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吓到他了。”謝千鈞突然道。

方才孟彥洛說話的聲音太大,阿壤似乎是沒有防備,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

謝千鈞差距到了,所以他很不爽。

他擡手将阿壤身上的鬥篷扯了扯,讓兜帽遮掩了阿壤的大半張臉,外人只能看見一個略有些圓潤的下巴。

“膽子那麽小,還學別人來地下交易場?”孟彥洛冷哼一聲,“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都無所謂。”謝千鈞的聲音很平靜,然而在那平靜之下,卻又藏着洶湧的暗流,“因為,你就要廢了。”

話音剛落,孟彥洛再一次被踢飛了出去,只不過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孟彥洛直接鑲嵌在了一側的石壁上。

謝千鈞看葉沒看那人,牽起了阿壤的手,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

“哥哥,有人在跟蹤我們。”阿壤握緊了謝千鈞的手,低聲提醒他。

“我知道。”謝千鈞捏了捏阿壤的手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一個,暫時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地方。”謝千鈞輕笑一聲,“抓緊我。”

阿壤乖巧地再度握緊了謝千鈞的手,片刻後似乎覺得還是不夠保險,于是幹脆将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

察覺到阿壤的動作後,謝千鈞唇角輕揚,下一瞬,他帶着阿壤倏然間躍起,消失在了半空中。

在他們消失後,隐蔽處突然間冒出來幾個腦袋,“怎麽回事?”

一個瘦小的男人嘶啞地開口,“那兩人究竟去哪裏了?”

其餘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答話。

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或許,那兩人的身上帶有千裏符。”沉默了一會兒後,其中一個男人開口道。

“千裏符?”那個瘦小的男人喃喃,雖然他的心裏仍舊有疑慮,不過……千裏符的這個理由,也足夠他們交差了。

***

雙腳再次踏上地面的時候,出現在阿壤面前的,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這裏……”阿壤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奇怪。”

他最初以為這裏是謝千鈞的儲物空間,但是又和一般的空間不同。

就阿壤所知道的,貌似只有散仙才能開辟出可以讓活物生存的小空間。

但是那種小空間總是光禿禿的,需要開辟之人慢慢地往裏面填東西。

“這裏原本叫做幫會領地。”謝千鈞牽着阿壤的手,慢慢往前走着,“至于現在,阿壤可以去一個你喜歡的名字。”

“哦……”阿壤歪了歪腦袋,“既如此,那還是叫做幫會領地好了。”

謝千鈞無可無不可,“阿壤喜歡就好。”

“哥哥這話說的不對。”

“怎麽不對了?”謝千鈞不解。

“這可是屬于你的小空間。”阿壤仰起頭,使勁兒往高處看過去,如果不是謝千鈞子在背後托住了他,說不定下一瞬他就會咕嚕嚕倒着滾出去,“不過,那間屋子好大啊!”

“大有什麽用。”謝千鈞把阿壤的背壓直了,“我帶你去別處看看。”

阿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被謝千鈞扯着飛上了天空。

明亮的陽光下,幫會領地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謝千鈞帶着阿壤在半空中掠過,圍着幫會正殿轉了一圈兒,最後停在了幫會正殿地最高處。

從此處望去,西側的祈星臺,東側

的菜園,北面的落日牧場以及西北角的唱晚池……

謝千鈞将此一一看在眼裏,語氣裏帶着回憶,“想吃烤魚嗎?”

阿壤立刻毫不猶豫地道,“想!”

“走!”謝千鈞直接帶着阿壤飛到了唱晚池的旁邊,“你先躺着,我看看能不能釣上魚來。”

阿壤看着謝千鈞熟練地甩杆垂釣,眼睛轉了轉,“哥哥,要是釣不上來呢?”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只能餓肚子了。”謝千鈞玩笑道。

實際上,如果真的釣不上來魚,他自然會離開幫會領地去獵一頭靈獸回來。

哪知道,阿壤卻當了真,他憂心忡忡,“那我可以在這裏種點兒東西麽?”

如果真的沒有了魚,好歹他還能催生出一些水果來充饑呢。

“那個菜園裏滿是雜草,好浪費哦。”阿壤眼巴巴地看着謝千鈞,臉上寫了大大的兩個字,“想種!”

謝千鈞失笑,“阿壤這般不信任為兄?”

“不是啦!”阿壤連忙搖頭,“哥哥之前不是告誡過我,要葷素搭配麽?”

“你倒是總有各種理由。”謝千鈞搖了搖頭,正想說點兒什麽,釣竿突然一重——

“嚯,好大的魚!”

眼見着那條魚就要掙脫魚鈎,阿壤想也不想地就撲了上去,抱着那條足足有半人長的大魚落進了唱晚池裏。

等謝千鈞将人撈上來的時候,阿壤緊緊地閉着眼睛,懷裏還緊緊地抱着那條魚。

謝千鈞哭笑不得地擦了擦阿壤緊閉着的眼睛,“睜開眼睛吧。”

阿壤試探性地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卻恰好撞上了謝千鈞那一雙溫柔萬分的眸子。

“啊……”阿壤又閉上了眼睛,“為什麽覺得今天的哥哥特別好看?”

“怎麽又閉上?”謝千鈞拍了拍阿壤的腦袋,“手松開。”

卻不想,下一瞬,阿壤的手臂居然抱得更緊了。

謝千鈞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快點兒松開,你不想吃烤魚了?”

“要吃要吃要吃!”阿壤忙不疊地開口,乖乖地松開了自己的手,并且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拙劣的理由,“我那不是……擔心這條魚再跑回去嗎?”

“是嗎?”謝千鈞利落地處理幹淨了那一條大魚,随手折了一根樹枝串起那條大魚,遞給了阿壤,“你先拿着,我生火。”

對于修行了控火訣的謝千鈞而言,此時再生火,就不再需要打火石抑或是火折子了。

順手打個響指,一縷火苗就出現在了他的指尖,順手一丢,那火塘裏堆積的枯枝雜草就燃燒了起來。

阿壤将手裏的魚遞給了謝千鈞,抱着膝蓋坐在一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正在不停翻轉的烤魚,并且悄咪mi地咽了咽口水。

***

謝千鈞和阿壤在這裏悠閑地烤魚吃,卻不知道,幫會領地之外,玄蒼門的人已經急的團團轉了。

按照先前的習慣,每天晚上日暮之前,謝千鈞就會和阿壤出現在玄蒼門的大門處。

一條圍繞着整個玄蒼門的河流中,種了一種叫做水魈的類似于金針菇的蘑菇。

一旦遇見生人,它們便會着急忙慌地落入水中,并且傳訊給附近所有的水魈。

然而,直到新月升起,卻還是不見人影。

“謝長老怎麽還不回來?”雲林有些擔心。

“許是遇上了什麽事情。”宗陌對此倒不是很在意,畢竟那麽大的一個人了,而且,“師兄今日不檢查我的修煉進度嗎?”

雲林

笑了笑,随口道,“你長大了,哪裏還能将你當做是孩子一般拘束。”

宗陌:……

萬萬沒想到,剛才的腹诽居然被自家師兄給說了出來,還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宗陌覺得委屈。

他立刻辯解道,“我并不覺得拘束。”

雲林看了宗陌一眼,“哦?我聽說,你這個年紀的人,最是喜歡自由,不喜拘束。”

“師兄聽誰說的?”宗陌問道。

雲林想了想,“很多人都這樣說。”

事實上,以雲林那溫和可親的性子,很是容易博得對方的好感,所以他認識的人很多,自然也就聽過那些朋友們的抱怨。

不是抱怨自己的小師弟小師妹頑劣,就是被他們氣到甩手就走。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讓他往動,他偏要往西。

宗陌如今已經十六,正是讓人頭痛的年紀,雲林吸取了其他修士的教訓,除了必要的指點意外,很少會束縛宗陌。

宗陌掩藏在袖子裏的手指下意識地敲了敲自己的膝蓋,難怪最近總覺得師兄在和自己刻意保持距離,他還以為是師兄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無法接受,所以刻意疏遠,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原因。

宗陌只覺得自己巨冤。

插科打诨間,雲林最先的那個問題就被那樣忽略了過去。

***

然而,另一邊。

象陽孟氏祖宅。

孟華景看着被擡回來的幼子,面色鐵青,他近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擠了出來,“是誰傷了我兒?”

那個瘦小的男人立刻單膝跪地,将先前在地下交易場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複述了一遍。

在回來的路上,這段話就已經在瘦小男人的心裏翻來覆去了好多遍了,若是此時孟華景沒有怒火上頭的話,就能發現,在這瘦小男人的嘴裏,一切都變成了孟彥洛蓄意挑事兒,那個煉丹師傲慢無禮,竟然因為他們少爺孟彥洛的幾句話,就下狠手廢了他的丹田。

然而,實際上,謝千鈞下手的時候還真的沒有故意廢掉對方丹田的意思。

只能說實在是不湊巧,孟彥洛的身高太合适,謝千鈞随意一腳,居然就直接踹在了對方的丹田上。

抑或是,當初謝千鈞一行人在客棧暫時歇腳的時候,謝千鈞踹出的那一腳就已經傷到了對方的丹田,然而這個叫做孟彥洛的纨绔卻不肯好好養傷,非要出門再次招惹到了謝千鈞,再被踹在了同一個部位。

他的丹田不廢誰的廢?

***

看着自家幼子躺在那裏痛苦□□的模樣,孟華景神色一變,下一瞬,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吐出來的血近乎黑色!

孟氏這段日子不停地尋找合适的煉丹師,所救之人并不是這孟彥洛的母親,而是他的父親,孟氏家主孟華景!

孟華景結果旁邊仆從遞過來的帕子,把嘴角的血跡擦幹淨,轉身的時候只落下了兩個字,“殺了。”

還不等那瘦小的男人和他的同伴反應過來,已經有十幾條人影從暗處飛出,手中光芒一閃,那瘦小的男人就和他的同伴一起,被一刀割喉。

很快,他們的屍體也被拖出去,扔到了亂墳崗。

而地上的血跡,已經有侍女拎着水桶和抹布清掃幹幹淨了。

***

“陳長老。”孟華景沖着屋內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拱手,“讓你看笑話了。”

“哪裏。”那個被喚做陳長老的老者擺了擺手,“令公子純孝,老夫羨慕,只可惜我兒……”

這位陳長老的事情,孟華景倒是也聽過一二,他也有一愛子,只不過前不久也被人殺了。

那個殺了陳長老愛子的人,似乎是一個敗落小門派的弟子,殺人之後就遠遁了,至今不曾發現蹤跡。

而廢了孟華景幼子的人,據保護他的暗衛所言,似乎是一個在地下交易場售賣丹藥的煉丹師,同樣難以尋找蹤跡。

思及此,孟華景莫名得對對陳長老的遭遇有了些感同身受之意。

畢竟,他的兒子還活着。

丹田被廢,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天材地寶,再去尋找頂級煉丹師求一枚丹藥,到底是有恢複的可能。

不過,煉丹師。

孟華景嘴角彎起,笑地人身上發冷。

既然傷了他愛子的那人是煉丹師,那麽倒是可以留下對方一命。

先壓榨幹淨了對方的價值,再廢了對方的丹田,扔給洛兒随意處置便是。

“不知陳長老此次過來,有何要事?”

陳長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實不相瞞,我此次過來,是發現了曾經傷了我兒那兇手的蹤跡。”

“哦?”孟華景雖然心裏疑惑,但還是說道,“可有在下能幫得上忙的?”

“正是想拜托孟家主,”陳長老眯着眼睛,語氣陰狠,“前不久,與令公子起了沖突的那一夥人中,便有害死我兒的兇手!”

***

幫會領地。

唱晚池旁。

阿壤正要接過謝千鈞烤好的烤魚,突然間鼻子發癢——

“阿嚏!”

“阿嚏!”

“阿嚏!”

揉了揉鼻子,阿壤嘟囔道,“好奇怪啊,我為什麽會打噴嚏?”

“可能是有人在罵你。”謝千鈞随口道。

阿壤睜大了眼睛,“為什麽會有人罵我?”

我又沒有随便招惹別人!

後一句阿壤雖然沒說出口,但是卻明明白地寫在了他的那一雙眼睛裏。

謝千鈞輕笑一聲,“有些人的恨意是毫無理由的,有可能只是看你擁有他所不曾擁有的東西,他就會恨你。”

“這算是什麽道理?”阿壤不懂。

“嫉妒。”

謝千鈞操縱手中匕首,将魚頭給切了下來,又将側邊的刺細心地拔了出來,才将手裏的烤魚送到了阿壤的嘴邊,“小心魚刺。”

“嗯嗯!”

阿壤應了一聲後就張大嘴咬了一大口。

“我就知道。”在阿壤張開嘴的那一個瞬間,謝千鈞手裏拿着的烤魚後稍稍後退了一段距離,等阿壤的牙齒落下的時候,正好将無刺的那一片給咬走了。

将嘴裏的魚肉吞下後,阿壤滿不在乎地道,“吃到刺了也沒關系。”

“那可不行。”謝千鈞換了一處,又喂到了阿壤的嘴裏,“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眨眨眼睛,阿壤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怪。

但是究竟是哪裏怪,他卻說不上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謝千鈞這樣說的時候,他很開心。

那如果自己也這樣對謝千鈞說的話,哥哥是不是也會開心?

想到這裏,阿壤立刻握住了謝千鈞的手腕,一字一頓地對着謝千鈞道,“我也一樣,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謝千鈞眸子裏的笑意更深,說話的時候語氣愈加溫柔,“嗯,所以以後,阿壤和我都盡量不要受傷,好不好?”

“當然好啦!”阿壤将最後一口魚肉吃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央求道,“哥哥,我還想吃!”

不過,看着謝千鈞慢條斯理地清理起來魚骨頭,阿壤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趕緊遞過去一枚青雪果,“哥哥吃這個!”

謝千鈞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阿壤的手啃了一口,“口感清冽,不錯。”

“是吧~”阿壤的小尾巴又翹了起來。

正當這兩人在幫會領地中互相投喂的時候,玄蒼門裏卻發生了一點兒不大不小的沖突。

***

南宿冷着一張臉,将打成了一團的五個團子一一扯開,分別扔進了小籠子裏。

關禁閉!

“怎麽回事?”青蘊匆匆趕來,擔憂地看着那五個團子,“可是……”

“沒什麽大事。”南宿面對妖修的時候,向來十分和氣,“小孩子之間的龃龉,明日也就忘了。”

青蘊松了一口氣,方才南宿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不着痕跡地打量對方,确認對方是真的不怎麽在意此事,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他并不像是之前反駁于硯叢時所說的那樣,一點兒也不心疼這幾個團子,只是……

愛之深,責之切。

在玄蒼門裏的生活有些安逸地過分,本應該是徹底放松的時機,但是青蘊卻覺得合适不習慣。

夜裏的時候總是輾轉難眠。

雖然對于修士而言,以打坐代替睡覺是十分常見的事情,但打坐到底是無法代替睡眠。

***

安頓好那一群小團子後,青蘊一時間也沒有了睡意,幹脆化成原形,跳到了屋頂上看月亮。

斑點狀的紋路在月光下顯得越發光滑,看着就很想讓人上手撸一把。

于硯叢一時間也有些蠢蠢欲動。

只不過他一向克己守禮,最後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不過,豹貓的感知力十分敏銳,他突然間側頭,直直地看向了于硯叢,黑暗中,他的眼睛散發着熒熒綠光,看着有些滲人。

“你來了。”豹貓的嘴張張合合,卻是青蘊的聲音。

“嗯。”于硯叢躍上了屋頂,盤膝坐下,将自己的劍放在了膝蓋上。

“睡不着麽?”豹貓的腦袋搭在了自己的前爪上,懶洋洋地問道。

或許他自己都不曾發覺,在于硯叢身邊的時候,他總是更加放松。

這一次,于硯叢卻沉默了。

他其實并不是睡不着,他是察覺青蘊離開後,許久未歸,特意出來尋人的。

青蘊住的是弟子左院,有自己單獨的一個院子。

倒是于硯叢,雲林倒是有些惆悵他的安置問題,于硯叢并不是玄蒼門之人,而當初阿蓼設計的時候,也忘記設計客居別院了。

原本是想讓于硯叢住在弟子右院,因為那裏足夠清淨,但最後還是聽取了宗陌的意見,詢問了于硯叢的意思後,安排在了青蘊一側的院子裏。

***

“怎麽不說話?”

“我來尋你。”

兩人突然間同時開口。

于硯叢有些尴尬。

青蘊擡起頭,豹貓銳利的視線直直地刺向了于硯叢。

兩人……不對,一人一貓都沒有說話。

“那個……”

“你……”

又是同時開口。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詫異。

然而,下一瞬,又

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

“你先說!”

見于硯叢似乎又想開口,豹貓幹脆跳進了他的懷裏,擡起前爪捂在了于硯叢的嘴上,柔軟的肉墊貼在了于硯叢的唇上,莫名地讓青蘊的心漏跳了一拍,原本應該強硬無比的語氣頓時變得有些不倫不類,“我先說!”

于硯叢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點了點頭。

青蘊将爪子放下,卻突然間怔住了,哎?我剛才想說什麽來着?

想了又想之後,還是沒想起來,青蘊忍不住有些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爪子,卻不防,拍到了于硯叢膝蓋上橫着的長劍劍側,一個不穩,險些滑落下去,被于硯叢一把撈進了懷裏。

好滑!

于硯叢瞳孔一縮。

好想接着mo!

于硯叢的手比他腦海中的想法更快,等他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已經十分溫柔地在豹貓的身上mo了兩下。

“喵!”青蘊卻有些炸毛,下意識地就想從于硯叢的懷裏蹦出去,因為于硯叢的懷裏太溫暖了,溫暖地讓他想要逃離。

然而不知是不是太過慌亂的原因,青蘊逃離的時候居然莫名化成了人形。

于是,謝千鈞帶着阿壤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于硯叢和青蘊在屋頂上“勾勾纏纏”的模樣。

他下意識地就捂住了阿壤的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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