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這個男人的酒量,還真不是她見過的好,連喝了數杯醉貴妃,還不見絲毫醉意,依舊俊目如星,炯炯有神,反觀她,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不成,她今天非得把他灌醉,才有利於她的計畫進行,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想辦法別讓自己醉倒才行。

「鳳姑娘,你這樣喝真的會醉的。」風殘雪勸道。

「我這三個月來,走遍大街小巷,拜訪了許多名醫,他們都說你這失憶的情況,怕是難救。」她沒頭沒尾的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

他微愣,不知道她消失的這三個月裏,居然是去為他尋訪名醫。究竟是如何深刻的感情,可以迫使她這麽做?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把咱們往日的情景重現,你是不是就會回想起什麽?」她打着酒嗝,感覺身子熱烘烘的。

「鳳蘿,你醉了。」她迷蒙的眼神,讓他眉心微攏。

「醉了?我沒有醉,我清醒得很。」只是這頭重腳輕,身子飄飄然的情況,和她喝醉的感覺好像啊!

該死的,她都犠牲至此了,這家夥難道就沒有一丁點醉意?就算是微醺也好呀!

「我看我還是派人把你送回家吧!」再讓她這麽喝下去,孤男寡女,傳出去總是有損她的閨譽。

聽到他要把她送回去,她顧不得不穩的身子,整個人投入他的懷抱。他本能的張手環住她,熟悉的清香味,喚起了他體內的騷動。

「風殘雪,你好狠的心,就你一個人忘了一切,留下我一個人在受苦,那個當初說對我不離不棄,愛我一輩子的男人跑哪去了?」她緊摟着他,多日來受的委屈,全都在此時爆發出來。

她累了,厭倦這種只有一個人瞎忙的日子,幾度她也想放棄,但那顆愛他的心,卻舍不得這麽放棄,她相信有朝一日,他會想起一切,想起對她的愛。

「我……」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裳,也連帶溫熱了他的心。

「你害我吃了那麽多苦,害我一個人承擔這一切,自己卻悠悠哉哉的在酒莊裏工作,你說,你怎麽對得起我?」她聲淚倶下,控訴他的殘忍。

「我……」他的心擰着、疼着,為她的淚,為她的指控。

如果不是愛,他不會為她心疼;如果不是愛,他不會舍不得推開她,甚至想吻去她臉上的淚;如果不是愛,那他澎湃難以言喻的情緒,又該做何解釋?

「所以我罰你,這輩子不準離開我,就算你記不起我也無所謂,我會纏着你,讓你再愛上我為止!」她捧住他的臉,吻住他微啓的薄唇。

她承認她是喝酒壯膽,故意灌醉他也是想方便行事,不過既然他沒有醉,她索性來個投懷送抱,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張揚,毀了她的清譽。

她生澀的吻,觸發了他腦海中的記憶,随着她的舔吮,甚至大膽的探入他的口,和他的舌尖纏繞,熟悉的氣味,讓他忍不住主動迎擊,攻占她的芳唇。

兩人像是乾柴碰上了烈火,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剝除,當兩人全身赤裸的躺卧在床舖上時,鳳蘿仍是全身顫抖着,畢竟勾引男人這檔事,無論她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設,仍是會感到害臊呀!

「你在害怕?」他目光如炬,黑眸裏跳動着慾火。

「我……我不怕!」只要他能屬於她,就算要她死,她也不怕。

「鳳蘿,如果我沒有想起一切,或許對你也是件好事。」他嘆息。

怕他臨陣脫逃,她用力摟住他的身子,不讓他有後悔的餘地。

她都已經為他寬衣解帶了,如果他還是選擇離開,她會傷心至死的。「殘雪,我愛你,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還是要愛你!」

她的執着,她的情意,他全都感受到了,無論他是不是會想起一切,至少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是在乎她的。

過去雖然是一片空白,但未來的一切,卻掌握在他手裏,就算她是皇親國戚,他也決定把她綁在身邊,不準她離開他。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答應你。」他低頭吻住她誘人的紅唇。

……

所有的一切,早在她吻他的當下,記憶瞬間回籠,包括他們曾經如此親密,曾經如此相愛。

這傻丫頭,為了喚回他的記憶,情願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這纖細的身子,比他上回見到時,又更消瘦了。

「你想起來了?」她喘着氣,心裏探出一絲曙光。

「我想起曾經有個女人嗜酒如命,明明酒量不好,卻老愛喝酒,在我面前醉了好幾次,還勾引我爬上她的床。」他暧昧的咬着她的耳垂。

聞言,她耳根子一陣火辣辣的。

還不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主動一點,态度再明确一點,她幹嘛要作踐自己,主動勾引他呀?

再說,他恢複記憶也不說,是存心占她便宜嗎?

「風殘雪,你可惡,恢複記憶也不告訴我,是存心要看我難受嗎?」她沒好氣的捶打他的胸。

「傻丫頭,我也是直到剛剛才全數想起來的,還有,往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善待自己,你太瘦了。」他眉心微攏,不悅地說道。

感受到他的關心,她眉開眼笑。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也不枉費她耗盡心力,跋山涉水到處去尋訪名醫了。

「你知道嗎?為了讓你恢複記憶,我跋山涉水,到處尋訪名醫,他們都只告訴我一句話。」

她嫣然一笑,那笑,是他見過最美的笑容。

「他們說什麽?」

「他們說,記憶只是過去,過去就讓它過去,未來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原本她還覺得這只是廢話,如今細想,倒也不無道理。

「所以你就決定抛下我,投奔到阿勒瓦皇子的懷抱嗎?」想起她即将嫁為人妻,他的妒火就不禁高漲。

以為自己可以灑脫的看她嫁給別人,豈料當往日情愛全進駐在他心底時,他才赫然發覺,自己并沒有想像中的清高。

愛是自私的,他愛她,想将她留在身邊,就算他不能讓她享盡榮華富貴,也不會讓她吃苦。

「這個嘛……得看你的表現了。」他害得她傷心,不給他吃點苦頭,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話可是你說的,我保證我會使出渾身解數,好好的取悅你。」他邪佞一笑,俊美的臉上有着危險的氣息。

她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他迅速掠奪她微啓的紅唇,深埋在她體內的慾望再度沖鋒陷陣,随着他忽快忽慢的律動,成功的啓動了她的全部感官。

只聽見女人暧昧的呻/吟,伴随着男人的粗喘低咆,就連窗外的鳥兒聽了,都忍不住跟着哼起歌來了。

「真是濃情密意,羨煞他人呀!」丁小蓉看着鳳蘿一臉嬌羞,忍不住出言調侃。

「你胡說什麽呢?」鳳蘿瞠了她一眼,唇角仍是挂着幸福的笑容。

丁小蓉只手托腮。

幸好蒼天有眼,讓風殘雪恢複記憶,要不然若真的讓鳳蘿嫁給別人,豈不是太殘忍了?

「幸虧你們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也不枉我們這些人為了你們忙得暈頭轉向。」

「是啊!平時在酒莊裏過着閑雲野鶴般的生活,突然要我在五日內趕到揚州救人,簡直是要了我的老命。」方祥雲老神在在的坐在後院的石椅上,還不忘嗑着瓜子。

「拜托,才趕這麽點路就讓你鬼吼鬼叫這麽久,是不是男人啊你?」丁小蓉很不給方祥雲面子的說。

這丫頭片子就是這麽愛拆他的臺。方祥雲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也懶得和這妮子計較,好歹他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和一個姑娘家争論,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別吵了,我很感謝大家的幫忙,如果沒有你們,或許殘雪也不會這麽快就康複了。」鳳蘿朝他們行禮,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在場衆人面面相觑。

記得以前的鳳蘿個性大而化之,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也沒有,怎麽才經過大半年的光景,就變得懂事多啦?

「鳳蘿,你別客氣,再怎麽說,殘雪也是我們自家人,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是會救他的。」盧泛霆笑着打破僵局。

況且有了愛情的滋潤,風殘雪也不再沉着臉,笑容也變多了,這也意味着生意越來越好,女性顧客又更多了呢!

這對向來精打細算的盧泛霆來說,簡直是喜事一樁。

「不過小蘿,你和那個阿勒瓦皇子的婚事,還有轉圜的空間嗎?」丁小蓉偏頭問道。

她可不想又多了個程咬金呀!

聞言,鳳蘿但笑不語。難得在祥雲酒莊裏可以如此惬意的談心,她品嚐着桌上的美酒,欣賞着秋意盎然,一顆心有着前所未有的輕松。

「你別淨笑不說話呀!如果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西域皇子,風大哥會傷心至死的!」

「放心吧!她不會有那個機會的。」在酒窖裏忙完的風殘雪,一走到後院,就聽見他們的對話。

他輕拂着身上的灰塵,藏青色的衣袍看來樸實,卻掩藏不住他精壯的好身材,向來冷漠的俊臉一見着鳳蘿,就揚起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簡直可以迷死城裏那堆雲英未嫁的姑娘了。

鳳蘿驀地漲紅了臉,無論看他多少回,她總是會不自覺看傻了眼,倘若不是知道他的心裏只有她,恐怕她還會覺得自己匹配不上他呢!

「這麽有信心?」方祥雲挑眉笑問。

走到她身旁,風殘雪接過她手中的酒杯,迳自品嚐着她尚未飲盡的酒,兩人間的親密舉動,讓旁人看了都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

「這是『今朝醉』,祥雲酒莊新出爐的酒。」風殘雪笑道。

「難怪,我想說這酒我沒嚐過,感覺濃度和辣度都比醉貴妃還重呢!」而且香味也濃,她光用聞的就覺得有些微醺。

「否則它又怎麽會叫『今朝醉』?宮裏已經有人指名要了,看來這又是大發利市的好機會。」盧泛霆笑得開懷,畢竟能替酒莊賺進大把銀兩,才是他這個總管的最大職責所在啊!

為了替酒莊裏的員工謀福利,他也只能想方設法多撈些錢了,否則這些人是怎麽吃香喝辣的啊?

「這些日子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為她做牛做馬也過了兩個月,他是得和她好好清算一下他們之間的情債了。

「你是指哪方面的?」鳳蘿挑眉笑問。

「全部。」風殘雪笑得暧昧,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什麽。

沒料到他會把話說得令人想入非非,鳳蘿俏臉微赧,原本還想整整他,以消她的心頭之氣,沒想到卻成了衆人的笑柄。

「好啦!咱們就別待在這兒殺風景了,你們小倆口的事就好好處理吧!」

方祥雲很夠義氣的吆喝衆人離開。

盧泛霆像是想到什麽,倏地叫了一聲,再度引起衆人的注意。

「我就想說有件事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原來是殘雪中的七味散裏,添加了忘魂笑這種毒,會造成短暫失憶的現象,不過在服用那顆天山雪蓮解毒丸之後,記憶會漸漸恢複,所以說,老板,這件事你根本從頭到尾都知情,是故意耍着他們玩的吧?」這個腹黑大老板,存的是什麽心哪?

聞言,衆人大驚,尤其是鳳蘿,一想到自己為了風殘雪失憶的事,茶飯不思,甚至還四處尋訪名醫,最後還不惜犠牲色相,沒想到這一切全是一場陰謀!

謊言被拆穿的方祥雲,眼看衆人一臉陰沉,這才有了危機意識。當初他只是想耍耍這對小情人,反正真愛是禁得起考驗的,他這麽做也是在見證他們的

「方祥雲,你這樣做是存心戲弄我們嗎?」風殘雪冷着一張俊顏,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哎呀!連全名都出來了,可見他氣得不輕呢!

「這……我也是想看看鳳蘿對你的愛有多深啊!事實證明她有多愛你,如此一來,不是兩全其美了嗎?」方祥雲乾笑兩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惡!這個壞心大老板。你們放心,我會去替你們讨回公道的。」丁小蓉很有義氣的抄起掃把,決定鏟奸除惡,維護公理正義。

「小蓉,記得別把掃把弄壞了,要錢的。」盧泛霆朝遠處的人兒喊着。

眼見不相幹的人全都離開,徒留下鳳蘿和風殘雪兩人,也正好讓他們有說話的空間。

「太過分了,方老板居然這樣捉弄我!」她氣不過,嘟嘴抗議道。

「他這樣是過分了點,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更加堅定自己的心。」他笑着握住她的手。

「什麽意思?」感受到他的溫暖,她心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風殘雪坐在她身旁,替她倒了杯酒,享受着秋風輕拂的舒适感。

以往的他,早已沒了心、沒了情,他只是在虛擲光陰,度日如年,如今有了她,他頭一回感受到天地萬物間的美好,更讓他感謝上蒼,讓他可以遇見她。

「因為我更能确定,我的心比我所想像的更加愛你。」

朗朗晴空,他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真誠的笑容,飄動的發絲輕拂着他的臉一鳳蘿将他的發擱在耳後,一顆心為他的話悸動不已。

他們之間的愛,在面臨各種殘酷的考驗之下,還能始終不渝,或許,她真的要感謝方祥雲,成了那只幕後推手。

「殘雪,我也愛你。」她吻住他的唇,熱情的表達她滿腔的愛意。

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他也沒忘了正事,畢竟這丫頭再過不久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這件事十萬火急,他可不想這麽延宕着。

「既然咱們兩情相悅,那麽你和阿勒瓦皇子的事,是不是也該做個了結了?」

哎呀!好濃的醋味呢!

她眉眼笑得可彎,得意了。她和阿勒瓦皇子的婚約,從頭到尾都是她故意讓人傳出來的,誰教他讓她傷透了心,不給他吃點苦頭,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這恐怕沒辦法,畢竟是皇上賜婚,倘若抗旨,怕是要人頭落地哪!」她重嘆了口氣,不忘留意他的神情。

只見他眉心微攏,顯然對這種結果十分不滿。

「那咱們一同進宮面聖,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皇上會收回成命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嫁給別人。

「這可是關系着兩國的友好,皇上不可能收回成命的,咱們有緣無分,還是就此分手吧!」她掩面輕泣,身子還不斷顫抖。

見她傷心,風殘雪緊抿雙唇。若皇命不可違,那麽就算要他當衆搶婚,也在所不惜。

「蘿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眼睜睜看你成為別人的妻子。」

「你想怎麽做?」她拭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好奇他會有何作為。

「在你成親那天,我會當衆搶親,咱們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的計畫,果然是最激烈的方式呀!偏偏她沒那麽大的膽子陪他胡搞,這一個弄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就算不為他們自己想,也該為他們的親朋好友着想吧?

「喂!別胡說,我和阿勒瓦皇子的婚事,是騙你的。」她自己先招供。

「你說什麽?」他俊眸微眯,一臉陰霾的望着她。

鳳蘿吐吐舌,早該猜到他會大發雷霆,但她受了那麽多委屈,讓她出口氣總不為過吧?

「誰教你想不起咱們的那段往事,為了剌激你,我才會想出這種方法呀!」

「鳳蘿,這一點也不好笑。」

她可知道,這段日子,他有多擔心她會嫁給別人?而她卻說這只是一場玩笑!

該死的,這丫頭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感覺到他的怒火,她撫上他的胸膛,決定對他撒撒嬌,好替他消消火。

「人家只是想消消火嘛!念在我為了你四處奔走,還主動對你寬衣解帶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要原諒人家?」

「原諒你?我哪敢對堂堂一個郡主不敬?時候不早了,我還有要務纏身,就不送了。」他揮開她的手,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轉身離開。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鳳蘿這下總算踢到鐵板了,苦着一張俏臉,只能在原地乾跺腳。

「風大哥,你還愣在這兒做啥?鳳蘿都要嫁給別人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兒喝酒賞景呀?」丁小蓉火速沖了進來,拉着他就往外沖。

一聽到鳳蘿的名字,風殘雪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的望着她。

「你們還玩這套?她和阿勒瓦皇子的婚事是假的,我不會上當的。」

「誰還在跟你阿勒瓦呀?那皇子早就有意中人了,怎麽可能娶鳳蘿?」那都已經是舊聞了,好歹他也要跟得上八卦的腳步好呗?

「要不然這回又是她想嫁給誰?」他眉鋒微挑,一臉狐疑。

上回鳳蘿欺騙他的事,讓他氣了許久,好不容易他氣都消了,打算原諒她的時候,她又搞出新花樣,是存心不讓他原諒她是嗎?

「皇上已經下旨要将她嫁給別人了,聽說是嫁給民間的百姓,好像是上回圍剿海賊的大功臣,皇上特令将鳳蘿嫁給他,還贈房地樓産,黃金萬兩呢!」這男人簡直要發了!

圍剿海賊有功?莫非是丁力或是王猛中的其中一個?

不!鳳蘿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休想和他搶!

「鳳蘿現在在哪裏?」

「好像在布莊挑嫁衣呢!你快去攔着她,倘若這回你沒把她追回來,就別回來了!」真是丢人,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

不等丁小蓉嚷完,他飛也似的沖出酒莊,原本還愁雲慘霧的丁小蓉,此時也眉開眼笑,讓一旁的盧泛霆不由得拍手叫好。

「小蓉,我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精湛,讓我望塵莫及哪!」

「誰教他固執得要命,不給他嚐點苦頭怎麽成?」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只是若讓殘雪知道,這新郎倌就是他,他會不會又鬧脾氣,不成親啦?」

「不打緊,他若不成親,我就讓別的男人當新郎倌,屆時把他的新娘子娶走,我看他向誰哭訴去。」這男人啊!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啧!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女人不好惹,不好惹哪!

尾聲

同雲布莊裏,聚集了大批的人潮,大夥全是來向鳳蘿道聲恭喜,順道幫她挑選嫁衣的布料,讓她感到好窩心。

原來是鳳如雲向皇上谏言風殘雪圍剿海賊有功,不求名利,只願與她結為連理,皇上龍心大悅,這才下旨賜婚,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願。

風殘雪若是知情,不知道會不會在盛怒之下,當場悔婚?想起他那日的冷漠,她的眉心就不由得攏起。

「小姐,你怎麽了?這布料不好嗎?」織織一臉擔憂的問道。

自從他們返回同雲城後,織織也跟着回來了,畢竟主仆一場,兩人又情同姊妹,在織織的堅持下,又成了她的貼身丫鬟。

「沒什麽,就這匹吧!」鳳蘿将手中的錦鍛交給掌櫃。

「待會我請裁縫替郡主量個身。」掌櫃堆起笑臉,招待這名嬌客。

「麻煩你了。」鳳蘿嫣然一笑,正當她準備入內量身時,一道人影迅速沖進布莊,把她吓了一跳。

風殘雪一臉鐵青,當他親眼目睹她滿懷欣喜在挑嫁衣時,他的心就像被萬蟻啃蝕般的難受。全怪他的大男人自尊心作祟,如今她都要成為別人的妻了,他還同她計較些什麽?

「你真的要嫁給別人了?」他沉聲問道。

「我……」她眨了眨眼,難道他還不知情?

以為她是心虛,他惱火的扣住她的皓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喂!風公子,你別拉着我家小姐呀!裁縫還沒量好身呢!」織織一手拉着鳳蘿,不讓她離開。

「量什麽身?我不許她嫁人。」他用力将鳳蘿拉入懷中,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讓衆人一頭霧水。

「這恐怕由不得你,皇上都下旨賜婚了,我不嫁不成。」他激動的反應,讓鳳蘿忍不住掩唇輕笑。

「難道你就甘願下嫁?」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他嗎?怎能如此輕易就變心?

一旁的織織看不下去,決定跳出來說句公道話,否則再讓他們這樣拉扯下去,這嫁衣是做還是不做?

「風公子,難道你還沒接到聖旨?」

「什麽聖旨?」他濃眉緊攢,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

「呵呵!風公子,這準新郎倌兒就是您哪!皇上都親自下聖旨将郡主賜婚給您,怎麽您這新郎倌還不許自個兒的新娘嫁進門,那您是想讓她嫁給誰哪?」掌櫃忍不住開起玩笑。

「是呀!恭喜風公子,賀喜風公子,能娶得像郡主這般的如花美眷,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哪!」衆人開始疊聲道賀。

畢竟把這嗜酒如命的鳳家千金許給祥雲酒莊的釀酒師,怎麽看都是絕配呀!月老這紅線也牽得太妙了。

風殘雪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望着鳳蘿。

瞧他瞠目結舌的表情,着實讓鳳蘿大開眼界。

這可是她認識他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回見到他如此震撼的表情呢!

「他說的是真的?」風殘雪怔愣了好半晌,這才恢複鎮定。

「這難道還有假嗎?姑爺。」織織沒好氣的哼了聲。怎麽這未來的姑爺個性這麽古怪?

鳳蘿忍俊不禁,掩唇輕笑。看來丁小蓉沒将實情告訴他,只是這聖旨似乎也慢了些,連街坊都知道這件大事了,新郎倌卻還不知情,以為她要嫁給其他人了呢!

「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那我嫁給其他人,不是正合你意?」她可沒忘了他還在跟她嘔氣呢!

「我只是在氣頭上。」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她嫁給別人?

他們好不容易才得到衆人的祝福,這回說什麽他都不會輕言放棄,即使她真的許婚給別人,他也會不惜抗命,将她搶回來!

「那你這氣可消了沒?」鳳蘿揚唇笑問。

「這不消成嗎?你都要嫁給別人了,我還生什麽氣?」再氣下去,她就真的要跟別人跑了。

「那……你願意接下聖旨,當我的夫君羅?」鳳蘿俏皮的朝他眨眨眼,唇角有着止不住的甜蜜笑意。

風殘雪緊握着她的手,冷然的面容上,也露出難得的溫柔笑容。

這一笑,讓許多姑娘都看癡了,同雲城裏的美男子,轉眼間又少了一個,讓她們好傷心。

「就算皇上不指婚,我也娶定你了。」他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妻。

「太好了!兩位真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哪!這新郎倌既然都來了,不如也順便挑塊布,量身做件新郎蟒袍吧?」掌櫃算盤打得精,順道做起生意來?

「那就麻煩掌櫃了。」不待風殘雪開口,鳳蘿直接替他決定。

就在兩人在挑布料的時候,風殘雪像是悟透什麽。方才在酒莊裏,丁小蓉火燒屁股的來跟他說鳳蘿要嫁給別人了,難不成是唬弄他的?

難怪他老覺得盧泛霆的表情有些詭異,像是想笑又強忍着,搞了老半天,他那群夥伴分明是存心戲弄他的。

「我問你,小蓉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鳳蘿挑了幾匹布,二在他身上比劃,而後便挑了一塊上等布料直接交給掌櫃,揚手讓裁縫來量身。

「其實這件事全城裏的人都知道了,皇榜上有張貼,這市井間的小道消息總是傳得特別快。」她笑答。

「難不成小蓉騙我說你要嫁給別人,也是你們串通好的?」他不悅地擰眉。

他不喜歡被人當傻子耍,盡管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好消息。

「我并不知道你還沒收到聖旨,大概是小蓉認為你這氣生得太久了,存心想戲弄你吧!」小蓉真是個貼心的好姑娘,不枉費她把小蓉當成好朋友。

「你現在很得意吧?」一想到酒莊裏的夥伴們都一一倒戈,他湊近她的耳邊低喃着。

「我這叫打好關系,往後我還得要請他們多關照呢!」她和他的夥伴們感情好,他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怎麽說?」瞧她笑得一臉燦爛,唇畔那抹甜美笑容,讓他忍不住想上前采撷。

「俗話說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你是祥雲酒莊的釀酒師,我當然得同你上酒莊工作,将你這獨門絕學全給學了過來,往後說不定我還能開一家新酒莊,和你打對臺呢!」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好大的口氣!

只是想将他這身釀酒的好功夫給學個透徹,不花個數十年的時間,可學不來呢!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教導她,除了教會她如何釀酒,他還會好人做到底,教會她「做人」的道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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