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雙尾辮阿哥

于是說好的帶狗過來, 變成了帶人走。本來就沒有行李帶來,相反還要将穿過用過的帶走。怕有疏漏, 胤禛特意請姑姑幫弘晝打包。

弘晝被摸順了毛, 心情也很自然的緩平下來, 帶着白白一起,巴巴的跟着姑姑。

胤禛在康熙那裏沒呆多久, 見弘晝正扯着姑姑的袖子說話,不着眼的離開走到院子外的湖邊, “說罷, 怎麽回事?”

石中低着頭,低聲将所聞所見盡量交代。

胤禛聽了,摸着扳指良久不語。

而後一陣喧鬧傳來。

“不如小阿哥再住兩天?”

“我不, 我要回家吃肉!”

“皇上這兒也有肉……”

“不,阿瑪想我了。”

“……”

姑姑還想說什麽, 意識到已經走出院子, 看着胤禛看來的目光她語塞,只能請安作罷。

而胤禛, 他正仔細的看着姑姑和阿林保裏的行李。這且不止, 弘晝還做樣子的背了個小包袱, 說話時兩手還緊緊拽着。這副模樣,遠遠看着不像是回家, 倒像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小惡人。

拿了東西就跑, 也難怪姑姑會努力挽留了。

偏偏他毫無自覺, 一副家裏人倍感思念所以才不得不走的樣子。

倍感思念的阿瑪點了點頭, “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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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嗯嗯回應,上前扯了下包袱帶子,然後牽着胤禛的手。他背的包袱是最輕的,也不多。不過這麽走一趟回去,耿氏肯定看見了肯定會很高興。

想想,自己也在外面浪了大半月了。

兩父子帶着行裝說走就走,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滿院子的女人齊聚一堂辦花宴。

春夏正是山花爛漫時,無論園中自有,還是自己細心養的珍貴花種,大多舒展身姿正是妖嬈婀娜千姿百态的好時光。

左右無事可做,又有人幫着分擔了平常要事,烏拉那拉氏就在外院擺上各色花盆來,一邊賞景,一邊說笑,順便還能正大光明的看年氏埋頭吃東西。

這對于天色漸熱食欲不佳的烏拉那拉氏而言,格外重要。

胤禛走時她們正要開場,沒想到回來了竟然還準備把午宴一同辦了。

耿氏并沒有那麽講究,正站在一邊曬着太陽賞花,沒想到側頭就看見了背着小包袱蹦蹦跳跳而來的弘晝。她臉色不受控制的一變,眼睛從上到下的打量一遍,這才勉強穩住神色,“王爺安。”

幾人也都發現了兩父子。

弘晝行了禮,轉頭就撲到耿氏的腿邊,“額娘,弘晝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胤禛挑眉,他數了一下。

他是好想,阿瑪是好想好想,而耿氏卻是四個好想……

呵呵。

耿氏的心又提了上來,但看到孩子回來了,自然還是會高興起來。尤其是這樣直接的思念說出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勾起唇來。

場上除了年氏心不在焉,扯了一片玫瑰花放在嘴裏抿了抿,幾人都不免思緒一些。

鈕祜祿氏眼尖,瞧見那箱子包袱等行李,身後還有臉生的谙達,“那是?”

阿林保等着弘晝等人說過話,在胤禛提起的時候才上前來請安自我介紹。

李氏鈕祜祿氏聽見後,臉色變了變。

前者生養了三個阿哥,有兩個都活到了上學的日子,但是谙達師傅全都是宮裏統一有的。私人的谙達,弘時也是這兩年才被王爺想起來安排。因為這個,弘時還被嚴厲要求學業成績,整日裏還玩耍的時間都很少。雖然高興,但是身為額娘還是會不時心疼兒子的難處。

而後者,她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

沒想到最小的先有了,而且是皇上給的。

弘晝自認為這都是自己争取的,沒有理由顧忌遭人嫉妒的問題,拽着小包袱和耿氏一起說悄悄話。聞言,還笑着用滿語說道,“額娘。”

耿氏是蹲着的,牽着弘晝的小手。她聽不懂滿蒙語,只是發現孩子出門一趟似乎收獲不少,心裏少了擔心自然的诶了一聲,“弘晝真聰明。”

這種萬金油的話,也是弘晝最喜歡聽的,聞言笑眯眯的又咕隆的說了幾個詞。

雖然在胤禛和烏拉那拉氏看來,這就是半吊子的滿語。但是弘晝已經很自足驕傲了,而阿林保也對此誇贊兩句,畢竟在同齡人對比看來弘晝确實很努力。

弘晝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了下去,膳房裏又加了幾道菜,等到一衆人都用過了飯,回去的時候就看見聽音等人在院門前翹首盼望着。

聽音是打心眼裏高興,忙前忙後的。

随着弘晝打開帶回來的行李時,院子裏的氣氛更高漲了。

頂好的衣裳玉佩等,還有幾本漫畫書,另外弘晝親自背回來的幾頂精致好看的帽子,都被他努力拐帶回來了。

“這孩子,說是去陪皇上的。冷不丁的就回來了,還帶這麽多東西?”

“足以證明,是五阿哥讨得皇上喜愛。”

弘晝點頭,“瑪法給的。”

反正這點東西拿了就拿了,他穿過的還不信那些堂兄弟們願意穿,康麻子也不會介意。

弘晝很肯定這點,就如他知道耿氏看見後那欣喜的表情一樣。這都是他設想之內,故而很高興也很欣慰。

雖然很不喜歡當洋娃娃,但是長輩們對孩子們的打扮心理,他是明白的。

耿氏對自己的着裝要求不高,素雅簡潔落落大方,但是想想她的年紀未免過于寡淡低調,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鮮豔。每每請安的時候和鈕祜祿氏遇見,兩人更是一種鮮明的對比。

倒不是說鈕祜祿氏多好看,只是她年輕長得好,更加鮮亮奪目。

而對于弘晝,耿氏卻有無線的熱情去打扮。哪怕他不是嬌嫩嫩的小格格,但在有限的衣裳首飾裏,她總能認真的搭配幾身好看的,所以出行在外弘晝的行裝才是最多的。

弘晝覺得,自己的顏值也有耿氏的很大功勞。畢竟再好看的人,不認真的打扮也只能是路邊流浪的大師兄。

所以自己的可愛和撒嬌的魅力,耿氏為此付出了極大的貢獻,順便的還能讨她老人家開心。

一舉兩得,多嗨皮。

弘晝很驕傲,在聽音端上了點心後,悠閑地吃了一口。沒等他品出味道來,便被耿氏帶走換上一身寶藍色的綿褂。

因為他現在大了,平時也會嚷着自己穿,所以耿氏不再上下其手只是不停的甩衣服過來。如此換了幾身,都不大滿意。

聽音端着點心上來,眼睛掃了一眼,指着最邊上被忽略的一條嵌了

紅寶石的腰帶子,“格格,這條配着如何?”

耿氏眼眸一亮,“這個好。”

等到弘晝上了身,又換上了方才的兩件對比着,耿氏又誇了聽音兩句。

聽音眉眼彎了彎,心裏很高興,在旁邊也跟着建議兩句。自從小阿哥入了皇上的眼常常出府,她這個最體貼的奴婢就顯得用處不大了,明明她是最開始就來伺候的人,卻很多事情無從得知。聽音滿心的危機,不想要這麽早就被小阿哥抛在身後。

她才不要做八哥小蘇拉那樣的可憐蟲。

想着,她笑盈盈的跟着挑揀。聽書見了不肯服輸,也跟着忙活起來。

弘晝發現聽音那亮晶晶的眼神,心裏吓了一跳,難道自己的霸王之氣這麽藏不住?小小年紀就……

“來,這個帽子。”

“這個玉佩也好。”

身影被陳嬷嬷遮住,弘晝思緒跟着一斷,瞬間被迫的夾雜在四個女人的圍攻中痛并快樂着。

為了少受一些苦難,弘晝不得不自己跟着挑選,等到忙了半晌午覺時間早就過去了。耿氏又不舍的将東西都收起來,讓他穿回回來時候的那套。

弘晝眼皮一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好累啊……

腦海裏還劃過後悔兩個字,大寫加粗那種。

但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快樂的打包回來。

離開了大半個月,耿氏一腔慈愛之心很是濃郁,弘晝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幸福的吃吃喝喝。幼前的輔導班因為有了完顏阿林保這位私教,弘晝也不同前去,就安心的在院子裏跟着學習滿蒙語就好了。

弘晝有點強迫症,當年能夠将文科成績穩穩的拿捏到及格線上,也是因為心裏的原因。有些東西可能自己不喜歡,甚至是厭惡,但是開了頭他就不喜歡随意放棄。再加上日子确實很清閑,滿語學着還有些上頭,對于偶爾夾雜的兩句蒙語也都跟着學了起來。

眼看着弘晝每日大有進步,耿氏心裏很高興,面對阿林保也是十分敬重,對此也好奇的問了幾句。

阿林保很謙虛,對自己的事情很簡略随意的說了幾句。

坐在一邊得了誇獎的弘晝聞言一驚,仰頭看着阿林保那古銅色的膚色恍然大悟。

原來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在入學時,除了在八旗子弟中挑選陪讀,還會從滿蒙貴族中遴選教習師傅,即為谙達。谙達分有內外之別,內為滿蒙語的師傅共三人,外為弓箭騎射等共五人。谙達們輪流值守教導,名為師傅更有保護的職責。

可以說谙達都是有真材實料,得人尊重之輩。

而阿林保出身清貴,不願為官又好武,年紀輕輕就在宮中為谙達,教授諸多皇子的布庫。也就是說,阿林保是文武雙全的佼佼者,弘晝撿到寶了。

康熙将這樣的人才拎過來教滿語,可真的是大材小用。

也怪不得從外表看着,不大有宮裏養尊處優的樣子。

雖然阿林保對他誇贊有加,但弘晝第一反應有些心虛,表面的小驕傲收了起來。想到弘時每每回府都會上布庫輔導班,他好奇的上前,捏了捏阿林保的手指。

硬硬的,都是繭。

阿林保低頭看着他,“五阿哥?”

弘晝笑,他感覺自己的八塊腹肌在召喚自己,“我會射箭。”

說着拉開雙臂頗有姿勢的樣子,嘴裏咻咻兩下,“真的。”

常通在旁連忙道,“是啊,五阿哥的箭術是很有天賦的。”

怕阿林保不信,還特意說了秋狩時候的事情。雖然有白白的幫忙,但是靜态的射擊不說百發百中,弘晝卻能做到不脫靶。按着他這個年紀,再看他标準的姿勢模樣,是真的很不錯。

但這和阿林保沒什麽關系,他當初是臨時被調遣過來給小阿哥教學滿語的,為何皇上讓他跟着走去圓明園?

他至今都沒想明白,更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

阿林保露出很客氣的微笑,“五阿哥真厲害。”

“我還會騎狗!”

“……”

阿林保無話可說,耿氏看着莞爾一笑,最後拉着弘晝離開了。

谙達是師傅,自然和一般的奴才不同,對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還是不要耽誤的好。弘晝也看出對方的敷衍,他有些沮喪,難道往日的誇贊都只是客氣微笑?

不可以!

弘晝不甘心,特意在弘時的院子外假裝路過,還進去喝了口茶。近些日子的上學時間随着季節和出宮有了變化,回來輔導的時間變長,正好看見了那位谙達師傅正帶着弘時摔跤指點。

谙達師傅赤着上身,露出那漂亮的肌肉形狀和挺拔身姿,随着動作展現着不同的風采姿态。陽光下的古銅色像是潑了豬油一樣,鮮亮亮的淌着晶瑩汗珠。

哇塞!

曾經身為一個見不到天日的研究猿,弘晝也是有夢想的。尤其是世界杯奧運會的時候看見健康的運動員身材,心裏真的羨慕到要死。可惜自己忙得暈頭轉向,只能在去廁所的路上小跑或者做兩個俯卧撐醒神,難得放假更是睡得睜不開眼睛,最後只能用都市精英男來安慰自己的不足。

大概弘晝的目光過于火辣,谙達師傅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上了衣服。

弘晝輕咳兩聲,他也不想像基佬一樣蹲着看人。但是對比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真的是羨慕到流口水了!

太帥氣爺們了!

這才是男人啊!

“阿弟?”弘時走過來,他擦了擦身上的汗,露出漂亮的小腹肌,“你是不是餓了?”

“嗯嗯,我回去吃飯了。”

第二天,心中一片火熱的弘晝天不亮就起了。帶着手術抑郁症恢複之後的白白出門,一同在阿林保的院子前蹲着守株待兔。

一個好武的人,每天的基本運動是不能少的,但阿林保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小阿哥跟着旁邊晨跑。

因為照顧弘晝跑得慢,白白還撒歡的在他們周圍轉圈。弘晝不自知,但阿林保覺得這就是一種無聲的取笑。

看,你跑的多慢!

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還是眼神不好,白白轉了兩圈,腳步不停的往邊上一棵樹撞了上去。

“嗷嗚嗚嗚汪汪汪!”

白白吃痛一聲,然後瘋狂的對着樹宣戰,并亮出自己的獠牙利爪開始攻擊。

“……”

太監狗竟然會降智?

弘晝連忙喊道,“白白,快回來!”

白白再汪了兩聲,記性大的它不高興的又抓了兩下,給樹皮留下深深的幾個痕跡後擡起了一只腿開始上廁所。

“……”

弘晝扶額。

白白神清氣爽的回來,兩人又埋頭跑了一會兒。

阿林保一路上沒怎麽說話,發現弘晝的身體素質似乎很不錯,像是平時就有鍛煉的樣子。

又跑了會兒,等到弘晝哼哧哼哧喘粗氣的時候,阿林保适時的停下腳步帶着弘晝散步走一走,然後自己在旁邊開始打拳。

弘晝自然不會,扶着膝蓋半天反應不過來,等到平息了之後便在旁邊哼哼哈兮跟着打拳踢腿。

只不過他拳頭軟,身子也軟,打着就像是玩一樣。

阿林保沒有說什麽,最後送了弘晝回去。

弘晝坐在院子石凳上,也不生氣。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何況人家以前是皇宮裏教書的,不願意特指教誰應該也是有原因的。只要自己厚着臉皮,先囫囵的學一學,得到的總是自己的。

而眼下,他招手喊了白白。

習慣了活蹦亂跳的白□□神很好,一會兒又在院子裏撲蝴蝶抓蟲子玩,小道和花盆裏的泥土也時常被他糟蹋。因為這個原因,耿氏嚴令它不能在院子裏撒野。不過這是狗的天性,嚴令的效果并不理想。

白白聞聲前來,自覺的坐了下來,只是習慣性的會舔一舔。

弘晝也不在意,他發現白白那雙漂亮的紅眼睛都不見了!

蒙古獒犬和後來很多人養的獒犬不太同,單是毛發就更加蓬松茂盛,且是全身黑毛沒有雜質。時常沖洗幹淨的它長大之後,身形越發雄壯,長毛支起,遠遠看着就像一團巨大的毛線。

弘晝很無語,他伸手抓了一把上去,那雙紅眼睛不适應的眨了眨,然後興奮的跳起來。兩只前腳放在弘晝的腿上,身子支起來直接舔了弘晝一臉口水。

“呸呸呸!”

那血盆大口撲面而來,吓得弘晝一跳,一邊伸手抵着白白再來,一邊低頭在袖子上擦臉,“不準舔!”

“嗷嗚嗚。”白白委屈巴巴的哼唧,長毛自然的又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弘晝試探性的撩開半邊,白白又興奮起來。

放下去,又安靜了。

嗯,所以說抑郁症是假,其實就是看不見?

蓬松長毛固然好看,遮着确實不好,有礙于視力。睜眼瞎的獒犬,也少了應有的威風凜凜。

弘晝想了想,叫聽音拿幾根鮮亮顏色的發帶給他。

聽音點頭,不知道哪裏找了一水大紅色的絲帶,“五阿哥要綁什麽?”

弘晝笑着安撫白白的情緒,然後抓起頭頂上一撮毛,再接過一根絲帶。他可是有經驗的人,手指熟稔就綁了一個勻稱又好看的蝴蝶結。

因為毛發長,綁着像是毽子一樣上端又垂落。白白覺得很奇怪,頭還不住的往上看。

別說,挺好看的。

映着紅眼睛那是相得益彰,尤其是呆萌不懂的表情。

弘晝又笑着在兩邊紮了兩朵,一張狗狗臉這才徹底的重見天日。

白白不明所以,但它也高興,跟着在弘晝身上蹭。

等到分開的時候,留了一身的狗毛給弘晝。

“……”

養狗果然不易。

說好的過來休閑度假,胤禛時常不見蹤影。受到氣氛影響,弘晝也感覺到了一點微妙,似乎和暢春園有關。

他回來的時候,府上人的驚訝是很明顯的,只不過當時沒人在明面上說。再加上他帶了東西回來,都知道他不是惹了康熙不高興才回來,所以待遇依舊不變。

但他感覺到,也沒什麽關系,畢竟也不能做什麽。

還不如安心的跟着阿林保跑步鍛煉。

阿林保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畢竟是滿語谙達,平常就要在一起。再加上弘晝沒有吃苦就吓退,所以兩人也就保持着每天一起運動學習的狀态,幾乎是形影不離。

就這麽直到來西郊的第二個月月底時,胤禛忽然足不出戶了。

不是陪烏拉那拉氏就是去考察弘時的功課,因為這個,聽聞弘歷又會了一首詩。

弘晝在深思,自己是不是太不思進取了?

日子長了,小寶貝也會涼成小黃花的。

弘晝想了想,主動上前過去請安,想着亮幾句滿語日常,沒想到撲空了。

院子裏的奴才道,“王爺在西面開了一片水田種糧,這個時候應該在那裏。”

弘晝一驚,中糧?

渣爹當皇帝前還當過農民?

看來上位的路真的很難走啊!

不過身為可愛的小寶貝,這不就是上天送上門來表現自己的機會!

正好胤禛插秧他遞秧,多好的農村好搭檔!

弘晝握拳頭,“你帶我去。”

奴才自然不能不應,引着弘晝過去,本來距離就不遠。

去的時候不早不晚,正好看見水田裏幾個人穿着布衣,褲子也折高露出一截腿,正在上面勾着腰忙活着。

弘晝看了下胤禛的身影,然後雄赳赳的将衣服褲子也折高,從邊上蹭着下田。

踩了一腳,發現水田吞人。弘晝腳步高高拔起,在深深泥沼中快速前進并揚聲大喊,“阿瑪!我來了!”

胤禛扶起勞累的老腰起身,猛地回頭一看,水田邊站着數人,石中站在田裏撈起一團上面鮮亮的污泥。

‘污泥’哇哇狂吐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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