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四分五裂
孟青和轉身看着給他撐傘的男人,說了一個字:“脫!”
那人顯然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手已經伸到他面前,直接解他西裝上的扣子。
大老板親自給他脫衣服,對方受寵若驚,趕緊自己動手,将把傘在手裏換來換去,頃刻間就把外套脫下來恭敬地交過去。
孟青和一把拿過,将衣服在空中甩了半個圈,然後蹲下罩在成韻身上。
她全身都是水,摸上去跟冰一樣冷,簡直沒有半點溫度。那一刻孟青和又覺得她真的是個傻瓜,這樣的天氣換了別人不早該走了?
成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就靠着那股子怨氣一直支撐着。這會兒看到了人,最後一點生氣也沒了,吐出一口冰冷的氣息後,她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孟青和直接伸手把她抱住,一個用力就将人抱了起來。旁邊圍上來幾個手下,一見孟青和的臉色吓得大氣不敢出,紛紛低頭聽命令。
“把車開過來。”
孟青和語氣平和,不露半點怒意,只在抱成韻上車前轉頭看了一眼雨夜中的船身,那點點的燈光在他看來格外刺眼。
車子是他親自開的,成韻被放在了副駕駛上,緊閉着眼睛一直沒醒。孟青和開車的時候幾次伸手去摸她的臉,都只摸到一片冰冷。他眼裏的神情也随之變得冰冷起來,擱在油門上的腳不知不覺便加緊了力道,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只花了二十分鐘便把車停在了家門口。
這是他所有産業中最常住的一套,位于城中心的某處古橋邊,原本是處老宅子,被他買下後重新修葺,成了他在這個城市安家的地方。
房子外表看起來古樸,內裏卻是裝飾一新。
他把車停在院子裏,抱着成韻下車來,穿過滴雨的長廊,一腳将門踢開。那門有點年頭,被他這麽一踢便發出木頭碎裂的聲音,飄忽着撞回到門框上,卻又微微彈了開去。
孟青和沒去管那扇門,徑直抱着成韻進了客房。把人放在床上後,他轉身又進了洗手間,拿了條白浴巾出來。
結果出來一看,成韻不知什麽時候翻了個身,不客氣地扯過被子就蓋在了身上。孟青和聽着外頭洶湧的雨勢,本想讓她就這麽睡過去,卻又控制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原本冰涼的額頭這會兒卻燙得厲害,顯然是淋了雨的後果。
于是他就想,該把她的濕衣服脫下來才行。他掀開被子,就見成韻像只貓似的縮在那裏,整個人不住地發抖。他毫不猶豫直接就把那件濕透了的大衣脫了,然後是裏面的毛衣,再然後……
孟青和手一松,原本被他拉着勉強坐着的成韻像攤爛泥般倒回床上,依舊一動不動。看着成韻那樣子,孟青和有點猶豫。
她上身現在只穿一件貼身的內衣,白色,很薄,濕了之後貼緊身體,露出裏面淺藍的bra來。衣服緊緊包裹着她的身體,顯出玲珑的曲線,是很美麗的女人的身體。
可他卻有點拿這樣的成韻沒辦法。他拿起被子的一角,想着要不要就這麽蓋回去算了。就在這時成韻身體一動,連打兩個噴嚏。
孟青和不由失笑。什麽時候連殺人都不怕的他,居然會對一具女人的身體感到棘手。他對自己的猶豫吃驚,不自覺地就伸手摸了摸唇。
到底是什麽何時開始,他對成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就從那一次她吻自己開始嗎?
明明已經淡忘了,這會兒記憶卻又清晰起來。那種四唇相接微熱的感覺襲上心頭,竟不像他從前想的那樣不堪,甚至有點微微的留戀。
和女人接吻就是這樣嗎?從前令他不屑一顧的東西,現在卻開始慢慢有了點心瘾,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叫成韻的女人造成的。
孟青和還在回憶那個吻,那邊成韻躺床上又是接連三個噴嚏。随即她人便抖得更厲害了,手在空氣裏胡亂抓着,似乎是想要抓被子。
孟青和一甩手,将被子兜頭蓋在她臉上。然後他拿起那條浴巾,站在床前彎下腰來。他的兩只手伸進被子裏,摸索着替成韻脫衣服。內衣很緊身,吸了水更是緊貼着皮膚。他隔着被子看不見也使不上力,試了幾次都沒脫下來。
成韻大概因為他手太冰的緣故,還一個勁兒地躲,到最後向來沉着冷靜的孟青和也有些上火,直接兩手抓着布料,“呲啦”一聲就給扯開了。
這下子脫起來便方便多了。他三兩下把那內衣扯成許多片,從被子裏扯出來往地上扔。很快他的腳邊便散落了一圈白色的碎布,看上去有種破碎的美感。
接下來是脫那件小的。孟青和把成韻的身體推了兩下,令她背對自己,然後解開背後的爪扣,又是一陣粗暴的撕扯。可憐的小bra瞬間四分五裂。
脫完上身是下半身。成韻下面穿了條牛仔褲。孟青和想了想覺得不應該太過暴力,好在褲子好脫一些。他解了扣子扯開拉鏈,将褲子褪到膝蓋的位置後便起身走到床尾,從後面摸索進去,扯着兩條褲腳管一用力,褲子便剝了下來。
被子裏的成韻此刻除了一條巴掌大的小內褲外,已是不着寸縷。
孟青和做完這一切後面無表情拍拍手,絲毫不臉紅心跳。他頭一回這麽近距離接觸女人的身體,還是裸/體,心跳卻依舊平穩如常。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是他對這個女人不感興趣,還是……
他懶得往下細想,現在他在琢磨另一件事情。最後那一點遮蔽,還有必要脫嗎?他對女人的身體真的不熟悉,萬一碰到哪裏似乎不大好。
于是他将那個想法抛出腦後,将浴巾塞進被子裏,胡亂給對方擦拭身體。擦的時候他的手無意碰到了床單,感覺也是冰涼潮濕一片,不由微微皺眉。
肯定是剛才放她在床上的時候弄濕的。在這種地方睡一晚上,她會不會直接死掉?
方響總說女人是很弱的,從前的陸晚寧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生少少的時候她幾乎死掉,這讓孟青和充分意識到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要知道他曾經最高記錄是一次從身上取出十一枚子彈,可也依舊活到了現在。
成韻看起來不比陸晚寧強壯多少。孟青和思考片刻,用浴巾将人一裹,直接抱出被子,轉身去了隔壁的主卧。
他把成韻放在床上,這才留意到剛才浴巾裹得不好,她大半的身體都露在外面,皮膚沾了水之後似乎更白了,有種清透的感覺。
那種棘手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孟青和扯過被子,将她蓋了個嚴嚴實實。
然後他擡手看表,已過八點。外頭的雨看起來要下一整夜,嘩啦啦的響聲包圍了整個世界,顯得房間裏更為寧靜。
他在房裏翻了半天沒找到藥箱,又去了客廳還是沒找到,無奈只能給方響打個電話。對方聽說他在家,還在找藥有點奇怪,便問:“怎麽,你不舒服,要我找醫生給你?”
“不用,我現在要感冒藥。”
“你感冒了?剛剛沒看出來啊。對了,你怎麽突然走了,就為了回家吃藥?”
孟青和手下的人嘴巴很嚴,沒有他的吩咐,剛才帶走成韻的一幕誰也不會知道,連方響都不例外。
“告訴我藥箱在哪裏?”
“真不舒服啊,要我去看你嗎?”
“如果你再不說,明天我會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藥。”
方響吓得一哆嗦,趕緊改口:“行行行,我說我說。真是的,自己家藥箱都不知道在哪裏,明明就在書房的書櫃裏。我上次在裏面看書有點頭痛,順手拿進去了。”
“所以,這是你的錯。”說完孟青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挂斷電話。
然後他找了藥箱回房間,弄了兩顆感冒藥出來塞成韻嘴裏,又倒了杯水過來扶她起來喝了兩口。眼見她把藥吞下去了,才重新将人放回床上。
忙完這一切後他竟覺得有點疲倦。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以前的他哪怕幾天幾夜不睡,也從不會感到累。他的身體早已被高強度的生活鍛煉得異于常人,方響總說他是鐵打的,吳成峰說他比鐵更硬。因為鐵會生鏽,而他永遠不會。
可他今天卻真心覺得累,這個女人似乎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可他仔細想想卻又不覺得幹了什麽。除了手在她身上無意間摸了幾把外……
想到這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失笑。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孟青和也會碰一個女人。他那向來從不離身的潔癖,在成韻身上永遠都會失效。打從第一次見面起,似乎就是這樣。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孟青和蹲在床頭仔細端詳她的臉。若說漂亮也有幾分姿色,但也算不了什麽。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見過無數,卻沒有一個讓他在那樣的感覺。
尤其是她的唇,吻過一次之後便讓人念念不忘。此刻他竟有些把持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将頭湊近到了成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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