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姐妹同心暗打算（3）

寧瑤錦迎了過去，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兒：“梅嬷嬷快進來暖和，外頭可冷。”

梅嬷嬷笑的慈祥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八仙凳上的寧瑤萍，忙說：“二姑娘也在呢，原來姐妹兩個在這說話兒呢。老夫人讓老奴來瞧瞧，剛才那湯水灑在了四姑娘身上，外頭又風大，怕四小姐您着了風。”

寧瑤錦忙用眼神示意當歸給梅嬷嬷塞了一個銀瓜子：“是錦兒的不是，讓祖母操心了，這大冷的天還讓梅嬷嬷頂着風雪跑一趟，真真是辛苦。快坐下來喝口熱茶吧，錦兒沒事兒，剛回來的時候衣服包的嚴實。”

梅嬷嬷在袖子裏掂量了一下銀瓜子的分量，不足一兩也差不多了，心道怪不得着四姑娘能得了老夫人的青眼，果然是會做人的。她笑了笑，不着痕跡的把銀瓜子收進了袖口裏，說道：“沒事便好，老夫人可是挂心懷了，沒一炷香就催着老奴來問一問，四小姐心好，老奴就不吃茶了，免得老夫人說老奴憊懶。這就趕緊回去複命去，也讓老夫人放心。”

“如此，那錦兒也就不強留梅嬷嬷了。您真是祖母的身邊的貼心人兒。”寧瑤錦笑着說。

梅嬷嬷臨走到門口了，忽而停了下來懊惱的一拍手，回頭道：“看我這腦子，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老夫人讓老奴過來一來問問四姑娘的身子，二來是讓老奴來帶個話兒的。今天在席面上薇姐兒不是說了一種可以讓船只變穩當的辦法嘛，南陵王爺挂念着南蠻的戰事，急着想去試試，公主殿下剛剛也說了，很是想去湯泉看看那兒的景致，擇日不如撞日，就定下了明兒一大早就去，所幸到了年下，出城的人也不多，想必官道應該也是不堵的，老奴就是來囑咐兩句，明兒早上四姑娘也千萬別賴床，二姑娘在老奴也就不多跑了，二位姑娘明日裏記得早些到大門外，人到齊了就一起去。”

寧瑤萍皺起了眉頭：“明兒就去？會不會太趕了些？這麽多人一起去不得好好準備準備，啊？”

“二姑娘說的沒錯，是要好好準備的，老奴就是從二院正房過來的，這會子二夫人已經過去正院了，跟大夫人商量明日的車馬事項。大夫人和大小姐那頭老奴也已經通知過了，這就回去給老夫人複命去了。”梅嬷嬷說着，像是寧老太太已經拍了版定下來，無論如何都風雨無阻了。

寧瑤錦多了個心眼，問道：“明兒都誰去？”

梅嬷嬷笑開了：“一家子都去呢，明珠公主、太子殿下、燕王殿下還有南陵王爺也都一起去，大老爺說是鋪子裏有事情去不了，三老爺......恐怕也是去不了的。哦對了，說起這個，青杏姑姑懷了胎，怕是也禁不起颠簸吧？那湯泉可是在明霞山裏頭呢，得爬山。”

“成，我一會我問問青杏姑姑去。勞煩梅嬷嬷還替她這麽想着，錦兒先替青杏姑姑謝過嬷嬷了。”寧瑤錦說着客氣話兒，梅嬷嬷也回了兩句，當歸親自送了梅嬷嬷出了二房，寧瑤錦則是關了門，回來坐在八仙凳上，一言不發。

寧瑤萍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不停的踱步：“錦兒，我總覺得這裏頭有問題，就算是祖母急着要撮合南陵王和薇姐兒，也不至于這般急切，而且剛剛你才說了不出門兒，明天就要出去了，我在想是不是那個該死了裴三娘又說了什麽，讓祖母迫不及待的要去湯泉？”

寧瑤錦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有可能。”

她心中卻想着另外一樁事，就是梅嬷嬷剛剛再說“明珠公主也說了很想去看看湯泉那兒的景致”時，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這究竟是無意識的，還是梅嬷嬷在暗示她什麽？

罷了，既然寧老太太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要去，這會想辦法也來不及，只能多家防範，明兒個肯定是幺蛾子頻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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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冥冥中，好像有一只大手，把寧家和皇家堆做一堆，不知道意欲何為。

正院的席面一直維持到晚膳時分，一種夫人小姐們聊得開心，寧老太太便留了大家一起用晚膳，寧瑤錦和寧瑤萍都不願意去，只在二房讓半夏做了小米粥來兩人在屋子裏喝着，汪氏和孟氏帶着下人們忙的四腳朝天，明日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一點閑工夫都沒有。

正喝着粥，外頭傳來一聲：“老夫人怎麽親自過來了？您要是想咱們四姑娘了，使個人過來說一聲就行。”

寧瑤錦聽的出來，這是小石頭故意揚高了聲音讓她有個準備。

寧瑤萍跟她對視了一眼，連忙擦了嘴整理好衣物，恰好這時門被推開，寧老太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裘毛鬥篷，由梅嬷嬷攙着，手裏還握着跟拐杖，慢慢的走了進來。

“祖母，”姐妹兩人心情都不怎麽好，寧瑤錦強撐着一個笑臉去扶，跟梅嬷嬷一起把寧老太太扶着在八仙凳上坐下。人老了到底行動不便，正院到錦繡院不過一炷香的腳程，看這樣子寧老太太怕是走了個兩刻鐘。

“這麽冷的天氣，祖母怎麽親自過來了？正院裏的晚膳已經結束了麽？”寧瑤錦上前福了福身，搬了個小杌子過來在寧老太太旁邊坐着，寧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卻是一直盯着寧瑤萍。

寧瑤萍冷笑一聲：“罷了，你們祖孫說着話，我先出去了。”

說罷，寧瑤萍便直接推門出去走進了風雪中，寧瑤錦給小石頭使了個眼色，當歸眼疾手快的遞了個披風過去，小石頭順手接了，立刻追了上去。

寧老太太還沒喘勻氣兒，握着她的手歇了一會，又端着當歸才泡的茶喝了兩口，這才算是緩了過來。寧老太太休息的功夫，梅嬷嬷就跟寧瑤錦說着閑話：“四小姐晚上吃的小米粥？”

“是啊，冬日裏總覺得手腳冰涼，吃點小米養人。”寧瑤錦從善如流的答着，眼睛卻一直瞥向寧老太太，寧老太太已經多少年不曾親自往小輩兒的屋子裏來了，有話要說呀多半讓人傳話，或者是把人叫道正院去說，今兒個瞧着寧老太太和梅嬷嬷，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寧瑤錦便知道，老太太找她估計有話要說，還需要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