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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職手續辦好後, 曾主任又跟她細說了一下今後工作的主要內容。
“咱們分軍區目前編制是在一個師級,另有分派在各個駐紮地的戰士們,軍區常駐兵力大概在一萬人左右,我們後勤采購部首要任務就是要保障好戰士們的衣行住食, 還有随軍來的家屬們, 要充分考慮大家的需求, 精準利用每一分資源,杜絕浪費與過度損耗。”
“咱們采購部細分下來也有不同的部門,你往後的工作就主要負責在日常生活所需物資這方面, 要與部門同事協助做好各項采購計劃。”
曾主任給她科普完後勤采購部的主要組成與細分成分後,又鄭重問她:“那麽蘇同志, 你有信心做好這份工作嗎?”
蘇玉嬌端正态度, 正襟危坐認真答道:“有信心,主任放心,我必不會辜負組織的信任。”
“好,我就喜歡你們年輕人有這樣的工作态度。”曾主任贊了一句, 随後起身主動領她去辦公室:“好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帶你去辦公室熟悉熟悉同事, 你剛來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或者問你的同事們也行,大家都是好同志,要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後勤處全名叫做後勤保障部, 主要負責就跟曾主任說的一樣,細分下來後各有不同部門分別負責, 比如蘇玉嬌去的日常軍需辦, 主要負責的就是衣食住行方面的采購, 另外還有醫藥部門,各種物資配備與建設工程等部門。
武器裝備除外,那個另有軍需處的同志們管理。
曾主任算是整個分軍區後勤部最大的領導,所有一切采購計劃都要經他批準同意後才能往上遞,最後再由上頭批經費進行采購,而初始的采購計劃就是專門負責的同志在做。
日常軍需辦現在加上新加入的蘇玉嬌一共五人,其中嚴勝利資歷最老,其次就是胡蘭香,聽說倆人正在競争主管位置,孫誠是從總軍區調過來的,而毛嘉敏比她早來半年,原來是通訊兵。
此時已經是蘇玉嬌在後勤部工作的第三天,事沒做多少,同事們的八卦倒是聽了個遍,這全賴毛嘉敏這個活潑姑娘的八卦特性。
她比蘇玉嬌小兩歲,家裏也有軍人背景,從十六歲就進了軍營,在管理嚴格的部隊裏憋了五六年,好不容易轉職到了後勤,以為終于能放開了,結果同事們要麽沒有共同語言,要麽就是年齡大聊不來。
在蘇玉嬌來之後,毛嘉敏可算是找到一個能說的是話的人了。
後勤部的工作說清閑也清閑,說忙也忙,不過現在上頭有兩個老大哥和老大姐為了競争提幹名額每天比着搶先完成任務,剩餘他們幾個沒資質的小蝦米們就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蘇玉嬌雖然眼紅提幹機會,但也知道目前沒有她出頭的份,所以就随大流跟着孫誠和毛嘉敏兩人一樣,每天就做做運算與一些基本審核,一天下來工作時間還不到三小時。
人的性質就這樣,一閑下來就想找點事做,毛嘉敏這姑娘性格蘇玉嬌其實挺喜歡的,單純活潑,人又勤快,每天都是最早來辦公室的,打掃衛生接開水都是她搶着做,就除了話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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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嬌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摸清楚所有同事的背景與性格處事方式,都多虧了毛嘉敏的小八卦屬性。
上午十一點左右,蘇玉嬌閑的正在翻過往資料打發時間,她今天一上午就幫嚴勝利做了一次審核預算,其他時間都在自己找樂子打發時間。
毛嘉敏坐她隔壁,倆人基本情況相同,這姑娘最近談了個對象,也不知從哪兒聽說的戀愛秘籍,說要給她對象織圍巾,天天偷摸就拿着兩團毛線研究,還要向蘇玉嬌請教。
先不說現在這三伏天的大太陽天天烤着人都快熱冒煙了,就說蘇玉嬌過往二十四年的人生她也只戴過別人給她織的圍巾,她就找錯了人。
但戀愛上頭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毛嘉敏已經給圍巾起了個頭,現在天天幻想着她對象有一天能帶上她親手織的圍巾的場景。
蘇玉嬌完全無法理解這令人窒息的愛意,但她也沒有打擊小姑娘興致的愛好。
正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什麽樣式的圍巾更适合男生戴時,孫誠從樓上回來了。
他被人喊去幫忙,一回來就口渴的拿起水杯去倒水。
毛嘉敏把毛線團重新拿出來,擡頭正要提醒他那瓶是剛打回來的熱水,就見孫誠已經拎起了暖水瓶,嘩啦一下倒了一大杯熱水出來。
孫誠端着杯子渴的直咽口水,無奈回頭道:“嘉敏,其實有時候你可以不用這麽勤快的。”
“嚴大哥和蘭春姐都喜歡泡茶喝,那瓶熱水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旁邊那瓶才是溫開水。”毛嘉敏不客氣的沖他翻個白眼,低頭繼續織她的圍巾。
啊這,就只能怪他自己手太快了,孫誠端着熱水湊過來問:“嘉敏,蘇同志,要不我分你們一點熱水?”
剛在樓上跟人講事情講了半個多小時,他嘴幹的都快冒煙了,現在特別特別想喝水潤潤喉嚨。
蘇玉嬌蓋上杯蓋說:“我剛倒了一杯水還沒喝。”
孫誠又看向毛嘉敏,她随意點點頭,孫誠忙端起她的杯子倒了大半進去,回頭又拎起裝溫開水的水壺倒了一杯水。
“哪用這麽麻煩,你把杯裏的水往外頭地上一潑不就行了。”毛嘉敏瞅他一眼說。
“毛嘉敏同志,浪費可恥。”孫誠以前在極度缺水的地方當過兩年兵,那時養成的習慣直到現在也沒改過來。
解救了嗓子眼的孫誠放下杯子,他掃一眼空缺的另外兩張桌子,拉着自己的凳子就湊到了毛嘉敏和蘇玉嬌旁邊坐下。
緊接着就壓低聲音八卦道:“哎,跟你們說個我剛知道的消息,老嚴這次有很大的可能……”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胡蘭香就沉着臉走進了辦公室。
毛嘉敏眼疾手快的把毛線往抽屜裏塞,笑着跟她打招呼:“胡姐,你回來啦,要不要喝水啊,我剛打了一瓶熱水。”
“不用。”胡蘭香拿起自己的飯盒,轉身又出去了。
孫誠這才拍着胸脯猛喘了一口氣,“吓死我了。”
“瞅你這膽子,這麽小的膽量還敢八卦。”毛嘉敏指着他就哧哧笑了起來。
孫誠被噎了下,他确實有點怕性格嚴厲的胡蘭香,而且當着人面說她的八卦,他還真沒這膽量。
毛嘉敏繼續催促他:“你剛才想說什麽來着?現在人走了,你快說。”八卦說一半不說了,很吊人胃口的好吧。
“就是他倆競争主管的位置啊,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路過曾主任辦公室,看到她跟老嚴一前一後的走出來,臉色一個這樣,一個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孫誠模仿了下胡蘭香日常耷拉着臉的表情,又咧着嘴模仿嚴勝利。
“其實我覺得,單從做事效率上看,老嚴跟胡姐差不多水平,不過我投老嚴一票。”毛嘉敏瞧着門口,偷偷表态說,可不止孫誠一個人怕胡蘭香,她也很怕。
孫誠特別真心實意的贊同她的觀點,兩人就到底是嚴勝利當主管好還是胡蘭香當主管好讨論了一陣。
蘇玉嬌就在旁邊聽着并沒有插話,直到差不多到下班的點了,她才看看手表然後就開始收拾桌面,最後提起包跟倆同事說:“下班了,我先回去了。”
毛嘉敏見狀立馬抛棄八卦小夥伴,也拿出了自己的飯盒起身“玉嬌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孫誠把凳子挪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也正準備下班,這時嚴勝利抱着一疊資料哼着歌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他還笑着打了聲招呼:“誠子走,咱哥倆一起去食堂。”
這邊蘇玉嬌剛到家沒多久,張梅就從隔壁抱着一個大包裹送了過來。
“玉嬌,早上我跟小娟搭部隊的運輸車出去,你不是讓我給你寄信嗎,剛好郵局那有你的包裹,我一起給你拿回來了。”張梅吃力的兩只手抱着問她:“給你放哪兒?”
“謝謝嫂子了,你給我就行。”蘇玉嬌把濕毛巾扔回盆裏,忙走過來準備伸手接。
張梅往旁邊讓了下說:“我估計你的力氣可能接不住,我給你放桌上吧。”
“也行。”蘇玉嬌瞧瞧包裹的體積,便沒逞強,幫她扶着一起拿到了客廳桌上。
張梅走後,蘇玉嬌看了下箱子上的寄件地址,發現是首都,寄件人是楊敏,她猜是媽媽上次說給她寄的生日禮物到了,但也想不到什麽禮物會這麽重啊。
她當即臉也不洗了,十分好奇的拿了把剪刀就開始拆包裹。
箱子打開,首先最上面放的就是一大包吃的,有各種肉幹還有兩只腌鹹鴨,下面還有兩大包奶糖和巧克力,以及一罐小寶常喝的奶粉。
最下面放了兩個單獨裝的包袱,每個包袱裏各有一封信,上面那個是哥哥嫂子給她的生日禮物,是兩件漂亮的裙子,看款式應該是她嫂子朱丹丹挑的,信是她哥寫的,不長,裏面主要都是在問候她過得怎麽樣,适不适應,只在信的末尾提了幾句家裏情況。
下面那個包裹是媽媽和爸爸給她準備的,這裏面的東西可就豐富多了,有衣服有鞋子,還有各色好看的絲巾與精致的手絹等。
楊敏在信上說,考慮到那邊買東西肯定沒有家裏方便,所以準備的都是吃穿用方面的禮物,信的後半部分是以蘇愛華的口吻寫的,大致就是跟她說在這邊要好好生活,不要記挂家裏雲雲。
看完家人的信和禮物,蘇玉嬌的心情都愉快許多,下午送小寶去上學時,往他書包裏裝了些奶糖和巧克力讓他帶去給小夥伴們分享。
另外她又分出來一些肉幹和半只鹹鴨拿給張梅當謝禮,兩人互相推辭一番,最後蘇玉嬌留下了謝禮,也帶着張梅回給她的兩瓶果醬與青梅酒回了家。
蘇玉嬌不怎麽喜歡喝酒,但上次張梅送她的米酒喝着滋味不錯,酒精含量少,喝着甜滋滋的,跟飲料一樣,這瓶青梅酒她就打算留着等陸骁回來跟他一起喝。
吃過飯又小睡了一會兒,蘇玉嬌起來後重新挽了頭發,綁了一條媽媽剛送她的絲巾到頭發上,水綠色的絲巾配着她身上這件嫩黃色的連衣裙格外好看。
走出家門時,外面的太陽正烈,蘇玉嬌一路躲在樹蔭下走,邊走邊想,她要不要買輛自行車回來,這樣以後上下班和去市裏就方便多了。
到辦公室後,毛嘉敏依舊是最早來的一個,不過難得的,今天胡蘭香也在。
她好像吃過飯就沒回去,此時正趴在辦公桌上午睡,明明往常她都是和曾主任一樣,幾乎是踩點來的。
蘇玉嬌看了一眼,慢慢放輕腳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側頭詢問的向毛嘉敏看了一眼。
毛嘉敏的消息最靈通,她捂着嘴靠近蘇玉嬌耳邊小聲說:“胡姐今天吃完飯就過來了,中午就沒走。”
怕吵醒她,多的話毛嘉敏就沒說了,只沖着嚴勝利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其中含義蘇玉嬌立馬懂了,原來如此。
看來主管的位置已經确認下來了。
老大哥與老大姐之間的競争,她們也就在旁邊看個熱鬧而已,蘇玉嬌往她桌上放了幾塊奶糖和巧克力就不再關注。
下午蘇玉嬌繼續看過往資料熟悉工作時,胡蘭香突然拿着一份審核完的采購計劃走到旁邊毛嘉敏的面前。
“嘉敏,我昨天讓你審核的這份計劃為什麽多出一筆預算?”胡蘭香把計劃表放到她桌面上,盯着她很嚴肅的訓道:“你也來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是會出這種小差錯?”
毛嘉敏來不及看計劃表,幾乎是一瞬間,她的臉色就漲得通紅起來,“啊,胡,胡姐,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辦公室裏其他幾人也都看了過來,老大哥嚴勝利抓了抓光禿禿的腦門勸說:“哎,蘭香同志,你好好說,小姑娘态度還是很好的,你別這麽嚴厲嘛。”
胡蘭香皺着眉想反駁他什麽,但似乎又不知道想起什麽,抿了抿嘴低頭繼續沖毛嘉敏說:“這份計劃我拿給你的時候,跟你審核完交給我時,中間隔了有快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這期間為什麽不好好複查,要是把這樣有纰漏的計劃表交上去,部分又會有多少損失?”
毛嘉敏被她說的頭越來越低,她腦子裏死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但也沒敢反駁胡蘭香。
當初她剛調來采購部時,是胡蘭香手把手帶她的,所以她只以為這次也是自己不小心出了差錯才導致自己挨罵的,就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胡姐,我下次肯定會注意,我保證絕對不會再犯了……”
“保證?你哪次不是這麽保證的,你看你好好改了嗎,我也帶了你這麽久了,你這粗心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掉?”
孫誠悄悄探頭略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被訓的快要哭出來的毛嘉敏,心裏納悶,胡蘭香今天的火氣是不是有點大啊,怎麽一點情面都不留。
一旁的蘇玉嬌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但她和毛嘉敏的桌子挨着,兩人面對面坐,看胡蘭香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她嫌被吵的耳朵疼,就拿起那份算錯的計劃表翻看了下。
誰知這一看還真讓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指着供貨方那一行出聲打斷胡蘭香道:“嘉敏沒有算錯,是供貨方的單價後面抄錯了。”
“我們原本采購黃豆的糧站定價是一毛七一斤,但今年黃豆價格上漲,現在是一毛八一斤,按照這個價格,嘉敏算出來的預算是對的,後面這裏抄寫的價格卻還是一毛七,算出來自然跟上面對不上。”
孫誠立刻探出頭問:“蘇同志,你怎麽知道糧站漲價的,我記得上次采購黃豆還是一毛七一斤呢。”
嚴勝利舉手接他的話道:“我告訴她的,昨天蘇同志問我要供貨方的價格單,我就拿了一份給她看,嘿,沒想到蘇同志這麽快就都記住了。”
蘇玉嬌點點頭,又笑着看向胡蘭香說出沒說完的話:“所以,胡蘭香同志,這回真的不是嘉敏算錯了。”
胡蘭香拿過她手裏的計劃表,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後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毛嘉敏懵懵的聽着他們的對話,最後不确定的看看蘇玉嬌,又小心的看向胡蘭香遲疑問道:“胡,胡姐,黃豆價格不是漲到一毛八了嗎?”
孫誠已經手快的又從嚴勝利桌上拿起價格表看了一遍,找到黃豆那一項後,很确定的點了點頭:“對,是漲了一毛,正民糧站現在賣給我們黃豆就是一毛八一斤。”
他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直白挑明,也有點為毛嘉敏出氣的意思。
胡蘭香這時候也明白過來,是自己記錯了價格才鬧出這一場,但她剛理直氣壯的把人訓了一遍,有點拉不下臉來道歉。
最後還是嚴勝利站出來給了胡蘭香一個臺階下:“糧站剛漲價,沒記住新價格很正常,下次再嚴謹一點就行了,好了,沒算錯不是更好。”
“抱歉,這次是我的錯。”胡蘭香臉色雖然還僵着,但也給毛嘉敏道了歉。
毛嘉敏連連擺手:“沒,沒事的胡姐。”
一場鬧劇很快平息下來,蘇玉嬌深藏功與名,繼續看起了過往資料。
桌下,毛嘉欣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她的凳子,在蘇玉嬌擡頭看過來時,忙沖她感激的笑了下。
不過這謝蘇玉嬌覺得自己還真擔不上,因為她也不是想為誰出頭,純粹就是覺得胡蘭香聲音太大,吵的她耳朵疼。
“铛铛!”
門口有位年輕的戰士過來敲了敲門框,問:“請問哪位是蘇玉嬌同志,宋政委找。”
蘇玉嬌放下資料站起身:“你好,我是。”
随後小戰士領着她去了團部宋長星的辦公室,蘇玉嬌納悶的跟着他走了進去。
宋長星随後阻止了小戰士關門的動作,笑着跟她打了聲招呼:“弟妹,對不住現在才喊你過來。”
“我也是剛知道你居然到後勤部上班去了,上午我讓人跑你家去了一趟沒找到人,昨天老陸打電話過來了,上午沒找到你,我就跟他說讓下午再打過來。”
“你在這坐一會兒,估摸着在等幾分鐘就到我倆約定好的時間了。”宋長星拿起水壺給她倒了杯水放到手邊道。
蘇玉嬌說好,又忍不住問他:“陸骁在那邊都安排好了嗎?他有打電話的空閑時間了?”
宋長星頓了一瞬,這兩個問題,其實他也想知道,但陸骁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兩次打電話都特別簡短,第一次就一句話,告訴他讓他去找蘇玉嬌過來接電話,第二次知道他沒找到人就更絕了,三句話裏有兩句半都是讓他趕緊去打聽一下他媳婦怎麽了。
最後半句是交代下午打電話的時間。
真是夠了,他想關心一下陸骁在那邊訓練的怎麽樣了都沒機會問出來。
“弟妹你等會兒可以問問他,我也挺想知道老陸訓練的怎麽樣了,這次大比能不能替我們軍區拿個好名次回來。”宋長星話裏含着隐晦的幽怨道。
兩人之前也見過面,等待的時候,就閑聊了幾句。
蘇玉嬌簡單的說了下自家的情況,小寶現在在部隊小學上學,她也找到了工作在後勤部做采購員。
宋長星知道是蔣青推薦的她後就不奇怪了:“師長夫人的性格确實是這樣,咱們分軍區後方家屬的工作能開展的這麽好,全靠蔣主任的努力。”
“弟妹你好好幹,說不定哪天我想天天吃上肉的心願就實現了呢。”宋長星玩笑道。
在後勤部呆了幾天後,現在蘇玉嬌已經大概知道每年軍需處會分給後勤部多少采購預算,所以,對他的這個願望,她只能說。
“會有這麽一天的。”
宋長星哈哈笑了起來,也沒再提這一茬,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政委,當然知道部隊經費有多緊張,幾乎每一毛錢都要計算着花。
聊了幾句的功夫,電話鈴聲響起,宋長星猜應該是陸骁打來的,不過還是他先走過去接起。
“喂,您找哪位?”
“是我,嬌嬌來了嗎?”
宋長星啧了一聲,不滿回道:“我要是說沒來呢?”
陸骁毫無廢話的念頭:“讓她來接電話。”
“……”
重色輕友的家夥,真想給他直接挂斷了。
下一秒宋長星還是很識趣的示意蘇玉嬌過來接電話。
蘇玉嬌忙上前接過聽筒朝對面“喂”了一聲。
陸骁聲音頓時柔和許多:“嬌嬌,這幾天在家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想我?”
“唔,挺好的。”宋長星在旁邊看着,她真的說不出來那個字眼。
好在宋長星很快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且細心的關好門給久別重逢的小夫妻倆留夠了空間。
“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好想你啊,小寶也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們啊?”蘇玉嬌再無顧忌後,立馬向他訴說思念。
“這邊一切都好,我也很想你們。”陸骁聽着她的聲音,想象着對面蘇玉嬌此刻的表情,心裏霎時柔軟。
蘇玉嬌低頭卷着電話線,這幾天的思念突然全部湧了上來,她現在特別想撲到他懷裏讓他抱抱她:“阿骁,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我真的好想你。”
陸骁喉頭梗了一瞬,聽着她軟軟的喊自己的名字,低聲訴說思念,他真的有一種奮不顧身想要立即回到她身邊的沖動。
“嬌嬌乖,我很快就回去了,聽說你找到工作了,怎麽樣,還喜歡嗎?”
“還可以,在部隊後勤做采購員,小寶已經在部隊小學報上名了,現在他每天跟阿滿一起上下學,他前兩天還跟我說想讓我們兩個一起去接他。”蘇玉嬌順着他的話說起了家裏的事:“對了,今天上午我還收到了媽媽寄來的包裹,前兩天我給我爸媽還有你爸媽寫了信,今天早上拖梅嫂子寄出去了已經。”
陸骁握着聽筒靜靜的聽她說,蘇玉嬌很享受這種和他分享日常的感覺,好像他此刻就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
“好,等我回去,我們一起去接他放學。”
公用電話不能打太久,最後要挂斷時,蘇玉嬌還覺得意猶未盡,她還有很多話想說,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完呢。
陸骁安撫她:“沒事,等過兩天你再去公用電話亭打給我,我一定會抽出時間。”
蘇玉嬌依依不舍說:“你也別太累了,要注意身體哦。”
“嗯,你也是,晚上不要因為嫌熱就不蓋被子,你血糖偏低,出門記得在包裏帶幾顆糖,別在太陽底下走太久。”陸骁事無巨細的交代完,最後才說:“嬌嬌,乖乖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等宋長星再次回到辦公室,蘇玉嬌已經挂斷電話,她道了謝,随後又回到後勤部繼續上班。
再次回到辦公室後,連毛嘉敏都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玉嬌,你這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蘇玉嬌拿起水杯去倒水,走回來後摸了摸臉:“有這麽明顯嗎。”
毛嘉敏指着她微紅的雙頰笑說:“有哦,眼睛裏的高興都快溢出來了。”
“我去接了個電話。”蘇玉嬌喝了一口水道。
“我猜,是不是你家那位啊?”毛嘉敏剛剛被訓的擡不起頭,轉瞬就又嘻嘻笑了起來。
蘇玉嬌也不害羞,點點頭就承認了:“嗯,是我丈夫。”
“啊,真羨慕你。”毛嘉敏偷偷捏了捏抽屜裏的毛線團,她也想接心上人的電話。
“你還羨慕我呢,你不是說你對象就在分軍區這邊當兵嗎?”蘇玉嬌跟她熟悉後,也開始跟她說笑調侃。
毛嘉敏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那不一樣,天天見面也會煩的。”
蘇玉嬌不解,喜歡一個人為什麽會覺得待在一起很煩呢。
“因為要保持新鮮感啊,你看,你每天吃一樣東西,就算再喜歡,吃多了是不是也會覺得這樣東西變得不好吃起來,感情也是一樣啊。”
“是這樣嗎?”蘇玉嬌不太懂,她跟陸骁結婚前也沒喜歡過誰,從小到大她身邊接觸的夫妻感情都很好,比如她爺爺奶奶,她哥哥嫂子,她爸爸媽媽也很恩愛,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夫妻之間就是互相喜歡的。
她之前已經知道陸骁早早就喜歡自己了,但她對陸骁是哪種喜歡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問:“如果沒有覺得厭煩呢,我只想跟他天天黏在一起呢,這是哪種情況?”
毛嘉敏:“……”
她一副被撐到的樣子,一言難盡的看了看蘇玉嬌,突然像被打擊到一樣趴在了辦公桌上。
“這是很喜歡很喜歡了,玉嬌,你們夫妻感情真好啊。”羨慕的她只想流淚。
辦公室裏此刻就只有她們兩個年輕姑娘,所以倆人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聊天。
不多時,去開會的嚴勝利和胡蘭香回到辦公室,去上廁所的孫誠也回來了。
曾主任緊随其後來到了辦公室,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個消息。
“大家,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咱們部門的嚴勝利同志,工作認真負責,能力出衆,經大家一致贊同,決定任命他為主管,今後更好的協理大家完成工作,大家鼓掌恭喜嚴勝利同志。”
他的話音剛落,孫誠頭一個開始啪啪啪的用力鼓掌:“恭喜嚴大哥,恭喜嚴主管!”
毛嘉敏和蘇玉嬌站在一起,兩人一同笑着說恭喜。
胡蘭香臉色不太好看,但也還是擠出一抹笑說:“恭喜。”
嚴勝利正了正帽子,理了理衣擺,高興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們都是同事,以後大家繼續一起進步,共同努力,為人民服務,在所不惜。”
曾主任走後,嚴勝利擺擺手讓大家都回位置上坐,臉上的笑容還是很燦爛,孫誠沖毛嘉敏擠擠眼睛,意思是,我的消息沒錯吧。
晚上下班前,嚴勝利拿來幾份之後的采購計劃交給蘇玉嬌,讓她明天下午之前做出來。
蘇玉嬌接過來後簡單的翻了翻就答應下來,心想來了這麽久,終于有活幹了。
她回到家就見小寶正和阿滿一起乖乖的坐在客廳裏寫作業。
好婆已經做好了飯,怕提前擺出來會涼,所以溫在鍋裏等她回來才開始往外端。
蘇玉嬌回來時拐彎去供銷社買了一個西瓜回來,洗完手接了盆涼水泡了起來。
飯桌上,蘇玉嬌給小寶夾了一塊鴨腿肉吃,邊聽小家夥叽叽喳喳的跟她分享學校裏發生的事。
旁邊阿滿懂事的給她盛了一碗湯,蘇玉嬌接過來又讓她趕緊吃飯。
阿滿來到家裏有一段時間了,第一次見面時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逐漸養了過來,臉上也終于長了點肉。
平常家裏吃飯,好婆祖孫倆都是跟他們一樣吃細糧,主食是米面換着來,基本隔天就能吃到一回肉,雞蛋每天沒斷過。
蘇玉嬌給了她一部分家用,好婆一開始買東西都不舍得,後來知道她在吃上很舍得後就按照她的生活習慣來買菜。
好婆現在已經知道了供銷社在哪兒,偶爾軍營外面的集市開放時,張梅也會帶她一起去,熟悉過後,即使蘇玉嬌不在家,張梅有時也會過來找好婆請教做菜縫補上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在漸漸走上正軌,只是總有人見不得人好。
——
這幾天蘇玉嬌忙着上班的事情,跟張梅兩人有段時間沒聚在一起說話了,周末這天,張梅來她家裏串門。
她最近聽見幾句不好的傳言,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蘇玉嬌。
難得不上班的早晨,蘇玉嬌抱着小寶多睡了一會兒才起來,張梅來時,她正在帶小寶洗臉,擰了濕毛巾後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便問:“嫂子,你是有什麽事想問我嗎?”
“是有點事想跟你說說。”張梅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特地走到她身邊小聲道:“玉嬌,我聽說家屬院裏有人傳你的閑話,就是一些小事,我跟你說說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沒事,嫂子你說吧。”蘇玉嬌不太在意道。
張梅提前給她打預防針道:“你這不是剛來沒多久就找到了這麽好的工作,我估計肯定是有人眼紅亂說的。”
“最近家屬院裏有人說你是資本主義家小姐做派,說,說你家裏天天大魚大肉,還請保姆,還有人說你是因為給蔣主任送了禮才能拿到後勤部的工作。”
“玉嬌,這些話還有更難聽的,我就不說出來惹你生氣了,反正大概就這個意思,你看你要不要去婦女辦那邊反應一下?”
蘇玉嬌無語直起身,她把洗幹淨的毛巾挂到晾衣繩上:“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得吧。”
多管閑事管到她頭上了,她吃什麽礙着她們什麽事了。
許是她臉上嫌棄的表情太明顯,張梅搖了搖頭說:“人多的地方就是這樣,東家長西家短的總會有閑言碎語不斷。”
“你可別生氣,但也不能完全不把這些當回事,畢竟人言可畏。”張梅提醒她。
“好,我知道了,嫂子,還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蘇玉嬌家裏就吃過這方面的虧,但也沒掉以輕心,只是她就琢磨了,這到底是誰這麽看不得她日子好過,非要整出些事。
作者有話說:
蒲地藍口服液,好東西啊!!推薦給各位小天使們(牙疼上火,嗓子疼都可以喝它,兩支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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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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