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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跟宋長星解釋, 下一秒陸骁的電話卻準時打了過來。

宋長星聳聳肩,拿着幾份文件去了隔壁辦公室,把地方讓給他們。

電話一接通,陸骁懊惱不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嬌嬌, 對不起, 這次是我疏忽了。”

蘇玉嬌先是愣了下, 随即搖搖頭說:“你道什麽歉啊,誰又能提前知道那些人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妻子越是善解人意,陸骁想起她這段日子獨自一人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時受的委屈, 心裏就越發火大。

他自己都舍不得讓她受委屈,偏有些人任意妄為膽敢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隔着電話線, 感覺再多的安慰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陸骁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力,他現在甚至都不能出現在她面前抱抱她。

“嬌嬌,我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你的。”陸骁一手握成拳狠狠抵着桌面,随後眯起眼睛淡聲道。

秦教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 這段時間調動過他們夫妻檔案的人只有那麽幾個人, 他申請家屬随軍時劉團長作為批準人之一按律調看過,前段時間軍屬辦那邊也查看過蘇玉嬌的資料, 最後一次,也就是蘇玉嬌的入職資料遞到後勤部後被調查過一次。

整個分軍區知道蘇玉嬌身家背景的人加起來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而有關系有能力又有動機洩露出去的人,就更好找出來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凡事只要做過,就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更何況是在管理嚴格的部隊, 背後做手腳的人也許都料不到, 會這麽快就被查了出來。

呵,要麽說人蠢就不要出來現呢,她們不光小瞧了蘇玉嬌,也小瞧了陸骁的能力。

他一個不是正經軍校出身的農村小子,獨自一人在軍營摸爬滾打。能這麽快就升到副團的位置,除了能力出衆,又怎麽可能沒點人脈手段。

這次确實是他疏忽了,但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好過。

陸骁單手握着聽筒,聽對面蘇玉嬌跟他說她自己已經替自己出氣了,說她是怎麽向婦女辦的人提議的,他聽出她語氣沒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這才略松了口氣。

“你做的很棒,不要怕,按照你的想法想做什麽就去做,其他的我會想辦法擺平。”陸骁語帶鼓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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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嬌控制不住笑出了聲,她晃了晃頭略微不滿說:“我怎麽感覺你在哄小孩子一樣。”

“其實我早就猜出來這次可能是誰在針對我了,我剛開始沒行動,是有點怕這些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這年頭做個什麽事都要考慮後果,尤其是牽扯到利益與權利時,當初在首都她們家就被人盯得緊,在這種環境下待久了,蘇玉嬌做事時難免會受到影響,有些瞻前顧後的。

“不會有影響。”有影響他也不怕,陸骁抿緊唇想,要是連讓她開心快樂的做自己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他這個丈夫做的也太失敗了。

蘇玉嬌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後,想了想又問:“那婦女辦的人讓她們上門道歉時,我可以選擇不原諒嗎?”

陸骁立刻點頭:“當然可以,你不想原諒就不原諒。”

接完這通電話,蘇玉嬌覺得心裏又舒服不少,雖然陸骁不在身邊多少有些遺憾不能撲到他懷裏撒嬌告狀,但他這麽關心她和小寶,她也挺滿足的。

兩人說的差不多後,陸骁才想起來他還有些事情要交給宋長星去辦,便讓蘇玉嬌去喊他回來。

宋長星接過電話語氣幽怨的沖對面的陸骁說:“我還以為你又跟上次一樣跟媳婦通完電話就直接無情挂斷呢,怎麽了,這回想起來關心關心兄弟了。”

陸骁沒理會他的調侃,直接進入正題道:“我記得分軍區準備在邊境線多增加幾個哨所的事已經在籌備了是不是?”

“對,基礎建設已經準備完畢。”說起正事時宋長星的語氣又恢複了正常,只是他有些納悶:“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來了?”

“沒什麽,只是我覺得有幾個人選特別合适,想給領導推薦一下。”陸骁一只手曲起指節,輕輕敲擊桌面面無表情道。

宋長星:“……”我就聽你胡扯吧。

“唔,說來聽聽?”

唉,誰讓這是他十分看好的未來搭檔呢。

不過作為閑暇時主抓政治思想的宋政委來看,家事混亂連自己老婆孩子都管不好的人,也确實該受點批評了。

陸骁人不在分軍區,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替受了委屈的媳婦孩子出氣,婦女辦的人動作也很麻利,轉頭就重新拟好了一份計劃書交到了蔣青這裏。

而蔣青看完後,直接大筆一揮批了個準字,底下還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行誇獎婦女辦同志機敏能幹的話,就差把我很滿意這份計劃表幾個大字明明白白寫出來了。

就這樣,分軍區家屬院第一次針對家屬的批評大會召開了。

在一個吃過晚飯的傍晚,落日餘晖撒在廣場上臨時搭建出來的簡陋舞臺上,照亮了後面用紅紙和黑墨水寫出來的幾個大字。

批,評,大,會,四個大字迎着晚霞,頂頂醒目。

被婦女辦的同志挨家挨戶通知的軍嫂們早早吃過飯都圍在了舞臺下方。

此時大家還不知道這個批評大會到底是要批評誰,但不妨礙她們聚在一起興致勃勃的開始猜測。

“我說,該不會是批評,嗯,她吧?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咱們家屬院不是都傳遍了嗎?”有人沖着最後方抱着孩子和張梅還有羅小娟幾人站在一起的蘇玉嬌使了使眼色。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但是前段時間不是聽說她告到婦女辦去了嗎?”

“她去告狀?她自己那個樣,她敢去告狀嗎?”人群最中間,田春摟着兒子啧啧兩聲反駁道。

不過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不知為何,擡頭看見批評那倆字時,田春心裏頓時冒出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這段時間,在家屬院越傳越兇的謠言裏,有她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态,田春從一開始對蘇玉嬌的羨慕與不滿中,竟漸漸生出了一股憤然,覺得她就是看不起人,才從在火車上相遇開始就一直愛答不理的。

所以在初初聽聞家屬院裏剛開始流傳她是資本主義大小姐的傳言時,田春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樣,添油加醋的把火車上看到的那些情形都一一抖摟了出來。

什麽坐個火車還特別講究啦,人家坐一下她的的床都不肯啦,吃的用的全是買也買不着的好東西啦,還說她連火車上都有熟人什麽的。

換做平時這可能就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八卦,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被有心人抓住成為了證實蘇玉嬌小資做派的所謂證據。

後面謠言越傳越離譜,田春就有一種她把蘇玉嬌比下去了的錯覺,別人再問她時,她更是把沒見過的事都編造的像她真的看見過一樣說了出來。

她完全忘了,第一次見面要不是蘇玉嬌夫妻好心和她換了座位,她一個女人帶倆孩子要怎麽不方便的爬上爬下,即使蘇玉嬌跟她來往不多,但在她拜托幫忙的時候也沒推辭過。

反過來她呢,就一點點小事都沒有認真對待,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真可謂是好人沒好報。

鄭麗和宋曉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兩人也沒說話,但就好像已經篤定了蘇玉嬌再無翻身可能似的,覺得這個批評大會就是替她準備的,估計再過不久,她就要被逐出分軍區了吧。

馬燕牽着兩個孩子靠了過來,朱二寶鼻涕淌到嘴角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又被他吸溜一下吸了回去。

宋曉不小心瞥見,瞬間嫌惡的皺着眉離他遠了幾分。

馬燕看見了,但她啥也沒說,甚至還讨好的沖兩人笑笑解釋:“二寶這兩天有點着涼了,我給他擦擦就好了。”

早前鄭麗找到她,說是有件事要交給她辦,既能讓她給自己報仇出氣,事成之後還會給她一份軍醫院藥房的好工作。

她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後來她沒想到鄭麗交給她辦的事居然就是要對付蘇玉嬌,她們告訴她一些消息讓她找機會散播出去,破壞她的名聲把她趕出分軍區,這不正和她意。

事實證明,她确實是做這些事的一把好手,短短幾天時間整個家屬院都傳遍了,甚至驚動婦女辦的人上門。

“昨天婦女辦的人是不是去你家了,你都跟她們說了什麽?”鄭麗略帶謹慎的問她。

她怕馬燕說話太不靠譜,到時候再引起婦女辦的人懷疑,連累了她。

馬燕想到即将到手的工作,便也不計較她們的态度,好脾氣的說:“也沒說啥,就是問我知不知道那些話是誰先傳出來的,我當然說不知道。”

“麗麗沒事的,她們是因為我之前跟蘇玉嬌有矛盾才會懷疑上我的,但這事我沒親自往外說,我找別人傳的,她們問也問不到什麽的。”馬燕這回可算學聰明了一回,沾沾自喜的跟她說。

“今天過後,看她還怎麽有臉在這繼續待下去。”馬燕暗暗沖着蘇玉嬌的方向呸了一口,随後略有些着急的問道:“你們要我辦的事算是已經辦成了,那工作的事?”

“不要在這裏說這些,”  宋曉蹙眉打斷她的話,看了眼鬧哄哄的四周說:“你只要記住答應你的不會反悔就行了。”

馬燕點點頭,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又揚眉吐氣般沖着蘇玉嬌的方向斜了一眼,忍不住揚起嘴角。

批評大會準備的差不多了,秋霞握着借來的話筒站上臺,大聲沖下面喊了一句:“安靜,大家聽我說,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呢,想必你們看見我後面這幾個大字也該明白吧?”

“我在這裏先不說是要批評什麽,批評誰,畢竟我還想給大家一次機會,自己知道自己犯了錯的人,如果你現在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那麽我就給你争取寬大處理。”

秋霞說着話,視線一一掃過下方,有的人一遇到她的眼神就心虛的避開,也有的人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等了兩分鐘,卻不見一個人站出來,秋霞扶了扶眼鏡,沉着臉繼續道:“好,看來是沒有人願意主動承認錯誤了,那麽我宣布,咱們本次批評大會,正式開始。”

“外面是什麽聲音?我聽着是不是還借用了團裏的喇叭?”師長正在家裏和妻子吃飯,剛放下碗筷就聽見外頭響起了不尋常的擴音響。

蔣青早就吃完就等他了,聞言道:“你想知道,跟我去看看不就行了。”

師長坐着沒動,又聽了兩句才明白過來,他好笑道:“又是你們婦女辦整出來的事吧,這次這麽大陣仗啊。”

又搖了搖頭說:“我去瞎摻和什麽,你自己去吧。”

“你去怎麽就是瞎摻和了?你可是咱們整個分軍區的大領導,哪裏不歸你管,走,跟我一起看看去。”蔣青拽着他就出了門。

師長此時才明白過來,他媳婦這是故意等他開口呢,被拖了兩步才哭笑不得道:“你啊你,行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這邊批評大會已經開始,秋霞下臺,換了一位嗓門更加響亮的女同志上臺,她手裏拿着一疊厚厚的紙張。

随着話筒的擴音,再配上這位女同志響亮的嗓門,聲音直傳到最前面的軍營裏,有些好奇心重的戰士們吃完飯都聚到了圍牆邊聽動靜。

而那些吃過飯正悠閑的待在家裏的軍營幹部們聽得就更清楚了,但随着一個個名字念出來,臺下的軍嫂們漸漸白了臉,坐在家裏的幹部們也都紛紛坐不住了,嘴裏罵着敗家娘們兒淨知道惹事一個個也都趕緊出來了。

“羅翠花,七月五日上午,于家屬區未經證實,污蔑軍嫂作風不良,發表不當言論,經調查,發現情況屬實,予以批評。”

“王桂芬,七月六日上午,于家屬區未經證實,随意洩露軍嫂個人信息,疑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經調查,發現情況屬實,予以批評。”

“田春,七月六日下午,于家屬區污蔑軍嫂,言詞均不屬實,含誇大與污蔑成分,經調查,發現情況屬實,予以批評。”

“……”

随着越來越多的軍嫂被點名,這些人基本都或多或少随大流議論過蘇玉嬌,甚至把自己惡意揣測過的想法散播出去。

她們也沒想到,婦女辦的人竟能調查的這麽清楚,清楚到在什麽時間說的,什麽地點跟誰說的都公開點名說了出來。

被點名的軍嫂個個面皮漲紅,尤其是當她們看到不遠處氣急敗壞走過來的自家男人後,血氣轟的一下直沖腦門,她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完了,這回真的闖大禍了。

然而點名還在繼續,聽着臺上那人清脆響亮的聲音,馬燕三人此時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尤其是馬燕,她牽着兩個兒子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腦海裏不自覺的開始回放上回她男人知道她寫保證書還被貼到宣傳欄裏時的可怕眼神,她壓根不敢想象要是她這回再被逮住,會有什麽後果。

鄭麗家住的近,但她男人卻不回家吃飯,程浩是從團部食堂剛吃完飯回來的,他遠遠的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腳步稍一頓,就轉到了這邊。

他走近後就看到鄭麗站在人群最後,視線牢牢的盯着臺上那人,面色忽青忽白,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程浩走過去拉住鄭麗,扯着她就要去一邊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兩人感情雖然不和,但她那一副心虛害怕的表情他一看就知道,這事她肯定有參與。

然而沒等他要做什麽,臺上的點名已經接近尾聲。

此時那位同志手上的紙張只剩下最後一頁,她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馬燕,經調查,為此次傳播不實謠言,污蔑軍嫂的始作俑者,應予以嚴厲批評。”

“鄭麗,宋曉二人,經調查核實,為此次謠言制造始作俑者之一,并疑通過使用不正當手段獲取內部信息,洩露機密,情節嚴重,予以嚴厲批評。”

程浩已經看見了不遠處的師長和師長夫人,他額頭青筋暴跳,咬牙切齒的質問鄭麗:“你到底都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公開批評性質有多嚴重?!”

一個搞不好不光連累他,連已經調去總軍區的劉團長夫妻都要受影響。

秋霞走上臺接過話筒,神情嚴肅而緩慢的挨個掃過那些被點名後縮頭縮腦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軍嫂們,心底冷呵一聲,這時候知道羞愧了,早幹嘛去了啊。

“以上點名與所訴事件均已調查清楚,全部屬實,各位,都上來吧,咱們本次批評大會,正式開始。”

軍嫂們磨磨蹭蹭的不肯冒頭,但婦女辦的人可不會給她們猶豫的機會,直接挨個把人揪到了臺上,公開處罰。

蔣青側頭撇了一眼丈夫青黑的臉色,啧了一聲說:“你也別覺得這是我們婦女辦管理不當,你聽清楚沒有,事件源頭可出在最後那兩位身上,我自問從未洩露任何軍嫂的個人信息,你要不自查一遍?”

師長沉着臉掃過那些面紅耳赤的軍嫂,又挨個看過他那些連自家婆娘都管不好的慫包手下們,氣急敗壞道:“簡直沒事找事,目無紀律,都該罰!”

尤其當師長聽到有人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了部隊內部檔案信息後,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他不怪妻子肆無忌憚的鬧大,這次事件若是不好好處理,給那些膽大包天的人一個教訓,以後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來,他現在不僅僅是生氣,還特別想揪出那個濫用職權的家夥是誰。

鬧出這樣的事,簡直丢人現眼,不光丢他的臉,連分軍區的臉都一起被他們丢盡了。

宋曉被人揪上臺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木着臉掃過臺下,餘光看見丈夫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她的眼前陣陣發黑。

臺上的軍嫂們開始磕磕絆絆的挨個做檢讨,臺下蘇玉嬌嘴角含笑,心情愉悅的看着這一幕。

那些人想要狡辯都沒機會,因為婦女辦的同志們調查的清清楚楚。

秋霞把蘇玉嬌請上臺,那些只是跟風并沒有捏造謠言的軍嫂最先羞愧的過來跟她道歉。

“對不起,蘇玉嬌同志,是我亂說話,是我心思不正,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第一個軍嫂漲紅着臉意識到了錯誤開始向蘇玉嬌道歉。

有人開了這個頭,其他人緊接着也都開始向她道歉。

蘇玉嬌對這些人還算大度,點點頭就放過了她們。

剩下還有田春和馬燕找來專門散布謠言的那幾人,還有鄭麗三人她都沒有原諒的意思。

馬燕眼角餘光瞄到她男人狠狠瞪過來的目光,心裏就是一激靈,她上前一步抹着眼淚就要開始哭求原諒。

蘇玉嬌卻壓根就不給她機會,她朝秋霞示意,拿過話筒視線飄過臺上幾人,紅唇輕啓一字一頓的說:“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所以,我選擇不原諒。”

要是今天她輕易的原諒了這些人,那她們對她,對她的家人和身邊人造成的傷害不就一筆勾銷了嗎,這怎麽行呢,不讓她們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她都覺得不夠解氣。

此時蔣青上臺接過了話筒,她安撫似的拍拍蘇玉嬌的肩,随即肅着臉道:“蘇同志選擇不原諒,我覺得合情合理,下面我宣布對田春,馬燕,鄭麗和宋曉四人予以剝奪随軍權利,逐出分軍區家屬院的懲罰,希望大家以她們為戒,今後也将繼續嚴懲破壞軍區紀律與團結的人。”

田春聽完逐出家屬院的懲罰傻眼了,她沒想到,自己才剛來多久,就因為這事就給她遣返了。

宋曉和鄭麗兩人更是不敢置信,但不知為何,對上蔣青冰冷的視線時,兩人都沒敢替自己争辯反駁,只是心裏一陣發虛。

鄭麗此時終于感受到了後怕和悔不當初,她怎麽就被鬼迷了心竅,把從姑父那裏偷看來的信息給散布了出來。

若是讓姑姑知道了這事……

鄭麗打了個寒顫,她真的不敢想,要是因為這件事影響了姑父晉升,姑姑一定不會饒她好過的。

批評大會開到最後,又成了思想教育課,并且讓那些犯了錯的軍嫂們站在臺上挨個又檢讨了一遍自己思想不正确的地方。

臺下那些被自家倒黴婆娘連累的幹部們早就掩面羞愧的躲回家去了,但他們還不知道,今天這事不光傳遍了家屬院,連前面軍區的戰士們也都知道了他們的糗事,已經被私下裏議論開來了。

批評大會開到一半,蘇玉嬌就抱着直打哈欠的小寶和好婆祖孫倆一起回了家,面色平淡的好像她不是這場大會的當事人之一一樣。

——

第二天去後勤部上班,蘇玉嬌剛出現在辦公室,其他四人就齊刷刷的盯了過來,連一向跟同事關系處的很不好的胡蘭香都朝她投來了複雜的一眼。

毛嘉敏探着身子湊近她,一邊豎起大拇指一邊問:“玉嬌,聽說家屬院那邊因為這件事遣退了好幾個軍嫂,是真的嗎?”

她只聽到姐姐住在家屬院的室友說,昨晚家屬院那邊召開了批評大會,好多軍嫂被叫上臺挨個跟蘇玉嬌道歉,這事在整個分軍區都快傳遍了。

但大家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軍屬因為犯錯被遣退的。

“是,這次有四個軍嫂被遣退。”蘇玉嬌在選擇把事情鬧大的那一刻就沒想過瞞任何人。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懼任何人異樣的目光,當然是怎麽爽怎麽開心怎麽來。

胡蘭香也是住在家屬院的,不過她不屬于軍屬,所以并沒有參與昨晚的批評大會,但因為離得近,也算聽完了整個事件經過。

她罕見的開口說了句公道話:“她們被遣返也不光是因為這件事,部隊對影響惡劣的人一向懲罰的都很重。”

昨晚那些犯錯的軍嫂當場被遣退只是最表面的懲罰,雖說軍屬犯錯并不實行連坐,但那些留在部隊的軍人幹部多多少少也會受一點影響,反正名聲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了,也因為洩露消息這一出,指不定還要被人盯一段時間。

嚴勝利也是待在部隊的老人了,他也很贊同胡蘭香的話,不過他還是建議蘇玉嬌這段時間盡量低調一點。

先不提那些這次被她徹底得罪的軍嫂,就說領導可能也會覺得她這個人太過較真。

不過這次嚴勝利還真猜錯了,曾主任不光沒有覺得蘇玉嬌太較真,他還主動把人喊到辦公室裏安慰了一通,生怕她影響了工作。

“曾主任,您放心吧,我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不會耽誤工作的,不需要給我放假調整。”蘇玉嬌哭笑不得向他解釋。

她昨晚一覺睡到天明,要不是有鬧鐘,今天都差點遲到,這麽好的睡眠質量,哪裏像是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要說影響,也是那些犯了錯被當衆批評教育的人吧,回去估計還得被自家男人訓一頓,估計短時間內都不想再跟她碰面了。

曾主任掀開茶杯蓋,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梗,吸溜一口才長出氣道:“沒事就好,玉嬌啊,我向你保證咱們後勤部的同志們都是好同志,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要是敢有人在你面前亂說什麽,我一定把他們都叫來辦公室裏好好教訓一頓。”

蘇玉嬌這段時間其實在這邊适應的挺不錯的,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那主任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回去繼續上班了。”

“去吧。”

重新回到辦公室的蘇玉嬌,再一次迎來了大家的關心。

毛嘉敏擔憂的小眼神瞅着她,就差直接給個抱抱安慰了。

蘇玉嬌把自己帶來的花茶罐子推給她,好笑道:“幹嘛這麽看着我,曾主任真的只是把我叫過去安慰了一下而已。”

“哈?”毛嘉敏震驚,難道玉嬌是曾主任家親戚嗎?

“那就好,那就好,玉嬌啊,你來看看這份采購計劃……”嚴勝利松了口氣,他就說嘛,曾主任雖說平時嚴厲了一點,但還是一位很通情達理的領導的。

一旁孫誠撓頭不解的向他投去疑問:“嚴哥,這份計劃你不是上午就做好了嗎?”

“你懂個屁。”多檢查一次,多一分保障都不懂,他不也是怕曾主任心裏有氣不好意思沖女同志發,逮着他這個大老爺們出氣嗎。

此時被誤會的曾主任正在辦公室美美的品他珍藏的好茶,還不知道他的形象在下屬們心裏已經扭曲成冷面小人了。

晚上下班,蘇玉嬌回到家屬院又迎來了新一波關心。

昨晚她走的早,張梅憋了滿肚子話沒找到機會跟她說,趁着她下班回來這一會兒,薅了一把自家院裏栽的小蔥後腳就上門來了。

蘇玉嬌剛放下包就看見她笑眯眯的推開院門走進來,回頭也沖她笑了笑。

張梅打量着她淡定的模樣,心裏直嘆蘇玉嬌心理素質好,鎮得住場子,把那些人攪的吃不好睡不香,結果人家該上班上班去了。

“我過來原本是擔心你,不過現在一看我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你沒事就好。”張梅随手把蔥放在廚房窗戶上,擺擺手就要回去了。

蘇玉嬌搬了兩張凳子放到院裏,招呼她坐下,“嫂子來了就坐一會兒再走,我昨天回來的早,後面還有什麽事,你跟我說說呗。”

“也沒啥事,就是你們走後沒多久,婦女辦的人又宣布了一個消息,說部隊要給我們軍屬們每人分一塊地讓我們種菜或者種糧食,不過地還是荒地,要讓那些犯了錯的軍嫂們去開墾,也算是對她們的懲罰。”

張梅說完又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估摸着她們也是覺得這些人一天天的太閑了才會弄出這次的事,想給咱們找點事做,省的一天天的淨盯着別人家說閑話。”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咱們本身大部分人就都是農村出來的,種地都是老本行,既能打發時間又能給家裏省下一筆開支。”反正她自己是挺喜歡的。

蘇玉嬌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後續,罰那些軍嫂們去開墾荒地,也算是個不錯的辦法。

不過有人歡喜就有人愁,整個部隊家屬院常駐軍嫂們加起來得有一兩百戶,就算每人只分一分地,合算下來也有二三十畝地要開墾。

軍嫂們自從來随軍後就過慣了清閑日子,猛一下讓她們去開荒,這還不知道要幹到猴年馬月去,這一下,是真的再也沒人有精力搞事情了。

而被遣返的那幾個軍嫂,聽張梅說,今天也鬧了好幾出笑話。

先是住在前面樓房的田春在走廊裏撒潑不肯走,又是哭訴她家有惡婆婆虐待,又是說孩子還小怕路上遇到危險的,鬧到婦女辦的人都來了,最後她丈夫表态了,說自己請假親自送她們回去。

再有就是羅小娟帶來的消息了,說昨晚上在家裏聽着隔壁馬燕家有哭聲傳了一整夜,今天一大早就被她男人連人帶孩子一起送到火車站去了。

“馬燕她也是活該,幾次三番的找事,以前就沒少跟別的軍嫂鬧矛盾,沒想到後面一次比一次厲害。”張梅略有些唏噓的靠近她小聲道:“小娟說看見她走時一瘸一拐的,該不是她男人還動手了吧。”

蘇玉嬌聞言頓了下,沒吭聲。

原諒她實在無法說出同情的話,作為剛剛被她解決掉的讨厭的人,她也同情不起來。

“咱們隔壁這個倒是沒什麽動靜,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還是下午軍屬辦的人來換鎖我才知道人已經搬走了的。”

說起宋曉,張梅也覺得挺唏噓的,往日所有認識的軍屬裏,就數她和鄭麗最愛擺架子,裝清高,一副不屑跟她們這些農村來的軍嫂為伍的樣子,沒想到最後卻丢了這麽大的臉灰溜溜的走了。

“誰知道呢,也許有些人就是表面越光鮮亮麗,內心越陰暗,知人知面不知心,出身好只能說明她會投胎,并不代表教養一定也好。”蘇玉嬌聳聳肩說出了真心話。

實在是這樣的人她從小到大見的太多了,蘇玉嬌自己不愛琢磨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也讨厭別人把心機使在她身上,所以以前的她就沒有多少朋友,現在的她反而喜歡跟心思真誠簡單的人來往。

這次的事結束後,整個分軍區家屬院難得清淨了好多天。

直到供銷社那邊突然開始賣各種各樣搶手又便宜的物資,比如跟市裏商店賣的一樣的的确良襯衫,比如有錢也買不到的食品廠特供點心,還有各種各樣便宜又新鮮的蔬菜水果。

天天吃部隊食堂的戰士們也逐漸發現,他們的夥食變得更好了,大廚每天換着花樣做菜,這就導致他們每天除了訓練最期待的就是食堂今天又上了什麽新菜色,每次一解散,大家都一窩蜂似的沖進食堂,生怕去晚了只能添盤子。

與此同時,前段時間剛大出風頭的蘇玉嬌再一次被人頻繁提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軍嫂們對她是又愛又恨,甚至有人每天專門等在她下班的路上。

作者有話說:

肯定不是套麻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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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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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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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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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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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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