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得信祖母拿主權（3）

見汪氏一臉不解的望着她，寧瑤錦想起前世太子對父親的所作所為，幹脆轉了個話題，道：“我倒是支持哥哥習武，這個世界上，讀的書多了到底沒有拳頭頂用。父親出仕那是因為大伯和三叔都不是這塊料，他自己又愛鑽營，這正是合了他的脾氣。可是哥哥卻不一樣，他上頭有四個哥哥，下頭還有弟妹，着實不用勉強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寧家現在已經昭陽鎮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更進一步自然是更好的，不過這擔子不應該都壓在哥哥身上。他喜歡武，就去練武，沒有了武将，北漠的鞑子分分鐘打進了京城，就連南蠻那邊，朝廷派去的兵壓根不堪一擊，要不是黑甲軍駐守着，我們中原能這麽太平？”

汪氏眨了眨眼，争辯道：“可是你父親只有你哥哥這麽一個兒子，堂堂一個太子太傅的兒子卻跟着舅家一起去學了武，這不是讓他在朝裏沒臉麽......”

寧瑤錦心頭苦笑，父親在京城裏美妾在懷，有了民間公主的臉面，誰還敢給他鬧沒臉？保不齊之後太子殿下都要改口叫一句妹夫了！這輩分可真是亂的夠可以的。

當初寧嘉年為了娶到母親，二十二歲才娶妻，不就是為了娶一個郡主的頭銜擺在家裏看着？現在有了公主，郡主就可以靠邊站了，只是二房一直也沒有姨娘，母親性子又一直綿軟，這才讓父親惱了她不管束哥哥的罪責來。

說着，母親的淚水又蓄滿了眼眶，寧瑤錦的心一下就軟了先來，只能軟着話兒說道：“青杏嬷嬷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您跟父親雖然十幾年父親，但是夫妻情分着實有些寡淡了。母親，錦兒問您一句，您可想跟着父親上京去？”

汪氏的眼睛一瞬間露出了星光華彩來，可是只有那一瞬，轉瞬間卻又歸于沉寂。她搖了搖頭道：“不行的，皇上就是忌憚着汪家，所以才不讓我嫁在京城裏，如今我在跟了去，且不說你父親願不願意，就算他願意了，你跟你哥哥怎麽辦？上了京之後，又得給你外祖和舅舅們惹麻煩，不行不行......”

其實寧瑤錦的本意也是不讓母親上京，她想賺夠了錢帶母親離開寧家，可是母親到底是收到三從四德的理念影響頗深，而且成親了這麽久，又有了兩個孩子，對父親還是多了幾分眷戀的。

寧瑤錦趴在母親懷裏，點了點頭：“不去也好，母親你有錦兒，也有哥哥，說出去你也是對寧家沒有任何虧欠的， 不用理會別人說什麽，哥哥想要習武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咱們都應該支持他。父親雖然是太子太傅，可是不代表他說的每件事都是對的，下次他再這麽同你說，你就告訴父親，‘養子不教父之過’，且問問他這麽些年來，有沒有管過哥哥？”

汪氏拿着帕子擦淚，破涕而笑：“也就是你敢這般了，所幸你祖母喜歡你，這便是娘最欣慰的一樁事了。”

母女倆絮絮叨叨的說着心事，也不覺得餓，不由得就到了午膳的時間了，青梅嬷嬷打了簾子進來，說是寧老太太叫過去正院一起用午膳，汪氏這才反應了過來，忙問道：“是母親的不是，錦兒你可餓了？”

寧瑤錦從母親懷中懶洋洋的爬出來，眼神兒還迷糊着：“不餓，昨夜在祖母那裏那是用了不少糕點呢。”

“晚上用糕點？母親不是跟你說了，睡前不要貪嘴嗎？”汪氏故意板起臉來，捏了捏女兒圓乎乎的小臉：“母親一不看着你，就要變成小饞貓了是不是？”

寧瑤錦任母親捏着，頭微微的晃了晃，咧開一個笑：“錦兒最聽母親的話了。昨夜是幫着祖母看賬本呢，一夜都沒怎麽說，倒是把祖母房裏的杏仁酥給吃了個精光，雪頂含翠也用了不少，祖母今日肯定得編排我！”

“老太太什麽好吃好喝的沒見過？怎麽會為了這點東西編排小姐你呢，快收拾起來吧，外頭來的是老婦人身邊的劉婆子，可不能讓人家就等了。”青梅說着，連忙拿起了襖子給寧瑤錦披上，笑意隐隐的。

這世上，怕也只有四小姐能讓夫人這樣開懷了吧。

母女二人在青梅的伺候下，整理了衣着和妝容，匆匆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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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婆子在外頭操着手候着，一件寧瑤錦和汪氏出來，連忙福了福身：“二夫人，四小姐，外頭冷，可得把衣服穿厚實了，女兒家最不能凍着。”

青梅得了寧瑤錦的眼神，飛快的從袖口裏取出了一枚一兩的碎銀子不露聲色的塞進了劉婆子的手裏：“您說的正式呢，瞧我，想着老夫人那頭等着，都忘了給四小姐準備手爐了，多虧了嬷嬷提醒了，我這就去拿。”

塞進手心裏的不是大子兒，而是真真的銀子，劉婆子心裏微微一嘆，這二房出手還真是大方，昨兒個還聽說二夫人要當嫁妝呢，看來勢必是謠傳了，她一個月的月銀才三錢，二夫人的打賞一次就是她三個月的月銀，怎麽不讓她樂開了花。

手挽了個花子，輕而易舉的把銀子塞進了袖口裏，忙說道：“我這也是尊了老夫人的囑咐呢，老夫人真是把咱們四小姐疼到了骨子裏去，一點苦都舍不得她受。青梅嬷嬷也是個伶俐人兒，年輕又能幹，二夫人還真是好福氣呀！”

劉婆子算是是寧老太太身邊的二把手，僅次于梅嬷嬷，在後宅裏頭那是相當的得臉，說出的話有時候比半大的主子還好使，寧瑤錦讓青梅給銀子也是一個試探，看看着劉婆子能不能用，若是她把銀子推了回來拒不接受，反而是件麻煩事。所幸着劉婆子腦子清楚，可終究躲不過一個財字，這樣倒是省了寧瑤錦不少麻煩。

其他人能在她二房安插眼線，難道她就不能策反了其他房裏的人嗎？

“來了來了，将将好的溫度，四小姐你試試。”青梅把一個手爐塞進了寧瑤錦的手裏，有些期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