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打架

清晨，萬籁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着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在綠茵草地上，一個個學子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在教官的命令下，新一輪的練習已然開始。

“向前…看，齊！”“向後…轉！”“跑步…走！”“體委下口令！”“121”“121”“121”…

預熱過後便開始練習隊形，教官對隊形的要求很嚴苛，在他的意識中隊形是一個團體的靈魂，正因為這個靈魂是由個個獨立自我的靈魂所組成，所以它的強弱關乎着一個團隊的生死存亡。

雖然團隊應該是上下一致的，但有時候，有競争才有發展，但教的官賞罰分明卻讓五班六班有了間隙。

在休息期間，男生廁所。周斯林一行人邊在小便池噓噓，一邊兒開始抱怨教官：“什麽玩意嗎，拿個雞毛當令箭，不就是個教官嗎？還真以為自己可了不得了啊？裝逼！”

“就是就是，周哥說得對，教官就會裝逼！”旁邊的人應和着，得到了別人的贊同周斯林更是洋洋得意，“還特麽偏心！六班一幫狗腿玩意，就會跟在教官後邊裝逼！”

正巧六班的幾個男生從外面進來，周斯林看了看六班的男生，像是挑釁般的大聲說道：“這世界上啊，總有些人考了幾個哔分就以為自己可能耐了，裝逼王帶着他的狗腿們準備攻打世界喽！”

周斯林抑揚頓挫的語調再加上酸氣味濃重的語氣，任憑誰都知道這是意有所指。六班的一個男生馬上就不樂意地問“你們說誰呢？”

周斯林抖了抖自己的小弟弟，提上了自己的褲子邊嗤笑着“誰裝逼我就說誰”

“你特麽說誰！？！”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暴龍。

看到六班的那個男生如此暴跳如雷，周斯林眼裏閃過得逞的精光。

“怎麽，你承認你是裝逼，你是狗腿了呗”周斯林雙手插兜，睥睨地看着那個男生。

“你特麽才是狗腿！”暴龍男沉不住氣，眼看揮拳向周斯林，暴龍男身邊的人立馬抱住他，這才阻止鬧劇的發生。

“別攔我！別攔我！”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着,傳得很遠很遠。

“怎麽，你想打我啊？來啊你打啊？你你打啊！”周斯林先被吓了一跳，繼而自鳴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臉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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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男生在幹什麽呢！”遠遠地傳來一聲渾厚低沉的男聲，這幾個人尋聲望去，看見主任正從門口走來，那幾個男生松開了暴龍男的肩膀，周斯林一夥也收斂了得意忘形的嘴臉。

“主任好”一種男生收攏自身的戾氣，禮貌地點了點頭。主任走近他們，雙手背在身後問道：“你們聚在這裏幹嘛？”

“報告主任，剛才對面的同學不小心撞了這個同學，沒有道歉”站在暴龍男身後的男生先入為主混淆視聽。

周斯林眼睛瞪着很大，死死地瞪着發話的人心裏把對面的男生的親人罵了個遍。

主任看向周斯林問：“是這樣的嗎？”周斯林雖然很想大喊一聲他特麽在說謊，他們剛才想打老子！

但是他不能，先不說他要打他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再者事情鬧大了也不好，最終他選擇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面無表情回答“是。”

“為什麽不道歉”主任追問。“面子，男生嗎，很要面子的。”周斯林漫不經心的地回答。

“大丈夫能屈能伸，道個歉怎麽了？給他道個歉有什麽難的？”

周斯林默不作聲。“道歉啊”主任加重了語氣說道。周斯林撇了撇嘴，極不情願地小聲快速地說“對不起”

“什麽态度？好好道歉！”主任厲聲喝斥。“好了主任，我原諒他了，大家都是同學，這點小事就不用這麽斤斤計較了”暴龍男笑得格外燦爛，映在周斯林的眼目中格外刺眼。

“對，不，起…！”周斯林強忍着憤怒，怒極反笑一字一句從嘴裏吐出。

“嗯，大家要好好相處，不要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你們都是高中生了，男生嘛要大氣！”主任拍了拍周斯林的肩膀。

“是是是”幾個男生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主任滿臉欣慰地說“好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幾個男生這才接二連三地走出廁所。

軍訓還在繼續，烈日炙烤後熱氣不斷的從地裏面往上透，腳底又酸又燙，汗不斷地臉上流下來，滴在地上，而且還口幹舌燥。

五班又被“懲罰”了，教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其實教官人挺好的”正在休息的洛紅聽旁邊的女生說：“唉，你知道嗎，其實那天晚上，教官又去看了昏倒的女生，還特意給她準備了紅糖水呢。”

“那确實挺不錯的”洛紅評價到，“可不是嗎，”旁邊的女生得到滿意的附和嘴角上揚接着說道：“那個女生說啊教官其實也蠻辛苦的，教官把帽子脫下來的時候，頭發都是濕漉漉的，還淌着汗水，後背都濕了一大塊，他都渾然不覺，紅糖水也是自己煮的，還細心地用保溫杯裝着。真是太暖啦！”

洛紅把視線放在教官身上，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六班起立！”教官讓兩個班級一起練了一會兒後就讓大家休息。

教官走遠後，人群一陣騷動，洛紅還沒反應過來，男生那邊已經圍起來了。

“草米碼的！你特麽過來！”“你過來啊！裝逼！”原來那邊有人在打架，洛紅喜靜，這樣的熱鬧她向來避之若浼。

只是她剛要離得遠遠的，事态卻愈演愈烈，已經上升到群架。

操場上的騷動很快落入其他班級教官的眼裏，兩個教官沖進人群，大聲喊着住手，兩邊這才稍微平息了些。

這件事情已經傳到高層的耳朵中，始作俑者和牽涉的人都被叫到了教導處。

兩個班級的班主任也在其中。一頓批評□□後，呂化鈉和犯事的幾個男生回到了教室。

“阿鹽的臉色不太好啊”楊柳偷偷地在底下對洛紅說，“其他幾個男生的臉色也不好啊”洛紅邊寫着單詞，邊語氣平淡地說道。

“也是，不知道阿鹽會怎麽怼那幾個男生，開學第二天就打群架，唉╯﹏╰我們的獎狀無望喽…”楊柳雙手托腮略微郁悶地說着。

但沒有想到的是，一下午呂化鈉都沒有說什麽，甚至連一點憤怒煩躁的情緒都沒有，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直到晚飯時間…

那幾個男生心裏不好受，呂化鈉并沒有再找他們批評他們一頓，反而無聲無響的，讓他們惶恐忐忑不安，在良心與道德的折磨下，他們決定負荊請罪。

呂化鈉并不奇怪他們會到來，也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

“老師，我們錯了”暴龍男第一個站出來承認錯誤。“老師，我們也錯了”其他的男生也較忙道歉。

呂化鈉繼續寫着手裏的東西，并沒有擡起頭看他們。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老師，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不應該打架的！”

呂化鈉寫下了最後一個句號，擡起頭一臉認真地對他們說：“你們的錯誤并不是這個”

男生們個個面面相觑，并不明白老師的用意何為，呂化鈉接着說：“你們一個個傻小子也不挑地方打架，找個學校看不見的地方再下手嘛，真是的”呂化鈉頗有埋怨。

但這話一出，那幾個男生一臉的蒙逼，內心os：excuse me？

看到男生們一個一個傻了眼，呂化鈉笑了，“我知道你們處在青春期，熱血青春，該出手時就出手，反正阻止不了你們的狂熱，就換個方式教育你們。”

呂化鈉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無論是在學校還是社會，都要記得先保護好自己。”

男生們聽到呂化鈉這麽說，心裏不是滋味，“我相信你們本質還是一個好孩子，我并不會因為你們的一次兩次錯誤就不相信你們，你們能成為我的學生這就是緣分，你們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樣，是家人，家人之間永遠不會有猜忌。”

“老師…”幾個大男生眼眶微濕，神情動容。

“唉，你們可別哭啊，我辦公室可沒有紙巾給你們擦鼻涕泡，好了，臭小子們，沒什麽大不了的，學校那邊只記了你們一個大過，沒什麽事，明年我就替你們銷了”呂化鈉站起來挨個摸了摸他們的頭發說“臭小子，沒吃飯吧，走吧，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