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陸翎骁此時的心情, 跟看到自家蠢狗發情的主人一樣複雜。

尹朗在滿月時變得巨大, 那裏的個頭也不小, 隐藏在柔軟的絨毛中,散發着燙人的溫度。

這算什麽……狗發情還是人發情?

陸翎骁腦子混亂。

如果這是他家狗,他肯定會弄去絕育,毫不留情。

“嗚。”

然而,這是尹朗。

男人硬起來多難受,陸翎骁當然清楚,這頭狼夾吧夾吧後腿,用別扭的姿勢掩飾, 鬧得他不得安寧。

跟治愈獸接觸多年,他還沒遇到過這麽尴尬的情況,大多數能夠達到雇傭程度的獸類,擁有強烈的自尊心, 不會和普通不通人性的野獸似的,袒露出私密的情.欲。

尹朗費勁的扭了扭,還是忍不住伸出舌頭,毫無節操的舔了舔。

“我覺得,你清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還好, 不然肯定會羞愧致死。”陸翎骁盯着他粗長的舌尖弄濕了絨毛,惡劣的笑出聲,“滿月沒神智就算了,居然真的和野獸一樣?”

尹朗像聽懂了諷刺似的,停下了動作, 委屈的蜷了起來,只是夾緊了緩解心頭的沖動。

巨大的銀狼想盡辦法放松,擡爪摩擦,臀背有力的配合,也無法得到解脫。

陸翎骁像是在看人遮遮掩掩自渎一樣,後頸和耳朵燒了起來,別人看毛片,他是看狗片嗎!

不,嚴格來講,這是狼片。

陸翎骁腦子胡思亂想,耳邊滿是呼哧呼哧的低沉聲音,含着尹朗難受的哀嚎,壓低了從喉管裏洩露出來,透着可憐。

他終于伸出了手,動作不溫柔,甚至有些兇狠,咬牙切齒的瞪着這頭蠢狼。

“你最好什麽都不知道。”

尹朗做了一個羞愧難當的美夢。

夢裏陸翎骁溫柔得不可思議,每一個動作都像在對待那些乖巧的治愈獸。

雖然他很聽話,但是跟可愛根本不沾邊的,偶爾會幻想陸翎骁像對待卡卡或者波利切那般親近他,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沒有強烈到侵入夢境的地步。

他直愣愣的盯着陸翎骁的合攏的手掌,手指骨節分明、幹淨利落,上下撫慰,染上了白濁,整個視野晃動得輕顫,他渾身如墜雲端。

尹朗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擡頭看到沙發一角,發現自己躺在客廳地板上,衣服單薄,連床被子都沒有。

地板溫暖透着室內恒溫的熱度,僵硬的令他腰背有些疼。

他掃一眼就知道陸翎骁不在身邊,立刻跳了起來,環視室內,走向唯一關閉的房門。

書房門鎖了。

尹朗松開手,往隔壁看了看,陸翎骁的卧室一片混亂,滿地都是撕裂的床單和破裂的牆皮,根本沒辦法住人。

昨晚的事情他記得不清楚,幾乎都是混亂的纏鬥碎片,他揍了一只怪物,腦海裏都是尹天亞的嚎叫聲。

地板淩亂還留有抓痕,看這大小,确實很像二哥留下的印子。

難道昨晚他跟二哥打了一架?

這個猜測沒由來的令尹朗心悸,什麽情況二哥才會變出獸态跟他交手,心底隐藏得美夢融入現實,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對陸翎骁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才會留下這樣破碎記憶。

難道……沒有神志的自己,潛意識相信了二哥的鬼話傷到了陸翎骁,二哥才會出手?

尹朗有些急切的點開智腦,往尹天亞的通訊打過去,然而,是沙月語接的。

“你二哥還在睡覺。”沙月語給他看了一眼卧在身邊那團黑黢黢的狼,睡得四肢舒展,尾巴柔軟,“打架?你們确實打了一架……”

“為什麽?!”尹朗驚詫的問道,有些急切。

沙月語表情沉穩,沒有直說,像是發現尹朗的模樣有趣般含糊其辭,“詳細的情況我沒看清,你待會問他吧。”

說完,伸手摸了一把狼頭,尹天亞呼嚕呼嚕的動了動,又就着新姿勢繼續補覺。

尹朗:……

原來注重形象的二哥,也能睡得如此不堪入目,四肢松散的趴在大床上,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和平時挑剔的狀态截然不同。

關上通訊,他擡頭看了看緊閉的書房,安靜的坐回了沙發上,止不住混亂的思緒。

他不願吵醒陸翎骁。

陸翎骁補眠不安穩,他等到尹朗恢複成正常的體型才甩開那頭死沉的狼,走到書房休息。

還好,書房沒被尹朗弄亂,床鋪完整,四周幹淨,他也不顧上什麽洗澡脫衣,被子一卷就躺了下去。

夢裏面一片混亂,一會兒是鳥的啾啾聲,一會兒是狼的嚎叫,陸翎骁頭昏腦脹,生不如死。

他是餓醒的。

夢境都是紛繁雜亂的畫面,只剩尹朗皺眉的別扭表情印在腦海,陸翎骁覺得,那頭狼昨晚要是清醒的,估計會坐立難安羞憤得渾身通紅,就算一身銀色絨毛,都會變得血紅血紅的。

“早。”陸翎骁打開門,神色如常的打了招呼。

尹朗穿着昨晚的衣服,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盯着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

“冰箱還剩了點什麽?我好餓。”陸翎骁繞開這個擋道的家夥,往廚房走去。

尹朗變成了陸翎骁的尾巴,跟在身後打轉就是不出聲。

陸翎骁神色如常,打量着這個魂不守舍的家夥,終于發現尹朗臉頰緋紅,順着下巴染得脖子和耳朵都透出粉色。

這不像是害羞,就算這頭狼将昨晚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情緒外露成這個樣子。

“你……過來。”陸翎骁招招手,覺得不對勁。

他伸手放在尹朗額頭,入手的溫度不高,但尹朗跟煮熟了似的,呼出的氣息灑在他手腕上,都熱烘烘的。

“怎麽?”尹朗的眉峰在陸翎骁掌心聚攏。

陸翎骁轉身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家用治療儀,那頭傻狼還是跟在他身邊打轉兒,視線一擡就被陸翎骁測量個正着。

體溫三十八度。

陸翎骁看看數據,再看看尹朗,疑惑的問道:“……神狼的體溫平均是多少?”

“三十五?”

這樣算來,三十八度的尹朗,已經是高燒病人了。

陸翎骁表情複雜,銀狼的皮毛那麽厚,不過是在客廳地板睡一晚,也會受涼發燒?

尹朗病了,臉頰通紅,耳朵也沒能幸免,被陸翎骁強行拖到了書房床上躺着裹進被窩,臉色始終不見好轉。

陸翎骁懷疑的看着家庭治療儀,經過簡單注射,上面的溫度非但沒有降低,還有上升趨勢。

他慌了,難道神狼特殊體質,人類的治療藥根本沒用?

想到這裏,他立刻聯絡了專家,哪怕沙月語說專家正在休息,他還是嚴厲的複述了尹朗的病情。

然後,沙月語巴掌往專家的屁股上一拍,那頭黑灰相間的狼就從床上竄了起來。

“病了?!”得知消息的尹天亞的驚訝表露無遺,“什麽病?昨晚的麻雀傷到他了,破了口子還是被咬到了?月語,這麻雀是不是有傳染病?!”

“是發燒。”陸翎骁不得不再次重複。

“哦!”尹天亞一臉恍然大悟,突然語氣神秘兮兮鄭重的說道,“我弟弟身體太虛弱了,估計是昨晚打架傷筋動骨。發燒你懂的,千萬不能受涼,一定要做好保暖,要是床被不夠熱可以特殊方法取暖你懂的嘿嘿嘿……”

結果的笑聲聽得陸翎骁心驚膽戰。

病來如山倒,尹朗眼睛要閉不閉,想睡覺卻始終盯緊了陸翎骁,臉上的熱度攀升迅速。

陸翎骁相信尹朗說自己體質虛弱的話了,溫度已經走到了三十九,“尹哥,神狼發燒三十九度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送去醫院……或者研究所?”

他覺得,普通的醫院可能治不好尹朗的發燒。

“沒問題,小病而已,當初小朗巴掌大的時候都快被體溫烤熟了,睡一覺就好了,多喂他喝水,清水就行。”尹天亞不以為意,語氣輕松的回道。

沙月語沉默半晌,在尹天亞得意的炫耀自家弟弟病得滿臉通紅可憐兮兮的時候,向陸翎骁扔出驚雷。

“你們昨晚做了?”

尹天亞陰笑的大臉忽然占滿畫面,推開了身邊人,“喂,給點面子,我弟弟臉皮薄。”

陸翎骁厚臉皮也知道了尹天亞語氣輕松是為什麽,他低頭看了看閉上眼睛休息的尹朗,無奈的說道:“老板,你想多了。”

“哦,我沒多想。”沙月語遙遙的回道。

“行了,別瞞我了,”尹天亞努力拿出溫和的表情,“神狼體質特殊,很少發燒感冒,但是滿月出精容易導致身體虧空,多半會渾身發熱四肢無力。嘿,小陸啊,節制節制。”

陸翎骁按下結束通話,畫面直接中斷,既然尹天亞還有心情顧左右言其他,說明尹朗根本不需要送醫院,多喂點水喝就能自愈。

陸翎骁沒想到幫狗(?)撸個管都鬧得人盡皆知。

他煩惱的撓撓頭,看着睡覺似的尹朗,心想,還不如絕育算了。

尹朗本來打起精神在聽二哥跟陸翎骁的對話,渾身暖洋洋的,床裏還帶着陸翎骁的體溫,結果沒撐多久,就在溫暖的被窩裏陷入沉睡。

他沒做夢,不過幾秒就被通訊音震響了。他伸手戳開消息,掃了一眼,臉色變得更加緋紅。

尹天亞:恭喜你滿月下手了,都發燒了太激烈了吧。待會讓小陸拿嘴喂你喝水啊。

他擡手又把二哥給扔進了屏蔽列表。

尹朗沒有燒糊塗,當然聽到了二哥說了些什麽,他翻了翻身,看到陸翎骁真的端了一杯水進來,內心糾結顯露在眉頭上,說道:“二哥騙你的。”

尹朗臉紅不僅僅是發熱,“過了今天就好了,是滿月……唔,之後的後遺症。”

滿月會變得神志不清,體質虛弱,容易因為身體變化導致患病,基本的知識他都了解過,但是沒想到,真實情況會如此令人羞恥。

也說明了,昨晚陸翎骁溫柔的夢,不僅僅是夢。

“水。”陸翎骁把杯子一放,準備放任尹朗自生自滅,“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一趟公司。”

“我也去。”尹朗翻身迅速,只比平時慢了一秒。

緊接着就聽到陸翎骁嚴厲的說:“在家待着,別添亂!”

陸翎骁關門的時候都在回味尹朗那副表情,一臉呆愣配着緋紅的臉頰,在他看來有些可愛,至少,比總是皺眉一臉冷漠的樣子可愛多了。

公寓離公司不遠,陸翎骁在智腦上确定好時間,開始邊走邊看宋先生和鵬鵬的合約。妮娜已經準備了大部分的東西,只剩最後簽約流程,宋先生想請陸翎骁做見證人,所以一直在等待他。

宋先生的人品,陸翎骁是相信的。

作為一位紳士,宋先生的言行舉止無可挑剔,家庭成員結構簡單,只有一個兒子在隔壁市工作,家裏只剩保姆和司機照顧,條件優渥,脾氣溫和。和鵬鵬見面商量花園的風格後,立刻動手,不過幾天就移植來了各類樹木。

在花園環境總調控下,要弄出适宜樹木生長的土壤并不簡單,可宋先生還是做到了。

“恭喜兩位。”陸翎骁發自內心的祝賀,不僅僅為了鵬鵬找到了雇主開心,也是為了宋先生不再寂寞感到欣慰。

“還是要感謝你啊,小陸。”宋先生笑容燦爛,伸手摸了摸鵬鵬的羽毛,人類雇主很喜歡用手掌接觸治愈獸,“對了,我們家的花園差不多快成型了,不介意的話,順路去看看?”

陸翎骁想了想家裏的病狼,決定再給他多一點休息時間,免得他視線黏在自己身上,得不到片刻放松。

宋先生換了一輛寬闊的空軌車,鵬鵬能夠從敞開的窗戶順暢無阻的飛進去,完全不會顯得狹窄。

“雖然他可能更喜歡飛翔,但是今天,就稍微陪老年人坐坐車。”

“我願意坐車。”鵬鵬收攏爪子,團在宋先生身邊的大坐墊上,“平時要飛行的時候,我會在花園上空飛的。”

陸翎骁聽得出鵬鵬的配合,一只治愈獸,很少将自身舒适擺在首位,也許是合約來之不易,他的讨好意味要重一些。

宋先生聽得出來,只是笑着摸了摸鵬鵬的頭。

雇主和雇員談笑風生的向陸翎骁介紹新花園,拿出來的模型擺在車裏,陸翎骁已經覺得這不是花園了。

當他下車,遠遠地就是看到了高聳的樹木,成片成片的彙聚成了小型森林。

宋先生的花園變化很大,中心的花籠變成了開闊的涼亭,樹木繁茂,路邊生長着綠色的灌木,比起之前滿是花朵植物的樣子,素淨很多。

“鵬鵬說,大多的鳥喜歡樹木,不喜歡花,因為很多花有驅趕它們的氣味,所以會避開這裏。”宋先生很滿意自己的新花園,“現在樹尖已經有鳥在築巢了。”

高大的樹木,陸翎骁分辨不出哪些是梧桐,哪些是香樟,宋先生把花園弄成了小型森林,走在路徑上都能聽到輕柔的鳥叫聲。

“聽聽,畫眉。”宋先生仰起頭,“我覺得是兩年前飛走那只畫眉回來了,鵬鵬上去看過,說是只雄的。”

宋先生養過一只畫眉,雌的,曾經在樹枝丫上築巢産蛋,他照顧了許久,還特地搭過棚子,以免風吹雨淋,然而,有天鳥巢不知道怎麽破損了,蛋也碎了,畫眉不知所蹤。

他仰視着樹木,說道:“這次鵬鵬在,如果是雌鳥搭巢,他還能在附近照看一下,免得出意外。”

治愈獸氣息溫和,哪怕是嘎爾瑟鷹,放下了氣勢,也不會引起鳥類的反感。

鵬鵬往樹冠上飛,巡視着新的領土,将新來的陌生鳥兒的種類一一告訴了宋先生。

巨大的鵬鳥和寂寞的獨居紳士。

陸翎骁覺得,他們是最适合對方的同伴。

“不留下來吃飯嗎?”宋先生挽留道。

“不了。”陸翎骁掃過一眼半空中飛來的鵬鵬,見他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雕花的立柱,終于放下心來,“家裏有人等着我回去做飯。”

專業煮夫陸翎骁回家的時候,尹朗的體溫降下來大半。

溫度三十六。

神狼即使體質虛弱,恢複能力極強,這時候,他有點相信尹朗說的生食心髒的神奇手段了,說不定真的能讓那群異想天開的人一嘗所願。

他的視線掃了掃尹朗的胸膛,帶着呼吸起伏的衣料下,是強健有力的心跳。

尹朗被他的眼神燙到了似的,微微側身,說道:“昨晚究竟怎麽回事,我問二哥都是一些不正經的回複……我昨晚都記不清了。”

已經理清思緒的尹朗,不管昨晚的溫柔缱绻是夢還是真實,都用記不清來掩飾,但他想從陸翎骁這裏聽到回答。

無論控訴還是謊言。

“哦,昨晚小麻雀從老板手上跑回來了,你、尹哥和他打了一架,老板撿了麻雀押送到月省獸類研究中心去了。”

陸翎骁直接跳過了尹朗最想聽的關鍵,輕描淡寫的複述了昨晚的情況,還欲蓋彌彰的說道:“既然你滿月之後身體容易虛弱發燒,下一次注意點,畢竟沒幾天,燒來燒去,對腦子不好。”

本來有時候就夠傻了,燒得更蠢,陸翎骁會覺得非常麻煩。

尹朗點點頭,無濟于事的解釋道:“只是偶爾會這樣……下次……”他擡眼看着陸翎骁,他名義上的主人,表情平靜的打開了烹饪器,着手準備午飯。

“下次不會了。”尹朗幫忙拿出碗筷,熟練的給陸翎骁打下手,“對了,麻雀查得怎麽樣?”

“老板沒說。”陸翎骁頓了頓,忽然收到了沙月語的消息。

發來通訊對話的兩人站在月省獸類研究中心,蒼白的分析儀還未停止運轉,陸翎骁能夠從邊緣看到忙于記錄數據的科研人員。

“這不是麻雀,是一種叫做赫墨禽的獸類,我們這裏是沒有的,最近的赫墨禽出沒地點,是大約距離三十光年的衡壽星。他擁有一定的智商,懂得僞裝和學習,肉食,小麻雀大概年齡是六歲,看起來,可能真的是走丢的幼崽。”沙月語給他們看研究中心的畫面,不到拳頭大的麻雀假死一般躺在研究臺,“加了麻醉睡着了。闵所長不建議強行讓他除掉僞裝,所以保持了原樣。”

“麻雀那股味道呢?”尹朗皺眉問道。

“我們都聞不到,所以沒辦法查。”沙月語看了看尹天亞,痛苦的表情好像好了很多,“也許是赫墨禽自帶的一種驅逐猛獸的味道,類似臭鼬,人類因為對他無害,所以聞不到,神狼威脅性強,所以才會感到濃郁。”

他說的只是猜測,尹家兩兄弟卻沒有反駁。神狼五感敏銳,能夠察覺到細微的氣味變化,這樣解釋并無問題。

陸翎骁沉思片刻,忐忑問道:“那麽……他吃人的事呢?”

“還在解析體內成分,小麻雀餓了幾天了,儲備糧都消化得幹幹淨淨,不太能分辨出來。”

聽起來,陸翎骁又覺得小麻雀有些可憐,撇開吃人的事情不談,他不太能夠忍受獸類餓了好幾天這件事。他幾乎是笑着按了按太陽穴,說道:“老板,還是查清楚一點吧,我心太軟了,居然會同情他好幾天沒吃飯。”

“你不要被麻雀騙了。”尹朗病後語氣都低落了些,“他體型很大,這都是假的。就算是神狼,幾天不吃也不會餓,他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陸翎骁忽然轉頭微眯着眼看他,“說好的記不清了呢?”陸翎骁和沙月語可沒有告訴他,這只麻雀真的發起瘋來有多大,而尹朗卻點明了這一點。

要知道,老板偷錄的視頻,還放在智腦裏,沒時間去看。

“确實記不清了。”尹朗撒謊,“我只有他體型很大這個印象,模模糊糊的。”

“哦?”他清楚尹朗不擅長說謊時的眼神,略微避開他的視線,明擺着有鬼。

“真的只記得一點點。”

尹朗這麽強調,陸翎骁覺得撸管已經人盡皆知了,心裏一聲冷哼,非常想把尹朗驅逐出月省範圍。

沙月語看着兩個人在通訊那方毫無自覺的打情罵俏,轉頭看向尹天亞。

這家夥只有狼的時候順眼可愛,仿佛那晚上的約定時效過了,尹天亞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模樣,并且根本想不起來為之前失約的事情道歉。

更何況,失約是為了泡妞。

“天亞。”他忽然變得溫柔許多,甚至勾起一絲笑意,“研究中心附近有個酒吧不錯,去不去?”

“不!”尹天亞一臉被踩到尾巴的模樣,果斷拒絕,“我寧願在研究中心站崗都不去。”

開玩笑,在水巢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恨不得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家,心裏再愧疚沙月語被自己睡過了,他也受不了整晚遭到調戲還不準射的可惡行徑,萬一酒吧再出點事,那他下半輩子估計都要用在贖罪上了。

自己的計劃遭到拒絕,并且尹天亞的戒備程度上升了不少,沙月語心情不愉快,那麽也不會讓尹天亞整天将心思放在自家的狼弟弟身上,繞着陸翎骁跟尹朗晃悠。既然如此,他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他說:“小陸,我給你放半個月假。”

“為什麽?”陸翎骁的年假都是留在年末休,老板大發慈悲放假,必定有問題。

“有個客戶需要新的治愈獸,但是要求特殊比較麻煩,派給你做了。”沙月語知道他喜歡幫客戶接送治愈獸,再加上假期,更不會拒絕。

然而,習慣老板糖裏帶刀的陸翎骁學聰明了,問道:“哪位客人?”

“岑小姐。”

“岑氏珠寶的岑小姐?”尹天亞忽然插話,“我記得他家的是叫岑如玉吧,之前見過一面,腿長胸大……不,氣質優雅端莊賢淑,挺可愛的,她想養什麽?”

沙月語眼神輕撇,說:“她說養什麽都好,除了狼和狗。”

“狼怎麽了?”尹天亞不高興,自己甩着尾巴讨好沙月語這麽久,頭頂絨毛都摸得油光水滑的,沙月語居然還有些嫌棄是什麽意思!

“西伯利亞神狼皮毛柔軟,性格溫順,比起治愈獸什麽的好多了,對吧,小陸!”

陸翎骁被尹家二哥的沒節操震驚了,突然就跟治愈獸比較起來,好像他要開拓新市場,競争岑小姐新寵似的。

他察覺到這是老板和尹天亞間的針鋒相對,于是聰明的保持沉默,看向老板。

沙月語沒擡頭,奚落道:“岑小姐喜歡的獸類體型是你的好幾倍。”

“哼,不可能。”尹天亞對自己的體型有十足把握,而且,他能變得更大。

沙月語點開了智腦中儲存的治愈獸資料,屏幕變為一片幽藍緩緩傳來低沉舒緩的嘯聲,沉浸在水中,如同一曲悠長美妙的樂曲。

尹天亞心中暗含着抵觸情緒,仍舊目不轉睛的盯向那只浮游在海洋中的巨獸,他的體型巨大,緩緩滑動的鳍肢優雅的撥開身邊的魚群,每一個動作,都帶有不同的呼號。

寧靜、空靈,安撫人心。

這還只是錄音而已,尹天亞已經說不出半句挑刺的話來。

“藍灣。”陸翎骁清楚每一只和啓明中介公司合作過的獸類,“他不是和深海島主簽了三年合約嗎?”

那份合同是鄒劍經手的,藍灣體型龐大,需要順着洋流漂浮到深海島主的領域,鄒劍乘坐深海游艇陪了他幾周時間,才從栖息的海洋來到雇主的領海。

“對,這次是深海島主想要轉讓半年為約的合同,我給他推薦的岑小姐。岑小姐那邊,沒有太大的問題,願意接受半年的轉讓合同。”

這是雇傭合約裏特殊的轉讓處理方式,藍灣的所屬權始終是深海島主的,但岑小姐在接受轉讓合同的時間裏,完全擁有雇主的權利并且承擔相應的義務,直到半年之約結束,藍灣才會重回深海島主的名下。

只要藍鯨、島主、岑小姐三方都同意,那麽操作起來只是藍灣轉移的問題。

“這也太大了吧。”尹天亞比了比尺寸,按比例估算了藍灣的體型,“岑如玉拿什麽養?人造水族箱?”

“上周她買下了牧汀海岸,在海岸線最下方建有一個寬闊的深海會場。深海島主會送藍灣過去,但是要求我們公司的人在場協調,免得藍灣發火。”

即使是脾氣溫柔的藍鯨,藍灣也是會生氣的。

他常年生活在海中,透過通訊與人交流。在陸翎骁的印象裏,上次深海島主惹得他生氣後,藍灣整整一周沒有搭理過自己的雇主。

身為雇員,藍灣十足任性,但他有任性的本錢。

漂亮的身軀在深海別墅的天窗裏就是藝術品,藍灣還能吸引到附近大量的水生魚類,引導他們進行無規律的表演,魚群以固定的形式環繞別墅四周,比起那些虛假的人造投影,更為震撼。

藍灣是治愈獸,但他的治愈能力與生活的海洋息息相關,嚴格來說,這不是啓明中介找來的客戶,而是沙月語私人關系給深海島主牽橋搭線,做了個順水人情幫他們簽訂合同罷了。

這頭藍鯨和深海島主的關系,早就超越了雇傭合約的本意。

陸翎骁算了算假期,從深海島主的領海出發,到達牧汀海岸,差不多需要十天左右,半個月的假期挺合理的。

“好吧,我接這個工作。”陸翎骁在智腦裏确認了這份工作的信息,擡頭問道,“藍灣現在在哪兒?”

沙月語笑了笑,說:“他和深海島主在魏省度假,大概走到了海濱市吧。”

剛剛還滿口答應趁着半個月假期去工作的陸翎骁,瞬間無話可說。

看着老板滿含深意的眼神,他确實有點中套的懊悔感。

陸翎骁是魏省海濱人,尹朗記得清清楚楚。

“老板……”

“海濱市到牧汀海岸只需要兩天,剩下的時間你可以自由安排,不過,最好把手術給做了。”

魏醫師跟沙月語的關系一直不錯,既然病人自己不關心身體,他自然找得到相關人來強制關心。

“赫墨小麻雀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發送了相關信息出去,他的主人、或者親屬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我能處理好。如果肖哨市再出現什麽意外,波利切也能盯着。”沙月語交代得全面,“工作之前都交接了出去,你手上沒有多的事情,随時都可以出發。”

這話完全把陸翎骁安排得妥當,只需要收拾行李登上客船,就能遠離肖哨市,向着海濱市前進。

可陸翎骁磨磨蹭蹭,根本沒有出門的打算,關掉了通訊盯着卧房的狼藉,開始聯系裝修公司,約定上門整理的時間。

“什麽時候回家?”尹朗跟在他身後打轉,做好準備要為他收拾行李貢獻力量。

“幹嘛回家?”陸翎骁皺眉,明知故問。

“接藍灣去找雇主。”他思緒一轉,“換義肢”的話到了嘴邊都拐了個彎,跳到了工作內容上。

陸翎骁拖長聲音“哦”了一聲,悠閑無比,似乎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沒事,還早。”

半個月的接送時間,陸翎骁不介意踩在底線去海濱市火速轉道牧汀海岸,反正他見過藍灣,那頭脾氣不算好的大家夥,說不定會因為轉讓合同的原因跟深海島主鬧上兩天,一想到海水翻騰四周震顫的畫面,他覺得晚點兒去更合适。

“我還沒見過藍鯨,也沒去過水下城市。”尹朗知道陸翎骁容易心軟,絕不能沒有技巧的來直球,相處時間不長,他好像已經逐漸摸清了自家雇主的脾氣,“你能當作陪我嗎?”

“學會曲線救國了?”陸翎骁詫異的看他一眼,意味深長的嘆一聲,“可是,我們要是這兩天去,魏省剛好輪到滿月啊。”

尹朗眼神一愣,耳尖熟透了般悄悄紅了起來,糾結片刻,說:“我不怕。”

陸翎骁拍拍尹朗的肩膀,笑着說道:“抱歉,我怕。”

他真的是不想再人盡皆知的撸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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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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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