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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這個女人也是其中制造偶然的一員,他只能說這次是他遇到過最差勁的一次。
涼薄的唇瓣輕啓,說出來的話卻譏諷刺人。
“你是不是想說你現在沒地方住,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可這附近明顯沒有賓館沒有酒店。然後下一步,你就問我能不能收留你住一夜,明天再走?呵!這種卑劣的段子都想的出來,說吧,你想要多少?”
公儀謹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諷刺戲谑,她作為藥境之主,作為一個女人,沒有擺身份稱架子命令他,已算得上憐香惜玉,可對方卻依然故我,絲毫不領情。
男人,就應該知禮恭謙,既然他如此自降身價,她也沒必要再對他客氣!
通情達理的的态度一轉,公儀謹視線上移到鳳陌臉上,毫不避諱直視,涼涼道:“你好像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哪裏可以休息!”
鳳陌只當公儀謹是裝無辜可憐、裝不下去還要故作清高的女人,冷漠的聲線響起,扔下七個字扭頭離開:“既然不說就算了。”
公儀謹徹底被鳳陌目中無人的态度激怒,手掌一扣,掐上了鳳陌的喉嚨:“男人,你要清楚!本尊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她敢保證剛剛的話已經是她生平中最溫和達禮的,連師傅藥鬼都沒見過她這麽懂規矩!
身為仙玄備受尊崇的丹修,加之還是幻虛藥境的尊主,她一向都高高在上,被人敬仰膜拜,什麽時候被人忽略輕視過?!
更何況——男人?!
尚未碰到車門就被鉗制的鳳陌,雖然驚訝于公儀謹的身手跟速度,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冰冷的眼睛望着她,幽深的黑眸染上霜色,淡淡道:“我從不受任何脅迫,這條命你想要,拿去就是了。”
他的心髒一天比一天衰竭,活,也活不了多久……
“你以為本尊不敢?!”
仙玄女子一向不會對不懂修煉之法的男人出手,但不代表不能!她不反感流落風塵的男子,卻反感輕易放棄自己性命的人!“本尊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自輕自賤的人!”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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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謹的手指尚未并攏用力,鳳陌卻已經不能動彈,痛苦呻吟。
“你怎麽……”手裏白皙的脖頸一下變的冰涼,就算是不明所以的公儀謹,也能明顯感覺的到鳳陌的體溫在急速下降!
鳳陌已經痛的俯下身子,公儀謹也順勢蹲了下來……
反射性将靈力彙聚眼中,眼中一抹金色閃過,她準确地透過血肉之軀,看到裏面紛雜有序的脈絡血管。
------題外話------
嘛嘛,不要讨厭男主,他冷慣了,一下子喜歡上女主豈不是太瑪麗蘇?
所以要磨合磨合再磨合……
咳咳,坦白說,就是:女主還沒被現代社會折騰吐血,很多好玩的事情都沒發生,二爺我看的不滿足,男主想要拉女主小手?等我笑完了再說!
005 本尊對你負責
心髒右上角處隐隐乏青,呈擴大之勢,有什麽涼邪的東西潛伏在他心髒上,準備将他整個人凍住!
寒氣的源頭,在心髒!
望着鳳陌痛苦的臉,公儀謹身為醫者卻有自己的考量。
這男人雖然傲慢無禮,但卻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不好的氣息。
向惡之人不會有他那樣孤冷清透的氣質,雖然他失禮在前,但她本就不是拘泥于形的女子。
算了,管不得誰對誰錯,先救人再說!
“得罪了。”
顧不得男女大防,公儀謹沒時間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一口氣從領口處就将衣裳撕開,露出他雪白的胸膛和透嫩的雪中櫻紅……此時的鳳陌已經被凍的沒有知覺,雙眼緊閉,渾身發抖。
公儀謹的視線禮貌地放在他的脖頸,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被天蠶絲劃破的手掌便輕柔緊密地貼上他的左心,意念一動,所剩無幾的綠色藥力順着貼合肌膚,緩緩流進他的身體裏。
靈力雖然所剩不多,但混上她天生炎脈的鮮血滋養,應該會好很多。
身為丹修,煉制丹藥不僅對爐鼎和藥材要求甚高,對火焰的要求也快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越珍貴的丹藥,越要用材質上好的丹爐、無價稀有的丹藥,世間難尋的火焰。
丹修最煩心的便是爐鼎藥材好找,天地靈火難求,可公儀謹,完全沒有被這個問題困擾過!
天生炎脈,注定公儀謹對火擁有得天獨厚的控制權,不論她是否走上丹修之路,都會憑借她對火的精準操控,登上巅峰至高之處!
手下是冰涼柔軟的身子,眼前是因為不見光而臻白如雪的肌膚,鳳陌涼薄無色的唇瓣停止顫抖,精致的容顏不再寒氣充斥,咄咄逼人,昏過去的他像是從冰冷外殼中孵化出來的稚子,安靜随和,與世無争。
世俗倫理綱常,她公儀謹可以一笑置之,可一個沒有半分靈力護身的男人卻不行,即便為救他性命,她也确實已經看了他的身子,還碰了他的皮膚。
望着他虛弱不堪的疲憊臉龐,她能似乎能感受到他抗争寒氣噬體無果後的失望無力,隐忍的脆弱在這一刻,從他冰凍的容顏下似冰雪消融,緩緩流露。
公儀謹心想:其實他本性不壞,不過因為寒氣的折磨,将自己封閉了起來。
既然并不是奸惡之人,為保住他的名節,她堂堂女子,便該敢作敢當!
況且,他看上去也算順眼,就是要好好磨一下他冷淡的性子。
已經将寒氣壓制的手收回,公儀謹斂好他的衣衫,輕輕撫上他柔軟的發,輕輕一嘆:“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我便帶你回藥境,會對你負責便是。”
鳳陌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漆黑的公路上涼風習習,溫度也稍微偏涼,平常這時他都需要穿上風衣,可現在他只穿着單衣襯衫,卻絲毫不覺寒冷,甚至還覺得……很溫暖。
他倚着的,是什麽……
“你做了什麽?!”
鳳陌在意識到自己靠在公儀謹肩膀上的同時站了起來,随後立即發現自己襯衫的扣子拽散,被毀去一半。如果他此時臉上森森的寒氣能化成實體,一定可以凍死人……
四周很黑,公儀謹為了照亮,用最後一點藥力散出香味,引來了螢火蟲。
綠綠的小東西被鳳陌的聲音驚到,一下子從公儀謹指尖飛開,熒光閃閃地圍着她繞了兩圈後才小心翼翼落在公儀謹的鬓發上,點亮了她美麗的臉龐。
公儀謹眼看鳳陌“懵懂乖巧”的樣子消失不見,俊顏再次冰封,無所謂地拍拍衣裳站起來。
這個男人還欠調教,他答應之後她就有的是時間融化這座冰山,就算融不了,她也要用火把他燒化了!
“你的心髒在結冰,我救了你。因為治療需要,我撕開了你的衣服,不止看過,也碰過,可我保證沒有動半點歪心,只是治療。但若你接受不了,我可以帶你回玄虛藥境,給你一個名分。”
心裏“咯噔”一下,鳳陌沒法再将公儀謹定義成單純的神經病,或者心思不純別的什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髒在結冰。
他查遍了所有權威的醫院,找遍了所有知名的醫生,都說他除了有些過度疲勞,身上沒有任何問題,可當他們用儀器檢查發病時的他時,除了能測量到他體溫的下降,找不到一點原因和端倪!
“你是什麽人?”即便被說中心裏最在意的地方,鳳陌也無法忽略她遣詞用句的古怪。
“丹王藥鬼門下,玄虛藥境尊主——公儀謹。”
本該是被人尊崇仰慕的名頭,公儀謹卻感覺到鳳陌疑惑的眼神變成了嘲諷與輕蔑,心中那抹不好的感覺再次升騰起來。
鳳陌眼神冰冷,冷漠的臉上全是自嘲,這女人剛剛明明說要給他一個名分,現代社會男娶女嫁是基本常識,他竟然會認真的問她是什麽人?
“我竟然會跟一個神經病搭話。”是病糊塗了麽?
鳳陌說服着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心髒被冰凍只是被一個神經有問題的女人誤打誤撞說中了;車子沒有沖下山崖也不過是他發病時判斷失誤,黑色的輪胎印或許是上一輛墜落的汽車留下的。
他剛從國外回來又連着工作了6個小時,一定是過度疲勞在影響他的判斷和感覺!
鳳陌斂着胸口,夜色濃重如墨,打開車門發動車子,明亮的車燈照亮漆黑的山路,他回頭看向一臉陰郁的公儀謹,發現她正失神地盯着車燈,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本不該再理會那女人,鳳陌看着她蕭索的身影,想起涼風中傳遞給他的溫暖,還是冷冷張口:“這裏沒什麽丹鬼,也沒什麽尊主,現在晚上十一點,你該回家了。”說完覺得自己也傻了,竟然會提醒一個妄想症的瘋子。
“這裏,不是仙玄?”公儀謹愣愣地,略顯呆滞的目光對上鳳陌。
------題外話------
你們都把我兒子看光了!還不趕緊收藏!
006 把戲?那就燒給你看!
“這是z國。”右手挂檔,卡宴車引擎響起,鳳陌徹底将公儀謹扔在盤山公路上。
他不擔心這女人會怎麽樣,她既然有辦法來,自然有辦法離開,沒有汽車根本不可能到祁山國家保育區,她的車一定停在了他沒看到的什麽地方。
“z國。”公儀謹眉頭緊鎖,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仙玄版圖上也從沒有過這個名字,縱觀仙玄上下萬年歷史裏,就沒記載過山路上畫着白黃線條的國家!
焦躁情緒突然而來,神識海內靈力減少的厲害,就在她想汲取天地靈氣恢複靈力時,突然意識到,周圍靈氣稀少的越來越明顯!
這樣淡薄的靈氣,絕沒可能孕育出什麽靈物,也絕對不适合修真納氣!
公儀謹心中的不安一下被擴大,像是不小心在懸崖邊踩空,深深掉進一個永遠爬不出來的無底洞裏,她禁不住喃喃道:“那仙玄……在哪裏?”
心口像是被戳開一個黑洞,涼風呼呼地灌進去,将她吹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未知、陌生、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落在她發上的螢火蟲像是感應到她恐懼的情緒,一下子散開,公儀謹低着頭,十四年後第二次覺得自己被世界無情的抛棄!
她唯一的親人,只剩下……
“東籬哥哥……”
面前的碎發擋住她的臉,看不到她現在究竟何種表情。
第一次被抛棄,三歲,她手無寸鐵,不堪一擊,除了哭鬧沒有任何辦法;第二次……呵,那句話怎麽說?
天欲滅我我滅天,天若賜我輝煌我必比天猖狂!
我命由我、不由天!
半晌,“呵呵……”柔嫩的紅唇蠕動了兩下,突然勾起一個鬼魅的弧度!
“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無能的紀慎言,她三歲起早已死在我心裏,現在的公儀謹,只要想,便無所不能!”話的餘音還未消散,原地已經沒了公儀謹的身影!
東籬哥哥,你要等我,言兒一定會盡快回到仙玄跟你重逢的!那之前,你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遠處的車燈愈行愈遠,盤山公路陷進死寂,不知自己被隔絕異世的公儀謹尚未意識到,她丢失的不僅是原來的空間,還有原來的時間……
鳳陌到達自己的別墅已是半夜,山林間的天空星鬥閃耀,從後備箱中提出行李,轉身就看到公儀謹站在他身後,一雙黑曜石般閃耀的明眸沉寂堅定,靜靜望着他!
怎麽可能?!
他眼睜睜看着這個女人留在公路上,直到他下一個彎道轉彎時他都确定她還站在原地,怎麽會跟到這裏!?
“你是人是……”薄唇抿去後面的話,他枕過這個女人的肩膀,很暖。
她開車跟蹤他嗎?
可他除了卡宴的引擎聲,其他的什麽都沒聽到,連這個女人接近時的腳步聲也一樣。
若不是公儀謹一身淩傲之氣,專注又認真的望着他,單看那染血的古裝衣裳跟古典的發式,是個人都不會覺得她是活物!
“我來是跟你做個交易。”
公儀謹從樹陰影裏走出來,開門見山,倨傲的眼神好似鎖定了她甜美的獵物:“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但你要帶我熟悉這個地方,只要我找到回去路,自然不再叨擾。”
月光傾灑,公儀謹站在亮光處,頭發根根細亮如絲,不羁的眉眼,高挺的瓊鼻,淩駕于一切的氣勢将她妝點的動人心魄,與月華齊輝。
她一路上都在觀察,雖然與他只是短短說過幾句話,但她閱人無數,看得出這是一個穩重值得合作的人。
這人操控着眼前不知名的坐騎,說明就算沒有靈力,也自有一番駕馭他物的能力;他交談時,舉手投足流露出的清傲貴氣,說明了他家世不差應屬上等。
她最看中他的一點,則是他并沒有在她冒犯他身體之後斤斤計較,說明他不同于一般男子,不感情用事,分得清黑白對錯,即便他侮辱她神經有問題,她也可以忽略,不再計較。
提到他不可被觸碰的傷疤,鳳陌簡直想把這女人提到醫院開顱看看,她腦內到底是什麽構造!
這女人難道拿他當白癡?!
全世界都已經說他沒有救了,頂多活過明年都是奇跡!
她憑什麽說她可以治?!
憑她笑死人的穿越異能妄想麽?!
鳳陌冷漠不耐的情緒幾乎讓周圍溫度都下降了幾度,“我沒興趣跟妄想症病人玩穿越游戲,這裏是私人別墅,請你馬上開車離開!”
他從不跟陌生女人說半句廢話,但眼前這個,已經數次沖破他的底線!
“我?妄想症?”忍不住開始嗤笑,公儀謹好似聽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話,“你知道妄想症的發病症狀麽?妄想病人不會有我這麽清明的眼神,初期表現過于暴躁或陰郁,情緒不協調,生活不能自理……”
公儀謹将嘲諷的眼神還給他,“你見過如此冷靜的妄想病人?”
鳳陌似乎被關閉了感情,臉上一貫冰冷的表情沒有絲毫觸動,準備繞過她離開。
公儀謹身形如魅,腳尖一點閃到鳳陌身後,胳膊從後環着他的脖頸繞而過,妖魅紅豔的唇貼上他的耳朵,蔥白纖細的手指撫上他的動脈:“男人,我不是在求你,你也沒有選擇!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毀了你!”
他無法反抗!
鳳陌發現自己宛如被定身法定住一般無法動彈,手只能維持碰到腰間槍支的姿勢,任這瘋女人宰割。
“啪!”一個響指,公儀謹撫在鳳陌脖頸上的左手擡起,指尖突然亮起一簇金紅的火苗,她将火焰舉到他面前,貼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流連,火焰跳動在她瑩白的指尖,乖巧安靜地燃着。
驚詫只是一剎,鳳陌不屑冷哼:“不過是變魔術的小把戲。”他見的多了。
“把戲麽?”公儀謹輕笑,還第一次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
她強硬挑起他的下巴,側身指着那棟奇怪的建築,強迫鳳陌不得不順着她的意思看過去:“這是你的房子?”
不等鳳陌表示,她已經選好了窗邊的簾子,“啪!”地拇指中指一擰,窗簾隔着鋼化玻璃,立即詭異地自燃起來!
------題外話------
啊啊啊啊,沒有收藏不幸福,嘤嘤嘤……
007 想燒就燒,随意
火光一下子照亮了黑黑的別墅,瘋狂的燃燒!不過一瞬!強勢卻服從的火焰很快燒毀了窗簾,像是一剎綻放的煙火,美麗妖嬈!
窗簾很快燒成灰燼,與它連接的其它的部分卻一點也沒有被波及!
鳳陌平靜無波的眸子一下驚訝愕然,那房子裝過世界一流的防盜系統,這女人根本不可能進去在他窗簾上做手腳!
“這是一樓的簾子。”公儀謹捏着鳳陌的下巴右擡,逼迫鳳陌看她第二個目标:“那是二樓的盆栽,長勢不錯~”
“啪!”又是一個響指,這次連燃燒的跡象都沒有,直接一道紅光閃過,陽臺兩盆茂盛的墨蘭頃刻成灰!
公儀謹狷邪一笑,宛如毒蛇寵溺懷中嬌弱垂死的兔子,憐惜的語氣裏透着沁人的涼:“這個把戲如何?夠看嗎?”
鳳陌覺得自己脖子上修長柔軟的手指好似來自寒冰地獄,身後原本溫暖的身體不過是輕薄的假象。
驀然被手掌擋住視線,鋪天蓋地的黑色襲來,一聲妖魅入骨的聲音在鳳陌耳邊響起,甜膩想讓人沉淪:“還想看些嗎?”溫熱的氣息磨的耳朵有些發癢,耳廓似有若無地蹭到柔軟的什麽。
“嘭——!”
黑黑的視野中,漫天大火忽然在眼前劇烈燃燒,火紅的焰放肆地嚣張在整個視野裏,離他越來越近,高溫燙傷了皮膚,熱浪無情地剝奪呼吸,身上火辣辣地疼!
快了!就快了!大火馬上就要将他包圍!
“下一個。”
“!”
鳳陌被公儀謹誘惑的聲音驚醒,發現他的眼睛并未被什麽遮擋,只是公儀謹還是緊緊鉗制着他的下巴,強硬地逼他看她想讓他看的東西。
剛剛,烈火撲來的一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火舌舔上他的身體,皮膚燒焦的味道惡心的發散,就在他覺得自己真得被燒死的時候,一切又驀然消失!
思緒還未從剛剛驚悚的場景中抽離,滾燙的溫度,耀眼的烈火,他很确定自己剛經歷過一場死裏逃生!
“有了。”公儀謹欣喜的聲音把他拉出自己的思緒,她對準那輛黑色卡宴勾唇,好看的下巴枕上鳳陌的肩,歪頭,意味悠長地征求鳳陌的意見,“選那個你覺得如何呢?”
鳳陌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心思一沉。
沒多久,鳳陌清清淡淡地張口:“随意,想燒就燒,燒完就永遠離不開這裏了。”
縱橫商界多年歷練出的沉穩與鎮靜,讓他将一切驚濤駭浪壓制在自己寒冷的面容下,寵辱不驚。
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不能用一般常識去理解,對火操控自如,能随心所欲讓人看到幻覺,還能麻痹定身,如果這些是真的,那他發病時候感覺到的溫暖舒适,應該也是她所為。
既然這樣,他就換個思路,按玄幻的方向來。
他沒有聽到其他引擎聲音,說明這女人根本沒開車,不知道用什麽辦法一直在跟着他,如果他的車壞了,以他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走出祁山山脈,這女人之前說她不認識路,也不了解這個世界,現在抓着他不放,說明她需要人幫忙。
如此強大的人需要他一個虛弱的病人幫忙,不是她身上出了什麽變故,就是有什麽情況發生,逼迫她不得不這樣!
所以,她不敢燒壞他的車,不然他待在原地動不了,最着急的不會是他,而是她!
鳳陌霜白的薄唇輕輕勾起,這女人縱使嚣張,也不敢真的對他做出什麽,看表面他出于被脅迫、弱勢的一方,但實際上,主動權在他手裏!
他有跟這個女人談判的資本!
“這裏離公路16公裏,就算徒步走出去,祁山山脈附近也沒多少路過的車,運氣好的話,或許半個月能出去,不過你清楚我的身體,這片山脈氣溫偏低,憑我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走出去。而且你身上的,是血吧,身受重傷,不指望這輛車,你确定能帶着我走出去?”
這個世界瘋狂了,鳳陌從未想到自己會像重度精神病患者一樣,認認真真地說出些怎麽想都是扯淡鬼話!
可既然他的心髒都能莫名冰封,那瘋狂地去理解這些發生在他眼前的場景也合情合理,命都快沒了,正不正常有誰在乎?就信這麽一回吧……
哦呀,被看破了?
雖然被抓住了尾巴,公儀謹卻并不緊張,她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掌控的人,反之,她很高興,能在深山野外找到這樣一個剔透的人,她滿意的不得了。
不再黏黏膩膩地纏在鳳陌身上,她松開手,站直身體,走到他面前解開他身上的禁制。
“你雖然是男人,但本尊很欣賞你這樣睿智的頭腦冷靜的态度。我對之前的失禮行為道歉,也誠懇地邀請你跟我合作。”公儀謹對鳳陌一揖,她從不吝啬自己的贊美,即便對男人,“不過……”
話鋒一轉,她自信一笑,“也請你不要自作聰明,本尊并不是沒你不行,只不過選你比較方便省事。”
先褒後貶,這是她一貫的作風,讓對方清楚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也警告他,她并非走投無路非君不可,如果不行,她再換,她有這個實力,不信的話,他可以嘗試!
鳳陌活動自己的手腕,不去理會公儀謹的警告,難得他瘋狂一回,自然不會讓這個女人輕易逃離他的手掌心!
想中途換人?!要先看他同不同意!
“鳳陌,公儀謹?”
“沒錯,鳳公子。”
“鳳陌就好。”
“好,鳳陌。”
兩人相視一笑,泯滅之前恩仇,一方清豔若雪蓮盛開,一方邪肆似妖花怒放!
長達幾十年的主導權争奪戰,這就開始!
------題外話------
~(≧▽≦)/~啦啦啦,女主逗比模式開啓,且看女尊古代人如何定義現代社會!
008 進來關門
鳳陌将剛才丢掉的行李撿起來,公儀謹見行李分量不輕,關照地問了句:“需要我幫忙麽?”
“不用。”鳳陌提着行李包往前走,絲毫沒有對公儀謹表現出任何親和的态度。
公儀謹聳肩,既然他不需要,她也沒必要跟他客氣,她一向不喜歡對人獻殷勤,即便是顧弱者,也不過點到為止。
所以仙玄的男人大都認為她冷漠至極,鐵石心腸,只有少數親近的人才曉得,她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在尊重男人,她并不覺得男人需要過多的照顧,男人又不是寵物,而她也不是情聖,沒必要對所有陌生人這麽慷慨。
公儀謹看着鳳陌拿出一把十字花型的鑰匙插進鎖孔,驚奇地注視着他驗證指紋密碼,待鳳陌開門進去,她有些懷疑地望着鳳陌,門前沒有機關陣法,沒有玄術幻境,他一個男子住在荒郊野外,就靠這樣的鎖保護自己?
就算她現在這副模樣,破開這樣的鎖也是輕而易舉……
鳳陌見她沒有進門,反而一直打量玄關,當她只是在好奇指紋驗證,索性将門留給她:“進來關門。”
公儀謹見鳳陌一副安心自然的樣子,回頭望了望茂密的樹林,淩厲的目光好似能撕裂漆黑的夜色,穿過遠處無盡的森林,她歪頭略微思考了一下,反手設下一道結界,滿意進門。
雖然公儀謹不說,但她已将鳳陌劃歸自己的保護範圍,只要她尚未離開這裏回到仙玄,鳳陌的安全就要靠身為女人的她來保護!
帶上身後的門,公儀謹走進鳳陌的別墅後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是多麽正确。
打眼望過去全都是陌生的東西,雖然看不懂,但毫無疑問的,她已經被眼前的東西所震撼!
精致的水晶吊燈,白色電視牆壁上懸挂的印象派抽象畫,書架上包裝花樣百出的封面,金棕色實木地板上擺放的不知名家具器物……
她大概能認出現代化的座椅和桌子之類的簡單物品,但是只要涉及電器跟創意式的家具便完全看不懂!
“這裏的……都是這樣的麽?”
“你指什麽?”鳳陌将手上的行禮包扔到地上,回頭望着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公儀謹。
“所有。”
“沒錯,這只是一小部分,可以說是冰山一角。”意料之中地見到公儀謹凝重的表情,鳳陌心中也跟着煩躁起來,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真的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有實感。
剎車時,被不知名的外力從墜崖的趨勢中拉扯回來;發病時,感覺到溫暖的熱流暢游在自己身體裏;就連進門的前幾分鐘時,還被人攔住,目睹一場詭異至極燒灼的場景。
幻覺,還是真實,他覺得今天過的異常漫長,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上樓左轉第二間,你住那間客房。”他指了指着二樓樓梯,随後坐進沙發裏不再看她。
“好。”公儀謹看出他眉宇之間深深的困倦,明白他需要時間消化,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她還是選擇先去房裏運功給自己療傷。
上了二樓,公儀謹找到第二間房,手掌握上金屬扶手卻拉不開門。
“……”打不開。
偷偷試着用大一點的力氣……
“……”還是不行。
望着扶手思索:去問下鳳陌?
搖頭,開個門這麽簡單的事,出去問……太丢臉了。
公儀謹對着金屬的扶手呆了三秒,回想了下鳳陌開大門的情景:先插進一個形狀怪異的鐵片,滴聲過後朝一塊泛着綠光的透明東西摁了下去,再滴聲後手在發光的板子上點了幾下,之後轉動把手,推開。
回想完後她對比了下目前的情況:這個門上插着類似鑰匙的東西,沒有什麽泛着綠色的東西需要摁的,也沒有發光的板子。
那就先轉一下這樣再推開?
伸手過去小心轉了一下,“咔!”一聲鎖開的聲音響後,試探性地輕推了下,門開了。
真的好簡單……
慶幸了下自己沒有去找鳳陌問這麽白癡的問題,公儀謹憑借高超的理解能力迅速将客房中的東西全都認了一遍,除去實在理解不了的,其他多多少少能夠看出來是什麽。
跟着直覺走到了衛生間,公儀謹對着馬桶裏的水發了一會呆,又望着空空如也的浴缸,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怎麽弄水到這個長長的奇怪的浴桶裏。
用舀的?
那瓢在哪裏?
可就這麽點水,怎麽洗?
直覺告訴她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操作起來肯定很簡單,可她擔心她用法不對,一旦力氣用過會給鳳陌一個弱男子造成不小的麻煩。
糾結再三,公儀謹還是放下面子出客房去找鳳陌幫忙,雖然覺得有點丢臉,但大不了合作之後洗去他的記憶就是了。
打定主意下去去找鳳陌,出門下樓還沒張嘴,公儀謹猛然轉過頭,暗道自己下來的不是時候!
細膩的肌膚,帶着常年不見陽光的白;垂下的眼睫灑下一片誘人的陰影,遮住平時冷的駭人的眸子;纖細卻絕不瘦弱的手臂,連着手指一氣呵成,像是冰雪雕成的藝術品。
再往下,光潔的胸膛,雪中若隐若現的紅櫻花,緊致的腰身透出致命的吸引力。
這哪裏是清冷高潔的雪蓮花,簡直是無比誘惑的美人櫻!
鳳陌自衣裳被撕毀就一直沒來得及換,剛從行李中拿出替換的衣裳,還沒穿上,眼角就瞟到公儀謹一陣風般從二樓沒有聲音地走下來。
迅速穿好衣裳,鳳陌見公儀謹蹙眉轉着頭,好像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一樣。
------題外話------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糟心的事情,耽誤碼字,為了不斷更稍微僞更了一下,現在已經換成正文了。淩晨一點修改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審出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編輯過審。明天更新會正常,每天晚上七點。
009 默認夫婿
“怎麽?”他又不是女人,被看了也沒什麽,但這女人怎麽回事,一臉深沉,他身上有哪裏不對?
“……沒什麽。”公儀謹看了他一眼,穿好衣服後的鳳陌又恢複了萬年冰封的樣子,尖銳冷漠的氣質掩蓋不去他絕代風華。
即便她不是有心,壞了他的名節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堂堂女人,就算鳳陌不計較,她也該對他負起責任。
“你若不想被人挖苦嘲諷,下次便不要在女人面前換衣服,身為男人,要有作為男子的自覺才是。”鳳陌未免太沒有男子的矜持和自覺,既然已經作為她默認的夫婿,她就該提醒他男人該有的羞恥心。
鳳陌有些疑惑,面無表情的望着她,半晌,微微點了下頭。
他已經将公儀謹定義成古代玄幻世界穿越而來的女子,古代歷史上的女人,大多是受男權主義壓迫的一方,即便強勢的女人終歸也只是女人。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将公儀謹那番話理解成:在女子面前換衣服是很粗魯的事情,會讓人反感,他作為男人,就應該有不沖撞女子的自覺。
一句話,兩種天差地別的理解,兩個持着截然不同的男女觀念的人,一開始竟然能這麽和平的對話,不得不說兩個人在“某種微妙的程度上”都是……少有的人才……
公儀謹覺得鳳陌并沒将她的話放在心上,也不再多說浪費口舌,她與他這段日子都會住在一起,鳳陌沒那個自覺,她便護着他不被別的女人看到就是,別的男人都無所謂,但自己的男人還是要寵要護的。
“鳳陌,我不太明白浴房怎麽用,你上來幫我看一下。”輕描淡寫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後,公儀謹不再拿捏着尊主的架子命令他,換成了商量跟征求,她自己的男人,服軟依賴也是需要的。
“恩。”莫名其妙地被公儀謹輕聲細語的對待,鳳陌有些不太适應,有種将要陷進窘境的預感。
眼角輕睨跟在他身後乖乖上樓的公儀謹,愈發覺得好像有哪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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