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節

忙過年底最後一陣，除夕就來臨了。舉國同慶，萬家燈火。

今年景奶奶他們在這裏過年，所以然然也跟媽媽一起，于是沈琢言就只剩一個人了。他家裏并不是沒有別的親人，只是與景潆離婚并出櫃之後，家人與他斷絕了關系，他帶着然然一個人過。

景家對他是寬容的，或許是看在然然的份上，離婚後并沒有為難他，兩家還維持着和平的關系。

一大早就接到各種各樣拜年的短信，無一例外是群發的。沈琢言也群回了短信，然後躺在床上聽鞭炮聲。

他不知道這個除夕為什麽會選擇在水雲郡過，可能是因為別墅太大，在這樣的節日裏更顯得空蕩，他才不願意待。

躺到中午肚子餓的不行了才起床，先沖了個澡，洗臉刷牙，給自己泡了碗泡面。下午看了兩三部電影天就黑了，感覺餓了就去煮了盤速凍水餃，蘸了點醋就着電視吃。

吃到一半電話響了，看到是舒堰，他嘴角不由翹起來了，“大過年的打我電話幹嗎？”

“給你拜年，你在幹嗎呢？”舒堰那邊聲音很熱鬧，鞭炮聲道賀聲說話聲混成一團，光是聽着就覺得開心。

“等着看春晚。”

“看來很閑啊。這麽安靜，難道你是一個人過年？”

沈琢言百無聊奈地戳着水餃，“不然呢。”

“你現在在水雲郡？”

“嗯。”

舒堰好像還要再說什麽，卻被那邊的聲音打斷了，匆匆道了句“再見”就挂了電話。沈琢言放下手機，盤子裏的水餃已經冷了，他也沒有胃口吃，倒到垃圾筒裏，盤子也懶得洗，直接丢到洗碗池裏，懶懶地躺在沙發上。電視裏歡天喜地，四個主持人舌燦金花，他卻什麽也聽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忽然響了，他疑惑地打開門，見個男人穿着身紅色的唐裝，脖子上戴着個大紅的圍巾，嘴裏叼着根煙痞笑地看着自己。

沈琢言愣了兩秒鐘，随即大笑起來，“你這什麽怪造型？太尼瑪奇葩了。”

舒堰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家裏過年的規矩，都得這麽穿。”

“出門也不知道換一件，想賺回頭率呢。”

“這不是急着見你麽。”話未說完被拉到屋裏來，房門關上他便被壓在門後面。沈琢言捧着他的臉，吻急切而情熱的印了下來。

舒堰同樣熱烈地回應着他，不過才分開兩天，卻覺得好像隔了幾年般。直到吻得氣喘籲籲才停下來，舒堰将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脖頸處，“吃年夜飯了嗎？”

“吃了。”

舒堰不信，去廚房裏看看，指着垃圾筒問，“你的年夜飯就是泡面和速凍水餃？”

沈琢言幹笑，“吃什麽不是吃。”

舒堰無奈地搖了搖頭，“大過年的怎麽能随便呢？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你看能做出什麽吧。”

“我走之前買了很多菜。”推着他的肩膀到廚房裏，“喏，點菜吧。”

沈琢言也确實餓了，就點了紅燒排骨、蒜苗豆幹炒肉，和蒜茸小白菜。舒堰将排骨拿出來解凍，又開始擇蒜苗。沈琢言一個人看電視也無聊，就替他洗菜。材料準備好排骨也解凍了，舒堰做菜，沈琢言就站在旁邊觀看。

從第一次下廚的勉強能入口，到現在越來越好吃，這娴熟的手法，是為自己練出來的。想到此沈琢言覺得心裏暖暖的，傾身過去攬住舒堰的腰，将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懶懶地道：“大過年的不陪家人守夜，來陪我真的好嗎？”

舒堰挑挑眉，“不希望我陪？那我做完飯就回去？”

沈琢言收緊手臂，“回就回去，省了我的新年禮物。”

“有禮物啊，那我就不回去了吧。”

沈琢言在他腰間掐了把，“摳門！”

舒堰禁不住笑起來，“好癢，別鬧！待會排骨糊了。”

沈琢言在他脖頸處咬了口，“糊了晚上就吃你。”

舒堰回頭咬了咬他鼻尖，“誰吃誰還不一定呢。”兩人的唇順勢又貼在一起，舌尖勾挑，纏綿悱恻。

排骨到底還是焦了，不過沈琢言卻吃的津津有味。看得舒堰都好奇起來了，“難道我今晚人品爆發，焦了的排骨也美味無比？”

“你自己嘗嘗。”沈琢言将自己啃了一半的送到他嘴邊。舒堰毫不嫌棄地啃了口，“有點苦，不過還真不錯。”

兩人又開了瓶紅酒，對着漫天煙火清飲。

喝完酒後舒堰問，“禮物呢？”

沈琢言從卧室抽屜裏拿了副備用鑰匙放在他手心裏。舒堰明白給他鑰匙的深意，震驚過後開心地笑起來。

吃完飯後春晚也開始了，舒堰覺得看電視的同時也可以做點別的事兒，于是從冰箱裏拿出前兩天買的餃子皮和肉餡，将芹菜、蔥、蒜苗、香菜切成末，加上鹽、味道、香油、黃酒、醬油、雞蛋等拌均勻，一盤餃子餡就做好了，端到茶幾前叫沈琢言一起包。

沈琢言吃飽了正在犯懶，傲驕地道：“君子遠疱廚。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幹這種女人的活？”

舒堰踢了踢他，“我也是男人，還不照樣為你洗衣做飯？快點，不包就沒得吃。”

沈琢言懶洋洋地聳聳肩，“我不會。”

“我教你。”

沈琢言慢騰騰地坐起來，學着他的樣子拿張餃皮放在手上。舒堰指點道：“将餃餡放在餃皮一邊，然後蘸點水繞着餃皮邊濕半邊，兩邊合起來捏捏兩便，再輕輕彎一下就行了，看多簡單。”

沈琢言也挑了些餃餡放裏面，蘸了點水捏，捏着捏着餃子餡就冒出來了。

舒堰說：“你餡弄太多了，少弄點。”

沈琢言于是用筷子将餡扒拉出來，扒拉扒拉一張餃皮弄破了。

舒堰好脾氣地鼓勵，“沒關系，重新來。”

一連包了四五個，不是破皮了，就是漏餡了，舒堰看着那堆四不像，僅有的好脾氣終于耗盡了，“瞧你也十指修長，怎麽能笨成這樣呢？”

“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才修長。”

舒堰洩氣了，“好吧，懶人有懶福，你還是靠邊兒吧，我自己包！”

沈琢言嘻嘻一笑，忽然傾身在他頰邊吻了下，暧昧地道：“作為獎勵，晚上讓你在上面。”

舒堰不屑，“本來今天就輪到我好嘛。”

“那你想怎麽樣？”

舒堰湊到他耳邊，流氓地道：“我想看你自己來，擴張、潤滑，然後……坐上來，自己動……”

沈琢言毫不知恥，從善如流道：“如你所願。”

他們這廂你侬我侬，西青那邊卻是孤家寡人。

其實早上晏昀就打電話來，要他一起去過年，和往年一般，西青拒絕了。當年搬離晏家的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不摻于這個人的歡樂，只安撫他的悲傷。

這個人沒有悲傷，所以他便靜靜地呆在一邊。

半月前他便給西連打了電話，問他是否能一起吃個年夜飯。西連當時沒有回答，前兩天他又問了次，西連嗯了聲，于是他特意讓張姨留下來做年夜飯，殷殷盼望着自己的父親。

早上想睡懶覺也睡不成，于是爬起來将房間收拾了遍，看時間還早又上YY給朋友粉絲們拜年，順便與慕西胡侃幾句。

正說着聽見開門的聲音，對慕西說：“可能是我爸回來了，你等下我去看看。”看到門口的男人臉上頓時漾出大大的笑容，“爸爸，你回來啦。”

男人淡淡地瞥了兒子眼，“嗯，錢還夠用麽？”也沒等西青回答，從錢包裏抽出兩沓錢來給他，“不夠再跟我秘書要。”也沒換拖鞋直接就往樓上走。

西青默默地接下，“爸爸，張姨在做年夜飯，很快就好了。”

男人像要說什麽，手機鈴聲響了，他邊接電話邊上樓去，沒有回答西青的話。

西青跑到廚房門口大喊，“張姨，你趕快做爸爸最愛吃的清蒸魚。”

“好嘞少爺。”

西青又跑到房間裏對慕西說：“我爸爸回來啦，今天就不用你陪吃年夜飯喽，886~~”那聲音歡快的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兒。

慕西也被他的歡快感染了，笑道：“瞧你樂的，快去吧，好好吃飯。”

“嗯嗯，麽麽噠~~~”

西青關了麥就跑到廚房裏，圍着張姨轉，“要不要我幫忙洗菜？”

“好，少爺幫我洗點蔥吧。”

“嗯，洗幾根？這個葉子要掐掉麽？”

“兩根就可以了，葉子不用掐，吃蔥就吃葉子啊。”

“哦，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要不我幫你殺魚吧。唉呀，這魚好滑~~”

作者有話要說：

忙飛起來的節奏還保持着日更，自己都要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