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衆天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朝初陽喊的“帝夫”是哪一方天神。

荀珩高高在上，座下随之而來的還有秦廣王蔣子文和黑白無常。

神仙與冥官齊齊現身，在場的天師們完全石化。雖不知道金光中是九天上哪一位神祗，但是黑白無常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生之年，光天化日竟然能見到這般盛況，衆人既驚訝又害怕，全部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白逸潇縱身跳上巽位，站在晁汐身邊，附耳問道：“這幾位大神是我的洞玄劍召來的嗎？”

晁汐未答，像白逸潇看他一樣，仰頭看着高高在上的荀珩。

白逸潇見過晁汐的冥婚證，現在他又癡癡地望着那位神祗，不用問，上面的神應該是紫胤天尊了。

白逸潇垂頭緊抿着唇，表情很是沮喪。原以為紫胤天尊是個虛位，沒想到真有其神。

黑白無常拖着長長的鎖魂鏈在天師中飄來飄去，天師們像木頭人一樣跪在原處，眼觀鼻，鼻觀心。

白無常飄到朝初陽面前，狹長的三白眼眯成一條細縫，靠近嗅了嗅，笑嘻嘻地問：“小帥哥，你有興趣到冥界游玩嗎？閻王殿剛剛裝修一新，蔣老大一個人住有點寂寞呢。”

誰敢去冥界玩啊？有去無回。朝初陽後退幾步，擺手道：“沒興趣，我不認識什麽蔣老大。”

白無常又靠近，側身指着一身玄色官服的蔣子文說：“他就是蔣老大，你身上有他的氣息，床都上過了，還不熟啊？”

周圍的天師聽到這話，集體倒抽了一口涼氣。

蔣子文冷臉道：“白無常，做正事。”

白無常揚起血紅的嘴唇，附在朝初陽耳邊說：“蔣老大催我了，下次他不在的時候我再來找你玩兒。”

卧槽，那個死鬼竟然是閻王，難怪他說他也是神，朝初陽又驚又懵，整個人都不好了：“七爺，您千萬別找我玩兒，我不好玩的。”

白無常挑了挑眉，笑嘻嘻地飄走，把剛死的那幾個人的魂魄從屍體裏勾出來，用鎖魂鏈串好，往偏殿石柱上一栓，尖長的手指射出一道白光，與在沼澤上方黑無常的鎮魂幡，蔣子文的驅魔印結成一個碩大的冥化陣，黑沼在冥化陣中越變越小，直至消失。

蔣子文回身禀告荀珩：“天尊，陰陽之門已永久關閉，再無後顧之憂。”

荀珩點頭，動動手指，晁汐腳下生出一團雲霧，将他托起來送到荀珩面前。

荀珩擡手輕柔地擦去晁汐臉頰上的血污，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晁汐笑着搖搖頭：“你總是對我沒信心。”

荀珩說：“你現在法力受限，玉扳指又不在身邊，給你神元你也拒絕，叫我如何放心？”

晁汐向左移了一步，用身體擋住下面衆人的視線，小聲道：“荀珩君，說三界泾渭分明，人間不能用仙術的是你。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顯露仙身的是你。不顧天條約束，随意将神元送人的還是你。你呀，還是那個正直淡然的紫胤天尊嗎？”

“……”荀珩一時竟無言以對，草草道：“下面皆是道教弟子，香火供奉道派神尊多年，我不過顯身出來讓他們看看神尊是存在的。”

這波強行解釋引得晁汐低頭悶笑。

有點尴尬，荀珩将目光轉到白逸潇身上：“那人是？”

晁汐尋着荀珩的目光回頭看了看說：“一個小天師，資歷不錯，有修仙的慧根，不過現在還未開竅”

荀珩的目光像X光一樣，将白逸潇全身掃描了一遍，淡淡道：“确有慧根，但世事少經，髓道不通，情窦萌動，難登仙界。”

下面這麽多人，荀珩單單注意到白逸潇，想來是他看到白逸潇之前和自己耳語。荀珩對他的評價雖然是真，但過于苛刻，晁汐說：“他還年少，師承正統，浩然正氣盈于胸懷，若遇高人點撥，必成大器。”

荀珩收回目光，睨着晁汐問道：“你打算做這個高人？”

晁汐促狹地眯起眼睛，笑問：“我若收他為徒，你作何感想？”

晁汐嚴肅道：“不行。讓你來人間是尋找鬼王下落，不是讓你來點化世人的，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晁汐用手扇了扇風，嗅了幾下，逗荀珩：“咦，我怎麽聞到一股醋酸味兒？”

荀珩無視晁汐的調笑，正色道：“陰陽之門已關閉，善後的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告訴他們這座偏殿不要修繕，夷為平地種些辟邪桃木。正殿香火不能斷，這座山的靈氣才可得以延續。”

“好。”晁汐垂手碰了碰荀珩的指尖，寬大的袍袖遮住了這個動作，旁人看不見。“你又要走了是吧？哎，你總是驚鴻一現，害我為你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這種苦日子何時才有盡頭？”

荀珩看着晁汐水色紅潤的臉說：“你氣色不錯，比剛來人間時長了些肉。”

“有嗎？”晁汐摸摸自己的臉，“這個凡人的體質屬于一憂郁就長肉的類型。”

荀珩無語，說什麽他都能繞彎圓回來，着實說不過他。

“我回冥界了。”荀珩的身影越來越淡，晁汐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卻只撈到一縷清風。

大領導走了，秦廣王和黑白無常也随之消失。衆天師仿佛得到解脫，全部癱倒在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仿佛經歷了一場噩夢。

晁汐走出偏殿廢墟，李老和另外幾個老道立刻迎上來，晁汐正要交代善後的事，只見這幾位老道二話沒說，雙手呈十字形相交為十，舉于額前，如拜三清聖像一樣，對着晁汐作揖磕頭。

朝初陽倚靠在殿門口的半截石柱上，冷眼看着這些所謂的陰陽圈泰鬥跟孫子似的對小夕卑躬屈膝，心裏說不出的解氣，以後看誰還敢鼻孔朝天，狗眼看人。

晁汐負手而立，并未阻止他們敬拜，這禮受得起，也該受。

幾位老道拜完，還招呼其他人上來拜，沒人敢不從，就連逼逼得最厲害的廋高個也虔誠地跪下來，磕頭磕得咚咚作響，血染青磚。

只有白逸潇遠遠地站着，面無表情，像一尊石像。

“李老，你過來。”晁汐沖李老招手。

李老立刻上前，晁汐把荀珩交代的事給他講了一遍，李老連連稱是。

交代完畢，晁汐不想這裏停留，便叫朝初陽下山。這時，白逸潇大步走過來，伸手抓住晁汐的衣袖。

晁汐不明白道：“白師父，你這是？”

白逸潇不語。

晁汐以為他擔心這裏的後續事宜，又說：“善後的事我已經交代好了。”

白逸潇還是不語，目不轉睛地看着晁汐。

朝初陽皺眉道：“白師父，你拉着小夕，又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白逸潇終于說話了：“我要跟你走。”

白逸潇的表情就像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親媽，朝初陽忍不住笑道：“白師父，你要去哪，我們送你去就是，畢竟來的時候承蒙你一路照顧，但是你能換個表情嗎？你這委屈的小模樣，我真的很想給你一根棒棒糖，哄哄你。”

白逸潇正色，重複剛才的話：“我要跟小夕走。”

朝初陽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們回酒店收拾一下，然後坐飛機回家。”

白逸潇說：“你們去哪，我去哪。”

朝初陽伸手在白逸潇眼前晃了晃：“白師父，醒醒，你是不是剛才打鬥傷到頭了？”

白逸潇推開朝初陽的手，無比認真道：“我要拜小夕為師。”

朝初陽：“……”

晁汐終于明白他的意思，婉拒道：“我不收徒，以你的資質可以找到更好的師父。”

“我只認你。”

白家人向來自負，白逸潇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佩服過誰，但自打認識晁汐以後，就被他淡然處事的性格，深藏不露的實力和宛如谪仙的氣質所吸引。

知道他冥婚，白逸潇莫名有種失落感，見到他冥婚的對象，白逸潇強烈意識到自己的低微，正因如此，白逸潇才想強大自己。縱觀整個陰陽圈，沒人的能力在晁汐之上，白逸潇只能也只願拜晁汐為師。

“問題是你認小夕，小夕不認你啊！”朝初陽搖頭道：“白師父，你是個懂道理的人，給我的印象還不錯，不要自毀形象啊喂。”

白逸潇的手一點點從晁汐的袖口滑落，眼中的神采也一點點變黯淡。

晁汐差一點就心軟，但荀珩的話尤言在耳，晁汐只能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咚”的一聲，白逸潇直挺挺地跪在滿是堅石瓦礫的地上，本來有傷的雙腿再次受傷，白色的褲腿上浸出紅色的血漬。

晁汐止步，經過一番複雜的心理鬥争，最終做了決定，回來扶起白逸潇，說道：“我好不容易幫你包好腿，你就這麽不愛惜？我是不吃苦肉計的，你不要這樣。”

白逸潇看着晁汐的眼睛，喊道：“師父。”

“我真的不收徒。”

白逸潇又要跪，晁汐被他的執着打敗了：“好了好了，回去再說！”

朝初陽連連翻白眼，說好的不吃苦肉計呢？

白逸潇終于露出笑臉，溫良如他，怎麽會不吃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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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酒店，白逸潇去自己房間拿了一個皮箱子就過來守在晁汐房間門口。

朝初陽又好氣又好笑道：“白逸潇，你肯定中了屍魔的毒，神經出問題了。初見你時感覺你很高冷，怎麽突然變成牛皮糖了？”

白逸潇瞟了朝初陽一眼，淡淡道：“你不懂。”

朝初陽停下手裏的動作，走到白逸潇面前，兩人差不多高，面對面，隐隐有火藥味：“我不懂？你拜師是假，想纏着我弟弟是真。陰陽世家各立門戶，南北兩派不僅風俗不同，道術也有差異。白家又是出了名的自閉，你拜小夕為師，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白逸潇冷淡的目光掃過朝初陽的臉，落在從盥洗間走出來的晁汐身上，柔和了許多。朝初陽向右移了半步，用自己的臉擋住白逸潇的目光。

“……”白逸潇默默閉上眼睛，不看也不和朝初陽起争執。

“！！！”朝初陽氣得吹鼻子瞪眼，咬牙道：“我弟已經結婚了！”

“……”白逸潇的眼皮動了動，卻還是閉着眼。

朝初陽繼續說：“我弟夫是紫胤天尊，今天金光中的神祗就是他，你一屆凡人也敢跟神仙搶老婆。”

白逸潇終于睜開眼睛，面沉如水道：“你想多了，小夕是我打心裏敬佩的人，我是真心誠意想拜他為師。如你所說，陰陽圈南北分化，各行其道，導致兩派紛争不斷，互相不服氣，沒有凝聚力，這樣下去，陰陽圈會越來越亂。我作為北派翹楚世家之子率先打破派系區別，這不是一件壞事吧？”

朝初陽撇嘴道：“說得大義凜然，誰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歪主意。”

“信不信随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晁汐實在聽不下去，說道：“你們別争了。白師父我說一不二，拜師這件事不要再提。你在道法練氣上有生澀難通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惑。”

“好。”白逸潇也是個爽快人，不再糾結拜師的事，“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可以嗎？”

晁汐點頭。

“叫我逸潇行嗎？”

朝初陽：“……”

白逸潇這小子鬼主意挺多，一招不行又換一招。朝初陽超級想給紫胤天尊打小報告，但是又沒有他的聯系方式。等等，好像有辦法。冥婚那晚可以念聖號召喚他來，那麽聖號就是聯系方式。白逸潇，你等着，等我回家召喚紫胤天尊下來收拾你這個想挖牆腳的家夥。

“還是叫白師父吧，順口。”晁汐拉着行李箱走到門口，白逸潇立刻伸手來接，朝初陽擋開白逸潇，接過晁汐的行李箱說：“白逸潇，你有傷，這種粗重活還是我來做吧。人情欠多了，難還。”

白逸潇收回手，也不覺得尴尬，只要朝小夕不對自己冷言相向，朝初陽怎麽說都無所謂。

坐飛機回程的路上，朝初陽寸步不離晁汐，生怕坐在前面的白逸潇鑽空子來纏着他，就連晁汐去洗手間朝初陽也守在門口。

兩兄弟長相不一樣，但同樣吸引眼球，不明真相的飛機乘客對他倆過于親密的狀态持十分好奇的态度，都悄咪咪地暗中觀望。

晁汐從洗手間裏出來，感受到數道異樣又充滿好奇的目光，拍拍朝初陽的肩說：“哥，你成功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朝初陽不以為然道：“吃瓜群衆關不關注我無所謂，我就怕白逸潇特別關注你。”

晁汐好笑道：“果然長兄如父，天尊是不是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維護他。”

“話不能這麽說。”朝初陽跟在晁汐身後回到座位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天尊重情，每次遇到危險他都現身相助，對你這麽好，可不能給他頭上種草。”

晁汐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其實我沒有和天尊做親密的事。”

“什麽？”朝初陽雙目圓睜，不可思議道：“冥婚那晚你們沒有嗯嗯？”

“沒有。”

“小夕啊，我都不知道這麽說你！”朝初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精心為你設計喜服，還在合卺酒裏加了料，這麽好的機會你都沒有珍惜，你沒和天尊沒喝合卺酒？”

晁汐回想，好像荀珩喝了，自己沒喝：“哥，你傻不傻？天尊是神仙，你竟然給他下藥？”

“只是一點催情的藥劑，順帶增粗增長，延長嗯嗯時間。”

“……”晁汐的內心十分複雜，無法想象那藥如果起作用，荀珩會變成什麽樣。還增粗增長……荀珩需要嗎？

“我怕那個藥劑對神仙沒用，還專門用法力加持了一宿，啊啊啊啊，被你浪費了！”朝初陽煩躁地樣子好像損失了幾個億。“天尊沒和你嗯嗯還對你這麽好，妥妥的大暖神啊。不行，得想辦法讓你們有名有實。”

一個吃五谷的凡人操天外神仙的心，還給荀珩下藥，晁汐很想實名佩服朝初陽，作死做出新花樣。不過晁汐也很好奇，自己努力了幾千年都沒能讓荀珩動欲，朝初陽有什麽辦法讓自己和他有名有實。

晁汐說：“神祗每日坐忘，無心無情，無欲無求，便有邪念也會從坐忘中摒除，抛到七絕深淵中去。這樣的天尊，你怎麽讓他動情？”

“你說天尊無欲無求我信，但說他無心無情怎麽可能。他要是無心怎麽會和你冥婚？他要是無情為什麽總是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你以為神仙都無所事事，閑的蛋疼，随時準備英雄救美嗎？”

晁汐無語地看着朝初陽，荀珩做的一切不過是協助自己完成任務，朝初陽不明就裏，誤會荀珩動了凡心。

“好吧，就算他有心有情，但是無欲，怎麽解？”

朝初陽摸着下巴，作沉思狀，半響後說：“你主動勾/引啊。”

“……”晁汐高估了朝初陽的智商，以為他能想出什麽絕妙主意，結果來一句主動勾/引。我要勾/引得動，還要你說？

晁汐默默拿出眼罩準備小憩，朝初陽又說：“咋啦？你不好意思啊？都成夫妻了還拘禮？我跟你講，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變心很快的，男神仙估計也是，天上那麽多美貌仙女，你不怕天尊被被別人勾去？”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哥，你是不是傻？把咱倆一起給罵了。”就這智商還想做軍師？

“不不，除開我們。”朝初陽擺手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麽挑起天尊的欲。他既然選你做冥婚對象，對你的樣子肯定是滿意的，之所以不碰你，可能是你太被動像條死魚，天尊又拉不下面子主動求歡。”

晁汐将手裏的眼罩狠狠一摔：“你說我是死魚？！”

“原話不是我說的。”朝初陽澄清道：“是王春妮告訴我的，她說你在她家借宿的時候，她脫/光了躺在你身邊，你都沒有任何反應，像死魚一樣。”

“……”晁汐咬牙道：“王春妮是什麽鬼？”

朝初陽說：“王嬸的女兒啊，小時候經常找你玩，你不怎麽搭理她。後來我們搬到城裏，就不怎麽聯系了。十二歲那年，我們跟着爸回老家遷墳，順便翻修祖屋，在王嬸家借住了一晚，那一晚你和王春妮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你自己不知道？”

朝小夕的記憶裏并沒有這一幕，說明他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況且現在的十二歲還是稚嫩懵懂的年紀，又不是古代十幾歲就要成親。

“我和她無事發生。”晁汐說。

“好吧。”朝初陽點頭：“你不喜歡王春妮才會像死魚，那你喜歡天尊嗎？”

晁汐皺眉道：“不要再說我是死魚，我在天尊面前已經很活躍了，但他就是不碰我。”

“這樣啊，說明你引誘的技巧不到位。”朝初陽一副我是老司機，快上我的車，我帶你飙高速的樣子。“回家我把珍藏的鈣片喂你吃點，保證藥到病除。”

“鈣片是什麽？”

朝初陽表情暧昧的抖抖眉：“好東西。”

---

下了飛機，白逸潇仍然跟着晁汐，朝初陽一反常态沒管他。等到了家門口，朝初陽問白逸潇：“你真的想賴在我家？”

白逸潇說：“暫住一晚，明天我會在附近找房子。”

朝初陽哼道：“行吧，一晚上你也興不起什麽浪花，就當還你人情。”

朝初陽給白逸潇安排了一間客房，叫了幾個外賣，三人洗澡出來外賣剛好送到。

三人坐在飯桌上吃飯，朝初陽故意把吧唧嘴的聲音弄得很大，聽得白逸潇連連皺眉，欲言又止。

“咋啦？聽不慣？”朝初陽鼓着腮幫子，邊嚼東西邊問。

白逸潇吞下食物，用餐巾擦幹淨嘴才說話：“吃飯拌嘴不雅。”

朝初陽笑：“我就是個粗人，不能大雅只好大俗咯。白公子要是嫌棄，出門右轉前行五百米有一家五星酒店。”

白逸潇搖搖頭，不跟朝初陽一般見識，輕輕挪開座椅，說：“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白逸潇離桌後，晁汐說：“哥，你有點過分了。白逸潇很單純，又沒得罪你，不要這麽排擠他。你忘了我們被別人排擠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單純？呵呵。”朝初陽冷笑道：“小夕，是你單純，白逸潇對你有想法好嗎？我又不是個惡人，會無緣無故排擠他？他明知道你結婚了，還對你窮追不舍，這種就是典型的小三做法，不收拾不行。”

晁汐說：“我自有辦法點醒他。”

吃過飯，白逸潇拿着一本《開天經》來找晁汐讨教，這本書長達四十八卷，是太上老君下界教化太初所留下的法符，被後人編著成書。主要講述混沌初劈，天精與地精合成神靈開創天地的事。

白逸潇的所有問題，晁汐都一一詳解，并告訴他《乾坤經》和《坐忘經》對他的修行更有幫助。

白逸潇在學習，朝初陽卻不務正業在玩手機游戲。好不容易等到夜裏十一點，朝初陽收起手機，走到書桌前，露出一個不走心的微笑：“白同學，很晚了，該休息了。”

白逸潇看看時間：“才十一點。”

朝初陽的笑臉瞬間垮掉：“十一點早嗎？小夕這幾天又是長途奔波，又是耗費法力，還要給你當老師，你想讓他精盡人亡嗎？”

白逸潇：“……”

晁汐：“哥，精盡人亡不是這麽用的！”

朝初陽更正道：“說錯了，是精疲力竭。好了，我要帶小夕上樓休息了。”說完，朝初陽拉起晁汐就走。

朝初陽把晁汐帶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打開電腦，拉出一個隐藏文件夾，對晁汐說：“小夕，這裏面全是鈣片，你好好學習，我出去一會兒。”

晁汐點開一個視頻，登時…………

作者有話要說：

晁汐：我以為鈣片是吃的。

朝初陽：嘿嘿，鈣片是精神糧食。

晁汐：我說家裏的衛生紙怎麽用的這麽快，你有蔣子文了還看這？

朝初陽：我在研究反攻的技術。

蔣子文：呵，空有反攻的心，卻沒反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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