麽說,覺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個趣事分散沈薇的注意力,結果,沈薇卻表現得興致缺缺,他不要。
“朕還想着,皇後會喜歡的。”然後又很惆悵似的,好似自言自語,“本來,朕也覺得這個個石雕沒什麽,只是想看看皇舅沒了這個石雕後表情……”
盡管他說的十分小聲,還是傳進了屋子裏的兩個人耳中,不同的是,戚夢白聽到後身子明顯虛晃了下,面上漸漸露出悲憤的神情。而沈薇卻是一下子生龍活虎起來,不住的點頭附和,“我也想看。”
見自己的目的達成,瑾洵彎唇輕笑,走到戚夢白面前從容淡定的從戚夢白手裏拿過封田青,又從容淡定的收到袖中,十分語重心長的給戚夢白留下句話,和沈薇一同離開了。
眼下,換戚夢白惆悵萬分的獨坐窗前,夜風撩起他單薄的衣角,讓人說不出的寂寞清冷。久久沉浸在瑾洵那句‘袖手天下,只為博紅顏一笑。’
僻靜的院落除了幾盞亮如螢火的燭燈,黑漆漆一片。‘噼啪’一聲巨響,也不知是從哪個房中傳出來的,吓到了幾個路過的仆婢,她們才從這聲巨響中醒過身來,就聽到遠處傳來男子氣急敗壞的罵聲,‘連破桌子都跟爺作對!’半晌,她們聽到沒什麽動靜了,剛擡腳走了兩步,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又是狠狠地喊了起來,“袖手天下哄老婆笑,跟爺有個屁關系?!”
戚夢白拍飛了礙事的桌子,扒在門口看了又看,确定瑾洵他們走的不見人影了,才把憋在心裏的悶氣喊出來。卻看見不遠處幾個婢子站在門口正望着自己,咳嗦兩聲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發脾氣的人啊。”說罷,狠狠地甩上了房門。
幾個婢子面面相觑,面露迷茫的搖搖頭,便走開了。
回到自己的客房,沈薇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躺在床上打滾,瑾洵看沈薇這麽開心,也是心情大好,忍不住也笑了幾聲。
沈薇坐起來,止了笑,道:“你沒看見,皇舅那張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樣子,唔,倒是,挺讓人驚訝的。原來,他也有這麽氣急敗壞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個波瀾不驚的人呢。”
瑾洵正在寬衣,聽到沈薇這話,随手将绶帶搭在衣架上,只穿着中衣走到床邊,挽了挽袖口,半笑着回道:“平時沒什麽事情能讓戚夢白動怒,朕也沒想到,這麽多年他竟然還是會因為自己收藏的奇怪物什而動怒。好了,今天鬧也鬧了,玩也玩了。睡吧。”
沈薇看着瑾洵的中衣,臉上驀地一紅,吶吶道:“夫君是……打算同,同我同寝嗎?”
瑾洵好笑的望着她,“難道,皇後要把朕趕出去嗎?朕這幾日忙碌,眼下困乏難耐,皇後怎麽說,也都該體諒體諒朕才是。”
沈薇倒是沒有要把瑾洵趕出去的意思,就是知道瑾洵都沒怎麽好好休息,心裏才擔心睡在一起不大好,本來确實是想讓瑾洵一個人睡,自己抱着被子下去打個鋪的。她覺得,這是非常體諒瑾洵的表現。
“我不是那個意思,“攤了攤手,道:“你看,你這幾天都忙得沒法休息,同我一起睡覺影響休息,不如,你睡床,我抱着被子随便從地上湊合湊合,我身子也比較壯實,不會受涼什麽的。”
說完,擡頭看看瑾洵。
只見瑾洵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見她說完看過去,淡淡道:“還有呢?”
沈薇無奈低頭,喪氣道:“沒有了。”
瑾洵也不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走上前兩步伸手欲要替她解開衣帶,沈薇驚的往後一躲,“你做什麽?”
瑾洵面色冷了冷,轉手扯過錦被,擡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幹淨的字:“睡覺!”
兩日後,天氣晴朗,沈薇由秦焱陪着在孟府的練習場練習暗器。
沈薇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學習投擲暗器,完全是因為瑾洵的吩咐。自商定好下個月的行程之後,瑾洵考慮到沈薇要跟在自己身邊,不會點功夫是萬萬不行的。商國雖然只做生意,但是你想,單純經商的國家若是不養兩個打手,只怕早就被洗劫空了。考慮到商國傳承百年,中途遭遇到的土匪山賊數不勝數,其中還不缺乏實力高強的強中手,卻皆都是以搶盜失敗告終,只能說明,商國的打手是更強的強中手。
帝朝皇帝尚武,所以帝朝人人練武的習俗迥絕千古,無論男女老少,總有點三腳貓的功夫護身,可偏偏沈薇對武術之流一竅不通。眼下去往商國,路途遙遠不說,又是要去賭場打探,必是艱險異常,變數極多,很難不有疏忽。是以,他決定讓秦焱來教沈薇學些能保命的招數。
秦焱接了旨,本來也是打算教沈薇拳腳功夫的,可是無奈,沈薇初學,對于拳腳功夫實在無法快速上手,讓他十分苦惱。結果卻偶然發現,沈薇在揮舞手術刀的時候,手指動作非常快,并且精準無誤,頓時改變戰術,從教拳腳功夫改為因材施教,引導沈薇走向了一代暗器宗師的道路。
未來的暗器宗師沈薇,在還未成為宗師之前,訓練是很痛苦的。手術刀和暗器雖然都是能傷人性命的東西,卻相差甚大。沈薇的手術刀薄如蟬翼,以前有過的戰績統計為:解刨玉錦蛇,切開禿脖兒的食管等。前者用來殺動物,後面用來救動物,兩次都是握在手中操作。抛出去命中敵人,沈薇是沒有練過的,整個上午,無數的暗器飛過秦焱的面前,卻沒有一支射中靶心,其中倒是有兩三次,差點傳進秦焱的眉心。幸虧秦焱功夫好,險險躲了過去,不然,等瑾洵過來查看進況的時候,怕是只能看到秦焱躺在地上的英俊屍體了。
好不容易挨到正午,沈薇餓的前胸貼後背,幾乎是爬着回房的。
瑾洵正在和戚夢白和孟扶蘇交代些事情,看到無精打采的沈薇,淡淡的瞥了兩眼,道:“餓了吧?我讓柔蕊去準備吃的了,過來坐。”
沈薇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過去,挨着瑾洵坐下,趴在書桌上閉目養神。
瑾洵也沒再說什麽,繼續同孟扶蘇道:“為了不引人耳目,我計劃只帶着秦焱。再說,孟家的事情太多,朕也擔心你會心力交瘁。”
孟扶蘇苦笑道:“分家的人極少有一條心的,分散也有分散的好處,倒是巴不得他們暗中争鬥呢。”
瑾洵笑了笑,“也對,如今孟氏若要重整旗鼓,必然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戚夢白接口道:“只怕孟世子早就有自己的考量,不過我能留下來看這場好戲,倒是幸運極了。”
沈薇聽到好戲二字,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敏銳的感覺讓她覺得,孟扶蘇似乎要有驚天的動作了。
“不過,皇上竟然能考慮到這層,還獨獨把夢白兄留給我,真是出乎我所料。”默了默,又似乎想到什麽恍然大悟似的,“倒是我愚拙,若是連這點小事都算計不到,就不是皇上你了。”
聽這些人說話,就是累的慌。沈薇不禁在心裏撇撇嘴,不滿道:有種把話敞開了說啊,說的別人聽不懂,顯出什麽優越感來了?哼,裝模做樣的人。
“皇後。”瑾洵驀地開口叫她,沈薇有些措手不及,趕緊擡起頭來,答應道:“啊?怎麽了?”
瑾洵笑了笑,像是猜透她的心思意念般,“孟府的事情複雜,你也看得出來。這些事情等我們從商國回來,都會全部告訴你。”
沈薇含糊其詞道:“我,我也沒怎麽想知道……”好吧,她承認她是在撒謊,她非常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瑾洵伸手拍拍她的頭,“習武習得如何了?”
說到這兒,沈薇‘嗖’的亮出銀晃晃的手術刀,嘿嘿笑了兩聲。
戚夢白和孟扶蘇看沈薇亮出來的奇怪家夥,紛紛瞪着眼睛道:“這是什麽?!”沉默片刻,戚夢白又問道:“是新發明的裁紙刀什麽的麽?”
沈薇白了他一眼,下一瞬繼續充滿盼望的望着瑾洵,道:“手術刀就是我的武器!”
瑾洵看了看沈薇手裏的手術刀,說:“……能殺死人嗎?”又搖搖頭,“能防身嗎?”想了想,繼續搖搖頭,“能傷的到敵人嗎?”最後放棄了似的,淡笑道:“算了,能幫其它的鳥動個刀什麽的,就行了。”
沈薇:“你誇我一句,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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