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計中計中
“快點說,你剛才找到了什麽?”為了不吵醒爸爸媽媽,兩人輕手輕腳得去樓上的房間說話。
“昨晚我看到夫妻二人從車裏往房間搬東西。那東西很大,從遠處看不清楚是什麽,大概是黑黑的東西。當時我猜測那東西應該是被黑袋子罩住了。可是我今天在房間裏并沒有找到類似的東西。臨走前你提醒了我,鄰居夫婦的鞋底非常幹淨,我就想到了這前因後果。鄰居夫婦回家的時候雨已經下了好一會了,他們從下車的地方經過院子走到房間,這期間腳上一定會粘上泥巴,可是他們鞋上卻沒有,這說明什麽呢?”肖聿年手指指向了顧念雨,顧念雨微征,然後呆萌的得搖搖頭。
“嘿。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從院子裏走過呀。”
“可是你不是說,看到他們下車走進去了嗎?”
“我說的是他們搬東西走進去了。”
“……還是不懂。”
“這夫妻二人就是那被搬運的東西。”終于說到了重點。
“那搬東西的人是誰呀?”顧念雨驚訝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兇手了。兇手也是一男一女,監控拍到的那一男一女帶了口罩,因為坐在鄰居夫婦的車上,所以我們就自然而然得認為那是鄰居夫婦在開車。不過,正常夫婦開車時為什麽要帶口罩呢?如果我猜的沒測,鄰居夫婦應該在車上時就已經是昏迷不醒的狀态。兇手一直等到清早五點多,将昏迷中的夫妻二人放在廚房打開煤氣造成他們自殺身亡的假象。”
“這也是為什麽廚房看起來那麽整潔的原因吧,既不是在做早餐,也沒有在争吵…..”
“不過門是怎麽從裏面鎖上的呢?難道是小可從裏面鎖上後再從洞裏爬出去的嗎?”肖聿年想起小可的供詞裏提到廚房門是內鎖着的。
“也許門根本就沒有鎖,既然受害者是昏迷狀态,只要将門閉緊就好了吧,也不需要鎖吧。”現在種種現象都證明小可在撒謊,即使顧念雨再怎麽不願相信也沒法自欺欺人。
“嗯有道理。如果是這樣小可的供詞可就沒幾句真的。”肖聿年長舒了一口氣,自己明明知道小可的話不可信,卻還認真得用現實對應她的供詞,竟然想到用小孩子做幫兇,真是個不容小觑的兇手。
“都是謊話。”顧念雨補充道。
“嗯?”
“說父母吵架是假的,說廚房內鎖是假的,說在廚房發現父母雙亡也是假的。其實事發後她根本就沒有進去過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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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
“其實這個還是你提醒我的。當時你說的她的裙子格外幹淨,我就應該想到她并沒有鑽過洞。而且在她接過餅幹盒的時候,我拿起了那個她一直抱着的小雞玩偶。那小雞玩偶味道非常清新,一點煤氣的味道都沒有。所以我想她根本就沒有進去過廚房,只要到了時間把洞口的磚頭搬開,然後回到房間報警就可以了吧。”
“是呀,我差點忘了這個細節。這下可就解釋得通了。”他們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顧念雨突然趴到桌子上,一只手撐着頭,像是很疲倦得說道:“現在想來,之前她跟我的那些奇怪的話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什麽之前?”
“就是我們回家那天,你進屋後,小可來跟我打過招呼。”
“哦?她說了什麽讓你感到奇怪的話?”
“那時她告訴我說有人把她送到家裏就離開了,她嘴裏的“他們”就是開車的那兩個兇手吧。而且我問她一個人在家害怕嗎,她竟然說可以打電話,想必是那些人命令她有情況就電話聯系。我又問她爸爸媽媽呢?她說應該晚上就到了。結果這“到了”的意思竟然是像貨物一樣被人送過來。唉,我早就應該覺察到不對勁的。”顧念雨在為小可傷心,小小年紀就淪為別人利用的工具,而且是這樣十惡不赦的壞事。
“那個命令她做事情的人一定對她很好,那個人也就是叫她糖糖的人吧。”肖聿年想起之前對小姑娘的分析,将前後聯系在了一起。
“今天她說有人去世了就該穿白裙了,看來她的确是提前就知道整件事情。要不然正常的女孩發現有人自殺,根本不會冷靜到還去換套白色的裙子吧。唉,果然你是對的。真讨厭。”顧念雨現在的心情很矛盾,她一方面不願相信小可是幫兇,另一方面又有些自責。“如果是肖聿年的話,說不定就能聽出蹊跷,設個計當場捉住兇手呢。”顧念雨這樣想。
“別傷心了,換做別人也一定不會想到去懷疑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肖聿年透過顧念雨臉上微妙的表情猜到了她的內心。“她哪裏天真善良了,她可是騙過了所有人。”
“嘿嘿別這樣,小可只是被人利用了。你想一個小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的愛,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對她特別好,那個人便是她的世界,無論讓她做什麽她都會照做的吧。而且你仔細想想,小可除了口供是假話,她對你說的其它話不都是真的嗎?”
顧念雨從悲傷中醒來,再次回憶了一遍和小可的對話,“嘿嘿對耶。小可真的除了供詞外,全是實話呀。也是因為是實話,我才覺得奇怪的。”
“這說明小可的本質就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她只是在回報那個對她最好的人。”肖聿年看到顧念雨臉上驚喜的表情,心裏也開心起來。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你看糖糖長得那麽可愛,看起來就很天真善良。”肖聿年的解釋終于掃走了顧念雨心頭的烏雲,解開了這心結,顧念雨總算輕松了下來,又是一臉小得意的樣子,惹得肖聿年也因為好笑展開了剛才一直皺着的眉頭。
“那我們下來怎麽辦?現在沒有證據,就算告訴警方也無濟于事吧。”顧念雨問肖聿年下來的打算。
肖聿年表情又沉重下來,“證據找找也許會有。只是你要先想好你确定要這麽做。”
“你是擔心小可會因此失去那個對她很好的人?”
肖聿年搖搖頭,“我不擔心,是你會擔心…..我擔心你會擔心。”
顧念雨微征,“可是,即使這樣,也不能讓兇手逍遙自在,不能讓鄰居夫婦枉死吧。”
“咳,鄰居夫婦也不見得就是枉死。記得我之前說過嗎?鄰居夫婦是指名道姓的要撫養小可,我猜測這鄰居夫婦一定是欠了兇手什麽,兇手騙他們說如果撫養小可就可以一筆購銷,然後才有後面的悲劇。不知道猜測的對不對,也許是把柄或者別的什麽,總之他們也不是好人的概率更大。人都有陰暗面不是嗎?”肖聿年對顧念雨的話不以為意,這是顧念雨沒有想到的。因為在她心裏,肖聿年不僅是聰明的代表,也是正義的代表。她以為肖聿年會和她一樣堅持要将兇手繩之以法。
“我還是覺得不能放過兇手。我要和你一起找證據。”顧念雨堅持正義,肖聿年卻因此心情愈發得沉重,臉上的表情交織着擔憂和不知何來的痛苦。
“你怎麽了?”顧念雨看到跨坐在窗臺上的肖聿年沉沉得低着頭,一臉沉重,擔心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關切的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啊,沒事。你要是想找證據并不是沒有。”肖聿年慘淡的笑笑,“廚房的地面很幹淨是嗎?”
顧念雨點頭。
“小可聲稱她是在院子裏玩耍,沒有人給她開門,她才鑽洞進廚房的。如果她真得在院子裏玩耍,又真得進入過廚房,廚房的地面上就算僥幸得沒有留下泥巴,也該留下腳印吧。可是地面上什麽都沒有,這點倒是可以證明她的證詞是有問題的。此外整個房間除了小可的衣服,壓根沒有夫妻二人的行李以及他們二人的鞋底沒有泥土,小可衣服很幹淨雖然不能作為鐵證倒是可以提出來引起懷疑。當然了,如果警方要是能從路控視頻找到兇手二人随後的圖像才最是有用。”肖聿年一口氣就給出了所有答案。
“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啊。”顧念雨又一次被肖聿年的細心,聰明折服,似乎跟他在一起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他什麽都可以想得到。
“你來告訴我們的老朋友這些事情吧,他這次估計又要升官了。哈哈哈哈......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肖聿年拖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了顧念雨的視線裏。“明明都是他的功勞,為什麽每次都要把功勞讓給那兩個什麽也不做的警察?”顧念雨一邊發着短信一邊嘟囔着,每每如此她都為肖聿年鳴不平,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似乎什麽都做得很好,又能讓人信任的肖聿年到底背負着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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