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绮夢

七月鄉村的夜，就像穿着清涼的女人，既讓人享受到拂面的山風，卻依舊讓人的身體燥熱不已。

姜一誠穿着洗的發灰的舊短褲，和發黃的白背心，背着藤簍子，渾身冒汗，氣喘籲籲走着山路。

他感覺家裏沒法呆了，悶熱的小屋蚊子嗡嗡叫着，碰巧又沒了蚊香，怎麽待下去？

想起白天來家中催債的那一張張醜惡嘴臉，他更是無法入睡。

想了想，他決定上山采藥，明天一早去鎮裏賣點小錢，順便還能吹吹山風。

“唉，都是一些不值錢的車前草之類，賣不了幾個錢！”

姜一誠很無奈，他需要很大一筆錢，單靠這些車前草，蛇舌草之類的，想要還債，簡直是天方夜譚。

“為什麽我看本子上的主角，随随便便就能撿到天材地寶？”

雖然很無奈，但姜一誠粗糙的小手沒有停止采藥。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一路上采了不少，在走到一處頗為陡峭的山崖邊，他就聽到了異樣的聲響。

山中非常的寧靜，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很容易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一個萬分惶恐的女子尖叫聲。

“嗚……不要，你瘋了是吧？”

“臭雞，你平時不是挺騷的嗎？現在給老子裝什麽清純？你要是不聽話，小心老子不收你家的土雞和雞蛋，就是你想賣其他人，我看誰敢收？”

姜一誠蹑手蹑腳走了過去，在一旁看清了狀況。

一個約摸30歲的男子，正在靠近一個好看的女子，想要強迫其進行不可描述的運動。

兩人姜一誠都認識，女的是村裏有名的張寡婦，不僅僅是因為村裏少有的顏值擔當，年輕，胸大，腰細……

更因為她三次結婚，新郎都在當晚暴斃！

而男的，卻是白天上他家催債的村霸姜大勇。看到他，姜一誠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

“給我滾！”

張寡婦伸手阻擋，很是慌張。然而一個弱女子，如何擋得住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

“怎麽，還嫌棄我了，今晚老子要定你了！”

姜大勇顯然是要強來了，順手就扯住了張寡婦的頭發，用力一扯，疼得張寡婦嗷嗷叫，然後就是衣服撕破的聲音。

“救命啊！”

“叫啊，繼續叫……”姜大勇邪惡地笑道，“深山野嶺，要還有人出來救你，算我輸！”

“嗚嗚，救命！”

張寡婦的求救聲異常凄厲，讓膽小如鼠的姜一誠，也有點于心不忍。但最終，還是站了出來。

“禽獸，放開她！”

白天姜大勇來他家催債，那醜惡的嘴臉還清晰無比，此刻竟然還幹出這種事，他無法坐視不理。

更何況，這張寡婦，多少也借了他家幾個錢，卻沒有向其他人那樣，讨債不止！

“靠，誰？”

姜大勇被姜一誠一吓，先是意外，但随後咧起可惡的笑容。

“臭雞啊，我以為是誰敢來打擾爺的好事？原來是你，話說你欠老子的錢，打算什麽時候還？”

“我會還你的！”姜一誠拳頭緊握，沉着臉說道，“但現在，先放開她！”

“呵，明明欠我錢，還敢跟我大呼小叫，今天我就在你面前幹了她，又如何？識相的早點離去，興許我還能讓你晚一點還錢。”

說完，他竟然是真打算在姜一誠面前亂來，伸出手，竟然直接把張寡婦破爛的上衣給撕出一個大口子，以至于半個白花花的東西，都跳出了來。

姜一誠哪裏見過這種美景，但這一刻，他生氣了。

他猛地上前推開了姜大勇，順道用力一踢，讓對方直接撲倒在地！

“快穿好衣服，走！”

姜一誠對着發呆的張寡婦吼了一聲，正拉起張寡婦的同時，姜大勇已經攥着一顆大石頭，爬了起來。

“反了！”

他氣得七竅生煙，手上的石頭狠狠地對着姜一誠的背部扔了過去。

接着，他上前用力一踹，就把姜一誠踹飛。山勢很陡，姜一誠在斜地上滾了幾個圈，竟然直接掉入了山崖。

“啊……”

姜一誠的驚叫聲頓時響徹山谷，呼呼的風聲就在耳旁，聲勢很是可怕，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是悲涼。

“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然而勤勞不能致富，為什麽還要這麽短命？”

“雖說死了一了百了，連債都不用還了……但我不甘心啊！”

“姜大勇，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不甘的聲音響徹山谷，他不願意認命地閉上雙眼，哪怕死，也注定死不瞑目。那麽幹脆睜圓眼珠子，好好看看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他莫名想到那張記憶中美麗動人的臉，那個立志要娶為妻子的女子，嘆息自己當初為何不表白。

“可惜還沒和你共赴巫山，這一刻卻掉落山崖……還是處男一個，這輩子真是白混了！”

“下輩子，老子不做人了，讓我投胎做二次元本子上的主角吧，哪怕是觸手怪！”

很快，“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姜一誠沒了知覺。

不久後，他覺得已經到了天堂，要不然，現在怎麽會在做一個美麗的夢？

說得好聽點，是绮夢，說的直白點，是春夢。

意識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了一張朦胧的臉，但哪怕模糊着，也是美麗的驚心動魄。而這美麗的臉，正埋在他的下面……

或許，是因為在夢中，容易亢奮的緣故吧！

“啊，好疼！”

姜一誠突然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感覺湧現，迅速達到難以形容的狀态……

這時候，那個看不清樣貌的美麗女子，似乎擡起頭來，對他說了一句：“希望，你的存在，不會是個錯誤！”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一誠睜開了眼睛。

“咦，我沒死？”

四周很是黑暗，但不遠處黯淡的月色告訴了他，這裏是一個山洞。

這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從山崖掉下來，還能掉到山洞裏了？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死？

“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突然姜一誠感到下面有點兒涼快，很是納悶的伸手一查，竟然還有些濕滑，吓得他趕緊提起了褲子。

“擦，我竟然遺了……不對，我還能夢中脫下褲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