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一貝勒爺

穆貴人是很晚進宮的年輕嫔妃, 若果是平常皇帝在, 她大約就是後來湊人頭的。想來進宮的時候大家都有心理準備, 卻誰都沒想到康熙翻了她兩次牌子, 竟然就這麽幸運的有了。十月懷胎,生下了三十四阿哥胤祕。

胤祕當之無愧的老年幼子, 康熙退位之後在含饴弄孫的局限下,決定要自己養這個至今才三歲的孩子。

這個時候的孩子活潑好動, 也正是對所有事情都報以好奇的心态。

康熙對他疼愛有加, 閑暇下來就愛看看他吃了睡了這些雜事。

這些表現在弘晝看來,他一點都不生氣吃醋。因為偏疼不是得寵, 太小氣容易把自己氣成青蛙,得不償失。最重要的是康熙的所作所為, 弘晝覺得既是真的疼,又像是存了一點不甘心的感覺。

弘晝側頭看着床尾放着的折扇, 當初胤礽說送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賺着了。結果他強忍着看得沖動, 待到深夜時在屋裏仔細一摸,他的笑臉盡然失去。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張折扇,街邊上最貴也就一文錢一把那種。

打開一看,真正的價值之處大概是扇面的五個字, ‘三思而後行’。

之前好幾次康熙身體不适, 引發了早年的疼痛, 右手甚至不能提筆寫字。所以除了重要政事, 像是一些請安折子等無關緊要的, 弘晝都蹲在旁邊的小木幾上幫他讀。康熙說一聲知道了,他就提筆寫知道了,說可就寫可。

弘晝的字體完全是放風而成,沒有任何描繪他人學習的影子。衆多大臣和王公都認得康熙的字,因而對陌生的狂草風字體也能猜到七八分。

別人認識他的,自然也認得不識回信來的胤礽。

可惜扇面沒有任何的落筆和印章,也就是說除了近親能認出認可幾分,丢出去就是沒用的小破扇。

胤礽顯然是只意于提點弘晝,雖然沒有實際的太子之位,但他受到的寵愛有目共睹。再加上聰明,唯二的兩個兄弟也不像是他們那一輩人,想來胤禛也容不下。所以弘晝只要只要不作死,拿着科學院的成就十有八九會上那一位。

這是好事,但同時弘晝的人生經歷看來太過于順利,不免讓人擔憂幾分。

弘晝想着又過去展開一看,收起來後還在額頭上敲了敲。

他不是沖動人,對于以後也是順其自然,但不得不說胤礽給的這個禮物有點用處。因為渣爹的臉已經不能震懾他了,往往都是遇事才能幡然回思。有一樣東西時不時提醒自己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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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

“弘晝!”

小奶音堅持不懈的喊他,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矮墩從屋門探出頭來,他擡着小胖腿往前幾步。

“在!”

弘晝随着走出來,小矮蹲開心的快跑上前,“弘晝!”

他已經能自己走路了,不過快跑的急,整個人就像是裝上去一樣。

弘晝連馬步都不用紮,穩穩當當的接住他,伸手摸小圓頭,“又怎麽了?”

小矮墩擡頭,一臉認真糾正他,“男子漢的頭不可以随便摸。”

弘晝聞言狠狠摸了兩下。

小矮墩的眉頭皺緊,“弘晝不乖,你要叫叔叔!”

虛歲還不到四歲的叔叔?

虛齡才九歲的第一貝勒爺不高興了,使勁兒的揉捏一頓,然後拉着小叔叔往裏面走,“叔叔怎麽來了?”

胤祕聽見這個稱呼,開心的跟着弘晝走。他顯得很開心,腦袋左看右看忽然道,“外面那輛車好好玩啊!”

“那不是玩的。”

“車不是玩的嗎?”

“那是還沒做好的車。”

“哪裏沒做好?”

“它還不會動。”

“為什麽不會動。”

“缺乏推動能源。”

“什麽是缺乏推動能源?”

“就是你不懂的。”

“你說啊!說了就懂了!”

胤祕一副我很聰明不好騙的樣子,理所當然的望着弘晝求問。

對于一個好學好問的孩子而言,這已經是弘晝近段時間的常态了。但對于一個基本是煩別人的人來說,這種經驗還是太過缺乏了。

福宜小時候可沒有那麽熊,她只能乖巧的看着自己,小眼睛一眨一眨滿是笑意。

正所謂是天道好輪回吧!

胤祕又拉着他問了好些問題,弘晝看着挂在牆角閉眼睛睡覺的八哥,“走吧,我們出去玩。”

“玩什麽?”

“玩車。”

“你剛才不是說不能玩嗎?”

“不是”

“弘晝你騙我!”

“……”

弘晝大大的翻白眼,他彎下腰兩手一把抱住胤祕的腿彎和屁股。

胤祕從善如流的抱住他的脖子,開心的兩腿甩動,“哦去玩咯!”

仰仗于從小到大的訓練,弘晝的身形和大兩歲的阿哥一般,加上臂膀有力。只是身量到底不夠長,走路很容易就撞到腿,他粗魯的拍胤祕小屁屁。

胤祕默契的伸出剪刀腿纏住他,自己緊緊地抱住,側頭親了弘晝的臉一下,然後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弘晝真乖。”

小孩子學習的本事很大,他能看到康熙怎麽疼弘晝,自然也能學着弘晝怎麽撒嬌。說來說去,這也是自學成才的徒弟了,弘晝想不寵着他還能怎麽的?

出門後弘晝吹了個口哨,木樓旁邊一棟狗狗小別墅裏,黑色長毛的白白彈射飛出。它興奮的先圍繞弘晝轉圈圈,然後在弘晝投放包裹的瞬間,伸出舌頭将胤祕舔了一臉一頭。

弘晝有絕對的衛生意識,胤祕卻沒有。他只覺得白白真的很喜歡他,所以很開心的抱着白白的腦袋,頗有一種不給他頭洗一遍就不撒手的架勢。

身旁的嬷嬷看得眼皮直跳,“貝勒爺,這再舔下去阿哥又要去洗漱了。”

“好啊!現在趕快去!”

“不!我要車!”

弘晝嘆氣,他仰頭看了下天色。好嘛,按習慣而言,康熙此時還在懶洋洋的午睡。這可是退休之後排名前幾的鐘愛活動,又或者說對于任何養生的事情,康熙都有極大的愛好。以前就有,現在正好得空他更是完全的巧用了這個機會。

一點都看不出需要弘晝在床前陪伴的模樣。

他老人家精神沒這麽好,少不得就要弘晝接過這位爺了。

不過帶孩子嘛,說難也不難。

拉出那輛四輪小木車,讓胤祕坐上去。弘晝親自給他戴上安全帶,再檢查所有的連接部位,最後一拍白白的大屁股。

得到命令的瞬間,白白像是馬兒一樣,快樂的仰天長嘯一聲,“啊嗚!”

身旁的嬷嬷奴才等人心裏一驚,就看着白白小跑出去。如果不是速度在控制範圍內,嬷嬷等人的眼神估計能殺了弘晝。

胤祕開心的哈哈大笑。

弘晝順勢坐在木樓空地上,他面前擺着的是一輛空有殼子的蒸汽車。和很多東西僅僅受限于理念為問題不同,蒸汽車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來的。嚴格來說,做出來的不能達到他的滿意程度。

最開始的蒸汽車基本用于火車,可以車載數噸重,龐大的體積幾乎包裹一整個車頭。在歷經兩月之後做出來的蒸汽車,康熙等人興奮不已,還興匆匆的提筆給其他的筆友發國際訊息。弘晝看着那笨重的身形卻失望至極,尤其在推開後變得十分寬敞的院落平地裏開,速度也就比慢慢騎自行車快一點點而已。

財大氣粗的弘晝大手一揮,拆了!

所以基本上他都是在忙于這些事情,關于院子擴建一事基本上丢給了老藝術家康熙。

兩個院子太大了,弘晝沒有任何保守,直接推成中華科學院的部分。只不過偏如意館的,那邊會準備另外的實驗室,亦或者特別會議室,宿舍等地方。而木樓別墅的這邊,靠近他的是個人實驗室和擴建的車場,或者是另一棟外人可住小院,再随之是其他餘地。

就譬如重建了一處竹林,大花小花也在不日前搬家過來了。

但此時此刻,還有大半的地方還在努力修建中,就像是面前精美的空殼子。這個車型還是他參考了最早期輕便式內燃機的樣子,沒有第一臺汽車的完整殼子。

內燃機吧,好像太廢了。

弘晝記得很清楚,後來有人把蒸汽車坐到了極致,輕便簡潔而又快速,還變成了歷史上的一臺蒸汽公交車。

他轉身去實驗室自己搗鼓去,路上的白白和他擦身而過。車上的熊孩子又露出快樂的笑聲,人都不見了才聽見喊他的名字。

弘晝快步離開,等他發現了實驗室的地方就不好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實驗室裏架着個大鍋爐,身邊是幾位傳教士們,這都是跟進蒸汽車項目的成員。弘晝過去之後點頭,默契的聚在一起頭腦風暴起來。

等到康熙那邊喚人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胤祕早就玩的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爺孫見面,弘晝就嘆氣,“瑪法,你這是害我啊!”

“這話從何說起?”

“小叔太難纏了!”弘晝進去就直接坐到康熙的腳邊,他就在腳榻上坐着,将兩腿伸長放松。

他方才不是蹲着,就是躺在地上看車底,真是酸爽極致。

“這是遇見了好師傅。”

“哎,我這師傅都要被逼着餓死了。”

“喪氣話!你阿瑪說今年仲秋佳節在宮裏過,叫你不要忘了。”

康熙說完拿起幾上的小盅,香氣四溢。弘晝鼻子很尖,本能反應的動了動,反身抱住康熙的腿,“什麽好吃的!”

“烏雞藥材湯。”

“好香啊!”

弘晝咽了咽口水,忽然發現自己的下午茶竟然沒有喝!

康熙聞言遞了過去,“這本就是你的。”

“真的!”

“自然。”

弘晝開心的起身親了他老人家一口,這才結果小盅和勺子,繼續坐在腳榻上首先就仰頭喝一口。

康熙将幾上另一盅打開,“莫說朕身子注意,你一個孩子最要緊休息玩耍,不必這樣緊張一時。”

“可我之前的東西所有的一時拼出來的。”

“你若是不好好歇息,那朕就把這設計圖給改了。”

康熙指的是木樓別墅這邊擴建的設計圖,弘晝認輸的點頭,“都聽瑪法的,只要小叔別煩我。”

“不可能。”

“……”

毫無人權,還好腸胃裏的湯是最實在的。空蕩蕩的腸胃被溫熱的湯水喝下去,弘晝明顯的感覺臉上有點發熱。等把裏面的料子吃的幹幹淨淨,他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瑪法,我餓了。”

“那就布膳。”

“好!”

用飯沒有叫醒睡覺的人,弘晝得以安靜用了一頓晚膳,再在康熙的挽留下下棋。

弘晝以前沒有玩過棋,耿氏玩得那種五子棋根本不算。還是後來再尚書房裏和兄弟們過招,弘晝這才學會了一點。而此時此刻,他一個入門級選手天天被大佬□□。

兩爺孫玩得很高興,弘晝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從拘泥于規矩,變成裏理解後去操控棋局。

雖然操控的方式過于簡單明眼,但進步是實在的。

康熙和弘晝一同打仗了十幾個回合,因為有一局弘晝使出了渾身力氣,竟然僵持了許久。下一局,康熙就發出功力将弘晝打的落花流水。

餓醒起來的胤祕見了,很不給面子的鼓掌大笑。

弘晝又連着輸了兩局,腦子裏湧現起沉重的睡意,連自己的屋子都沒回去爺孫三人幹脆同床而眠。

打瞌睡的人睡得最快了,弘晝艱難的爬到床榻上,沾到枕頭就呼吸綿長的睡了過去。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很開心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開朗,是發自肺腑的。

弘晝被吓得睜開眼睛,擡頭看了看周圍,康熙的手自覺的拍了拍身邊人。

錯覺吧?

難道是夢裏?

不對,他真的做夢了?

腦子裏嗡嗡作響,弘晝受不了困意的又閉上了眼睛。但不知道為何,他竟然真的做夢了。夢見了一個禿頂的白發白須男人,他說着一口流利的德語,對着他的破蒸汽車就叽裏咕嚕的好大一通發表演講。

自己的成就是最不喜歡被人無情指說的,不管是誰都不喜歡。

更不要說他總是能聽見幾道笑聲。

但對方竟然說的頭頭是道,說的每個字都恰到好處的紮在心窩上。雖然對方說話刻薄直接了點,但是很有道理啊!

最後禿頭男子道,“你不信的話去試試吧!”

“好,要是有用的話謝謝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戈特利布·戴姆勒。”

對方矜持的斯文道,手上的帽子自然落在腦袋上。弘晝的這回真的清醒了過來,幾乎是鯉魚打滾的架勢和速度,飛速的踢了被子。

“啊!”

有一個團子拉着被子,有一半身子趴在床外。感受到屋內的光亮度,弘晝回首随意抓住他腿往裏面一甩,對着似是醒來的康熙道,“瑪法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後半句的時候,弘晝的身影早已經消失離開。

他跑的太快了,就像是有狼在追一樣。

床邊扒拉不住的胤祕跟着一滑,光腳丫踩在腳榻上,兩手拽着被角一臉迷茫,“弘晝?”

唯一真正睡在床上的康熙頭疼的揉太陽穴,這一晚上太鬧了。一個夢裏笑成傻子,一個在夢裏說德語。有那麽兩回,聲音之間還格外的配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人在聊天發笑!

“汗阿瑪?”

胤祕爬上床,困囿于身體狀況的退休老人康熙拍了拍身側,“睡吧,今日不要去找弘晝。”

“那白白可以玩嗎?”

“可以。”

“現在可以嗎?”

“現在睡覺。”

“好。”胤祕順勢躺在床邊,一雙大眼睛瞪大的看着上方。

弘晝像是瘋子一樣跑出去,半途上随便套上的靴子都要甩出去了,好在身後有畫南跟着撿。

石中依舊是身邊近身奴才,但人不能毫無歇息。所以當他是晉了職位,身邊還有小徒弟西河和畫南。從此之後近身的守夜,簡單的跑腿小活都是他們來。

弘晝拿出了絕佳的奔跑速度,幾乎把後面的人甩開,等沖進實驗室的時候,他連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炭筆奮筆疾書和畫畫。

畫南氣喘籲籲的扶着梁柱,見弘晝沉醉其中的模樣,對門前首頁的侍衛道,“勞煩在這裏看着,奴才去膳房提回食盒再走。”

侍衛點頭,“放心吧,不會讓閑雜人等驚擾。”

畫南勉強緩了口氣,又連忙轉身去準備主子的早膳。別看現在主子神采奕奕的樣子,但往往事情一忙完,主子就會迫不及待的抓着東西往嘴裏塞。昨兒他可聽見太上皇要主子仔細身子,他這個做奴才的自然就要體貼周全才行。

旁人不太懂弘晝腦子裏的東西,但不妨礙他們會去理解。

就這麽的,實驗室裏一連空了兩個時辰。從天色蒙蒙亮時,到太陽完全的亮起。幾乎要到晌午十分,提回來的早膳熱了兩回,又另外換西河去提了午膳回來。眉頭輕解的弘晝這才發現腦子動的很慢,又到了汲取營養的時候了。

兩人幫着将膳食鋪開,弘晝先隐忍的喝了一口湯,深呼口氣自然笑起。

“主子笑得這樣高興,可是成了?”

“差不多!”

弘晝暢快的拍大腿,他以前就聽過這種夢中故事的神奇,但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親生經歷。

果然幸福的他都能穿越到這裏,老天爺眷顧啊!

他不會是三生三世系列的神仙?因為某些世界,所以天道親兒子跑下來感受人生?

一上午都在推算,自認最大問題已經解決的弘晝心裏很得意,腿都忍不住的抖一抖。

“那真是太好了,三十四阿哥方才還問您呢!”

“嗯。”

弘晝吃過午膳,特意去和康熙說一聲,他準備和隊友們一起正式的閉關靜修。真正的研究和實驗,就是要親自盯着,親手做着,這樣才能肯定自己所想的對錯。

康熙無有不應,不過也要求他保持每天的運動時光,順便過來和他彙報行程順便用飯。

弘晝這都應了,等到他大功告成出關時,仲秋節近在眼前。

宮裏有仲秋節,他們科學院多少離別他鄉的兒郎,更要好好的過一下。為了照顧大部分的喜好,弘晝讓兩位傳教士和一位滿族大臣一起設計宴席。

然後他吃了一頓五成熟的肉排,這還是為了照顧他口味偏熟的那種。

弘晝以前也嘗試過五成熟,再在鐵板上一路送達桌上,嫩得他直接就咽下去。可現在的牛排和他記憶中的更加粗糙,有一定期待值的他和康熙一樣,吃的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好在樂器聲下,宴席上還有各種中西方的飲食。

留着衆人自己狂歡,爺孫兩吃了個意思就進宮去了。

弘晝坐在大黃蜂裏,推開窗看見大街上路過的兩輛四輪大車,因為個人的審美問題。有些車素淨,有些車比他的還要花哨。還有一位漢臣用可洗的顏料塗畫,幾乎是一天一個圖案,成為了彰顯他才華橫溢的無聲證據。

這麽想着,身邊又錯過一輛車,弘晝認真的看了下車牌號,61。

這個排序不前也不後,屬于第一批買家,也是極為有錢有勢的證據了。不過怎麽有,那也比不上他的京1。

爺孫進宮去,徑直的就去了設宴堂上,那裏有衆人早已恭候。弘晝是狐假虎威,跟在身邊受萬人行禮。只是到了皇太後等人的時候,他連忙先行禮的站在耿氏身邊。

登基就把貴妃之位塞滿的胤禛忙于政事,雍正元年他也閉口不談選秀之事,閑暇時光不是種田就是放肆的涉及狗狗衣服和玩具。

父子都有事情忙,見不見面都無所謂。

弘晝就趁着宴會正式前貼着耿氏聊兩句,結果聊着聊着蘇培盛就來請他了。

原以為是催促他落座,不想迎面渣爹語氣很輕快道,“下月俄國特使伊茲麥伊洛夫就來大清,前些年禁了貿易,這回來定會提起內河及沿海口岸貿易,你屆時全權接待談說。”

全權?

渣爹瘋了?

弘晝本能去摸他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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