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謝望舒再一次見到姬愫藍,是在他的辦公室。
彼時他剛開完一個會,秘書室那裏打過內線,說有一位姬女士在要求見他。
謝望舒心裏咯噔一下,他認識的姬女士少之又少,姬寧今天上班,開會之前還通了電話,那麽,來的,應該是姬愫藍。
姬愫藍還像上次見到的時候端莊優雅,一路上來,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謝望舒已經在樓梯口等着她了,電梯門打開,他彬彬有禮的打招呼,“阿姨。”
進了辦公室,秘書退了出去,謝望舒攔住她,“劉佳,上茶,普洱。”
劉佳點頭,“是。”
門重新合上,謝望舒在姬愫藍對面的沙發坐下,“聽阿寧說阿姨喜歡喝茶,尤其是普洱。前幾天朋友送了一點過來,正好請阿姨品鑒一下。”
“有心了。”姬愫藍說道,“望舒,我可以這麽叫你吧?”
‘當然可以。”
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望舒,這一次我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和阿寧的事情。”
和阿寧?謝望舒有一根弦猛地繃緊,身子不由自主的坐正。
看得出他的緊張,姬愫藍安撫他,“你不用緊張,你和阿寧在一起,說實話,我們做長輩的,只要你們喜歡,我也不會做讨人厭的,非要拆散你們。但是,望舒,我是一個母親,我的女兒有了喜歡的人,我必須要知道,那個人可以沒有錢,也可以長得不夠英俊,但,他的人品能不能配得上我的女兒,你說,對不對?”
劉佳端了茶悄悄的進來,又悄悄地出去,普洱香醇,升起袅袅的霧氣,茶香不散。
不是拆散就好,考驗神馬的他一開始就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是。”
“所以,望舒,我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對我女兒抱着的是什麽樣的心?”
或許天底下的做母親的都這樣,在知道女兒戀愛之後憑空升起不安,害怕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會被人欺負。承諾這種東西或許虛無缥缈,但她要看到他的态度。
謝望舒沉吟了一下,“如果不是上次因緣巧合見到阿姨,我也打算過一段時間親自去B城拜訪的。”
“哦?”姬愫藍端起茶,小口啜飲。
“不知道阿姨對我家裏的事情知道多少,我的父母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婚姻榜樣,所以,我一直很認真地尋找能做我太太的女生。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我有過一次戀愛經歷,但那次戀愛最終以失敗告終,卻也讓我明白,寧缺毋濫。阿姨,我和阿寧在一起,是認真地,認真到,謝太太這個身份,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會是她的。”
一個男人,願意給一個女人婚姻,或許,是對彼此之間最大的尊重和愛意。将下半輩子漫長的時光交付到對方手裏,生死與共,禍福相當,願意每一個清晨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這是勇氣,亦是愛意。
姬愫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望舒,我在之前,希望陪在阿寧身邊的,是一個簡單一點的男生。而你,縱橫商場多年,手腕心計,哪一點都不是我所希望的。正如我一開始就說過的,阿寧喜歡,我不會多言。望舒,婚姻是大事,甚至有時候不是你情我願就能決定的,你們倆以後可能會面對很多,質疑,不解等等,你能夠确定嗎?”
從未有過的堅定,“我确定。”
姬愫藍緊緊的盯着他,然後,謝望舒在她堪稱銳利的眼神下,堅定不移,沒有半分的躲閃。良久,姬愫藍問道,“兩地分居也不擔心嗎?”
“不擔心。”謝望舒脫口而出,下一秒,反應過來,兩地分居,為什麽要分居?他疑惑不解,“阿姨,分居,是什麽意思?”
姬愫藍眼底閃過一絲遲疑,然後,又緩緩說道,“翡翠行最終是要交到阿寧手上的,阿寧如果接手翡翠行,你們倆在一起的時間能有多長?”
阿寧會接手翡翠行,謝望舒又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可能不在線上,“阿寧,不是不會接手翡翠行嗎?”
“她告訴你的?”姬愫藍秀氣的眉皺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她告訴了嗎?好像沒有。謝望舒盡力的回想,陡然發現,姬寧,從來沒有直面的告訴過他,不會繼承翡翠行。
他心猛然沉下去,那天,在車上,姬寧沒頭沒腦來的那幾句,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阿姨,您和我說一下,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眉梢間悄然凝上一層冰霜。
謝望舒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這個城市的高樓聳立,和地面上縮小的車水馬龍,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直到傳來一聲敲門聲,清晰短促,他陡然回神,才發現,夜色籠罩,窗外的燈火和身後的冷寂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捏了捏眉心,覺得頭有點疼,“進來。”
出聲之後,亦才發現,聲音幹啞的厲害。
是王錫,他走到謝望舒身邊,提醒他,“老板,下班了。”
“你先走吧,我再待一會。”
王錫跟在謝望舒身邊多年,他神色裏的暗淡和眉宇間凝成的冷厲以及莫名的隐忍讓他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您,沒事吧?”
鮮少見到他心緒起伏如此之大,似乎,一切都在戀愛之後。
沒事?嗬,他能有什麽事?他自嘲一笑,“沒事,先走吧。”
沒有了王錫的辦公室,一下子又恢複了冷寂。謝望舒重重的摔在沙發上,疲憊和無力一起席卷他。
姬愫藍每一個字都像刻刀一樣,在他的心底留下的重重的印記,“阿寧決定來N城工作之後,和我定下了一個期限,五年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放棄N城的一切,回到B城,接手翡翠行。”
放棄N城的一切,是不是,意味着,從一開始,姬寧就決定了,會放棄他。還是,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和他走到最後。
這些念頭,像毒蟲一般,啃噬着他的心髒,如此說來,他謝望舒還心心念念的和她結婚,可不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冷笑,笑過之後,剩下的,是濃厚的心傷。
他用手蓋住眼睛,以此來遮擋,流露出的悲傷。
王錫開車離開,從地上停車場出來,忍不住回望一眼,謝氏的辦公大樓。他沉吟片刻,給姬寧打了一個電話。
王錫對姬寧說,謝望舒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問她是否有時間過來謝氏一趟。
姬寧彼時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電話之後就匆匆趕往謝氏,而王錫,在樓下等着她。
把她送上電梯,幹淨的電梯內壁映出清晰的身影,姬寧氣息不勻的問王錫究竟怎麽回事。
王錫靜默了片刻,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姬寧更覺焦灼,來的路上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不會,有什麽事吧?她魂不守舍是我想。
王錫敲了門,過了好一會,裏面傳出淡淡的的進來。他對姬寧點點頭,示意她進去。
屋子裏很暗,沒有開燈,姬寧只恍惚看到一團黑影坐在那裏,她試探性的喊,“望舒?”
她從來沒有來過他的辦公室,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裏,憑着感覺走,不妨碰到了小腿,輕呼了一聲。
身邊擦過去一個人,燈猛地打開,傾瀉一地的燈光有些刺眼。
謝望舒居高臨下的看她,眼底帶着殘留的霜雪,“你怎麽來了?”
不可否認,在聽到她喊他的瞬間,心底泛起波瀾。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自己可悲,那種被欺騙的感覺讓他沒有力氣回應她。但視線,卻一直在她身上,不曾離開,直到她不小心磕到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有沒有受傷?
謝望舒,真是夠了。
姬寧仰着頭看他,驚疑不定。他緊繃的下巴和許久不見的冷肅昭顯了他心情很是糟糕,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小腿站起來,“王錫打電話告訴我你心情不好,讓我過來看看你。你怎麽不接電話啊?”
她聲音溫軟,若是在以前,以前,嗬······
他閉了閉眼睛,“沒聽到。”
言簡意赅,還有抑制不住的疏離,姬寧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和我說·····”
他猛然回身,和眼底壓抑不住的複雜情感抑制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阿寧,我問你。你和你媽媽的五年之約是怎麽回事?”
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謝望舒很清楚,姬愫藍說的不是假話,但此時,姬寧瞬間退卻的血色和眼底的倉皇讓他心底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
謝望舒,你希望這是假的,但事實呢?只會讓你更絕望。
從他口中聽到的五年之約,像一記重棍擊到了她的頭上,她小心翼翼隐藏起來的秘密,把它埋到深淵之中,卻這麽,毫無防備的被曝光在陽光中,姬寧腳下一軟,嗓子眼想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抖抖索索說:“你···你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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