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榮夏生對沈堰印象其實很不錯,只不過他并沒有談戀愛的念頭,他想,既然沒有那種想法,與其拖着,不如幹脆一點拒絕,不要吊着人家,浪費人家的時間和精力。

成年人的世界最寶貴的就是時間,沒有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

他已經上了馬路,從後視鏡還能看到站在那裏的男人。

榮夏生向來接觸人少,所謂的“同類”更是屈指可數,在認識佟野之前,他甚至沒有河其他LGBT群體的人聊過天。

那些人人都在用的社交軟件他沒用過。

那些人人都會去看的論壇跟視頻網站他沒接觸過。

那些專門為他們這些人開設的酒吧、聚會他沒涉足過。

榮夏生的生活很純粹,純粹到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很無趣。

但他并不覺得這是件壞事。

車越開越遠,後視鏡裏的男人變得越來越小。

榮夏生不确定以後是否還會再遇見這個人,如果遇見,他可以笑着跟對方打個招呼,說說話,不過他依舊沒想起對方的名字。

去佟野學校的路上,又下起了雪,車開得緩慢,榮夏生随手打開音樂,單曲循環那首《城裏的月光》。

平時佟野跟榮夏生經常碰面的小門車開不進去,榮夏生繞了一大圈才找到正門,他順着“社會車輛入口”開進去,沿着指示停在了空曠的停車場。

才下午兩點,他坐在車上又聽了會兒歌,看了一會兒零零散散走過的學生。

那些年輕的學生,穿得很少,背着包,要麽小跑而過,要麽親昵地挽着手。

榮夏生看着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露出了笑意。

溫柔是會被傳染的,他覺得走過的這些陌生人至少在被他看到的這一刻很溫柔。

兩點十五分,榮夏生拿着書下了車。

他一開口呼氣,眼前就出現一團白色的霧。

他像個沒經歷過北方冬天的南方小孩子一樣,竟然覺得這再尋常不過的事很有趣,站在那裏憋了一口氣,然後長長地、緩慢地呼出。

在這一出自導自演的“戲劇”裏,他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佟野找到榮夏生的時候,那人正坐在一間空蕩蕩的教室裏看書。

他站在門口,靜靜地偷看對方,看着那人把毛線圍巾搭在椅背上,大衣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看着那人低着頭專注地看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好像藏着很多猜不透的情緒。

佟野又在想,我什麽時候才能進入他的世界呢?

三點半下課鈴。

三點四十五上課鈴。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榮夏生擡起了頭,不出意外,四目相對。

佟野笑着說:“你在看什麽?”

榮夏生也笑了,把書簽夾在讀到的那頁,給他看封面。

佟野其實不是很在乎他看的是什麽,而是他想的是什麽。

“你來了怎麽沒叫我?”榮夏生到這個教室的時候就給佟野發了信息,告訴他自己在哪兒,讓對方下課的時候直接來找他。

佟野來之前,沒有跟榮夏生說,為的就是偷看。

他很喜歡這樣遠遠地躲在一邊看榮夏生,就像是欣賞一幅自己看不懂的畫,看不懂,但着迷。

“不想打擾你。”佟野走進來,拿起那本書随意地翻着。

榮夏生起身,穿大衣,戴圍巾,問他說:“回家嗎?”

佟野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擡眼看了看榮夏生。

對方的這句“回家嗎”,讓他突然心跳加速,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對情侶,一個來接另一個回家。

他笑了:“回啊,辛巴是不是自己在家呢?”

辛巴是佟野給那只撿來的小貓起的名字。

“嗯,我出來有一陣子了,有點擔心它。”榮夏生摸了摸口袋,确認鑰匙沒有掉出去。

兩人一起往外走,偶爾會遇到上課遲到快步跑過去的學生,榮夏生看着他們笑了笑。

“在笑什麽?”佟野發現最近榮夏生笑得還蠻多,他喜歡看這人笑。

“就是想起了自己上學的時候,那會兒不像現在,喜歡賴床,經常上課遲到。”

佟野有些意外:“你也賴床?”

“我也是人啊。”

兩人互相看看,都笑出了聲。

他們剛走出教學樓,佟野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蔣息來電話,沒好氣兒地問:“你人呢?”

“啊?教學樓呢啊。”

“教學樓哪兒啊?”蔣息說,“不是你說的今天排練嗎?你跑哪兒去了?”

忘了。

昨天榮夏生說要看他們排練,佟野臨時起意,張羅着大夥兒今天務必到齊,結果他自己給忘了。

“這就去,息哥別急!”佟野問,“老地方呗?”

“快點兒,五分鐘不到我們就散。”

蔣息挂了佟野的電話,百無聊賴地敲着鼓。

樂隊的主唱拿着歌詞湊過來:“佟野犯什麽病?”

“發情期,別管他。”

“發情期”的佟野帶着榮夏生到排練教室的時候,挺直了腰板給對方介紹自己的隊員。

這個是主唱,那個是貝斯,這個是鼓手,那個是鍵盤。

然後指了指自己說:“吉他手,兼隊長。”

榮夏生沖他笑笑,問:“我不影響你們吧?”

“不影響不影響,”主唱平時話就多,人來瘋,很是自來熟地湊上來跟榮夏生說話,“哥,你就随便坐,等會兒給我們指導一下。”

榮夏生想說他哪兒會指導啊,不過就是來看熱鬧的。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佟野已經擋在了他前面:“啧,哥也是你叫的?”

主唱一臉嫌棄:“切。”

榮夏生看着他們吵吵鬧鬧,非但沒覺得煩,反倒有些可愛。

他坐在角落裏,安靜地看着他們排練。

榮夏生的目光始終都落在佟野身上,對方撥弄琴弦的指尖,偶爾發出的和聲,以及不經意間轉過來望向他的眼神,這一切都讓榮夏生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并不存在于真實的生活中。

他真正的生活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沒有這樣的熱鬧和熱情。

空曠、冷清,說一句話都帶着回音。

可事實上,他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最真實的生活。

是佟野把這份真實帶給了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