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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喬下午就給他媽打了電話, 問她:“我今晚去你那裏吃飯, 陸光正不會去吧?”
耿嘉言說:“他應該不會來吧。他最近事多。”
耿喬說:“我這邊開車過去不遠, 六點左右就能到。你有什麽想吃的點心嗎?我可以讓助理去買。”
耿嘉言不談自己要吃點心的事,只說:“光正對你那麽好,你是晚輩, 以後不要總叫他的名字。再說,你多見見他,也是好事, 你這孩子, 怎麽這麽拗呢。”
耿喬聽她說陸光正就煩,便道:“就這樣吧。我讓助理去買一家的馬卡龍和拿破侖, 上次你說過好吃。”
耿喬練完下午的拳,雍城買好甜點跟在他身後, 耿喬問:“我去我媽那邊了之後就自己開車回去,你是要去哪邊, 我開車送你吧。”
耿喬之前的事解決了,名譽基本上被挽回了,公司和耿喬個人都給當時一直加班的工作人員發了獎金, 像雍城這種在最關鍵時刻依然對耿喬忠心耿耿的人, 拿到了很豐厚的紅包,所以他最近心情都很好,對耿喬,就像對最黃金的金主那麽虔誠。
他說:“不用了,耿少, 您要我做什麽,吩咐一聲就行了,要是沒事了,我就自己打個車回去了。”
他已經和他女朋友扯了證,現在對方是他老婆了,他的家安在B城,他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跟着耿喬到處跑,和他老婆差不多總在分居,現在可以多在家裏待,對他自然是好事。
耿喬這邊沒事了,他只想趕緊回家。
耿喬便點點頭,“那你回去吧。”
又把買的點心,其中一份給了他,說:“帶回去給嫂子吧。”
雍城向他道了謝,這才走了。
他是和正則娛樂簽的合同,不過要是耿喬什麽時候要自立門戶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跟着耿喬走的。
這兩年來,耿喬真的變了很多。
沉穩了很多,為人處世比以前更貼心而細心,之前遇到事業要大受打擊的事,他都能冷靜以對,整個過程中,周圍的人壓力大得都失眠,只有他還能保持風度,只是精神稍稍萎靡而已,逆境看人才能看到他真正的品質,可見耿喬的确是好。
雍城自己是有老婆的人,就在心裏感嘆,可見一個好老婆對一個人的成長多麽重要。
看耿喬談戀愛後性格變得這麽不錯,他現在都要成喬兮和耿喬兩人的擁趸了。
耿喬到了他媽那裏,開門的是保姆。
這位保姆已經照顧他媽很多年了,她本是一座老山裏的媳婦,被丈夫打得受不了所以跑出來了,她只識很少字,但心地特別好,也不會和人說他媽的閑話,現在已經被他媽當成老姐妹了,兩人一直處得不錯。
和一個保姆十幾年相處在一起,耿喬覺得也差不多能像親人一樣了。
和誰相處,都是緣分,在一起,就會産生感情。
耿喬想到和喬兮還有一輩子相處,就有種甜蜜的感覺,因為只要看到他,就很歡喜。
耿嘉言的生活圍繞着陸光正,最近在教小朋友跳舞,她的話題裏除了陸光正外,便又多了小朋友。
耿嘉言專門做了核桃酥酪,耿喬到家,讓他洗了手,就端這個酥酪給他吃。
耿喬一邊吃酥酪,她就一邊說學校裏的事。
她雖然四十多歲了,但身段還像二三十歲的熟女,性情還像十幾歲的少女,有種天真的單純和利己主義,這個利己,也不只是指她自己,還包括耿喬,也包括陸光正,包括她想要愛護的人……
她就是這麽單純得讓人一看就透,又很漂亮,也難怪陸光正一直喜歡她。
她現在到了喜歡小孩子的年紀了,不只是她喜歡,陸光正也開始喜歡了,他之前還花大價錢參投了一部明星和孩子的真人秀綜藝節目,他就經常來耿嘉言這裏和她一起看,兩人居然還能在上面找到很多共同語言。
她說:“班裏的小朋友,都很可愛,比你小時候練舞蹈不差什麽,早上還偷偷帶花給我。”
耿喬看她說起小孩子,臉上都帶了聖母的光,吃了那小碗酥酪,他放下碗,就說:“你喜歡教小朋友,挺好的,有事打發時間。自己也鍛煉了身體。”
以前不教小孩子的時候,她也幾乎每天都練舞蹈,不過是請的私教一起,她往往比私教跳得好很多,只是要個人陪着而已。
耿嘉言蹙着眉說:“你都沒懂我的意思。我是喜歡看小朋友,其實除了我呀,光正現在也愛小孩子的,不然他也不會想讓陸東霖趕緊結婚生孩子。”
耿喬在心裏哀嘆,心想她又把話題轉到陸光正身上來了,什麽時候可以不說他!
他道:“能不能不說陸光正。”
她不高興道:“讓你不要直接叫他的名字了,他是你的長輩。”
耿喬不應。
她就說:“我們都是陸家的人,你知道尊重他,他只會對你更好,光正是很好的人,心裏對事門兒清……”
耿喬煩躁地打斷她:“誰是陸家的人啊!你不是,我更不是!你不要這樣一廂情願好不好!再說,他陸家到底有什麽好,非要做他陸家的人!”
耿嘉言被他罵得懵了一下,她平時都過精致優雅的生活,說話聲音總是小的,不過因為有練瑜伽的呼吸,說話聲音小,也總能讓人很清楚地聽到,話語不疾不徐,優雅動人,沒有誰不愛。
但耿喬就總是和她吵架,吵起來,她還不一定吵得過兒子。
耿嘉言忍了忍,蹙眉說:“那好,我們就不說這個。光正說陸東霖太過貪玩,精子質量不好,幾乎沒有辦法讓女人懷孩子,想要孩子,只能以後做試管嬰兒了……”
耿喬“哈”了一聲,“陸光正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難道還瞧不上他兒子嗎,他兒子不過是像他而已。”
耿喬這話刻薄極了,耿嘉言卻滿腔辛酸,為陸光正辯解道:“那是因為媽媽以前被傷了子宮,沒有辦法生育了,不然會為他生孩子的。”
耿喬這下真要怒氣沖天了,“你算他什麽呀,你不過是……”情婦而已……最後幾個字實在說不出來了,因為耿嘉言傷心地望着他,他把那幾個字忍下去了。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說:“我可以好好養你的,你想過什麽好日子,我也有錢給你,你不和陸光正在一起,又如何呢!”
耿嘉言生氣地道:“總是讓我離開他,我為什麽要呢。我們在一起很好,我和我愛的人在一起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覺得我丢人是不是,很給你丢人吧!媽媽給你丢人了是吧!”
耿喬:“……”他真想說是的,但他說不出口。
耿喬想轉身就離開了,已經站起了身,看她哭起來,他又忍住了,咬牙切齒一番,也沒有了應對辦法。
他深吸了口氣,只好安慰她:“好啦,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在乎你,多過別人的閑話。”
耿嘉言抽了紙巾擦了擦眼淚,這才望着他說:“媽媽這輩子,就只有你和光正,你明白嗎?”
耿喬在心裏“呵呵”,面上卻要做出動容的表情,“你別傷心了,我不會再說了。”
耿嘉言這才恢複了好一點的心情,然後繼續教育耿喬:“但比起光正,你要更重要。媽媽想要帶孫子孫女了,雖然娛樂圈大家結婚都晚,但也不是沒有早的,你要是願意,可以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
耿喬看保姆阿姨一直在廚房沒有到兩人坐的客廳來,他就說:“媽,我喜歡男人。”
陸光正已經知道他和喬兮在一起的事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最可能是喬家那樣的人家都沒先發作,他就先靜觀其變。
不過耿喬被陸光正縱容得在他面前造反慣了,所以耿喬不會把他的意見往心上放。
他之前還擔心過陸光正會把他喜歡男人且和喬兮在一起的事告訴他媽,很顯然,陸光正沒有那麽傻,自己來告訴小老婆壞事,惹得對方不高興,他讨不到什麽好處。
他這句話的确是句驚雷,把耿嘉言炸得措手不及。她跟着陸光正,娛樂圈的事,光怪陸離,她知道得也不少,但她從沒有把那些事同自己兒子聯系起來過。因為有陸光正保駕護航,她兒子不會遇到多少糟心事。
耿嘉言怔怔看着兒子,長久沒有回應。
耿喬知道他媽心理素質好着呢,畢竟以前被覃女士上門堵着又罵又打,她也毫不退縮,還能對覃女士反唇相譏,說陸光正不愛她了,沒有感情了,她卻要硬占着陸光正。
不過那是別人和他媽之間的矛盾,他讓自己母親難過,他卻也同樣難受。
但最近,他的确一直在想要告訴他媽這件事。
特別是他和喬兮一起去看他們要養老的房子,他們商量将來的事,他都有種幸福到覺得自己是股可以冒一輩子的溫泉似的,他控制不住要把這事告訴他媽,讓她可以接受他和喬兮的事。
耿喬看她一直沒反應,就說:“就像你要跟着陸光正改不了,我喜歡男人,也不可能改的。我有喜歡的人,我會和他好好過日子。”
耿嘉言淚光閃閃地望着她:“是因為要報複媽媽,故意的嗎?”
耿喬拿紙巾讓她擦眼淚,“你覺得我會做這麽無聊的事嗎?這麽多年了,你見我喜歡過哪個女孩子嗎?我對哪位女孩子抱有過親近的感覺嗎?我在你面前特別提過哪位女生嗎?都沒有,是不是?”
耿嘉言忍着難過看着耿喬,在幾分鐘內,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她有很多想說的,這時候就欲言又止。
耿喬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膀,道:“你別難過。你看你思想這麽開明,以前還去祝福意大利的同志大游行,為什麽你能用寬容的心态包容別人,卻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呢。”
耿嘉言很憋屈,說:“但那是別人家的事,再說,我當時只是覺得他們有意思,而且需要被支持。我沒想到你會是。”
耿喬道:“我也需要你的支持。”
耿嘉言怔怔看着他,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問:“他是誰?配得上你嗎?”
耿喬說:“又好看又有錢又為我着想。”
耿嘉言:“你怎麽能被包養呢?”
耿喬心想你自己在幹什麽你不知道嗎,為什麽要把這個角色放到我身上,他說:“我們是相愛的,我用得着被包養嗎?”
兩人正要争辯,房子門鈴突然響了。
兩人停下了說話,保姆過去看是誰去了。
門一共有兩層,她打開了第一層,從鐵栅欄看到外面站着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就問:“請問您找誰?”
對方道:“我找耿嘉言。”
保姆道:“我去問問太太。”
對方說:“她在吧。”
保姆沒想到來人是想來搞事,說了一聲“在”。
對方就說:“快把門打開。”
保姆生出了一點警惕,這時候,耿嘉言自己走到了門廳處來,透過外門的鐵栅欄看到外面的人是誰時,她的臉馬上就黑沉了下去,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覃女士“哼”了一聲,說:“妹妹,好多年沒見了,看來你也過得一般,不然也不至于這麽憔悴。”
因為陸光正說了他這晚不會來,耿嘉言根本沒化妝,剛才又被自己兒子打擊了一遍又一遍,不憔悴才怪。
她皺眉說:“你專門來奚落我的嗎?我的日子過成什麽樣,其實和你又有什麽相幹呢。畢竟你過你的,我過我的,這些是你以前說的。”
覃女士說:“不,我是來看你的,畢竟不是你,陸光正也和其他女人搞到一塊兒,說不得都搞出很多孩子來了,所幸你是沒生育能力的,現在陸光正才能只有東霖一個兒子。”
她輕飄飄一句話,把耿嘉言氣得火冒三丈。
耿嘉言自己就去打開了門,說:“有本事你進來說吧。”
以免兩人吵架吵得周圍鄰居全知道了,那她就又得搬家了,而她喜歡這裏,暫時還不想搬。
覃女士踩着高跟鞋進了屋,耿嘉言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尖利的聲音道:“當初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潑婦!”
覃女士一直覺得耿嘉言文弱,沒想到進門就被她打了一下,她不可置信,伸手就去揪住了她。
打人的氛圍只要一建立,很容易就不受控制。
耿嘉言一點也文弱,以前文弱是因為有陸光正在,現在陸光正不在,她又有兒子撐腰,更不會怕了覃女士。
兩人進門就打了起來,耿嘉言打架無非是扯頭發給巴掌,覃女士打架就要厲害得多,拽過她的胳膊就用她腦袋去撞牆。
好在保姆在,一把抱住了覃女士的腰,耿喬發現情況不對也跑了過來。不然耿嘉言要被練了搏擊的覃女士打得媽都不認識。
耿喬和保姆兩人總算制止了一場大戰,保住了耿嘉言。
耿嘉言非常不忿兒子吃裏扒外:“她欺負你媽媽,你沒看到嗎?你還幫着她。”
耿喬沒幫着覃女士,只是抱着耿嘉言不讓她去撓對方而已。
覃女士罵她:“你養出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踩着東霖賣慘,還什麽被老板坑得最慘的藝人,他也配嗎?不過是和你一樣,在陸光正跟前賣屁股……”
她這話還沒說話,耿喬就皺眉道:“覃姨,你注意一下措辭。”
他其實已經氣慘了,這最後一絲理智完全是當明星的涵養,讓他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要忍住。
耿嘉言也氣得不行:“你兒子做的好事,瘾君子,吸毒犯,想要害我兒子,怎麽着,還是只是害了自己。耿喬是光正的孩子,光正說以後陸東霖做得差,公司都是耿喬的,氣死你們!”
耿嘉言都要被氣得七竅生煙了,對着覃女士,怎麽惡心她怎麽來。
覃女士聽到,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耿嘉言大聲宣布:“耿喬是光正的兒子!”
這下不只是覃女士難以置信了,連耿喬都難以置信,但他并不相信耿嘉言的話,覺得她就是為了氣覃女士而已。
覃女士冷笑一聲:“你有病吧!”
耿嘉言:“到底是誰有病啊!陸東霖兩三歲的時候,你們兩個就因為養孩子吵架,你讓我去陪你,我們就相愛了!”
耿嘉言這話真是一顆定時炸彈,瞬間就把覃女士給炸了。
覃女士大聲怒喝,沖上去就要打耿嘉言:“你這個賤人!那麽小就知道勾引姐夫!不知廉恥的東西!”
耿嘉言看她是真的被激怒了,只得要躲,但她哪裏躲得開,耿喬這時候簡直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搶上前去攔住覃女士。
覃女士現在也恨他不已,抓住他就打。
耿嘉言看兒子被打也不還手,又不再退縮了,拿了雞毛撣子去打覃女士。
保姆看情況不對,當然是幫主子。
結果是覃女士被打出去了。
覃女士這段時間在和陸光正鬧離婚,其實只是例行鬧一鬧,她并不想真的離婚。
因為陸光正會做生意又有門路,所以財産一直在增值,要是她不離婚,每年除了拿很大一筆足夠她随意揮霍的錢外,她和陸光正的夫妻共同財産還在增值,只要陸光正不被查財産不被國家凍結,那她永遠不用擔心沒錢用。
但要是和陸光正離婚了,陸光正這麽多年來自己經營的公司,經過他的很多道洗刷,離婚能分割給覃女士的估計不會怎麽樣,兩人不過是兩敗俱傷。覃女士不會打理公司,她自己有自知之明,而且看好友羅女士每天累成狗,她也絕不想過那種生活,而交給別人打理,她又沒有什麽好人選。陸東霖貪玩的事,她也知道,所以陸東霖她也不太能指望上。
各種情況一綜合,她還專門找了羅女士咨詢,羅女士又為她找了專門的律師,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還是不要鬧離婚了,就讓陸光正好好去掙錢吧。
覃女士之後也的确這麽覺得,陸光正那麽讨厭她,還要掙錢給她花,想想也夠解氣了。
但是這次陸東霖被公安局拘留,覃女士第一時間得知情況就回國了,後來看陸光正都不去解救兒子,大有讓他因為大量攜帶毒品和容留他人吸毒的事被關至少半年的意思,她就馬上去找了陸光正。
她對陸光正在這件事上更在意耿喬的事特別不滿,陸東霖出來後,她就又和對方鬧了一次離婚。
以前陸光正就是和她擺事實講道理,這次陸光正鐵了心地說“那就離!”
所以她反而處在了下風。
她這次來找耿嘉言,便是來探一下情況的,哪成想到耿嘉言說耿喬是陸光正的兒子。
既然這樣,她不得不改變策略,再去找人好好商量一下了。
她雖然生氣,但想要得到更多利益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
耿嘉言說完,其實她就後悔了。
她知道她兒子看不上自己做情婦,現在連帶兒子都成私生子了,耿喬肯定更加不能接受,而且他從小就不喜歡陸光正。
耿喬被覃女士抓出了傷口,耿嘉言要幫他處理傷口,被他擋開了。
耿喬冷冷地看着她,“你剛才那麽說,只是為了氣覃姨對不對。我和陸光正,什麽關系都沒有。”
耿嘉言看他一臉冷漠,就很惶恐,她知道耿喬反彈會很大,所以這些年都不敢說。而且說了,她這做媽的臉更沒地方放了。
耿嘉言好半天才說:“我就是怕你生氣,才一直不敢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是光正他說是的,他去做的鑒定!”
耿喬氣得無話可說了,指着耿嘉言手指不斷發抖,“你真是……”
他想到他小時候,躺在他爸肚皮上聽他讀詩和數學公式,那時候,真是很開心,覺得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爸騎自行車把他放在前面的筐子裏,兩父子一起去買菜,耿喬要吃雪糕,他爸買了讓他偷偷吃,因為媽媽不允許他吃,雪糕滴在了衣服上,他爸愁得團團轉,說“你媽發現了我倆都要挨罵”,大夏天騎車帶他去泳游館游泳,在水裏,他一直扶着他的手,媽媽晚上去少年宮教孩子跳舞了,他騎在他爸的肩膀上,盯着天上的月亮,兩父子一起去接他媽下班……
耿喬覺得他媽毀壞了他童年的所有美好,她完完全全害死了一個男人,但她還一臉無辜,她恐怕沒什麽罪惡感,她那麽欺騙過一個人。
耿喬站在門廳處一動不動,胳膊上被覃女士抓出的血口子一直在滴血,他一點疼痛的感覺也沒有。
耿嘉言恐慌地拉他,“耿喬呀。”
耿喬推開她:“你不要叫我。”
耿嘉言小心翼翼地說:“你在流血,我給你處理一下嘛。”
耿喬瞥了她一眼,不想理她,往門外走去。
耿嘉言着急地要拉住他:“你原諒我嘛,媽媽那時候是太年輕。”
耿喬把她推開了,“我想靜一下。我不想和陸光正有什麽瓜葛。他根本就不配。”
耿嘉言想要糾正他,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看着他走了。
其實她剛知道耿喬身份真相的時候,她就想告訴他的,但她又害怕孩子敵視的目光,陸光正也說不要說,因為說了,覃錦文肯定就不容易對付了。
但她為什麽剛才就沒控制住呢。
都是覃錦文的錯!
她去找了手機,顫抖着手給陸光正撥電話,接通後,她就哭着說:“光正,剛才覃錦文來了我這裏了。”
……
耿喬在車裏發了一陣呆,一動也不想動,總覺得老天爺很喜歡和他開玩笑。
他為什麽要帶自己最讨厭的人的一半血統呢,真是神奇。
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自己分成兩半,把屬于陸光正的那一半給他,自己帶着另一半就好了。
兒不嫌母醜,但他真的也要讨厭他媽了,非常讨厭。
耿喬在車裏坐了很久,坐到他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覺得應該回家了,他才準備看看時間。
他這天沒戴表,只好拿手機出來看,看到喬兮給他發了很多信息,他才回過神來,趕緊開車回家。
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在家門口,他把襯衫袖子放下去遮住傷口,進了門,房子裏一片安靜。
這麽晚了,兮兮都睡了吧。都怪自己之前完全沒看手機。
他一陣心虛,往卧室走去。
卧室裏的燈還亮着,他看向床上,沒人。
浴室裏的燈也亮着,門只是虛掩着,他輕輕推開門進去了,目光在浴室裏一掃,當看到浴缸裏滿缸紅色的水,喬兮在裏面一動不動,他吓得魂都要離體了,飛快地沖了過去,喉嚨想要發聲叫人卻只剩下“赫赫”的呼氣聲,他把喬兮一把拉住要把他抱出來……喬兮這時候就醒了,睜開眼怔怔看着他:“耿喬,你回來啦!”
耿喬:!!!!
他剛才真的要吓斷氣了。
他以為浴缸裏都是喬兮的血。
他見喬兮沒事,瞬間就軟在了地上,跪着看他,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喬兮這下也被他吓到了:“你怎麽了?”
“我……”耿喬望着他,“我以為你死了。”
喬兮:“……”
喬兮愣了一下,從浴缸裏坐起身來,突然就笑了,兩手捧着耿喬的臉揉了揉他:“亂想什麽,我在泡紅酒浴呢,你也進來泡一會兒吧。”
耿喬:“……”
雖然耿喬剛才要吓死,但看喬兮笑,他也莫名跟着笑了起來,把臉埋到了喬兮的手掌裏,“我好愛你的。”
喬兮突然覺得他這話有些傷心,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真的把耿喬吓到了,他摟住他,說:“對不起呀,我沒想到紅酒浴會吓到你。那我們不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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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