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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西澤的語氣,太宰治的心底閃過了一絲疑惑,于是睜開了眼。
“芥、川?”他粗略地掃了一眼,就很快興致缺缺道,“怎麽會是你來接他?”
芥川一愣“因為……”
還沒說完,他就死死地閉上了嘴,意識到太宰治并不是港黑的人,他不能透露出任何消息。
“哦,我知道了,他現在是你的屬下了吧。”太宰治面露好奇,殘忍道,“他根本不懂怎麽遮掩,這樣的人也能嗎?我以為你的身份應該拒絕才對,怎麽會真的幹一些中也那樣幹部的事情。”
被他這樣說的芥川張了張嘴,但根本無法做到辯駁,只能絕望道“在下沒有……”
西澤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家夥真差勁,所以他現在歸我了。”
明明心裏想的不是這個,卻只會用語言來打擊芥川,讓對方陷入死循環中。
也不知道太宰治在想什麽——說真心話很難嗎?誇獎作為獎勵有意思嗎?
這樣對待芥川,是否真的将他視作一個人類?
于是西澤直接抓住了芥川的手,然後強硬地說道“太宰治,你在不斷的撒謊,這樣的你實在是太讨厭了。”
被他抓住手的芥川瞳孔一縮,條件反射想要甩開西澤,但是卻完全無法做到,甚至因為對方的下一句話忘記了掙紮。
因為西澤說道“一開始就對芥川很滿意吧,結果……”
結果把芥川塑造成了自己的樣子,又把他像只厭棄的無用小狗一樣踢開。
雖然太宰治的本意并非這樣,而且也在想辦法讓芥川成熟起來,但還是太糟糕了。
為什麽人類的世界總是這樣喜歡用感情來作為束縛,無論是太宰對芥川,森鷗外對中原中也,甚至是他看到的福澤谕吉對亂步一樣。
卑鄙可恥的利用關系,果然就不該相信這種情緒,周防尊說的一點都沒道理。
他才,絕對絕對不要,打破他的底線。
西澤要在人類中保持中立。
察覺到西澤看破了他對芥川的真實想法,太宰治朝他奇怪地笑着說道“你這樣太極端了……”
“不聽辯解。”西澤打斷了他的話,“一定有別人能夠明白的。”
“中也?”
“他不知道。”
太宰治了然道“他惹你生氣了。”
“沒有。”西澤道,“我不在意。”
太宰治笑了起來,那張五官柔和的臉上露出了由衷感到幸災樂禍的情緒。
他的心聲刷屏太快,導致西澤有些困惑“你在笑什麽?”
“這樣我就有機會了啊,你應該知道的吧,中也靠不住的,他現在身體的那個情況……”太宰治在這裏可疑的停頓了,随後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身體湊了過來,“走吧,去參加幹部歡迎儀式。”
芥川悶聲道“太宰先生……”
原來是對他很滿意的嗎……那麽,為什麽……
西澤看了他一眼,警告道“那不是認可,如果這樣就覺得滿足的話,就不要跟着我了,那太沒用,我也不會看重你。”
聞言,芥川一愣,他的雙眼染上了迷惘的情緒“……”
如果西澤用那種溫和、友善的語氣對他說話的話,芥川根本不會領情,他甚至不會站在他身邊,而是選擇直接走向了太宰治。
但是西澤偏偏用的是這種芥川熟悉的命令式、洞穿般的語調,令他産生一種時空錯亂的迷茫感。
和太宰治能夠看透他的一切不一樣,西澤的視線是那種非人類的洞察力,
和他那雙太陽光輝的金色瞳孔對視,仿佛藏在心底的所有黑暗、無措和隐秘的想法和痛苦的過去都被看的一幹二淨,竟令芥川感到一絲畏懼。
看到他們的互動,太宰治眯起了眼睛。
所以是,森鷗外讓芥川來撬他和中也的牆角嗎?啧。
“再想一些無關的,我就把你對芥川的真實想法抖得一幹二淨。”西澤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道,“說到做到,你這違心鬼。”
太宰治立刻停止了思考“……”
這個能力實在是太過犯規了!!
芥川龍之介倒是一臉期望地看着西澤,想知道太宰在想什麽,但卻被西澤強行無視了。
“你開車。”西澤再次說了一遍,“把我和這家夥送過去。”
這次芥川沒有再說出任何抗議的話,而是默認了他的說法,引起了太宰治若有所思的表情。
說不定,森鷗外的算盤還真的能打響,芥川對這種類型……
“亂步說他在街道那邊等我們。”太宰治道,“亂步,你應該認識了。”
他強行讓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拐了個彎,盡量不要讓在他對面的西澤察覺——雖然他感覺西澤已經知道了,但是太宰治還是打算給自己留一點體面,免得又被對方直接說出來了。
“你們偵探社的人還真是不見外。”西澤道。
太宰治笑起來,湊的更加近了“反正你也不介意,對吧?你也不算港黑的成員,如果真的是中也讓你不開心的話,那就來武偵吧?那群同伴真的很好玩,你已經見識過了。”
聞言,芥川硬邦邦地說道“太宰先生,這是港黑的幹部。”
就算他很崇拜,或者說是執念于太宰治沒錯,但是不代表芥川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記得太宰治現在并非他所屬的陣營了,哪怕對西澤還有種怪異的警惕感,但并不代表他會容許太宰治直接在他面前撬走港黑的成員。
“我就是随便說一下,”太宰治把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裏,哼了幾聲走調的歌,朝他眨了眨眼,“西澤,你也就随便聽一下好了,但要是真的考慮的話,我會感到非常開心的……”
“不必了,無論是偵探社還是港黑,我都沒有興趣。”
但沒有等他說完話,西澤就從他的身邊走過,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
隐隐感覺自己被嫌棄的太宰治“……”
但他很快就振作了起來,立刻追上了西澤的步伐,這樣的反應讓芥川一滞,随後也跟了上去,形成了奇特的三人開小火車景象。
很快,他們上了車,幾個人在車內的尴尬氣氛先不提,反正西澤本人是不在意的,一上車就直接坐在了副駕駛閉目養神。
那位亂步在半路上了車,對位置安排相當不滿,果斷指出“應該讓太宰坐在副駕駛去。”
這簡直妨礙到他和西澤說話的機會了。
太宰治舉起雙手投降道“亂步先生,這可不是我做的安排啊。”
但西澤就是不想讓太宰治靠近芥川,這倒不是出于什麽好心,而是他實在不喜歡有人在他身邊一直腦海中說着另外的人的名字,讓他感覺更加悲哀,簡直到了不能無視的程度。
和想象之中的劍拔弩張不同,很快幾人就在沉默到令人缺氧的氣氛中開車到了酒店。
作為目前橫濱最大的裏世界的組織,幹部的任職聚會當然也要符合應該有的排場才對,
于是在他們到達之前,酒店門口就已經停滿了各式的豪車,燈光呈現出了黃金一般的暈眩,打在了聚攏的人群身上,空氣中彌漫着奢侈豪華的氣氛。
但就在汽車停下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了汽車面前,對着副駕駛的人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起碼西澤沒有在他周圍的人的記憶中發現這張臉,這只說明一點——這個毫無交集的人是沖着他來的。
西澤眯起了眼睛,從原本無精打采的樣子變成了稍微有些興趣,坐直了身體。
一直在觀察他這邊反應的太宰治頓了頓,眼底閃過了一絲戒備,也看向了車前那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站在他們車前的青年。
對方有着一頭金發,而藏在遮目鏡後的眼眸接近無機質般的冰冷。
他身着襯衫和駝色的馬甲,外面披着一件短款的外套,光從外表來看,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存在。
更別提他的懷裏居然抱着一個少女的人偶,她歪着頭,四肢洩勁地耷拉,過于接近人類而顯得具有十足的恐怖谷效應。
西澤直接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在車中人各異的視線中直直地走向了對方。
緊接着,他上下打量這個攔車的人。
“我是绫辻行人。”金發青年淡淡地說道,主動摘掉了自己的遮目鏡,露出了那雙好看的猩紅眼眸,“你好,從異能特務科那裏拿到了你的資料,很抱歉。”
他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直接把所有事情都說的一清二楚,看來是知道了西澤讨厭會撒謊的人,同時也知道了他能夠讀心。
所以比起掩藏,還不如直接切入話題更加讓人有好感。
“我在想的你已經知道了。”绫辻行人說道,“請考慮一下。”
真省力啊,他直接敞開了自己的記憶,信任十足地讓西澤看了個一清二楚,而绫辻行人指的是想和他成為同伴……也就是說,是禦主的意思吧。
就和中原中也最初想和他建立的關系一樣。
西澤感到非常新奇,又很感興趣,因為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無論是太宰治還是中原中也都沒給他這個感覺“所以,你想成為我的禦主?”
绫辻行人點頭,收攏了手裏的人偶。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西澤順着他的話道,“我又不認識你。”
“但你現在認識我了。”绫辻行人輕輕地說道,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只要你願意,也可以更加深入了解我。”
“……”你不覺得這句話有歧義嗎。
哪怕是西澤這樣的英靈都感覺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了。
“等一下。”太宰治的聲音突然插進了他們之間,他用特有的散漫聲調說道,“你們在說什麽啊?不可以背着說奇怪的話哦,芥川,你都不管一下挖牆腳嗎?”
他的話讓原本正打算走上前的芥川龍之介呆在了原地,雖然想要服從太宰先生的命令,但禍犬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了目前的上級。
但西澤沒放在心上,仍舊饒有興趣地看着绫辻行人,于是,芥川幹脆站在了他的身邊,同樣擺出了戒備的姿勢,畢竟這是港黑的新任幹部。
而绫辻行人則轉目看向打斷對話的人,冷冰冰地說道“太宰治。”
曾經被通緝的前黑手黨,雖然履歷被洗白了,但是绫辻行人強出正常人幾百倍的記憶力能夠輕易記得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的名字和犯罪記錄,哪怕對方基本只在橫濱活動也是一樣。
“咦,你認識我嗎?那我們可以敘一下舊了?”
太宰治若有若無地擋在了西澤面前,眼神瞥向了身邊的亂步“亂步先生?”
“不用你說,我知道的啦!”亂步立刻嘟囔道,快步走了過來,“你這家夥是在懷疑亂步大人嗎,雖然這個人也是偵探,但是肯定沒有我厲害,我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
說罷,他特別自然地伸手牽起了西澤的手,然後拉着他朝酒店裏面走去。
“既然那家夥都自我介紹了……沒道理我不行,亂步大人不管了!”
原本內心躊躇的亂步氣鼓鼓道,直接剽竊了绫辻行人的臺詞,“我叫江戶川亂步,不小心看出了你的身份,但并不感到抱歉,和我過來好不好?”
西澤“……”
這群家夥,怎麽回事。
但就在他還沒說話的時候,從酒店裏傳來了一陣優雅到令人心神迷幻的音樂的聲音,将每一個人都吸引進了音樂的世界。
周圍的空氣扭曲了一下,而西澤的表情瞬間一變。
不會錯……音樂聲帶着英靈的力量。
——居然是薩列裏?!他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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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