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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宴禮,國君宴請的是自己的兒子,這樁事放眼整個天下,只怕也只有商國國君一家了。
雖然不知道蘇明珠這個時候進宮到底是什麽意圖,不過,沈薇完全沒有被這件事情打亂章法。
打發小宮女回去後,沈薇就将斑毒芹的粉末包好放進袖中備用,簡單整理下藥箱,也将要為太後引出死胎用的灸針帶上,才往太後的宮中去。
到時,葉太醫早已經在殿中了,見沈薇過來,蒼白着臉咳嗦幾聲,問道:“今日便是最後一天了是嗎?”
沈薇鄭重的點點頭,“是,還煩請葉太醫退讓一邊。”
葉醫官有些擔憂,看看床上躺着還未醒來的太後,嘆口氣,繼續道:“早上我給太後她用了些安神香,現下睡得正熟,你盡量減少她的痛苦才好。”
沈薇明了的點點頭,“葉太醫放心。”
方才過來的時候,沈薇掐準國君經過的時辰,提前半盞茶的時間将斑毒芹的粉末灑在了明神門道路兩邊的,象征郡王榮耀的龍芽花樹上。她對自己的毒十分有把握,只是,斑毒芹的粉末是通過空氣散播,只怕國君經過的時候,要死一片人了。
但,死一個也是死,死一片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死一個和死一片沒什麽區別。再說,皇帝麽,拉一片陪葬的是常事,也可以理解。
她走到床邊坐下,不緊不慢的從藥箱中取出針袋,信手拈起根細長的銀針放在火上燒了陣兒,唇角彎起微微弧度,等下子,可就有好戲看了。
“沈姑娘。”
沈薇正準備下針,忽然被站在身後的葉醫官叫住,疑惑的回頭。
葉醫官半伸出去的手停在胸前,欲言又止。半晌,終是下了決心似的,咬咬沒有血色的下唇,“開始吧。”
沈薇搖搖頭,轉過頭去,邊施針邊講解道:“太後娘娘氣血虛弱,胞宮無力娩出胎兒,致使淤血阻滞,死胎不下。眼下,我要以銀針分別紮入太沖、合谷、三陰交,增強太後娘娘益氣催胎之功,助她順利引出死胎。”
站在後面的葉醫官并未接話,沈薇再心裏笑笑,安心的繼續施針。
殿中寂靜許久,站在後面的葉醫官忽然開口道:“沈姑娘,等會兒我親自護送你出宮,會給你準備些盤纏,等你出了宮一定要改名換姓亦或者,馬上離開商國,去帝朝、南朝,随便什麽地方都好,若你還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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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愣了愣,施針的手頓住,心中感慨萬千,想說,其實不用你告訴我,我也會這麽做的。嘴上卻是恭敬地答應道:“葉醫官這麽做,可是因為太後娘娘要殺小的滅口麽?葉醫官既然同太後……”她想了想,覺得用通|奸二字實在不大合适,琢磨陣兒繼續道,“呃,既然對太後忠心耿耿,為何要幫小的逃生呢?這不是忤逆太後嗎?”
見她說的仿佛要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一般,葉醫官也有些驚奇。
“我雖然同太後相好,可是卻不能認同她的做法,太後愛我,戀慕我,所以,無論我做什麽她都不會加害于我,我若能救得你的性命,也算是為太後積德,這也是如今的我,唯一能為太後娘娘所做的事了。”
沈薇倒是沒看出來,有天大的膽子和太後娘娘私通的小白臉醫官,竟然也有這麽顆讓人不敢置信的菩薩心腸?
人家想做仁義之士,她又怎麽好意思推卻?紮好針後,沈薇臉上堆着燦爛的笑,“謝謝也醫官,葉醫官你真是個大好人,救命之恩他日有緣,必當以泉相報。”
葉醫官道不指望沈薇他日以泉相報,幹笑兩聲,正欲說話,忽聽外面噪聲大振,有哭喊聲,有驚吓聲,更有驚慌失措失聲驚呼。他面色大振,匆忙掉頭去開啓殿門,還不忘回頭叮囑沈薇,“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在這裏照顧好太後,不要驚慌等我回來。”
沈薇微笑的沖他點點頭,“去吧去吧。”
等葉醫官一走,躺在床上的太後就哼哼起來,沈薇冷冷掃她一眼,涼聲道:“這就幫你把死胎拉出來,你盡力配合我。還有,你想殺我只怕是眼下也不能夠了,你們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別人救你們一命,你們還偏偏要恩将仇報。”說罷,也不理躺在床上已經疼的幾欲昏厥的太後,探手就是在太後陰部猛地一扯,順着她的動作,從那裏滑落出來個已然成型的男胎。
太後娘娘當場一聲慘叫,便又暈了過去。
沈薇将死胎随手扔掉,緊接着幫太後娘娘止血,之後才用銅盆中的清水淨手。這個時候,太後已經醒了,但是身體十分虛弱,甚至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沈薇涼淡的收起小藥箱背在肩上,頭都沒回的準備離開太後殿。
‘吱呀’一聲輕微的細響,像是從永久的黑暗中發出來,太後殿的門被人推開了。黑色的長靴上繡着銀灰色浮雲文圖案,輕輕地落在地面上,蕩起細微的浮塵。
沈薇擡眼望過去,面部表情十分複雜,此刻竟不知道該是欣喜還是吃驚了,只能看着眼前的青袍男子發呆。
瑾洵涼悠悠的望着她,好看的長發被風吹的有些微淩亂,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美好。
“朕來接你了,幹得不錯。”
沈薇咽口唾沫,“當然啦,本宮出馬,一個頂倆。”她頗是自豪的回道,突然又恍悟了什麽似的,“不對,什麽幹得不錯,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瑾洵笑了笑,走過來拉過沈薇的手,反問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想了想,“沒什麽,走錯路了而已。”
沈薇像是洩了氣,耷拉着眼皮望着他,無趣道:“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專程過來接我的,原來只是走錯了路啊?”
“啊。”瑾洵拉着她往外走去,“擔心你專程來接你的,順便走錯了路。”
沈薇:走錯路還能順便啊!這人怎麽這麽能裝啊!承認是擔心自己能死啊!嘴上涼涼的答應着,“那你,可真是不容易。”
“嗯,不容易。”說罷,瑾洵話鋒一轉,“走吧,去找蘇明珠,是他該兌現承諾給我們三萬精兵的時候了。”
才出來太後殿,二人就被身穿黃色戰甲的護衛們團團圍住,帶頭的侍衛手持長刀,厲聲喝道:“呔,大膽亂賊膽敢私闖皇宮,爾等快快受死。”
沈薇緊張的看着四周,已經是悄悄探進懷中握緊了手術刀。瑾洵輕輕拍拍她的手,輕聲寬
慰,“皇後,朕一個人就行,你站在朕的後面看着就好。”
有了瑾洵這句話,沈薇的心踏實了,安靜的退到瑾洵背後。
瑾洵出手,哪裏用得着她礙手礙腳。
只見年輕的青袍皇帝上前兩步,端端的伸出手,手中半個武器都沒有。
見狀,帶頭的侍衛有些惱怒,叫嚣道:“呔,大膽亂賊,竟敢如此藐視本三品禦前帶刀侍衛,快快亮出你的武器,莫要看不起本帶刀侍衛!”
瑾洵冷笑一聲,還未見有何動作,忽聽一聲慘叫,等衆人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那方才說話的三品禦前帶刀侍衛已經脖子和頭分了家,此刻,血淋淋的頭顱挂在路旁的臘梅枝上,在開的正盛的紅梅中,說不出的妖異。
一時之間,無人敢動。
瑾洵上前走一步,圍着他們的侍衛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直到走到月洞門外,竟是給瑾洵他們讓出條道路來。
瑾洵冷哼一聲,及踝的長發熨帖的貼着長袍,他轉身輕輕拉住沈薇,溫和的笑笑,“其實,朕不是看不起他,只是不喜歡他的說話方式。換句話說,看他不順眼。”
沈薇保持沉默,但身後的那些護衛聽罷,早已吓得魂飛魄散,手中的武器‘啪嗒’落地頓作鳥獸四散。
二人來到前殿,不知何時,文武百官竟已經聚集在此,鋪鋪排排跪了整整滿大殿,龍椅之上坐着的白衣男子,不是蘇明珠是何人!蘇明珠狂笑的看着跪在底下的文武百官良久,直到大殿之上回蕩着着聽起來陰森又張狂的笑聲的回音散去,蘇明珠才注意到已經到了前殿的瑾洵和沈薇二人。
他微微眯起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孟瑾洵,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眼下老國君自己的父皇已死,他即位為新君,雖說三萬精兵對現在的他來說不多,完全可以送給孟瑾洵,可是怎麽說,他現在這不男不女的樣子都是拜孟瑾洵所賜,就這麽幹脆的答應下來,心中還是憋氣。
但,倘若不答應下來,孟瑾洵平叛有大梁和南朝相助,與戚國仗那個老賊雖說是場惡戰,勝負卻也能見出分曉,現在對孟瑾洵惡言相向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這件事實在是個難題,他還需要好生思量思量。
“諸位愛卿,推舉本王為新皇,想必無人反對吧?”
底下的衆臣早都吓得尿褲子的尿褲子,癱瘓在地的癱瘓在地了,十七王爺蘇明珠的殘暴手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位王爺十二歲初被封王的時候,得知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于端妃之手,毫不猶豫的下令将端妃施以虿邢,雖然為此事惹怒國君,被打折雙腿逐出皇都,卻在樗蒲城依舊進行殘暴政策,遠的不說,就說竟然用自己同父異母的皇妹做藥引子來醫治雙腿,憑這份暴虐,哪個臣下不要命了敢說不準許他做皇帝啊。
沈薇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聽到蘇明珠說要做國君,心裏‘咯噔’一跳,合着今天是場宮變啊,不過話說回來,她長到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快且這麽平靜的宮變,整個宮變前後不過個把時辰。
孟瑾洵唇角一彎,上前兩步,沉聲道;“十七王爺,若是不準備給朕三萬精兵,那我帝朝第一個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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