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阿書

放過清風的爻正奮力趕回逍遙島。他在出門的時候就想好了,若是盡全力一掌劈死清風就算了了木朗書給的交代。若是劈不死,說明清風命不該絕,也就給彼此都留些後路。爻不希望再看見木朗書追着已經屬于別人的東西而讓自己最後滿身傷痕。朗月看木朗書從來都是不明的,因為他的眼裏住着另一個人。若是清風不死,至少朗月不會恨木朗書那麽深。若是要有一個人來背債,爻甘願為木朗書背了一切。

回到逍遙島,已經深夜了,爻站在木朗書的門外以便他随時召喚。

還在流水門前賞月的落花看到一道黑影竄到木朗書的門前就靜止了,知道是爻回來了。至于他外出幹什麽去了,落花并不在意。

怕流水開門踢翻自己,落花在看到曙光之時,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所以當流水起床,輕輕走出房門時并沒有看到落花,但是濃烈的蝕心草味道在臺階前萦繞不散。院子裏總共就這幾個人,除了自己在煉雪裏紅,還有誰在練雪裏紅,才會在身上殘留這麽濃厚的蝕心草味道,流水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看來一夜沒走。”不然味道早被吹散了。流水的心裏五味交雜。之前還在規勸朗月不要和木郎家的人在感情上有所牽扯,如今自己也被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困擾着。雖然落花來自姣人一族,在上界不似木郎家有威望,但是都算是大家。若是今後對抗起來,姣人一族不免是站在上界一邊,落花自然免不成為自己找另一個七寸。這讓流水想來就恐怖,只能趕快遣散那些莫須有的悸動,回歸正道。

打開門,太陽的光芒便射了過來,木朗書理了理有些不規整的衣袖,也不看門邊的爻:“處理好了。”

爻也不狡辯:“沒有。”

木朗書的眉心一鎖,有些說不出的不悅。這是第一次,木朗書感到了和爻也生了些距離感。既然如此,木朗書笑道:“那就作罷吧。”木朗書從未懷疑過爻的殺傷力,他的失敗只能說明他從心裏就不接受這個命令。既然他不願意,木朗書也不強求。只是木朗書沒想到,清風兩次和死神擦肩而過,都得于爻的相助。什麽時候起,爻連自己的命令都不聽了,木朗書邊走邊自我反省。

飯桌上,三個坐着,一個站着,一派三足鼎立之勢。流水瞪着木朗書,落花看看流水再看看木朗書以及他身後的爻。朗月不在木朗書誰也沒有關注自顧自地開始進食。爻一本正經的候在木朗書身後,眼睛裏只有木朗書的背影。20160729

“木朗家的四爺對吧?”流水對着木朗書,口氣裏盡是厭惡之感。

木朗書放下筷子,正視流水:“在下木朗書。日後住在逍遙島,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麽客氣,喊我阿書即可。”

這話聽得流水立馬就火了:“誰跟你是一家人!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正在這時,朗月走了進來,并沒有感到大堂裏緊張的氛圍,一如往常般打着招呼:“你們都起啦。”說着,便向流水這邊走來。

木朗書看到朗月就起了身,并且伸手示意他可以往他身邊坐。

在知道阿書是木朗家的人後,朗月心裏又寒了三分,自然不會對他如之前一般,只是禮貌性的:“謝謝阿書,我坐哥哥這裏。”

流水本來聽了朗月的話心裏是贊同的,但是聽了他對木朗書的稱呼後又炸了毛:“你喊他什麽?!”流水看着坐在自己身邊一臉茫然的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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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輕而易舉的回道:“阿書呀。”

這下幾家歡喜幾家愁。木朗書抿着嘴笑了,流水捏着拳頭想打人。

看到流水都冒青筋了,朗月知道自己又錯了,乖乖的請示着:“哥哥,我說錯了嗎?”

流水掃都不掃朗月,只是直直的盯着眼笑眉飛的木朗書,準備敲清木魚腦袋朗月:“這位木朗四爺說了,和他是一家人的人才會直呼其阿書。我等小輩,怎敢逾越,還請木朗四爺不要折煞了吾輩。”

朗月在一邊聽得耳根都紅了,頭也不敢擡,卻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立場:“是朗月逾越了,還望木朗四爺莫要責怪。”

朗月剛一說完,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流水終于轉怒為樂,看着有些錯愕的木朗書趕緊救場:“朗月,你不要在意這些俗禮。”

護弟心切的流水再度上線,拉着朗月就準備離席,并且回了木朗書一句:“不好意思,木朗四爺。我們都是些俗人,這俗禮不得不在乎。”旗開得勝的流水大搖大擺的拉着朗月就離開了。

落花看出了木朗書在看流水背影時眼裏透着冷冽的味道,不得不替流水賠禮道歉:“木朗四爺莫要跟他們較勁。再不吃,早餐都要涼了。”

興致全無,木朗書直接拂袖而去,憤憤離席。落花在心裏感嘆,真是一波未平又波又起,清風,你什麽時候才回來自己救場。

此刻,清風正坐在海邊被海風一陣一陣刮着,冷顫一個接一個。

“哥。”朗月一路被流水拉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自己總是做錯、說錯,惹來一大堆麻煩,最後都是流水為自己一一善後。朗月多麽想早日成為獨當一面的人,再也不用流水擔心,更不需要他的保護,有機會,自己去保護他。

流水有些欣慰,心裏是激動地。今日,朗月終于不再躲在誰的後面,而是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有了自己的主見。朗月在慢慢長大了。過不了多久,流水都不需要再為他操心了。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心裏的喜悅之情,流水幹脆轉身将朗月抱住:“朗月,就像這樣,不要藏着,有什麽就大膽的說出來。以後,當你的身邊誰也不在,沒有人能幫你撐腰時,你也要這樣敢說。不管結果會怎麽樣,這才是男兒該有的血性。”以後,誰也說不準。自己是否還能安然無恙的陪在朗月的身邊?思慮至此,流水內傷不已。

第一次得到流水的肯定,朗月擁上流水,深切的感受着兄弟之間才有的羁絆。從出生落地,朗月對一切都是無知的,是流水一步一步教會他怎麽生存,如何生活。沒有流水就沒有朗月,朗月這一生都離不開流水。這一點,朗月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所以,流水說的每一句話,對于朗月是異于別人的。

“哥。我會好好的,不讓你擔心。”這是朗月在祈禱,也是朗月在追求的。

流水用力地桎梏着朗月,這個唯一的親人,一生的記挂。

木朗書在遠處看着倆兄弟情深意切,心裏總是不爽的:“一會兒查查他的底。”這個“他”,當然指的不是朗月。自己得不到的,木朗書覺得寧願玉碎。

站在遠處,爻真切的感受到了木朗書身上散發的嗜血的味道。爻,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錯。每次看到木朗書的背影,爻總是心疼的,所以想要替他完成他的心願。但是有些事,做絕了,爻又覺得對不起無痕教導自己的“做人留一線”。這麽急切的将自己逼進死胡同,最後四面楚歌,一敗塗地,又是為了什麽?

“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失敗。我木朗書身邊,不需要廢人。”木朗書也不看苦哈哈的爻,直接走向流水,意在破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別人所擁有的美好。

“初來逍遙島,”木朗書刻意把聲音放大,流水和朗月都松了如此久違的擁抱:“還望流水能帶我轉轉。”

流水一本正經的看着嬉皮笑臉的木朗書,心裏叫嚣着:轉就轉,我還怕了你不成。

木朗書知道有流水找朗月是絕對行不通的,不如曲線救國,知自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倆人心底都敲定了,這次倒是很和睦的從朗月眼前離開。倒是朗月有些怕,想要跟上。

“主人說了,他想讓流水陪着。”爻從朗月身邊經過,善意的提醒着:“朗朗乾坤,不會出事。”

被說到痛處,朗月閉了嘴,止了步。

“不知木朗四爺想到哪兒轉轉?”流水一直就沒有把木朗書放在眼裏。

“就去哪兒吧。”木朗書随手一指,正是流水才和落花剛回來的那座茂林。

流水眼睛一沉,木朗書正好接口:“若是怕自己進去了出不來,那就換個地兒吧。”木朗書有随手一指,卻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擺明了是個激将法,但是流水就是高傲着往裏跳:“我怕木朗四爺跟丢了。”說着就往那裏走。

這個林子終年陰寒,木朗書是敲定了流水承受不了,故意讓他來遭罪的。但是流水就是不讓木朗書稱心如意,咬着牙,挺着背,死活也不讓木朗書看了笑話去。

死撐着,流水出了林子時,汗漬已經浸濕了後背,步履也有些飄忽。木朗書原本慢慢走着,突然向邊上一閃,爻疾步上前,擡手就往松了戒備的流水肩頭一砍,流水頓時倒地。爻又識趣地向旁邊候着,等木朗書慢慢的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帶惡魔皇冠的木朗書上線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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