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一貝勒爺

宮中的宮女想要往上爬, 得到主子們的賞識, 自然就要有自己的一手絕活。而承乾宮中的宮女,為了可以出人頭地, 整日裏就使勁兒想着讨好貴妃娘娘, 企圖讓她展顏一笑對自己多看一眼。

耿氏其實很好讨好的, 畢竟她不是從來被嬌養大的。可是宮中規矩多, 除了找姐妹們說笑, 也就每月裏盼着家中遞牌子見面。兩廂互抵,她偶爾也會反思自己似乎太粗心随意了, 應該表現兩分才是。

別看自己身為貴妃, 但她靠的畢竟不是自己恩寵。而每到年節的時候, 熹妃還能因為出衆的剪紙而出挑得來賞賜和青睐。

耿氏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不能給兒子拖了後腿。只是所謂擅長也是有區分的, 她總不能三天兩頭的拉着皇上喝酒吧?

于是冬日裏無所事事,她想着皇上口味清淡,自家兒子也對清茶情有獨鐘, 索性就叫人捧了雪水來煮清茶。

茶要煮的好,自然有許多講究。

耿氏正在宮女的提醒下忙活着,就聽聞說皇上并着和貝勒來了。連忙放下手裏的事, 出門迎面一看, 就見兩人身上都帶着雪花。脫下的披風, 還有長靴和帽子上都帶着些許白點。

與其截然不同的, 是兩人白裏透紅的面色。

耿氏要上前去, 弘晝連忙擡手喝止住, “額涅別急着過來,阿瑪和我一身冷氣。”

“走路過來的?”

耿氏問了一聲,又連忙吩咐去背着茶水和湯婆子。

事實上,胤禛和弘晝一進來就有人伺候着褪下披風,撣下身上的雪花。弘晝捂着湯婆子,等覺得自己在外間适應的可以了,兩父子才點頭進去。可縱然如此,和耿氏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的秀眉依舊攏了攏。

耿氏擡手摸了弘晝的臉頰,她圍着圍爐忙碌着,手心都是熱乎的。貼在弘晝那微微涼的臉,竟有些狐疑問道,“你這是去樓上賞景了?”

弘晝順勢貼了過去,一手摟着耿氏的手臂笑,“怎麽可能?跟着阿瑪去賞景,不得成了悶葫蘆!”

“你這孩子!”

兩父子什麽事情沒有做過,但是一起安靜的賞景看雪,這确實是沒有做過。想來兩人的興趣也別有不同,胤禛興許能有幾分惬意,反之弘晝更喜歡窩在屋子裏透着窗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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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對此不惱,徑直坐到了裏間的炕上,兩手貼着湯婆子道,“路上過來的時候無趣,朕和他玩了雪,手還涼得很。”

耿氏訝異,她原本要說弘晝的話吞咽了下去。一個人瞎鬧是一回事,和兄弟們玩耍也是一回事,可父子二人這樣熱鬧,她是怎麽也不可能搖頭的。念此她反而笑了起來,還叫茶爐子提到面前去,“那正好嘗嘗新沏出來的清茶,瞧瞧這樣的手藝可能喝的慣?”

“額涅沏的?”

弘晝随口一問,見她點頭,登時就誇張至極的哇了一聲,“那今兒要喝個飽了!”

“少貧嘴,等會兒再喝點姜湯,免得玩一場反而身體不适。”

“正事,年後你就要動身出去,可不許有事情耽擱了。”

胤禛點了名,耿氏坐在下方沏茶,很不着眼的看了弘晝一眼。弘晝當時得了令,狀似邀功的樣子,給自己找了兩個軟枕,懶洋洋的靠坐在炕上。姿态略有些不雅和随意,但也沒人說他,只聽着他當着胤禛的面大言不慚道,“是我早前說的蒸汽火車,阿瑪道今年要建了。這修路的事情,全天下會的人不計其數,可要是說火車?這普天之下,我擔此任那是當之無愧的!所以額涅你趁機多看看我,免得年後一忙,您想我都難見了!”

“你就吹吧!”

“真的!”弘晝見耿氏當做玩笑話聽,毫不客氣的擡腳戳了戳正襟危坐的胤禛,“阿瑪,您幫我說說!”

胤禛專心的捂着湯婆子,冷不丁的被戳了大腿,他側頭看着弘晝,“屆時你交不得差,就別想着回京。”

“那不正好,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弘晝話音一落,面前的眸色落在臉上,像是小刀一樣幹脆的剮了他一下。想到方才在養心殿裏說的,不許無旨出國,想一出是一出,要做到腳踏實地才可以。

而自己也答應了。

弘晝沒有什麽包袱,受到隐晦威脅後,他對着耿氏可憐巴巴道,“額涅你聽,要是我老了都回不了京,這絕對不是我不想回來了。”

“瞎說什麽呢?好好辦差,不就能早日回來了?”

耿氏不以為然,覺得弘晝這是故意鬧的。可弘晝說了之後發覺,還真的說不準,念此他認真的和耿氏解釋了一遍情況。這又不是外面那些政事,和很多的八旗和官員等有關系,一切只是基本的工作,所以不存在說耿氏不能知道的。

更何況主要負責人是弘晝。

一條蒸汽火車的道其實不難,只是難在這是第一條,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實地考察,再認真的考量才可以。至少在修馬路這種事情,無論技術還是資金各方面,弘晝都不是行家。真的要他過去拍板子,說實話這就是頭上落下來一個外行老大。

弘晝難,底下人更難。

可是弘晝到底有個大致想法,并非過去添亂而已。加上胤禛見他近日不那麽往實驗室裏跑,所謂的蒸汽船也被直接丢去打造嘗試了。既然無所事事,又需要磨練,所以胤禛才這麽一口欽定這份差事。按照胤禛的習慣,還有弘晝對于官場各方面的生疏,很可能胤禛會讓他修很多條之後才能回京。

所以說許久之後才能回京,這句話不是假的。

弘晝說的認真而詳細,然後口幹舌燥的接過耿氏手裏捧來的清茶。他想要喝一口解一解,可惜上面冒着煙兒,他迫不及待想要抿一口,嘴皮子都燙的嘶了一下。

“有沒有別的東西喝?”

“有,先倒碗溫水來。”

耿氏吩咐,自打發現弘晝對溫開水情有獨鐘後,她偶爾也會跟着喝一喝。但凡是弘晝在京裏時,每逢下朝等時刻也會備着。如此弘晝過來請安,想喝什麽就喝什麽,都不會有影響。她看着弘晝聞言露出笑意來,自然地放下手邊的東西道,“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可既然你說的這樣重要,又是皇上特意吩咐你辦,那以後可不能再肆意玩耍,枉顧了期望。”

“……額涅,你不應該心疼嗎?”

“心疼啊!可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情總要自己學着做不是。”

耿氏說的十分自然,弘晝一度懷疑是因為旁邊有胤禛的原因,所以才會逼着她說這種狠話。想到這個可能,弘晝扭頭不高興的瞪了胤禛一眼。

胤禛沒有理他,自顧自的用茶蓋拂了拂茶湯,“這湯色極清,有幾分功夫。”

“當真,那等皇上嘗嘗,再看好不好?”

胤禛點頭,耿氏看他的時候身形不自覺的傾向過去,嘴角含着笑意,“要是皇上喜歡,日後就多沏幾回。”

“沏茶亦可養生,不過你品酒更有功夫,若是釀酒應該更好。”

“當真?”

“可以試試。”

“皇上真是說到奴才心坎裏了,近日裏天寒,奴才就想着琢磨些東西打發過去。可是一想,似乎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才搗鼓着沏茶。”

“貴妃謙虛了,你本就有幾分才氣。且看這小子都厚着臉皮吹噓自己,你大可都試試。”

“……嘿,我還在這呢!”

弘晝乖巧的在旁邊聽瓜,冷不丁的發現自己被踩了,連忙喝止他們這種不良行為。只可惜外面的人賣他面子,可面前的兩位卻不可能。

他們不僅忽視,反而還默認了。

耿氏聽到胤禛這麽踩弘晝,她想了想竟覺得很有道理,“皇上說的是,奴才家中也算得上有幾分書香氣,皇上也是飽肚詩書的人。原想着孩子應該是斯文有禮的孩子,怎麽也想不到是只猴子。”

“還不學無術。”

“有心說他兩句,偏偏還嘴角利索。”

“油嘴滑舌。”

“……”

“……”

一個負責舉例告狀,一個負責認同總結,當着本人的面兩人說的煞有其事興致高漲。弘晝看了他們一眼,郁悶的坐在一邊甩腿,扭頭看着聽書,“爺餓了。”

“貝勒爺想吃什麽?”

“有什麽好吃的都上來!”

弘晝說的很豪氣,像是山裏的土匪頭子一樣。聽書聽了一樂,“娘娘聽聞貝勒爺進了宮,特意叫膳房備了幾道菜,估摸着一會兒就能送來了。貝勒爺要是現今餓了,不如奴才去小廚房裏拿一些小吃過來墊一墊?”

“嗯,都行。”

弘晝看了下耿氏,頓時高興的笑了,神清氣爽的翹起了二郎腿,腳丫子一甩一甩的看着二老拉着自己談情說愛。

中老年人的愛情都是含蓄而直接的,再加上兩人的親情比愛情更多,說的話題自然就廣泛了。除了弘晝的腳丫子掃興之外,兩人也可以說得上相談甚歡,以至于弘晝一邊吃一邊圍觀,還沒有正式用膳就已經吃飽了。

胤禛的事情有許多,一同用了膳又坐了會兒就起身回去了。

差事至少等開春時候,路面都齊整化開了雪才能動身,所以并不着急。眼看着只剩下兩母子,耿氏特意将身邊人交出去,拉着弘晝坐下來低聲問,“聽聞你領了個女子進院裏?”

“只是女使而已。”

弘晝生怕耿氏也跟着小題大做,連忙道,“就看着她人幹淨利索,倒是記得幾分情意,所以先帶回去。再且我才幾歲,說不定過兩天還撮合她和別人呢?”

女使可以變成格格和侍妾,也可以一輩子都是普通的宮女,一切端看主子的想法而已。

弘晝看慣了後來人快餐式的感情,所以并不以為然,也不想小小年紀就耽誤別人一生。他心裏固然向往那種兩廂情願長長久久的愛情,可是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如今的人不像後來的多變,但同時每個女子身後都有一個家族,所謂的感情都夾雜了太多的客觀因素。這有點像是強迫相親結婚一樣,說不上哪個更讓他不适應,但他只能盡量的做到自己應做的。

因為愛情在一起,然後恩愛白首,這就是童話。

弘晝說的輕快簡單,耿氏聽了卻白眼,“你又亂說話了!你從外面挑來的女使,怎麽能轉頭送給別人!”

“怎麽不能?”

“你,你不喜歡?”

“……她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耿氏知道弘晝的欣賞水平,這麽些年來也就年氏能被他誇兩句,連聽音那樣的丫頭也不曾提及樣貌,更不像是弘時那樣早早就被勾了心思。一面她是高興,一面她又擔心。男人就算有權和錢,但是呆呆的不懂事也是不行的。

被弘晝誇好看?

“那是得長得多好看?”

耿氏狐疑,弘晝見此認真道,“就是鵝蛋臉,大眼睛小嘴巴,皮膚白白的,眉毛細細的。嗯,反正秀秀氣氣挺好看的。”

“……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不對嗎?”

“這生的白,大眼睛小嘴巴,長得好看的誰不是那樣?不過瞧你說的,是喜歡那江南的女子?”

“……”

也不是啊,長得好看為什麽要分南北?要是他這麽應了,以後就給他塞一堆一個款式的女人怎麽辦?

弘晝想想有點怕,很機靈的看着耿氏,一臉真誠道,“就有三分像您,反正很好看的樣子。”

“那額涅給你再尋兩個?”耿氏聞言歡喜的笑,她眉眼一動,在弘晝暗道不好的同時給了建議。

弘晝不明白,他都這樣說了,怎麽耿氏還有這種心思?大概是當媽的,和當媳婦的感覺不太一樣吧?

只能這麽解釋了。

弘晝想着,擡手擺了擺拒絕,“不用了,我這才幾歲?你們幹什麽盯着這件事來問。”

“這還怪我們了?這麽些孩子裏,就你一人身邊人最多,偏偏都是男的和太監。冷不丁多個漂亮的女子,還是你自己要的,額涅怎能不問?”

“那感情還是我的錯了?”

“自然,既然你開了竅,額涅就要問清楚。額涅也不是那樣霸道的人,是誰挑選的人都無所謂,最要緊的是要乖巧懂事,不拉着你胡來才是。”

“額涅放心吧,這種東西我知道的,有分寸。”

“是,你向來是最懂事的……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不就是那什麽嘛?我這回出去還看過不少呢!”

“……”

弘晝吊兒郎當的,滿臉還笑着,像是說着什麽小事一樣。耿氏卻忽然掐了他的腰一把,一臉嚴肅道,“好好說話。”

“嘶。”

弘晝的臉都被掐爛了,擠眉弄眼的哀嚎一聲,“額涅你幹什麽?”

“額涅當初和你說的什麽?”

“說說啥?”

“你這才幾歲!竟然竟敢荒、淫無度!毫無章法!你當真是要氣死我!”

“什麽?”

“你打小身子就好,靠的就是額涅早早給你打的底子。可你如今年幼,就已經謝了,日後可怎麽得了?”

“啥?”

弘晝的耳朵也跟着被掐了,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耿氏這麽激動,對着自己巴拉巴拉的說着一些話題過早的言語。因為他這個反應,耿氏似乎以為他不懂,又翻來覆去認真的講述起來。

身為年幼進府為格格的耿氏,她當年愣是自己調理身子,待到烏拉那拉氏點了頭之後又兩年,這才準備懷孩子。這都是家中長輩的教導,耿氏看着自己和弘晝的身體健康,也是越發視為真理。早在弘時收了如花的時候,她就和弘晝說過,男子也不可貪圖享樂過早的交了精。

弘晝愣是被教訓了好些話,眼看着耿氏緩口氣的功夫,這才得意伸冤低呼,“額涅你想錯了!我是說我出去的時候見過不少!不是說我做過!”

耿氏搶過木幾上的溫水,喝下之後才不肯定的問一聲,“當真?”

“當真!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可不曾和你撒過謊。”

耿氏放心了,輕聲道,“你從小到大的謊說的都數不清了。”

很好,真的是親娘。

弘晝摸了摸發熱的耳朵,這種待遇也只有當年小時候才經歷過。多年以後再逢,這種感覺也是十分懷念而感慨。

他長得這麽急性嗎?

這話弘晝也當真的說了出來,耿氏這才覺得不大好,自己似乎也有些過于緊張和獨斷了。對此她大方道,“是額涅的不是,一時冤枉了你。既然你對這些不在意,那就好好的辦差去。若是你出門不方便,就讓那女子到我這裏來。”

“到宮裏來?”

“既然是女使,那就要有該有的樣子和規矩。無論以後怎麽樣,額涅看一看也更放心。”

耿氏說的簡單,但用意定然不止如此。可是她不是那種刁難人的,弘晝想了想點頭,“那正好,出門去的時候不方便帶旁人,科學院男人們多,她在那裏束手束腳的只能貓着一處也不好。”

“這還沒定呢,就想的這麽周到了。”

“……”

弘晝不說話了,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如果他真的和一位高門格格對上了眼,然後真的成了婚,這裏面和未來的人生會不會出現無數致命高能的婆媳場面和問題?

到時候他怎麽辦?

就算不是自己挑的福晉,想來也會出現很多情況吧?

好恐怖。

弘晝吓得不敢多想,忽然覺得出門辦差是一件好事。前面單身二十來年都過來,這才十餘年,功力還早着呢,何必着急這種問題。

于是還想着在京城裏當一段日子的大爺,弘晝反而自覺地計劃起出行的安排了。

琴書在院子裏出現了兩趟,都是過來實習上崗的。陳嬷嬷也很照顧她,讓她做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活兒,最重要的還是抓她的規矩。

雖然說小院裏來往的都是貴人,禮儀上過得去。但是陳嬷嬷的眼光毒辣,多少能抓到小院裏那所謂規矩的短處來。好歹琴書說的話是真的,她确實坐着沏茶的活兒,雖然來往都有她,但也平日寡言不語,所以貴人們少有沾碰,自己也沒有帶上那點子風塵氣。

這也是弘晝第一眼有點驚豔的感覺,因為她就像是正經的小家碧玉。

但也僅僅如此,她的容貌增添作為一處風景,弘晝偶爾擡頭的時候看見,不由得也有了點所謂紅袖添香的恍惚感。可惜的是,能和弘晝交談的基本都是隔壁如意館裏的人。所以琴書更像是一幅畫,除了偶爾說兩句話外,事實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不同。

琴書對此并無怨言,反而覺得這樣正合了心中的念想,每日裏的笑意更深。

這讓聽音看得莫名其妙,“你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自然。”

聽音只當她是面皮薄,強撐失落而已。可等到弘晝動身出門,琴書也收拾着行裝去侍奉貴妃娘娘時,聽音頓覺得一頭霧水,“她怎麽不求着一同出門?主子這一走,誰曉得回來還記不記得她?”

自家主子這根筋,聽音覺得自己還是了解的。琴書好不容易進來了,這樣乖巧聽話豈不是半途而廢?

“你之前不是看她不順眼嗎?”

陳嬷嬷反着問了一聲,聽音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是擔心則亂,怕她用心不良嘛!可誰曉得是個傻氣的,怪不得主子都不防她,還願意帶回來。”

“這不是好事?”

“好是好,可她不趁着時日早親近一些,回頭可就有的哭了!”聽音怒其不争,話裏卻滿是不解。

【和之前一樣,後面內容在作話,絕對多不會少!

一、老師是個光頭,有一次上課,他說:“如果我的左手是正極,右手是負極,雙手相握會如何?”我同桌答道:“你腦殼就亮了。”

二、老婆甜甜的問我:“親愛的,你當初為什麽娶我?”我微微一笑:“為民除害呗!”

三、能夠從數十億的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那只能說明你真的是最傻的一個,他們都知道活在人世間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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