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大清和郡王

面對弘晝的奸詐微笑, 康熙鐵面無私發問,“有事?”

弘晝收起自己看熱鬧的八卦,亦步亦趨的跟着走, “您之前說的事情, 我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

康熙訝異,難道是他嘀咕了孫子?其實他的腦子是全方面發展的?對于政事的事情也沒有那麽蠢笨?

如果是, 那确實是最好的事情了。

康熙頓時來了興致,他不慌不忙的坐到屋裏的沙發, “說來聽聽。”

“瑪法的才能, 是普天之下都極少人能夠匹及, 我更加不能。所以與其以短面長,那不如取長補短!”

“取長補短?”

“是啊!人人生在世上,那必定有他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就像瑪法您做皇帝,阿瑪抄家, 我做研究一樣!”

“這話不可讓你阿瑪聽見。”

“明白的, 這不是在您面前才這麽說嘛!”

弘晝嬉笑,不然對着胤禛他哪敢這麽說。小時候只能是可愛和直率, 長大後說話就要過腦子了。

康熙沒吭聲, 弘晝過了嘴瘾後繼續解釋, “我的意思是人生來各有長處, 那就讓他生得其所, 觸摸到人生的意義。這樣他們自己過得高興, 咱們國家也能有新的面貌。就像是咱們坐的飛艇一樣, 各有各的安排和作用。有人出賣勞動力, 有人用腦子謀略,還有人是掌控大局,做整個事情得安排。這樣飛艇才能保證它的安全,咱們才能放心的坐在上面飛。”

“通俗來說,也就是下位者勞力,中位者勞神,上位者勞人。”

弘晝說的認真肯定,康熙卻輕哂,“你的意思是,朕這樣勞神是不可取的?”

“當然不是,可是像您這樣明白百姓疾苦,知曉百官所為,還能夠指點江山的人就一個!我這腦子沒辦法平衡發展,就那麽幾個長處。與其撞的頭破血流,不如就像在科學院裏一樣,只管底下人不就成了?”

“說得輕巧,不知所為又怎麽能管?”

“能啊!”

弘晝自信道,“來人,拿紙筆!”

他喊的一聲,眨眼就有人遞了上來。弘晝接過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講解起來。

誠然他不懂這些,真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問一聲來掌管治下,那除了自我感覺良好之外,別人都會把他當成傻子。當成傻子還沒什麽,就怕到時候鬧出連環災難,那就悲慘了。

自己站在相應的位置上,就要有對事情的相應考慮。

弘晝想的很簡單,既然他不擅長這些,那就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去面對這些細碎的庶務。他小時候偶爾會看到嫡母做事,後來耿氏掌管小院裏,再到看着瑪嬷在後宮裏行事,多多少少也算是耳濡目染了。所以他比較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很擅長這些事情。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的短處依舊是在的,想想當初俄羅斯的特使過來。弘晝認真的接待了一些日子,結果只是慢慢地磨,反而胤禛接過去後,睡一覺的功夫就解決了。

後來弘晝認真的想過,态度上他夠堅決了,意思也說的明白,但是真的要說服對方似乎總是少了那份力度。在他有明顯短處的情況下和別人磨,不僅沒有達到想象的成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劣勢,所以特使得以借着機會和他一直磨,偏偏自己只能被動。

這對于他來說,這也不是好的事情。

渣爹沒有短處嗎?

有的。

可他只要硬氣的擺着冷臉,說一不二就讓人無話可說。

弘晝覺得這個行事方式就是最适合自己的,畢竟強大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去改變和适應環境。

他要做強大的那個人!

弘晝自信滿滿,他拿着羽毛筆在紙上寫畫,嘴裏相應的發問,“瑪法,你還記得飛艇的原理嗎?”

“記得。”

“那你知道它裏面有多少的程序嗎?”

“不知道。”

“我知道呀!”

弘晝像是大富豪到了貧民窟,落難時撿到了巨款一樣,明明是自己不怎麽在意的小事情,他卻帶着最得意最驕傲的神色揣到口袋裏。

對于做一個奴役人的階級,他有信心可以做好!

弘晝像是介紹飛艇內部結構一樣,認真并分開各個部分來講解。一個人就像一個螺絲,他全都點出說明。

康熙指了兩個,他也能連忙将其安排好。

面對這樣錯綜複雜的圖紙,康熙皺着眉頭,“你覺得這樣更好管?”

弘晝肯定點頭,“嗯嗯!而且各司其職,絕對不會錯!”

康熙沉默,他不懂所謂的直男和理科思維,只是那種再次遇見了微積分的窘迫感叫他不知如何言語。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回到和公爵夫人告別的時候,他應該答應去莊園的邀請。

孫子?

他快活着呢!

康熙很随和的嗯了一聲,“既然你是這樣考慮的,那就試一試。”

“試一試?”

“總不能都讓朕來說?”

“可是大臣和傳教士也忙着啊!”您不就是聊天泡妹嗎?

“所以你來頂替朕來敲板。”

康熙說的輕巧,弘晝感覺天靈蓋都涼了,“可這是兩國之間的事情,這神聖羅馬帝國還和各個國家都要關系,要是我處理的不好”

“那就繼續努力。”

“您真的放心?”

手指點了點弘晝手裏的紙張,康熙笑了起來,“這只是萬裏長城的第一步,不試試難道就學會往後縮了?”

“那瑪法您記得幫我兜着呀!萬一有什麽不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提醒!”

“放心吧,朕在。”

康熙寬慰的點頭,而後說道,“明日咱們去莊園走走。”

“不是拒絕了嗎?”

“是公主瑪利亞的。”

弘晝瞪大眼睛,“她比我還小一歲!”

你個禽獸!

弘晝想到大清的老年團,還有略年輕的和太妃,早知道就帶一個出來了!渣爺爺的操作太騷氣了!

那幾乎實質化的譴責目光,還有那條件反射的言語,康熙氣得一個手背給敲了下去,“朕是那種人麽!”

弘晝沒說話,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康熙腦門只覺得抽着發疼,“朕與公爵夫人只是友好的國際關系!”

“我懂。”

弘晝點頭,“但是您和瑪莉亞公主是不可能的!”

康熙氣笑了,“但有人可以。”

“有人?”

兩人面面相觑,氣氛莫名起來。

弘晝眨了眨眼,又重複了這兩個字,而後瞪大眼睛抱住自己,“我賣藝不賣身!”

何況他是來交流和展現他們大清實力,又不是蹚渾水的!

康熙的目光挑剔掃了兩眼,“你也就不說話的時候還行,公主要是看得上你,也是你的姻緣。”

“可我有福晉了。”

“這些好商量。”

“可是查理皇帝這麽疼愛公主,怎麽會願意遠嫁?”

“你好歹是朕的孫子,竟然這點信心都沒有?”

“可他們嫁人就是送國土,而且查理皇帝就這麽一個公主。”

“如此還不好?”

“……那麽醜。”

弘晝不滿的嘟囔,擡眼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本意是調侃弘晝來着,他也不覺得查理皇帝會願意。可要是能撮合成這樣的姻緣,很難有子嗣的查理皇帝就算不能把皇位留給公主瑪利亞,那也是穩賺不賠的,說不準大清的國土不費絲毫就能向外擴張。

而且不會容忍其他的家族争鬥,就算有他也有自信。

康熙的思緒搖擺很厲害,這麽一瞬間的念頭蠢蠢欲動,直到弘晝說的醜,他頓時醒神點頭,“那算了。”

他們絕對不能聯姻,因為他們神聖羅馬帝國的家族譜十分的亂。康熙從小就受到漢學的教育,明白滿漢蒙之間的差異懂得廉恥,後來更明白了近親之間似乎對子嗣不好。但是如何不好,也僅僅是耳聞一二。

直到他真的看見了查理六世,那與人略不同的樣子和地包天,着實是突破了他對一般人的審美觀。

男子如此就算了,女子如果迎娶進門,到時候自家的子孫都是天生殘疾,這怎麽可以?

想想老七的腿腳有不便,康熙自己都能耿耿于懷許久,更不要說所有的孩子。而且按照他們的習俗,子孫有這方面的殘缺是很致命的問題。

絕對不能。

這麽想着,康熙反而後悔起來,認真的思考問,“你覺得公主不好看?”

弘晝想到這裏人背地裏一口一個矮,他不高興倒,“醜。”

康熙松了口氣,但是想想兩人的年紀相仿,如果真的是去莊園裏,那後來說話的肯定是兩人。

總不能圍着他轉悠!

康熙在心裏後悔起來,計較着怎麽把事情給推了。

弘晝聞聽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衣裳。遠在他鄉,自然就要入鄉随俗嘗試當地的着裝和生活。

先是一個标準風格的白色假發,弘晝擡頭一摸既不習慣又很開心。他已經告別頭發多年了,但他是一個看重個人形象的人,清朝的發式實在是難看,更不要說他後來發現電視裏面的發式比現實中好看!

弘晝摸不到辮子尾巴,開心的看着康熙,“瑪法,要不我就留一頭真頭發?”

康熙當即豎起了眉頭,用從所未有的嚴肅神色看他,“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你不過出門幾日就得意忘形了?”

弘晝摸着假發上的卷卷,“我不是說要這種,就是覺得咱們的兩根辮子好醜啊!”

“不能。”

“可真的不好看,而且這裏的人都笑咱們留了豬尾巴。”

弘晝怕康熙不信,又将帽子摘了下來,指着他自己平時都不會看的頭頂那條辮子,“您看!”

“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外人言說兩句你就數典忘祖,那就是不肖子孫!朕今日就動手,以敬祖先!”

康熙說的狠,聲色卻壓着低。聽懂的低眉順眼不敢吭聲,聽不懂的只以為是平常的話。弘晝沒想到自己這麽一說,竟然惹得康熙這麽大反應,明明他已經很小心,也忍了很久了。

可現今說來,怎麽說聽來都以為他就是一時興起吧?

還說什麽數典忘祖?

弘晝再一次的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就算是信了穿越信了鬼怪,但是行事上他不喜歡摻和這種言語。

一點都沒依據。

弘晝很難信服,他皺着眉頭道,“可瑪法您說的是這幾百年而已,再往前去不都是一頭整齊長發嗎?更何況,是你們教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誰家父母一個月裏要刮兩回?”

康熙眼角耷拉着,他淡淡的看向弘晝,“你能和忽必烈汗比?”

“……比不起。”

弘晝硬是把話憋回去,別說忽必烈汗了,就您老人家的眼神都看得他後背發毛。

他這麽一認慫,康熙滿意的嗯了聲,“從外在看來,或許是不好看,但這就是我們大清的祖輩習俗。若是因為外人無知的閑言碎語就丢棄,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

“如果是這樣,咱們明兒也笑笑他們的頭發,你覺得百年之後還有這樣的帽子給你戴?”

弘晝搖頭,“沒有了。”

“嗯,何況他們的也不好看。”

康熙只是咬死了規矩不能改,但是話語裏又偏離而去,最後皺眉嫌棄,“他們的帽子拿下來,有多少男人都是禿的。”

是啊,為什麽西方人可以戴的住假發?

還不是因為發際線高,早年禿發的原因嗎?

弘晝覺得也很有道理,與其禿着還不如光的正大光明!不對,他怎麽也跟着跑偏了?

老人家果然厲害。

弘晝感嘆,他發現自從出國之後爺孫兩都是互相摸着邊界線過的。康熙借着教他的理由,言語說話行事是五花八門的來。而看着康熙出門更開朗,他也忍不住想要了解測試一點。

或許可以呢?

就算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啊!

弘晝自己心裏安慰着,在小本本上寫上這件事,然後認真的糾正,“瑪法您說錯了,那不是帽子是假發。”

“一樣的。”

“不一樣。”

“一樣的。”

“不一樣。”

“你去換衣裳。”

“好。”

大風向流行的洛可可式風格,一身大衣和西裝背心,寬大的袖口像是喇叭袖一樣。這和清朝的箭袖全然不同,弘晝很不适應,好在襯褲是長的,黑天鵝絨的大衣摸着也很舒服。

當然也有很大的缺點,他熱得忍不住想把大衣脫了。但他不可以,不然就顯得自己過于随意,不正視對方的禮儀了。

沒試過頭上是不透氣的假發,再加上大衣太暖和了,弘晝頓時苦惱起來。結果都要出發的時候被通知說,瑪莉亞公主莊園變成了公爵夫人的。他當時臉色就變了,只是顧及着人多,拉着康熙的袖子低聲問,“瑪法,您這心思是不是太明白了?”

康熙氣得想要擡腳踹他了。

弘晝從來沒有得到這樣的待遇,他反應極為靈敏的跳開,并且肯定的喊道,“我說中了!”

康熙拿住手邊的長巾甩了出去,覺得這個不足夠表示自己的憤怒,又左右扭着頭想要抓個什麽。

眼看着弘晝已經跳開,而看似穩重的康熙卻這樣活潑,身後的仆人們隐晦的對視一眼,覺得這大清過來的爺孫真的奇怪。

但也相應的讓他們松了口氣,原來魔鬼也沒有那麽可怕。

弘晝生來就受人注視,一路走來就沒有一天不是如此,自己都習慣自己閃閃發光惹人愛了,再多一點奇怪的眼神真的不算什麽。相反他穿着西方的衣服,擡步行走時是絲毫沒有不适的模樣,大步流星器宇軒昂,竟有幾分不是他這個年紀的飒爽矯健。

去莊園肯定就是游玩的多,而這裏的貴族們對于所謂的身份更加講究,能被他們消遣的也只有零星兩樣。

弘晝慶幸自己早前認識安娜姐妹,所以自己才可以一躍上了馬背之後馳騁得意。即便是遇見了他們西方式花哨的動作,他也能不慌不忙的應對。至于狩獵一事,康熙都能夠發揮餘威,弘晝更不要說了。

他幼年的時候就展露出射擊的天賦,加上這些年時不時的玩一下,功夫從來沒有落下過。

弘晝坐在馬背上彎弓,十發有八發能中,尤其是獵的一頭兇獸,四周的目光更加熱烈了。

他分明的看見公爵夫人神色歡喜,側頭和身邊的一個小姑娘說話,那是公爵夫人的小女兒。

弘晝眉頭一挑,直到公爵家的小小姐過來時,他才陡然恍悟自己真的誤會了康熙。

印象中康熙是很有眼光的人,抛開個人的喜好不說,能被擡舉上去的女子大都有所長處。雖然說老年後需求更簡單直接,所以會更挑剔女子的皮囊。但是和很多後世人猜想的不同,康熙的三宮六院裏真正能說得出的嫔妃并非都是樣貌出衆者。

古代皇家和貴族都有親近的關系,這個都能理解。但康熙不是那種會受臣子所迫的皇帝,所以出現了他的瑪嬷之流。

和渣爹的不同,康熙的後宮就像是他的一生政績。過于的波瀾壯闊,以至于弘晝最初時候是從此來了解康熙他的性格,也看出了他老人家多年的精明和偶爾的糊塗。

可他不會忽然在國外和一個寡婦談情。

弘晝長舒口氣,與此同時露出矜持和客氣的笑容,“安妮小姐。”

“和殿下。”

安妮是标準的歐洲貴族小姐,她對于大清的了解不足,只是知道弘晝的身份和封號。弘晝點了點頭,“你也想狩獵?”

“是的,你可以叫我嗎?”

弘晝目光隐晦的逡看四周,發現之前站在公爵夫人旁邊的康熙不見蹤影,他不由側過頭去。

安妮随着他的目光一轉,“殿下是找陛下嗎?”

“是,你看到他了?”

“是的,瑪利亞公主收了一套陶瓷,剛剛請教陛下。”

“瑪莉亞公主也來了?”

“哦,是匈牙利國的瑪利亞公主。”

“……哦。”

弘晝停止自己略顯傻氣的動作,他已經放棄研究西方人的名字有多簡單,也不想了解他們是怎麽區分說的是誰。反正他們亂的不止是名字,還有國家和權勢。

就像康熙說着神聖羅馬帝國最厲害的是哈布斯堡王朝,但事實上真正的哈布斯堡王朝随着卡洛斯二世的逝世,查理六世的上位,國籍上就已經從西班牙變成了奧地利。這才諸夏的歷史來說,無異于是新的更新換代。

但這裏不是,他們看的是人。

更重要的是,另一個瑪莉亞公主?

弘晝眼眸一眯,頓覺這件事情不簡單,“真的嗎?我好像沒有見過她。”

貴族小姐的察言觀色也是基本課,她清楚的看着弘晝的臉瞬間無趣,又在眨眼間充滿了好奇。

眼眸是明亮圓圓的,随着他的動作顯得俏皮和随意,還有眼角裏的狡黠。鼻梁筆挺,嘴巴微抿,整個人透着一股戲谑看戲的模樣。這樣子更顯得年幼,但他身形修長挺拔,手上的長弓還是預備狀态,如果仔細看能夠發現他的手上不同。

有微繭。

弘晝喜歡自己搗鼓東西,所以兩手是最男子氣概的象征,上面布着各種辛苦的痕跡。但與之相反的,是他極度愛護的臉。

如玉面君子長身而立,又帶着少年的戲谑活潑。

貴族小姐以為自己喜歡穩重紳士的成熟男子,弘晝那樣略顯平淡的面容,和年輕的氣質完全不同。所以她是聽媽媽的話過來而已,卻不想上一刻還覺得寡淡的臉,此時此刻卻狠狠地戳中自己芳心。

【和之前一樣,後面內容在作話,絕對多不會少!

雙皮奶的做法

1、把牛奶鍋中煮開後倒入大碗,這時會看到牛奶表面結起一層皺皺的奶皮

2、拿一個空的大碗,放入二只蛋清、二勺糖,攪勻至糖溶解。

3、待裝有牛奶的碗稍涼後,用筷子把奶皮刺破,再将牛奶慢慢倒入裝有蛋清的大碗,攪拌均勻。

4、然後沿碗邊緣緩緩倒回留有奶皮的大碗,奶皮會自己浮起來。

5、最後上鍋隔水蒸十分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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