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計中計上

顧念雨對于肖聿年懷疑小女孩這件事，其實是有些生氣的。“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去懷疑一個孩子吧！”顧念雨心裏還是不能理解肖聿年上來就懷疑糖糖的态度，“怎麽能把一個九歲的孩子當作成年人來分析呢？當所有人跟他一樣早熟嗎？”就這樣整整一天，顧念雨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沒和肖聿年說話。

終于傍晚來臨，鄰居家的屍體早已被擡走，現場也勘察完畢，肖聿年終于接到了他們警察朋友的電話。肖聿年接電話的這段時間，顧念雨心裏很忐忑，眼睛雖然盯着自己的電腦但是耳朵早已飛到了肖聿年耳邊。

“行了，別裝了。想知道就坐過來吧。”肖聿年早就知道顧念雨在偷聽，也知道她今天下午為什麽不說話。他也不想懷疑小朋友，只是大家都願意相信小孩，兇手就極有可能利用這一點從而混淆視聽。“你要是不聽聽警方的結論，靠什麽證明我錯了呢？”肖聿年見顧念雨坐在那沒有動，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過來。看到顧念雨那一臉小傲嬌的表情，慢悠悠的移過來，肖聿年實在覺得好笑，難掩笑意。

“嗯嗯，嚴肅點兒。說正事呢。”顧念雨看到肖聿年在笑，自知不占理，憋了一下午沒說話，兩人終于相視一笑。“他倆怎麽說呀？”終于回到了正題。

“跟你的态度一樣，警方對小女孩的說法毫無懷疑。他們按照小女孩的說法，推測出夫妻倆的死亡時間為早晨六點左右，這點和屍檢報告相符。警方也從路口的監控視頻得證昨晚十點左右，的确顯示有輛車上坐着一男一女，雖然面帶口罩但是看發型應該是夫妻二人，而且車也的确是鄰居家的車。這點和我們昨晚看到的相符合。根據小女孩的口供，他們也找到了廚房的那個洞。種種現象均證明小女孩的供詞準确無誤。他們已經認定這就是一起自殺案件。”肖聿年轉述了警方一部分的話。

顧念雨聽到這裏本來想嘲笑肖聿年今天白天想多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因為此刻肖聿年臉上的表情根本不是承認自己錯了的表情，而是洋洋得意，他肯定找到了證明自己是對的證據。“唏，有什麽話就說完嘛，我還能怪你為死者鳴冤不成？”

“哈哈哈哈，其實我也不是肯定，只是疑點越來越多了而已。你還記得小女孩告訴我們她叫什麽嗎？”

“糖糖呀。”

“對，問題就出在這兒，警方給出的資料中她的名字叫做黃小可，小名叫可兒。”

“那也許是因為她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呢？小朋友嘛，鬼主意一向很多。”

“要是這樣則好，但是就怕不是。黃小可并非鄰居夫婦的親生女兒，而是兩個月前由夫婦二人在x市一個名叫芳草福利院領養的。從咨詢芳草福利院的結果得知，黃小可是在兩歲時因為父母出了車禍而變成孤兒，之後被芳草接收。”

“真是可憐，竟然經歷了變成孤兒這種事情兩次。”顧念雨更是同情小女孩了。

“嘿，振作點兒，重點不在這兒。黃小可在福利院呆了不到半年就被外地一對夫婦領養了，根據福利院工作人員的了解領養期間小可并沒有什麽不良行為，領養方一直表示相處得很好。但是6年後，也就是半年前小可竟然被送回到了福利院，而且送回原因不祥，據說又是被領養父母遺棄在福利院門口，之後再也聯系不上。”

“啊？還被遺棄了一次。”顧念雨真得不敢想象一個小女孩竟遭受了這麽多的波折。

“黃小可這個名字是她本來的名字，可兒也是她本來的小名。她第一次離開福利院時是兩歲半，就算當時有人給她起了糖糖這個名字，她記不住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糖糖這個名字是她在被領養的6年內的名字。”

“那又能說明什麽呢？”顧念雨沒能理解肖聿年剛才那番話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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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當時問我們可不可以叫她糖糖，這是一種期許的态度，也就是說她很喜歡別人叫她糖糖。她在新家庭裏又被叫回可兒，卻對糖糖這個名字念念不忘，說明她很懷念被領養的那6年生活，至少也能說明那6年裏有一個叫她糖糖的人她很喜歡。那既然相處得很愉快又為什麽沒有原因的被遺棄了呢？”

“繼續，你繼續。”顧念雨其實聽得雲裏霧裏，看到肖聿年停下來征求自己意見，便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來整理一下時間鏈。小可被送回到福利院三個月後就又被鄰居夫婦領養了，兩個月後鄰居夫婦就自殺了。日子都過不下去的兩夫婦怎麽還會在自殺前兩個月指名道姓得要領養一個孩子呢？”

“你的意思是說鄰居夫婦是被人殺害的？那糖糖怎麽沒有看見呢？”顧念雨終于跟上了節奏。

無奈肖聿年搖搖頭，“恐怕事情還沒這麽簡單。我覺得這整件事就像一件預謀已久的案件，而黃小可就是幫兇。”

“預謀？你是說糖糖從被送回，到再被領養都算是案件的兩個環節嗎？”

肖聿年點頭，“我甚至覺得黃小可就是被派過來殺害鄰居夫婦的。而且昨天晚上他們回來時，我隐約看到夫婦二人在擡東西，可是到底在擡什麽呢？”肖聿年心裏已經肯定這是預謀，但是苦于沒有證據。

“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去案發現場看看，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發現。”顧念雨提議。

肖聿年看了看右手的手表，原來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們現在就走吧。”肖聿年說到。顧念雨拿了個手電筒就和肖聿年出門了。

院子裏的土經過昨夜雨水的洗禮變得松松軟軟，仔細一聞還有一股泥土的芬香。散了一整天的氣味，房間裏這會兒一點煤氣味都沒了。“哎，別進去。先把鞋換了。”肖聿年注意到門口的鞋櫃還整齊得擺放着夫妻二人的鞋子，拉住了正要進去的念雨。顧念雨進去後小心得拿着手電筒檢查地面，眼睛本已經适應了昏暗的光線，卻突然被白亮的客廳燈刺得生疼。顧念雨五指擋着眼睛減少光線對眼睛的刺激，“你怎麽把燈打開了？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嘿，我們這附近本來就沒幾戶人家，其餘的離我們有比較遠。而且警察都認定這是自殺了，你看都沒派人來看守。”

“那我還拿個手電筒….嘻嘻嘻嘻”顧念雨覺得這個行為有些好笑。

“你去廚房看看，我在周圍找個東西。”

“哦，好的。那你小心點。”

“嘿，放心，不會有別人的。”

廚房在一樓的右手邊，牆邊洞口的磚頭已經被搬走，隔着廚房的玻璃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只有小孩子能爬行的洞。玻璃門是向兩邊推的推拉門，每邊的門都有一個半弧型的把手。廚房內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地面也一塵不染，夫妻二人的屍體其中一個平平得躺在地上，一個卻是呈現向門口爬的形态，但是依然離門很遠。“難道是想逃生？”顧念雨心裏有了這個想法，如果真的有人想逃生那基本可以确定不是自殺了。

“你在找什麽？”顧念雨看到肖聿年從二樓走下來，還一直在東張西望。

“應該是一個長的黑色的袋子。就是昨晚我看到夫妻二人在搬的東西。”肖聿年答道，“可是找遍了都沒有啊。”肖聿年摸着後腦勺無奈得打轉，鄰居家因為是剛搬過來，家裏根本沒什麽用具，所有的房間裏除了小可的房間有她自己的衣服，就沒別的行李了。

顧念雨幫着肖聿年也找了一會兒依然是一無所獲。“難道是我想錯了嗎？”肖聿年沒有任何發現便有些懷疑自己。

“我相信你。”顧念雨突然說。

“啊？”

“我說我相信你之前的推斷。不要着急，我們回去再好好想想。”

“嘿嘿，真好。那我們先回去吧，今晚估計不能有什麽發現了。”

“嗯。”顧念雨表示同意。關掉廚房和其他地方的燈就去門口換鞋。“咦？聿年，這是我們鞋底帶過來的泥土嗎？”顧念雨這一提醒，肖聿年才注意到鞋櫃前的些許泥土，“是呀，肯定是剛才在院子裏粘到的。我們打掃一下，留在這兒終歸不好。”顧念雨拿過兩張紙，和肖聿年一人一張簡單打掃一下剛才留下的泥土。“聿年，你看。這鄰居夫婦的鞋底怎麽這麽幹淨。”顧念雨突然說道。肖聿年上前一看果真如此，只見他眉頭皺在了一起，突然用手使勁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就說怎麽找不到？原來在這呀。”看肖聿年那興高采烈的樣子，顧念雨焦急得問：“什麽呀，找到什麽了？” “走，我們回家說。”兩個人打掃幹淨後就回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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