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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夜炒好最後一個菜後，解開了小熊圍裙，飯桌上擺着幾個精致的家常便飯，至少很符合明面上所說的色香味俱全，想起最開始學做飯的時候，無論什麽菜進入鍋裏總是變成一團團的黑暗料理。

路兼也從嫌棄到認可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

回憶總是帶着一點苦澀和甜蜜，不過最近的路兼總是有意無意地忽視他，甚至睡在一張床上也背對着，或許他們應該談談……

突然，客廳外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風夜臉上一喜，就奔了出來。

路兼正向屋裏走進來，扯開領帶随手一扔，就疲憊地倒在的沙發上，揉着發疼的腦門。

“阿兼，你回來啦。”

看到對方似乎不舒服，風夜不由有些擔心，忙大步地走了過去，正要伸手探他的額頭是否發燒，被路兼舉手擋住，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厭煩，“沒事。”

風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墨色的眼瞳裏蘊含着透明的水意，仿佛下一秒就會滾滾落下。

他身材修長而單薄，此時更覺得搖搖欲墜了似得。

然而，沙發上的路兼只是一言不發地冷冷看着他，不可否認，這個男人有着無比英俊的外表和模特架子的身材，他淩厲的氣勢已經養成了奪天獨厚的魅力。

他已經越來越優秀，優秀地讓風夜越來越自卑。

哪怕九年的感情，風夜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一直處在被動的狀态裏。

但他甚至是不敢去想，路兼是否愛不愛自己，然後像個鴕鳥去幻想美好。

大學畢業前夕，他鼓着勇氣向路兼表白，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多，學校的情人路滿是一對對相依的情侶，兩邊的路燈落下昏暗的光，他偷偷地看着路兼修長挺直得站在燈下，英俊的臉龐似乎有被同性告白有些愣住了，他不由笑出聲來。

但路兼的回應讓他愣住了，他本來只是覺得應該給自己的愛戀給個交代，拒絕是意料中的。

可路兼挑着他的下巴，湊過來問道，你會什麽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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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的反應是完全蒙住了，因為他想到的結果，有可能是被罵自己是變态，有可能是對方露出鄙夷的目光後掉頭就走，等等等一千種，一萬種之類的情況。

後來，他們順理成章的一起了，畢業後，路兼找了套兩房一廳的屋子，他不能說不的情況下，兩人開始了同居生活，但在求職的事上，路兼似乎比較一路順風，反而是自己，屢屢受挫，讓他很是懊惱。

最後，路兼說，你以後就在家裏等我回來吧。

“阿兼，我們談談好麽？”風夜抖着漸漸發白的雙唇，他不要路兼現在的态度，好像離自己好遙遠。

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萬分的委屈讓路兼眼瞳發深，他一把将他拉進懷裏，湊到他的耳邊輕輕道，"你為什麽總是讓我感到疲憊呢。"

明明在這人的懷裏，語氣是那麽溫柔，但是從來沒有過的厭煩感，深深地刺激着風夜的每一根神經。

“對不起，對不起。”風夜忙不跌地道歉着，身體因害怕得發抖，路兼看着他自卑軟弱的樣子，更加不耐地推開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向玄關。

不能讓他走，他會離開我！

風夜幾乎奔潰地奔上前，從後驚慌地摟住他，如今他只有他了，他不能不要他，他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決堤而出，“阿兼，阿兼。”

“風夜，放開，讓我出去抽根煙。”

“不要，不要。”他的語氣那麽冰冷，風夜把頭埋進他的背裏，好像這樣就再也分不開一般，他拼命搖首，但所有要說的，話語被卡在喉嚨裏，流出的眼淚也染濕了對方的衣服。

“你夠了沒有！”路兼滿臉的厭惡和不耐，手肘向後一推，風夜就摔在地上。

"阿兼！"桌子上的菜還有煙氣，風夜蠕蠕嘴唇，眼中是不相信，清秀的面容上滿是的淚水，路兼卻沒有看他一眼，穿上鞋摔門出去。

“阿兼，我怕……”風夜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抱起膝，“阿兼。”他把頭埋進去，輕聲地叫喚着，卻發現聲音哽在喉嚨，心髒好痛好痛。

夕陽西下，餘晖落在路兼的臉上，此時他仰頭坐在樓下花園的長椅上，手指夾着香煙，煙霧缭繞在空氣中，讓他回想起風夜落淚時候的臉，那張白皙清秀的面容只怕女子都羨慕不已。

他們同居細算已經第五年了，怎麽樣認識的，太久了他都忘記了，只記得那個纖瘦的男生顫抖着身體，卻強裝鎮定地告訴自己：他喜歡他。

吐了一口煙，他對男女，或男男，女女的愛情從未有過接觸，或者他根本不存在那樣的感情，一個人似乎在畢業後有那麽點寂寞，所以那時候風夜表白的很是時候，選擇這樣的人一起生活好象對他也沒有造成什麽困擾，主要是相當聽自己的話，令他作為男人有相當的滿足感。

"阿兼，我愛你，我愛你啊。"路兼舉起夾着煙的手，煙氣在空中飛舞糾纏着。他眯起狹長的眼眸，想起了那句話，風夜在他身下用盡力氣和勇氣的告白。

不記得是哪個晚上，他那晚和客戶喝酒喝得一塌糊塗，回到有風夜就好像變成家的地方，他就抱了他，彼此都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他喝酒後怎麽和所有男人一樣都能酒後亂性，而且之前甚至連接吻都沒有過，那晚他的定力和理智化為了灰燼，瘋狂得讓彼此合為一體，風夜的表情是怎麽的，他現在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地板很冷，背上很痛，風夜的指甲陷進他的皮肉裏，在他耳邊喘息地喚着，"我愛你，我愛你。"

路兼站起來，把煙蒂丢掉，用鞋尖踮滅火星，轉身離開，一陣風吹來，吹散了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