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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聖瓷熄燈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
跟大樓的警衛打過招呼後,聖瓷快步走出一樓的大門。由于剛才下樓前她已經先打電話叫計程車,約在馬路對側的路口,因此她快步往路口走去。
深夜裏,只有高跟鞋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聽來十分孤單,也有一絲危險突然,聖瓷隐隐感覺到身後有股壓力迫近,警覺性夠強的她立刻加快步伐,頓時,高跟鞋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更急促也更響亮。
沒想到對方竟也跟着快步走,絲毫不打算掩飾緊跟在她身後的企圖。
瞬間,她的呼吸跟心跳都亂了。
也許她應該聽席克赫的話,早點回家,不應該弄到這麽晚才離開公司,讓自己陷入現在這樣的危機裏。
正當聖瓷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打算拔腿狂奔時,對方仿佛早已洞悉她的想法,兩個大步追上來,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橫抱住她的腰,将她往暗處拖去。
“唔……救、救命……”聖瓷的心倏地涼透,被這突如其來的對待吓得瞪大雙眼,擡起雙手拚命想要抓開那罩住她口鼻的有力大掌。
無奈對方力氣極大,她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整個人被粗魯地定在陰暗處的牆上。
她拚命揮動四肢,企圖掙脫,卻苦于對方人高馬大的體魄,兩串絕望又驚懼的淚水從她的水眸裏靜靜滑了下來。
對方仿佛因為察覺她臉上溫熱的淚水而陡然一驚,立即松開封住她小嘴的手掌。
機會來了!聖瓷沒有心思再多想,在小嘴剛獲得部分自由的下一秒,尖叫聲随即劃破暗夜。
“救……”
然而她的呼救聲很快便結束了,因為對方在她發出聲音的下一秒,立刻彎下昂然的身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以吻堵住她的求救尖叫,霸道又堅決地狠狠吻住她。
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絕望宛如一塊黑布從頭罩下,聖瓷感覺對方的唇舌正在她唇上肆虐,她緊閉着雙唇,保留最後一丁點尊嚴,不讓歹徒入侵她口中。
像是察覺她的想法,歹徒長腿分立而站,以身軀将她按壓在牆上,禁锢在他雙腿之間,原本緊握住她腰部的手掌,突然順着衣服的下擺探往她胸脯,隔着薄薄的內衣,一掌霍然罩住渾圓的胸脯,輕輕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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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辱的感覺讓聖瓷不禁流下眼淚。
“不……放、放開……唔……”她拚命扭動身子,欲甩開那只侵犯她胸脯的手掌,張口想要尖叫,卻只是讓對方乘勢将舌頭溜進她嘴裏。
聖瓷奮力扭着頭,深深的絕望感令她渾身發寒。
她能感覺到歹徒的舌頭正在她嘴內一次又一次吸吮着,強悍的舌與她的交纏,霸道地要求她也要給予回應。
聖瓷死心了,動也不動,逐漸放空知覺,慢慢封閉所有感官,突然,對方熟悉的氣息令她渾身猛然一震。
當初在聖母峰上,她和席克赫曾經擁抱,當時觸電般的感覺就跟現在完全一樣!但……會是他嗎?
“克赫?”聖瓷在對方稍微松開她換氣時大膽地問。
聞言,席克赫微微愣了一下,英俊的臉龐緩緩從黑暗中移往有微弱燈光的地方。
随着他緩慢的移動,她屏住呼吸,直到認出是他,絕望感立即散去,希望如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她臉上。
“真的是你!”聖瓷半是詫異半是驚喜地脫口低呼,原本緊繃的心情一放松,雙腿立刻癱軟。
是他,不是歹徒。
謝天謝地,不是歹徒……不是……察覺她的反應,席克赫強健的雙臂立刻緊緊圈住她向下滑墜的身子,将她全身的重量倚靠向他,黑陣像兩潭深湖,筆直地望進她逐漸散去懼意的水眸。
“現在你知道了吧?”他冷冷的問話音調仿佛從極為暗黑的地獄裏傳來。
聖瓷一頓,傻傻地問:“知道什麽?”
席克赫伸手輕輕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小臉,神情和動作同樣溫柔得令人無法抗拒。
他端詳着她良久,才以沉冷的音調粗啞的開口。
“一個女人加班到這麽晚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若這時候出現的是別的男人,你認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嗎?”
聖瓷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讓她明白夜歸的危險性,她差點被他吓得當場心髒麻痹!
“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歹徒”。”她直瞪着他,恨不得能夠狠狠推他一下。
“天有不測風雲,不是嗎?”他的嗓音低沉柔和,眼神卻是冷硬的。
聖瓷呆呆看着他,有幾秒鐘啞口無言。“照你這樣說,女人不就都不能晚上出門?”
“別人我管不着,也懶得管。”席克赫傲慢地盯着她,冷冷地揚起微笑。
“唯獨你不行。”
“為什麽?!”為了他即将出口的答案,她的心跳不禁瘋狂加速。
想起她早在一年前曾經開口拒絕過他,席克赫雙眼一暗,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因為,”此刻,他銳利的眸子裏只有化不開的濃情,頓了頓後才說下去,“你是我的員工。”
“就這樣?”聖瓷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透露出失望。
他已經不是一年前向她告白時的他了,那個曾經說愛她的男人,在這一年裏已不斷往前走,只有她,還停留在原地,捧着遲遲未出口的告白,完全無法前進,也前進不了,她甚至還欠他一個人情……
“你在期待什麽嗎?”席克赫懶洋洋的反問,十足壞透的眼神輕輕勾動她的視線,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然而大概只有老天爺知道,他必須費多少力氣,才有辦法藏住真心。
他很清楚自己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她也許并未期待些什麽,而他卻總是對她有太多期待。
聖瓷別開臉,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
“你沒有嗎?”他唇邊瞬間揚起一絲輕笑。
“席先生這樣“照顧”女性員工,你的女朋友難道都不吃醋?”她揚眸看向他,為自己不小心問出口的問題而偷偷緊張着。
“誰?”席克赫皺起眉頭,問話的語氣極輕。
“方庭蘊。”聖瓷原想含糊帶過,但既然問題已經提了,就幹脆一次弄清楚,免得她今晚失眠。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席克赫眯細眸子。他不太明白她這麽問的目的是什麽,或許……他可不可以開始期待些什麽?
聖瓷聽見他的回答,心裏突然松了一口氣。
方庭蘊不是他的女朋友。
不過,回頭想想,雖然他此時否認方庭蘊是他的女朋友,但不代表将來也是如此,尤其方庭蘊對他的愛慕始終沒有隐藏過……
“抱歉,我想回家了。”這幾天她睡眠的時間加起來實在是少得可憐,她的身體正大聲喊着需要休息,腦子裏也一片混亂,體力透支的她此刻根本沒有辦法思考,更別說要對他坦白。
話一說完,聖瓷便轉身欲離去,但席克赫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強勢的把她拉回面前。
“放開我。”她努力想抽回手。
他将她用力撗扯至胸前,再也克制不了體內想擁有她的強烈欲望,猛然低下頭,略帶懲罰意味的擁吻她。
直到嘴唇傳來疼痛感,聖瓷才回過神來,奮力推拒,一股委屈化作熱淚,盈滿雙眸。
席克赫到底把她當成什麽,一個随随便便抓了就可以吻的女人?
最讓她生氣的是,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無遠弗屆的男性魅力,只有沉淪再沉淪……
聖瓷想要推開他,但她反抗的動作只是讓他将她抱得更緊。她偷偷深吸口氣,趁他不備,張口咬住他的唇。
席克赫陡然瞪大雙眼,痛哼一聲,發覺她竟狠心咬他,難道他的吻就如此令她厭惡?
倏地,他更加發狂地吻着她,企圖将滿腔濃烈的感情全都發洩在親吻裏。
聖瓷試圖別開臉,但席克赫根本不讓她這麽做,因此,她非但沒能成功躲開他的攻勢,反而更加深陷于他越來越猛烈的深吻裏,無法自拔。
席克赫原本只是想略微懲罰她,未料親吻她的感覺如此美妙,令他根本無法自抑,只能一再加深這一吻。
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可是在他強勢又霸道的擁吻下,兩人雙雙跌入被禁锢了一年多的欲望深淵裏。
凝望着她雙頰上嬌豔的嫣紅,席克赫的嘴角潇灑的一撇,一只手掌穩穩的扣住她的後腦,将她微微紅腫的嫣唇壓向他,好讓他能夠一次又一次品嘗她的美好。
聖瓷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能吐着灼熱的呼吸,任憑他在她身上到處點火。
“唔……”面對他充滿情欲的深吻,她隐隐感到下腹竄起一陣騷動,突然,她雙腿一軟,已然站不穩。
在癱往地面的前一刻,她的腰猛然被他牢牢抱住,頓時,她的身子幾乎毫無縫隙的與他結實的體魄緊緊相貼。
“你……”聖瓷微微瞠大雙眼,全身的細胞敏感的察覺到他高熱的體溫,以及陽剛的身軀下飽含的濃烈欲望。
席克赫強悍的舌從她的芳唇長驅直入,上一秒溫柔的吸吮着她的舌,誘哄着她回應,下一秒則一改溫柔,與她猛烈糾纏,令她完全無法招架。
聖瓷腦袋發熱,無助的急促喘息,在他不斷引誘她給予回應的情況下,她終于抵擋不了他的挑逗,不自覺含住他的舌。
察覺她的含吮,席克赫狠狠倒抽一口氣,恨不得能立刻将身下昂然的巨大一舉深深埋進她溫潤的體內。
“嗚……”她忍不住吐出低吟。
欲望之火焚燒着理智,聖瓷的呼吸被逼得更加急促,也更加灼熱。
仿佛察覺她的反應和她的屈服,胸脯上的那只大掌時而溫柔揉弄,時而發狠的拉扯。
她仰着頭,夜晚的涼風輕輕吹拂着她發燙的身子,她雙眼朦胧,被火熱的欲望染得眼前一片氤氲。
倏地,她猛然瞪大雙眼,驚覺及膝裙下的雙腿正被他健壯的大腿撐開,某個火燙的硬物隔着薄薄的底褲,逐漸抵向女性幽秘的地帶。
“我要你,從一年多前就想要你……”席克赫緊貼在她耳畔,察覺她跟他一樣全身熱燙。他飽脹得幾乎發疼的欲望根源擠進她無力推拒的雙腿間,濃烈的情欲一觸即發。
聞言,聖瓷渾身陡然一震。
她正要說些什麽,未料那堅硬的熱物已霍然直抵她雙腿之間,隔着薄薄的布料,緩緩摩擦起來,原本想要說的話,因他這撩撥的動作而自動從她舌尖消散。
凝望着她被欲望染亮的氤氲眸子,他眯細雙眼,感覺身下的硬挺又變得更加火熱。
他要她,從兩人初識到現在,他想要的始終只有她!
席克赫寬大的掌情不自禁的輕輕握住她胸前白膩的軟嫩,食指與大拇指輕捏着頂端的粉嫩蓓蕾,溫柔地拉扯。
“唔……”聖瓷忍不住呻吟出聲。
望着她意亂情迷、雙頰酡紅的可人模樣,他自喉嚨深處吐出一記低吼,“給我……把你給我……”
聞言,她的心跳瘋狂的加速。
察覺她過快的心跳聲,席克赫的陣色瞬間轉深。
他一手溫柔地按壓在她背上,将她整個人揉向他的身軀,另一手則扣緊她後腦,不斷加深這個令人暈眩的濃烈深吻。
席克赫跟随着男性本能,将快要爆炸的硬挺抵住她女性的柔軟,加快摩擦的頻率。
“你……唔……”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覺她的身子不斷發顫,以及腿間傳來的溫熱濕意,他一手探向她的底褲,打算往下一扯。
霎時,聖瓷瞪大雙眼。
“不要……”
她原以為自己會大喊出聲,未料出口的話卻像是呻吟,聲音更是沙啞得令她恨不得能一頭鑽進地洞裏。
席克赫沒有理會她的話,打算繼續下去。
突然,一只發顫的小手輕放在他的手臂上,顯得那麽無助,她甚至不用再開口說話,他便妥協了。
可惡!
看着她的手,席克赫先是用力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最後才硬生生抽回手,主動澆熄原本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欲之火。
在他狂妄的霸道下,聖瓷發現,除非他自己願意停下所有動作,否則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勢。
幾秒鐘後,席克赫的雙掌緊緊扣住她肩,将她推離身前。
“你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我嗎?”他擡起一手覆蓋在額頭處,陰影遮蔽了他的雙眼。
他的眼神顯得有些空洞,嘴角揚起的淺笑更是充滿了苦澀。
“克赫?”聖瓷仰首望向他,有些被他頹喪的模樣吓着。
“當初在聖母峰,你拒絕了我跟洛克,後來又因為洛克拒絕了我,現在你沒有男朋友,卻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我?”
席克赫像是頭受了重傷的獸,苦澀的嘲諷低吼聲中帶着怒意。
“不是這樣的。”她着急地道。
“如果不是,為什麽要抗拒我?”他失落的深幽炯眸直勾勾盯着她。“還有,你為什麽會進我的公司工作?”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像在聖母峰時那樣愛着我;因為我想跟你見面,告訴你我愛你,才會來你的公司上班!聖瓷心中如此吶喊着。
她之所以顧慮這麽多,是因為她實在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愛他,一旦真的陷進去,她會完全失去理智,就像她當初執意要去攀登聖母峰那樣義無反顧,什麽人都沒有辦法制止她。
注意到她為難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模樣,席克赫倏地轉開視線,就像突然想到有某件重要的事要做,抓住她一只手臂,直接大步往大馬路旁走去。
“你打算怎麽回家?搭計程車?”聖瓷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一頭霧水,只能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困惑地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有。”席克赫突然在一輛早已停在路邊的賓士房車旁停下腳步,打開車門,二話不說的把她強行推進車裏。
“送她回去。”他對司機說完後,便快速替她關上車門。
自從那天相見之後,聖瓷發現,如果席克赫不主動來找她,她根本極難見上他一面。
連見個面都需要碰運氣,更別說要讓他靜靜聽她說上幾分鐘的話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察覺,那天晚上很可能是她能夠坦白感情唯一的機會,然而她居然因為時間太晚、身體太過疲累而錯失良機?
你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我嗎?
這陣子,聖瓷腦海裏總是一遍又一遍想起他所說的這句話,他那時的表情,是那麽痛苦又充滿苦澀……他甚至還說,從一年多前他就想要她。
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始終沒有變過?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主動找他,把對他的感情與當初應該對他說的話,統統向他表明?
“聖瓷,下午跑工廠的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珈瑜見好友氣色很差,于是便主動提議。
“我也跟去了解一下狀況比較好,畢竟我是新人。”看見坐在身邊的珈瑜正一臉擔憂地看着她,聖瓷略顯疲憊的蒼白小臉揚起淺淺的微笑。
唉,她又想起他了。
雖然自從那一晚之後,主管不再給她過多的工作,但她為了能更快了解這次的合作案以及生産線應該如何配合的事,常常工作到晚上八、九點,就算回到家,也總是仍思考着公事。
“可是你這幾天……”珈瑜還是覺得不妥。雖然聖瓷加班情況已經改善很多,但她這幾天精神不濟的模樣更令人擔心。
前幾天她加班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珈瑜不禁這樣猜想着。
“我可以的,別忘了我還曾經成功爬上聖母峰,加班只是比平常忙一點罷了,還難不倒我。”
珈瑜擔憂的目光仍舊緊盯在她身上,無可奈何地同意,“好吧,不過你午休時一定要稍微睡一下才行。”
“我知道。”聖瓷點點頭。
然而午休時間,聖瓷還是沒能稍微睡一下。
主管突然被上頭盯住,必須盡快提出生産線能夠因應大量生産的方法,因此臨時把部門的員工統統找進會議室開會,等所有人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時,午休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半。
珈瑜擔憂的給了聖瓷一個“你會累死”的眼神,聖瓷則是無所謂的一笑,心裏想的是,只要對公司好,她少睡一點也無妨。
下午兩點,她們準時出發,前往工廠。
今日天氣燠熱,再加上必須不斷從冷氣房走出來,走在廠房與廠房之間炎熱的太陽下,如此反覆多次,聖瓷一下子被炙熱陽光烤出一身熱汗,下一秒又被迎面而來的冷氣迅速吸幹,整個下午,她身上的襯衫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不知多少回。
當她們要回公司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聖瓷跟珈瑜一同走向廠房外的大馬路,站在路旁等計程車前來。
遠處,一輛蛇行的機車加速駛來,聖瓷隐約聽到聲響,卻連回頭看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珈瑜一聽見機車的聲音,便頻頻回頭注意,發覺機車正沖向她們時,驚駭地大叫一聲。
“聖瓷!”随着珈瑜的大聲喊叫以及刺耳的煞車聲響,聖瓷還來不及反應,便發覺左手臂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她察覺自己的身子往旁邊倒去,接着腦子裏一片混亂,眼前也跟着一暗,就這樣陷入昏厥。
在她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心裏唯一掠過的念頭是……
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