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大清和郡王

弘晝接聖旨的時候,人正在乾清宮裏。

康熙這兩年過得潇灑呀, 自從放下所有事情來了一趟父子游, 再拉着弘晝在幾個老家夥面前晃了晃。在皇位上指點江山了大半輩子的他,終于卸下了許多負擔。

他老人家一放心, 哪怕朝廷送了兩艘蒸汽船下水, 只是在旁邊看個興致, 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好奇多問。

當然他不問也有原因的。

遙想當年, 弘晝才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 很快就和幾位數學很好的傳教士相談甚歡。因為這個, 弘晝就适時的表現自我, 這讓自認為數學不錯的康熙受到了挫折。

弘晝并非是有心說的, 康熙也是随口一說。但是對于一個在不停搗鼓東西的人來說,總聽到長輩對微積分的不理解, 他當時就很自然并認真的态度去解釋說明。

自我感覺來說, 弘晝覺得自己很客觀的在掃盲。但從此之後,康熙和他之間的數學話題就有了避及。

弘晝覺得這不像是康熙的性格, 直到某一天他老人家戴着眼鏡聽幾位傳教士上課。

然後他默默離開, 給他最後的面子。

康熙依然沒有完全鑽研清楚,但他本能知道弘晝的數學已經遠遠把他丢到身後。那些看似神奇的科學技術等, 也能從這些深奧的數學公式等推論出來。

所以弘晝開門見山,說明自己的來意和計劃。

他是真心的想要出國!

當然理由要十分的充沛,出去看看各國之後學會取長補短, 又或者是為廣招科學院才子門生。總而言之, 這是于公于私都很好的事情!

怎麽可以說不!

弘晝谄媚的遞上一碗江南的小食, 這大半年裏康熙都在草原上策馬奔騰,美食美色皆在樂不思蜀。想來換一個口味,對于康熙來說是再好不過的。

康熙擡手接下,“你這件事朕不是不許,可是你阿瑪怎麽說?”

“阿瑪說此事茲事體大,對這些國外的事情了解的不如您,所以想瞧瞧您怎麽看?”弘晝眨着眼睛,一副乖巧模樣的兩手支在木幾上撐着臉頰。

這孩子從小到大的撒嬌,弘晝隔三差五就能看見。可以說相比起一些格格,撒嬌的娴熟程度甚至比不上他。但對于康熙而言,他對此事很受用的,所以都是一馬當先從未失敗過。

可他忘記了一件事情。

康熙別過臉,“弘晝,你不是小孩子了。”

“嗯?”

“你這個樣子,還是福宜來更好。”

“……”

這叫什麽?

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福宜親近他,加上烏拉那拉氏的引導,所以只要是無傷大雅的事情都随他們兄妹去了。因而她有父母的悉心教導,還跟着弘晝耳濡目染,有格格的可愛也有弘晝的厚臉皮。

而就在康熙這回回來之後,他就受到了福宜的各種可愛撒嬌,而且是純天然的。

弘晝很生氣,兩臂抱在身前,“什麽意思?”

“等你阿瑪過來再說。”

“瑪法,您不疼我了!”

“還給朕戴帽子了?”

“您再也不是那個最疼我的親親瑪法了!”

“是嗎?”

“果然您眼裏只有二十三叔!”

弘晝越想越生氣,他哼了一聲,突然往後躺下。那長長的炕床上鋪墊柔軟,弘晝很直率的在上面打滾哀嚎,“小白菜呀,地裏黃呀!沒長大呀,沒人疼呀!”

“咳咳。”

好整以暇坐着喝茶的康熙被噎了,他沒有想到自家孫子還有這種招數,臉上一亮帶着窘态十分好笑。

但康熙顧及不上,只能自己咳嗽兩聲,然後耳邊繼續着一陣魔音穿耳的悲歌。

“額涅呀,額涅呀!跟着阿瑪,還好過呀。只怕阿瑪,有阿弟呀……弟弟吃面,我喝湯呀;端起碗來,淚汪汪呀!”

弘晝腦子裏隐約記得歌的調調,改詞哼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加上他的情緒達到,想到自己出個門求爺爺告奶奶的都不成功,更加是悲從中來好不可憐。

他甚至捶了捶胸口,似乎喘不過氣來格外的委屈。

殿中只有他一句高低十八彎的悲歌,氣氛顯得十分悲怆,直到腳丫被踢了一下,再來一聲點名。

“愛新覺羅弘晝!”

這一聲喊的铿锵有力,充滿了對此的複雜情緒。

弘晝被這聲吓得驚然坐起,呆呆的看着渣爹站在面前,“渣,阿瑪?”

康熙挑了挑眉。

胤禛只覺得頭很痛,“你在做什麽?”

“……”

這話沒辦法說,怎麽辦?

弘晝本能的扭頭看向康熙,這位老人家捧着他剛剛才送上的點心小碗,捏着勺柄有一下沒一下的舀了舀,輕輕的一聲,“說了你阿瑪來了再說。”

瞧瞧他多無辜!

弘晝驚呆了,他再次想起來自己生在一個什麽樣的家庭。面對與康熙的文字游戲,他心中絕望的同時大聲哀嚎,“我好可憐啊!怎麽這麽慘呀!”

說罷再次唱歌,“小白菜呀,地裏黃呀……”

“閉嘴!”

“我不!好可憐呀……”

“信不信朕即可再降你回貝勒!”

“随便,哼……降回貝勒?”弘晝擦了擦鼻子,眨了眨眼花看向胤禛,“什麽意思?”

胤禛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還是身旁的蘇培盛低聲提醒,“皇上今日下旨,擢升五爺為郡王。”

“郡王?”

弘晝一頓,他眼珠一轉哭出氣聲來,手往邊上的屜子上猛拍,“有什麽鬼用!郡王連出門都不讓!我寧願是最可愛的和貝勒,和郡王就是小可憐!我不要!”

他哭的悲怆可憐,哭訴的頭頭是道,鬧得胤禛氣惱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他一片好心晉升,怎麽就成了不心疼,成了小可憐了?

胤禛想到弘晝的貝勒位份都是康熙一手操辦的,如今好心還不受正視,他的腦門上神經直跳,“你再這樣就絕無商量了!”

“那您是答應了?”

弘晝喜出望外,他根本不讓胤禛有猶豫拒絕的機會,擡起一張小花臉來氣勢洶湧堅決,“那就這麽說定了!年後就啓程!”

既然這麽來回的說話,沒有一口否決,想來胤禛就是沒有真正拒絕。至于他的猶豫和考量,胤禛不說,弘晝就當不知道。

胤禛白了他一眼,很嫌棄道,“朕後悔了。”

“金口諾言不能後悔!”

“君子無戲言。”

康熙和弘晝一同說道,不過顯然兩人的語态和意思都不相同。弘晝就緊巴巴的擔心出國的事情,康熙言說的事皇帝處事以及方才的聖旨。

弘晝後覺得想起來,起身鄭重的謝過胤禛的聖旨。

至于出行的事情,胤禛的要求也不多,他只是叮囑道,“出行在外,若是獨你是絕無可能的。”

“瑪法,去嗎?”

“朕?”

“對呀!世界旅游呀!想想您的筆友們,通信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面,那多可惜呀!咱們還能拍照呢!”

經過每天的努力,站在基礎線的他們雖然很低,但是每一步的努力都是清晰可見的。所以科學院裏的所有人都精神矍铄雄心壯志,弘晝看着他們的努力也很是滿意。

康熙聽得有點心動了,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弘晝卻能窺見其中含義來。

見此弘晝緊追其上,還對着胤禛看去側面的嘚瑟道,“阿瑪,您不知道!瑪法和好多厲害的先生通信,他們關系可好了,特別是法國的皇帝!還給瑪法出了書!”

胤禛對此點頭,“知道,路易十四。不僅是出了書,聽說書上還有阿瑪的畫像。”

“對啊!咱們過去的話,瑪法肯定很受歡迎的!”

弘晝的眉頭靈動的跳了跳,看得康熙失笑一聲,“朕倒是想去,可惜這把老骨頭,估摸着是拖你後腿。”

“不擔心,咱們到時候坐飛艇去,也張揚一下咱們得大清風采!”

康熙忍不住的嗯了一聲,看了胤禛一眼。

他們的身份出行不方便,之前因為飛艇的原因,确實是少了很大方面的出行經濟問題。也是由此,康熙才更放松的出門玩耍。但是出了國,含義是決然不同的,更不要說他們的人身安全問題了。

就算是飛艇,也應該要好好算算做好準備,又或者說是蒸汽船?

胤禛想到提前動作完成的蒸汽火車道,還有前段時間兩下送到軍營的消息,他看着弘晝就忍不住笑了笑。迎面看見弘晝眼眸裏的光色,他連忙的收斂起來,“好了,此事還需好好妥善。臨走之前,自己的差事定要收拾幹淨。”

石中在旁送上帕子,弘晝拿着給自己擦了擦臉,洗幹淨之後吸了吸鼻子,“出發前肯定都能好。”

弘晝說的堅決,胤禛點了點頭,他神色認真的打量過去,坐在對面。

那姿态顯然是有事情要說,弘晝自覺的坐直身子,兩手乖巧放在腿上,“阿瑪還有吩咐?您放心,我以前苦練外語,到時候再帶點小東西出去,還能帶兩只可愛好玩的狗狗回來!”

胤禛神色一正,“這個好。”

“咳。”

“不過這都是小事。”

康熙在旁邊提醒,胤禛連忙收了心神,“朕打算開春後就選秀。”

選秀?

弘晝自覺的坐在一邊拿起糕點吃起來,看着康熙認可的點頭,“你登基也有七載,是該選秀充盈後宮。”

身為三宮六院的霸主,康熙擁有的嫔妃無數,光是正宮皇後都有幾位,更不要說底下的許多兒女了。無論是相同的年紀,還是登基的時間來看,胤禛都被康熙甩了一大條街。

想想這東西六宮的主位都塞不滿,底下的孩子也才剛剛停過一個巴掌。

康熙不是嫌棄,他已經是懷疑胤禛竟然是他的兒子?

雖然說擇選的時候也有後院的考量,但他沒想到胤禛登基之後不僅不心動,反而越發苛刻。衆人心之向往的皇位,硬是被他過得像個苦行僧一樣。

還是自己自覺的!

簡直匪夷所思!

康熙作為親阿瑪,還是老前輩,無論為何都有一種責任,想要對胤禛傳輸後宮的重要性。雖然說江山穩固,自己也有一腔抱負,但也不能這樣辛苦呀!

這并非是說勤苦的皇帝不好,但是你過得太苦了,難免就會疲軟不适。按照胤禛的生活作息和脾性,再看看小小年紀也有點苗頭的弘晝,康熙覺得很有必要給他們上一堂勞逸結合的課!

思及此,坐在一邊的弘晝也被抓了過來聽。

光是說沒用,穿過耳朵萬事不知的多了去了。尤其是雍正年假結束後,康熙正好發揮長處,先是言說教導,之後再帶着兩人切身的感受所謂的勞逸結合為何。

勞逸結合嘛。

弘晝對此沒有意見,胤禛似乎覺得機會難得,也順從的答應了。

然後宮中的人就發現,太上皇帶着皇上與和貝勒在宮中各處玩耍。康熙倒不是節省,當然也清楚有這方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康熙想要出門去的時候,胤禛就會認真的盤算和計算節儉的出行。

這種窮苦的方式怎麽可能适合出門玩!

康熙當時就放棄了,決定就在自己的大本營裏。

別看宮中規矩深嚴,但是對于康熙和胤禛而言都是廢話。只要他們高興,就是在養心殿的門前推開了雪堆,架着架子炊煙燒烤都只能是雅趣而已。

康熙也并非整日裏帶着玩,只是每天都會定時定點的,至少有一個時辰拿出來消遣。

這一消遣,弘晝既開心又有點自我深思。

因為和他閑着摔布庫,貓在後屋動物園玩耍,以及随筆火柴畫外,長輩們的消遣襯得他弱爆了。

胤禛不說了,以前為了拉動鋪子的經濟不惜下海,不對,是兼職當模特。為了事業,他還會扛着鋤頭下田下土去勞動。而等他的生活各方面條件提升之後,胤禛就能完全放心的沉醉于自己的愛好中。

習字、鼻煙壺等小工藝、狗狗的全套設計師。

他簡直深入研究到達了巅峰!

康熙更是大佬,當初讓弘晝心甘情願的愛上這位爺爺,最主要的就是他的大方賞賜以及興趣愛好。因為喜歡數學,他可以結交當代的大家們!随意擺弄的數學測量工具裏竟然還有盤式手搖計算機!被筆友提議下開了一個聚集傳教士等得如意館,還差點暴殄天物廢棄那種!

弘晝想想科學院開出後,康熙後覺差點廢棄的那種悵然,他眼睛疼。

他覺得,他足夠了解康熙了,直到這一天兩人聚在一起。就在養心殿前的空處,衆人掃開大雪,布上燒烤所需物品時。

弘晝坐在一旁饞的流口水,結果胤禛拉着去換了一身西洋服,還給頭上戴了假發。弘晝摸着那仿佛真的長卷發,雖然他很高興自己有了頭發,但是想想這頭發的來處,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長頭發的少年有些不自在。

胤禛對此道,“既然你要出行在外,自然就要多加熟悉他們的文化。”

“那今天咱們的烤肉也要帶血?”

“你要出門,那你的烤肉就帶血吧。”

“……”

自家拿起石頭來砸腳,弘晝已經疼得無話可說了。

然後康熙帶着他一個樂團出現了。

之前在外的時候,因為十六叔十七叔的原因,弘晝大致知道他們是因為康熙喜歡這些樂器,所以從小就跟着練習。但是時間太長了,弘晝都差不多忘記了,而且他從沒見過康熙親自來彈奏。

弘晝不會,自己的畫技也不足以将這個畫面留下來。要是真的看着他畫,事後估計會受到雙打的待遇。

于是在毫無彩排的情況下,科學院送來了最新的照相機來。弘晝站在後面有模有樣的擺設指點兩句,然後坐下。

康熙和胤禛一起換上了西洋服和假帽子,就在這寬敞的平地前擺上了标準的交響樂團的配置。其中有大清人,也有傳教士。康熙很滿意的站在最前面,他充當了指揮使,手指帶着輕輕一動便有一道大提琴和幾道小提琴起了節奏。

胤禛不怎麽研究西洋樂器,對此只能吹起了笛子伴奏。

雖然是頭一回,但是他們吹的是熟悉的樂曲,中西結合的樂色更添有一分美。

眼下就奶茶是溫熱的,弘晝抿了一口之後站在胤禛的對面,他站得挺拔筆直擡頭向前。在每個需要伴奏的地方,才敲響手中的三角鐵。

‘叮’

‘叮’

‘叮’

弘晝沉醉在這陣樂色之中,随着他們的投入之後,在科學院裏忙活着,忽然被急促叫來的‘攝像師’有模有樣的開始拍了起來。

幾曲之後過了瘾,康熙和胤禛開始挑剔起其中的問題。本來還算順利的樂團,忽然之間被挑出很多的毛病,進而不斷的摳細節認真起來。

大概是頭一回的結果還不錯,他們甚至三言兩語的絕對下一個節日的時候就上一趟節目。

節目組員之一的弘晝很無語,他讓‘攝像師’先回去,等到照片出來了再送來。眼看着他們沒完沒了,而自己的部分過于簡單,他毫無壓力的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膳房的人一直在忙碌,好不容易看見有爺終于想起他們,當即就端上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上來。

“和郡王,這可是問過白大人之後做的,味道定然地道!要是有吃不慣,奴才再改。”

弘晝看了看胤禛,“瑪法,阿瑪,開吃了!”

“诶好!”

康熙也覺得口幹舌燥的,正好這會兒妥備的東西齊全了,回神來正好抿口湯水。既解渴,還能養養胃。

弘晝見此谄媚的推了牛排過去,“瑪法,這是阿瑪特意為您準備的牛排。說是提前感受出國的文化,免得到時候不适應。”

這話是趕在胤禛還在那裏溫溫吞吞的時候說的,但康熙并不上鈎,“朕吃不慣,叫他們煮熟點就是了。倒是你,既然說好了要多了解,這個還是你吃吧。”

說話的功夫,膳房的人又将康熙的吃食端上來,那是完全的大清烹饪方式。顏色濃郁,味道誘人,咬開一口可以看見微微紅色的肉。

康熙吃得享受極了,眉頭一挑,“咱們既然要過去,就吃好喝好,免得到時候出門了還記挂。”

膳房的一聽,連忙問道,“太上皇還想吃什麽?奴才這就去做!”

康熙很滿意,開始點菜名了。

他吃得不多,但是膳房都是精細活,也都知道他的口味和飯量。所以等下上來的都是分量很少,但樣式許多的菜。

弘晝看着他這樣,覺得不能輸陣。還好他剛才叮囑着稍微烤‘老’一點,所以吃起來肯定比之前科學院裏的好。要是再拖下去,到時候冷了又要變味了。

潇灑的将垂落下來的長卷發一甩,弘晝拿起餐具的時候它有調皮的落下來。想想,弘晝溫柔的将它攏到後面去,然後姿态優雅的把一頓西餐吃完。

如此快樂了幾天之後,胤禛終于想來的樣子,在說話的空隙解釋道,“朕并非是想要充盈後宮,只是想着弘歷弘晝年歲差不多,也該自選福晉。”

因為登基才有一次選秀的原因,所以那回就是想要給兩個兒子留神,胤禛也是別無方法。畢竟同齡的格格都不及選秀年紀,也只能自己私底下挑選一二。

而如今,就是最後敲板子的時候。

往年的選秀時間并沒有這麽早,但是弘晝既然要出門,那胤禛覺得提前把嫡福晉的位置訂好是很有必要的。事後就算是出門看了花花世界,但是嫡出的孩子也絕對是傳統的大清血脈。

胤禛覺得這并非是他草木皆兵,實在是弘晝從小到大對外的好奇心重,再加上平時的論點,想來對這些事情都不太看重。

這個事情,胤禛也及時的和烏拉那拉氏及耿氏說過。

【和之前一樣,後面內容在作話,絕對多不會少!

之前訂了出去溫泉的票,想着一家人過年放松一下。但是這兩天每天起來的情況都不對,弄得有點怕怕的。

一邊想真的越來越嚴重了,一邊又想新聞都有說去山林溫泉的,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大概是新聞态度了,感覺這是生死攸關的決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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