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許願方案一

日本的狐仙是稻荷神的意思，他們被當做祈求商業繁盛的神明信奉，因為狐貍神又具有農耕神的特質，所以狐仙的祭祀在日本到處可見。

而這附近的狐仙居也是這個性質。

狐仙居裏有各種可愛的狐貍雕像，還有許願用的繪馬（狐貍外形的小竹板，把祝願的話寫在上面後挂在專用的架上），這大多是古時人們祈禱風調雨順，家和人興用的，而現在大約裝變成了一種時尚風俗，來此的游人們在寫完願望後為狐貍木板畫上胡須，便可以祈求狐貍神為你完成心願。

清鳴就是因為此才想來這裏玩的。

和喜歡的人一起在祭祀樹下許願，想想就覺得很浪漫呢。

抱着這種心思，清鳴很快忘記了剛剛看過的天叢雲劍，拉着千手柱間跑到櫻花樹下。

櫻花樹下有幾張桌子，每張桌上都有白紙堆砌，還有兩只複古用的毛筆擺在上面，這是給人寫心願的。

“柱間。”清鳴先提起毛筆，在墨盒上沾了兩下後遞給忍者之神，“給你。”

“這……”看着對面一對母子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再看着一臉期待的貓妖小姐，柱間道：“待我想想。”

有什麽心願。

如果說在原先的世界裏，千手柱間最大的願望就是天下停止紛争了。

可在這個幾乎和平的現代社會，讓千手柱間說他有什麽願望，他還真不知道寫什麽？希望貓妖小姐還有他認識的人可以幸福，想來想去，似乎也就這一個可寫。

但若還有……

柱間手中的毛筆蘸着墨水，筆尖在墨盤上緩緩而動。

他想原來的世界能夠有一天向貓妖小姐的世界這樣，而如果可以，他還想盡快回……

柱間的動作忽的一停，他看着貓妖小姐的發旋，将那一點心思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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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理完貓妖小姐的事情之前，還不能回去。

清鳴并不知道忍者之神的打算，等柱間寫下願望的她看柱間沒這麽快，就自己找事情做了：她把身子壓在桌上，手裏也拿着一根毛筆，不過下筆的對象不是潔白的紙，而是剛從繪馬上取下來的狐貍木雕。

她在給狐貍畫胡須。

狐貍神呀狐貍神，我希望能一直一直和千手柱間在一起。

心裏祈禱的清鳴一點一點為狐貍畫上紅色的胡須。

在最後一筆落下時，狐貍木牌似乎一下子活過來般，清鳴看着靈活又妖異的狐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是下意識地看向千手柱間。

“怎麽了？”柱間問道。

“……沒什麽。”清鳴搖頭，“你想好了嗎，柱間？”

柱間點點頭，然後在清鳴的注視下把她的眼睛捂住。

“幹什麽呀。”清鳴想要拉開遮住眼睛的手掌。

“這是秘密。”柱間道，毛筆迅速在白紙上寫下自己的願望。

等清鳴重見光明時，忍者之神已經卷起宣紙，把沾了黑色的毛筆遞給清鳴。

“讓我看嘛，柱間。”不死心的清鳴繼續糾纏。

“據說被第二個人看見後就不靈了。”柱間笑道，“不行。”

清鳴：“……”

“小氣鬼！”

“嗯。”把手放在貓妖小姐頭上輕拍兩下，柱間安慰炸毛的清鳴，“把自己願望寫好，等會兒我和你一起挂上去。”

“唔——”清鳴鼓嘴巴，“那你也不許看。”

“好。”

清鳴不開心了，她歪着頭不給拍，然後伸出食指用力戳忍者之神：“你就一點點都不好奇？”

對貓妖小姐撒嬌的話有應對經驗的柱間露出笑容：“有些，但你願意告訴我嗎？”

清鳴對柱間最沒有抵抗力了，她立刻道：“最喜歡你了，所以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千手柱間：“……”

“你怎麽不說話！”敏銳察覺到千手柱間的遲疑，清鳴急了，這麽多天，他們的關系近了這麽多，千手柱間還是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貓妖小姐眼看要哭。

見此，千手柱間立刻道：“不是！”

“那是什麽？”

柱間看着近在咫尺的貓妖小姐，又想到剛才劃過的念頭……最終嘆道，“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但是……”

“但是什麽？”清鳴焦急的問。

但是在另一個世界，還有人在等千手柱間，而柱間自己，也越發開始想念扉間和千手一族的族人們：就算現在生活很美好，柱間也無法忘記另一個世界：他的親人，族人，都在戰火紛飛下掙紮。

“我只是覺得……”柱間低聲道，“永遠是一個很遙遠的詞，而我沒有能負擔起這樣承諾的把握。”

千手柱間的話很現實。

而清鳴看着面前溫柔又殘酷的忍者之神，第一次覺得自己希望的未來或許是一片黑暗。

她知道千手柱間是一個很真誠的人。

柱間說他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麽一定就是願意了。

千手柱間願意和墨清鳴在一起，他甚至已經開始接受清鳴的存在：一段時間相處，清鳴清楚感覺到對方打開的心扉，她為和千手柱間漸漸融洽的每日歡呼雀躍。

但千手柱間卻說他沒有把握負擔起‘一直’這樣的承諾。

千手柱間若願意和一個人在一起，還有什麽可以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清鳴其實是知道的——那是她極力回避的問題——千手柱間是被突然拉入這個世界的。

他是被迫和自己的世界，親人，以及過去分別。

他并不願意就這樣來到現代社會，盡管這個世界繁華如斯。

他的心中還有牽挂，那些都是他成長，存在的證明，是他無法舍棄的羁絆。

這樣的情況下，他又如何能在陌生的異世界接受一份全然的愛，負擔起一個全新的家庭，并申明到永遠。

如果有機會，千手柱間一定會嘗試回到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的清鳴內心恐慌不已。

倒映在千手柱間黑色的瞳孔間，清鳴似乎看見自己露出一點笑，那笑比哭還更難看，但她聽見自己道：“那麽現在呢，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柱間內心感到難言的晦澀，他抱住貓妖小姐，輕聲道：“不要這樣，我很高興能遇見你，如果可以，我想保護你。”

“保護什麽的，這裏又不是……”被對方緊緊擁抱的清鳴笑道，“我知道的，我也是啊，能遇見你，一定是我一輩子的運氣。”

“清鳴，對……”

“在神社裏這麽抱着總覺得好奇怪。”清鳴退開千手柱間的懷抱，她道，“我們還是去挂心願牌吧。”

柱間想表達什麽，清鳴清楚，但正因為清楚，她才不願聽他說下去。

9月X日記：

曾一千次幻想，能與你相見。

當神明真正實現我的願望，我是多麽驚喜。

一起度過的每一天，觸摸你的每個瞬間，

都是上天給予我的禮物。

最美麗的珠寶，最漂亮的衣裳，最動人的風姿…

一切過去的我，都為這一刻準備。

但如果，仍不能牽引你的目光，

這些便比街邊的廢紙還無用。

即便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

純粹的愛，和全然的付出。

才能讓我捉住你。

所以，

我是如此在意着，珍惜着，又愛護着我們的相遇。

可若有一天，我将失去它。

它便不是禮物，而是毒藥。

因為，

将你奪走的同時，一定連同我的心一起帶走。

在清鳴決心做“那件事”之前，她在當天寫下了一則随筆，而在這随筆之前，正是這次神廟之旅，成為之後一切的導火索。

因為更本無法想像柱間離開後的日子，所以就算此刻，或許僅是柱間為自己沒有把握掌控未來而說出的歉詞，清鳴也不接受。

但她知道，千手柱間不會回避任何事情。

即便這件事情談下去的結果，卻一定不是，也不可能是長相思守。

所以她藏起心裏的恐慌與絕望，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手上悄然握緊那紅色的狐貍。

諸天神佛，如果這真的是您的贈予，請不要考驗我，我只希望能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柱間看着緊張又難過的清鳴，心裏嘆氣，他收回想要說的話，在清鳴的注視下握住她的手道：“好。”

有時候，細微的言行更能令人心領神會。

千手柱間不知道如何說才能安慰清鳴，因為他确實無法保證未來，但他卻想告訴貓妖小姐，不管什麽情況，他都不會丢下她不管。

被握住的清鳴感受到柱間手心的傳來的溫暖力量，心中稍安，她不知道未來，但如果，或者即便只有這一刻，千手柱間在心裏顧慮她，體諒她，愛護她，那麽即便再渺茫，她也會努力，去争取那在一起的可能。

以此為證。

将手中的火紅狐貍遞給柱間，清鳴認真道：“那我們去把它挂上去，要挂得高高的。”

面對這樣的貓妖小姐，柱間自然應允。

神啊，謝謝你。

看着柱間将系着兩人心願的狐貍木板挂上繪馬上，清鳴将手合十擱在胸前，第一次對虛無的神明虔誠地彎腰。

然而，神明之心實在難測。

就在清鳴起身之時，火紅狐貍的眼睛似乎裏射出金色的光，那金光一閃而逝，卻實實在在地照在清鳴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木有坑啦，但屏幕碼字好虐累不愛QAQ

又：作者最近發現一個同人神器—模拟人生游戲！裏面可以捏小人（柱間扉間……）玩超極給力！還有做模型房屋！可惜現在沒時間TAT，待作者有空後果斷去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