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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板說的是休假, 陸翎骁當然不慌不忙。
裝修公司的人來得格外快, 對損傷程度進行了簡單的評估。
“您可以設置一個多維空間, 避免以後出現這種情況。"
多維空間陸翎骁知道,是一種麻痹神經的東西,康複治愈中心就有,用于病人治療。
病人原地不動,意識上已經進入了活動空間,相當于不需要身體移動,達到意識分離的效果。
陸翎骁想了想,居然不由自主幻想出一頭銀狼揮着爪子在床上打轉, 安安靜靜度過一晚上。
他說:“貴嗎?”
不貴他真的想在書房做一個。這次滿月時因為小麻雀,尹朗才跑出房間,按照一頭狼應有的乖巧,陸翎骁無端自信的認為, 尹朗可以在床上過滿月。
“不貴,您這個房間面積,十六萬一臺,而且可以報銷。”裝修公司是給頂層套房做過設計的,對這棟啓明中介公司了解特別透徹, 直接報出了可接受價格。
然而,并不是土豪的陸翎骁沉默了,客氣點點頭,“我再考慮一下。”
最近的物價對十六萬的定義不大對勁,竟然不貴。他回憶起康複治愈中心每個診療室都會有這樣的基礎設備, 不禁覺得,以後滿月就把尹朗關到診療室,省錢省力還省事,或者借用波利切,弄出個獨立空間,把發狂的狼崽關進去,白天再放出來。
陸翎骁簽下了裝修公司的工程施工确認單,等待工作人員去取施工設備。剛剛被他點名坐穩客廳沙發的尹朗,又開始圍着他打轉,像是多了一條尾巴,開口就問道:“你很閑,不用去準備比賽?“
“沒必要。”尹朗仍舊語氣輕松,“需要幫忙收拾東西嗎,去魏省帶什麽季節的衣服比較好。”
“……秋裝。”陸翎骁低估了他對魏省之行的期待,眼前這頭狼仿佛是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小朋友,眼光裏閃着激動的情緒,時刻催促。
他想拖延都覺得良心譴責。
初賽後的半決賽,尹朗的對手不是馬哲這個層次的,初賽能夠迅速淘汰大部分的運氣選手,剩下的都是實力派。
陸翎骁不怎麽關心,知道尹朗的實力以後更是輕松。
期盼更多的是亞克托怎麽收拾自家弟弟。
哪怕現實中駕駛飛船來一次對沖不太可能,模拟比賽裏絕對是拼死相搏毫不留情。
他有些喜歡看這種相殺戲碼,甚至隐隐期待亞克托捉住尹朗狠狠揍一頓。
前往魏省要準備很多東西,陸翎骁還是首次關心起尹朗的衣櫃,沒想到簡單得沒有幾件衣服,平時上班的時候,尹朗在家穿的什麽他沒注意過,大多淺色、深色,看起來沒有區別。
魏省海濱市的氣溫長期在秋季,時不時會因為潮汐變得陰冷,至少風衣外套需要準備。
“沒事,我體質好。”
陸翎骁面前這頭自信的狼崽,距離他發燒不過才一天,赤.裸裸的忘了疼。
“走吧,去逛商城。”
網絡購物發達的現在,陸翎骁仍舊保持着令人厭煩的親自購買東西傳統,更重要的是,裝修公司從現在起好好維護卧室,他正好有時間出門。
他出門也是有目的,波利切發消息來說,劉悅然把維維薩克接走了。
維維薩克的體質如他所說的那樣好,恢複能力極強,在莫科康複治愈中心待上幾天又恢複了精神,剩下的一點小傷,反而不再重要。
尹朗走進商城的時候,就知道陸翎骁的方向,默不作聲的跟随着他。
“陸先生。”
陸翎骁看到了劉悅然,當然,還有躺在工作臺上雪白帶花色的維維薩克。
“劉女士、雲朵先生您好。”
老貓點點頭,眼睛微眯着也不出聲,看起來,他還是更習慣當一只寵物。
劉悅然很高興,治好了病之後,雲朵吃東西沒問題,而且可以時常走動,雖然性格喜歡安靜,但是更加的活潑。
對動物,活潑是好事。
維維薩克跳下工作臺表演了一次身強體健,特地走到陸翎骁面前,繞開尹朗站立的方向,擡爪示意,表示感謝。
他不能再劉悅然面前說話,既然選擇做一只普通的三花貓,在離開之前就得演到底。
看望了維維薩克,陸翎骁才将心思放在買衣服上,他們沒有逛多少店面,尹朗就随便挑了點黑色、深灰的純色外套,留了公寓地址讓導購送過去。
走出了商城他才說:“你是為了看維維薩克?”
買衣服只是順便的。
陸翎骁對獸類的喜愛毫不掩飾,說起來,維維薩克也是一只體态乖巧的小型獸類,哪怕這只是僞裝。尹朗有些無奈,神狼以體型龐大彪悍為榮,對小麻雀那種拟态沒有研究,也就二哥無師自通,學會了裝狗而已,體型還是龐大,不符合陸翎骁的審美。
然而他的主人沒注意他的小心思,悠閑的在路上散步,“維維薩克似乎挺喜歡劉悅然,也許是因為她在下雨天救貓的行為打動了吧,我都想問問維維薩克願不願意跟波利切一樣做治愈獸雇傭,現在看起來暫時沒有必要。”
三句話不離本行,陸翎骁就是個十足專業的工作狂。
尹朗問:“波利切可以吞噬夢魇,勉強裝得像治愈獸。你都不知道維維薩克會什麽,如果他跟小麻雀一樣呢?”
“吃人?”聽到小麻雀,陸翎骁都能語氣輕松的挑起眉,“既然做不成治愈獸生意,可以學你啊,看家護院。我還想說服老板做更多的獸類合同。”
他的想法很簡單,沒有治療疾病功能的獸類,擴大公司業務範圍,采用合法的監管模式,不過費用可能會降低一些,以免雇主得不償失。
“你想跟阿爾斯特競争?”尹朗聽出了他的意思。
“我恨不得阿爾斯特明天就倒閉。”陸翎骁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公司的厭惡,連治愈獸都敢弄去進行危險工作,那麽其他的普通獸類,稍微具有能夠溝通交流的智商,受到傷害的不計其數。
即使工作就是這樣,收益伴随着意外發生,可陸翎骁明知道很多的意外是通過公司的篩選可以擯除的。
比如,吃人麻雀的工作,沙月語絕不會接。
“我只是想一想而已,再說了,麻雀不一定吃人,可能是誤會。”
“我不覺得有誤會。”尹朗不喜歡陸翎骁總是偏向那只讨厭的小麻雀,不就是長得可愛嗎,內裏卻是吃人的危險猛獸,“維維薩克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人類也不會無緣無故發出慘叫。”
陸翎骁沉默了,他很不願意用惡意去揣度獸類的行為。
尹朗覺得這樣的心理非常的奇怪,陸翎骁是被狼咬碎了膝蓋導致沒辦法報考軍校,但是除非自己考得太近,陸翎骁不會有任何的敵意。
換做他……尹朗稍微想象了那副畫面,他一定會仇視所有的獸類,無論強弱大小。
“陸翎骁,你為什麽更不喜歡人類。”明明是同類,尹朗卻不是第一次察覺到陸翎骁的偏向。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沒過多久,陸翎骁終于決定向海濱市出發的時候,尹朗高興的勾起淺淡的笑意,和他親愛而二哥告別。
還守在獸類研究中心的尹天亞,已經在沙月語的強行帶領下,開始混跡周圍的酒吧,臉上挂着宿醉的疲憊,回答都有氣無力的。
他說:“哦,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要過來。”尹朗一如既往的板着臉皺眉,“你監視好赫墨禽,告訴大哥肖哨市有危險生物所以你要多停留幾天。”
“啊?”尹天亞腦子轉不太過來,還殘留着昨晚的酒氣,“造反嗎小朗!指揮起我來了!”
“反正你不要跟過來,大哥會發現的。”
“發現了也不關我的事,我愛去哪兒去哪兒!”
他氣勢磅礴的申明剛落音,沙月語的聲音遠遠飄來,“你想去哪兒?”
尹天亞手一抖,挂斷通訊,倒回床上閉着眼睛開始哀嚎,“哪兒也不去,頭痛,背痛,腿痛。”
“好好躺着吧,昨晚讓你別逞能你都不會聽的。”沙月語伸出手指幫他按住太陽穴,這點小病小痛,不打算用治療儀直接幫他恢複,畢竟昨晚尹天亞一定要搶在美女面前表現,惹得沙月語不太高興。
這頭蠢狼總是這樣,記吃不記打。
尹天亞躺在床上,根本回憶不起來醉酒時的英勇事跡,只在心裏默默感慨,有的時候,沙月語還是很溫柔的。
要是床上也溫柔點就更好了。
選擇出行的方式,陸翎骁稍稍糾結了一下。一般近距離出差,他都是使用的飛行艇,然而,海濱市和肖哨市相隔了五六個區域,還必須橫跨海洋,飛行艇根本不安全。
尹朗的飛船沒有了,他們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搭乘飛行客船,不過速度慢了點,花費在行程上的時間有些長。
最後,詢問了尹朗的意見,還是選擇了飛行客船。
陸翎骁給尹朗買票,當然是獸态的票。售票員專門詢問了獸類的體型大小,确認了他們的合約真實有效,才忐忑的将船票售出,畢竟,飼養猛獸還坐客船的乘客,并不常見,大多數的乘客只會攜帶小型寵物,連座位票都不需要。
乘坐飛行客船對尹朗來說是新奇的體驗,更不用說他渾身絨毛矮了人群半截。陸翎骁看着身邊腳步輕快的銀狼,尾巴緊緊的垂在身後,雙眼警覺的四處觀望,耳朵時不時聆聽周圍的聲響,随身護衛的姿态有模有樣的,惹得陸翎骁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別緊張。”他在尹朗轉頭的時候捏了捏狼的後頸,“不會有危險。”
尹朗呼出一口氣,沒說話。在外界都是陌生人的場合,他覺得保持閉嘴最安全,僞裝自己是一頭不會說話的普通寵物,雖然他的體型遠遠超過了寵物的标準。
飛行客船很寬敞,足夠容納一百位客人登船,座位的間隙很寬,留足了禮貌的空間,當然,比起尹朗當初那艘IX暢游,擁擠太多。
尹朗一登船就成為了焦點,陸翎骁甚至聽到了倒抽氣和低聲驚呼,更多的是詢問聲,好在尹朗目不轉睛鎖定了座位,不過一會兒就用爪子搭住座椅,卧了上去。
“好可愛啊!”
陸翎骁剛落座,就聽到軟甜可愛的聲音,一位小姑娘從前排靠椅上冒出頭,兩個羊角辮彎彎的梳着,睜大好奇的眼睛看着尹朗。
“露西。”她的父親歉意的看向陸翎骁,掃過尹朗的眼神有些惶恐,“快坐下來,要起飛了。”
“爸爸,大狗狗!”露西沒有如他所願的坐下,反而伸手指向那頭銀色的狼,“我可以摸摸嗎?”
尹朗本來目不斜視的看向窗外,聽到這句話猛地轉過頭,兇狠的目光瞪了過來。
“快坐下。”露西的父親害怕狼發狂一般,把女兒抱了下來,“那是叔叔的狗,不準随便提要求。”
小姑娘坐了回去,還在奶聲奶氣的跟父親争論為什麽不能提要求,這邊渾身緊繃的狼終于放松下來。
“這是狼吧?”後座傳來低聲詢問,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問道。
陸翎骁很少會見到戴框架透明眼鏡的人,他仔細看了看眼鏡的腳,比普通裝飾框架要寬許多,估計是什麽帶有屏幕功能的便攜設備。
“對,寵物狼。“
“它不咬人吧,我能摸摸嗎?”
尹朗忽然就從座位上下來,邁開步子走到陸翎骁腳邊,堅定不移的趴在地板上。
“額……”興致勃勃想要摸狼的男人有些尴尬,“它好溫順。”
陸翎骁忍住笑,用腳輕輕碰了碰腳邊的大家夥,“是很溫順,還很害羞。”
他在這一刻體會到了沙月語的那種惡趣味,看着一向認真嚴肅的家夥困惑的應付煩惱的模樣,是挺有趣的。
飛行客船準備時間不長,因為不是熱門線路,這艘飛船沒有滿員。
尹朗趴在腳下沒有坐回座位的意思,癱成一長條,守着他的主人。陸翎骁的腳背埋在狼毛下面,暖烘烘的非常舒适,周圍很安靜,都拉上了隔音罩,靜悄悄的只剩下飛船內部的低聲蜂鳴。
他有些困,放平了背靠,微微閉上眼,和很多次乘坐飛行客船一眼,準備用睡眠消磨大部分時間。
去海濱市肯定要回家看看,最好能夠給波利切帶點禮物,上次他很喜歡的機械小螃蟹就不錯,尹朗的毛好厚可以找個寵物美容師剪剪……他腦海裏跳出各種計劃,醞釀着睡意。
突然飛船閃着紅光,艙室的所有座位強制收起隔音罩,驚起一片呼聲。
“怎麽了?”
“故障?!”
周圍的議論紛紛,客船上的空乘人員卻沒有出現作出解釋,使得場面變得混亂吵雜。
尹朗第一時間蹿了起來,站在座位旁蓄勢待發,觀察四周。
陸翎骁腦子裏忽然冒出了荒謬的念頭,迅速伸手壓住了尹朗的後頸,将這頭狼往座位裏藏了藏。
“不要亂動。”陸翎骁聲音變得極低,掩蓋在混亂聲響裏,“這可能是……”
他還沒說完,船艙的響起轟鳴的音樂,聲音環繞整個飛船,帶着氣勢激昂的調子,仿佛迎接大人物出場剪彩似的,襯托得情況更加詭異。
音樂響了幾秒,終于變低,仿佛是誰調小了音量。
“咳,歡迎各位來到我的飛行客船,我是船長溫吉斯,本次航線目的地為塞雅堡壘,祝各位旅行愉快。”聲音雀躍激昂,然而引發了一陣音樂壓抑不住的恐慌。
塞雅堡壘不是地名,而是一個漂浮在星球外的盜賊據點,因為歸屬權受到質疑,常常出現在國際新聞頻道,不斷呼籲軍部派出人手清繳,保證星域安全。
從來只在新聞中出現的星際盜賊出現在了客船上,連陸翎骁都有些錯愕。
肖哨市和平太久的日子,讓他完全忘記了危險的存在。
“安靜安靜。”溫吉斯的聲音溫柔,能夠看到客艙內慌張的人群,“這只是一次作客的邀請,不要那麽緊張嘛。我們是文明人,從不動手傷人。當然,如果你們保持安靜的話。”
陸翎骁已經看到很多人嘗試使用智腦、通訊器甚至網絡發起求助,但是那些歇斯底裏的表情,充分說明這艘飛行客船已經完全被來路不明的塞雅堡壘控制了。
就像當初他在薩亞森林遇到陸戰機器人一樣,無法發出任何的救援信號。
陸翎骁覺得他對肖哨市安全要重新作出評估,普普通通乘船出境而已,居然都會遭遇劫船事件。
他手掌捏了捏尹朗後頸,已經不打算進行徒勞的嘗試,低聲說道:“你什麽消息都沒有?”
“沒有。”尹朗的震驚不比陸翎骁少,毛絨絨的轉過頭蹭了蹭陸翎骁的膝蓋,避開船艙裏可能存在的監控,掩蓋他說話的模樣。
華洲國防一如既往的沉寂,對他前往海濱市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意見,批複文件也只是簡單的“可”。
既然如此,他們只能保持冷靜坐看事态發展。
陸翎骁摸着狼毛,思考着這艘飛船會不會直接飛出星球,從設備型號和應急儲備來看,短暫的星際旅行應該可以承受,保存體力等待救援才是明智的選擇。
軍部對待漂流在外的盜賊根據地視而不見,這次幾十位市民遭到挾持,他不相信沒有得到消息。
即使沒有消息,塞雅堡壘的人不可能做了“偉大”的事情忍住不去發表宣言,提出交換條件。
尹朗在陸翎骁的撫摸下,趴回了地面,借着座位和絨毛的掩飾,操作起智腦,整個網絡和信號處于完全屏蔽狀态,但他還是經過特殊渠道,發送出簡短的指令。
室內氣氛從吵鬧變得低沉,終于要醞釀出什麽的時候,飛船與空乘人員區域隔斷打開,出來的不是服飾統一的工作人員,而是手持槍械的挾持者。
“坐下!”他們眼神陰寂,鷹般掃過驚慌的臉孔,呵斥着站立的乘客,将客艙恢複了安靜。
溫吉斯終于從船頭最裏面的駕駛艙走了出來,他穿的是船長的制服,帽子斜斜的戴着,片頭露出了耳朵上熠熠生輝的飾品,雙手插在褲兜。
他很年輕,走路故作吊兒郎當的模樣,卻步伐穩健,巡視領土一般揚起下巴,斜睨着面前臉色怒然的乘客們。
“別緊張、別緊張。”他說話帶笑,“偶爾免費出游不好嗎,塞雅堡壘景色優美提供免費食宿,全天都能看見浩渺星空,比起海濱市深海無趣的風景好多了。”
沒人答話。
面對真槍實彈的威脅,普通人都不敢擡起視線與他對視,想要活命,閉眼不去看綁匪的長相是最簡單的保命辦法,大多數乘客牢牢抱住自己的同伴,壓低了頭。
溫吉斯掃了一眼,頓了頓,忽然直接越過多數的座椅,走到了靠窗的位置。
陸翎骁聽到腳步聲,就覺得糟糕,尹朗的體型藏在座椅下也容易被看見,這次又要引來禍事了。
他手掌稍微用力,蓋在尹朗頭頂,希望這頭狼能夠忍住脾氣,配合綁匪,以免傷及無辜。
“狼?”
果然,溫吉斯的目标是尹朗。
始終低着頭的陸翎骁,心中暗自嘆氣,擡起頭來,舉起雙手站起來,臉上依舊是客氣的笑容,說道:“是的,溫吉斯先生,不過,他脾氣很壞。”
溫吉斯盯着陸翎骁不放,他很少遇到笑盈盈的家夥,雖然對方沒有穿着喘不過氣的刻板西裝,他也能嗅到商人的利益氣息。
長得再順眼也沒用。溫吉斯鄙夷的甩他一眼,垂下視線看向那頭絨毛發白的狼。
一開始,他看到資料上的爪印時,以為應該是一只白色的狗,但是外貌暴露了它的品種,湊近來看,居然是銀色的狼。
絨毛堅硬,趴伏在地上,那雙漆黑的眼睛往上斜視,帶着兇狠的血腥味。
溫吉斯伸出手就要撫摸它的絨毛,可那頭狼迅猛的往後一躲,亮出利齒,發出威脅的低嚎。
“尹朗。”陸翎骁柔和帶着勸告的意味,眼神笑意不減,“我說過,他脾氣很壞。”
“我喜歡。”溫吉斯挑眉,看向了陸翎骁,他管不了野獸,可他管得了野獸的主人。
“尹朗是嗎,跟我走。”一把袖珍手.槍舉在了陸翎骁的眉心,溫吉斯明明是對尹朗說話,視線鎖死了受脅迫的人。
“溫吉斯先生,尹朗很聽話,你沒必要激怒他。”
“激怒?”溫吉斯也笑了起來,“激怒了狼又怎麽樣,你在我手上。”
陸翎骁讨厭應付狂妄的小孩子,更別說手上拿槍的那種。眼神冷淡了幾分,仍舊保持着笑意,希望尹朗能夠穩住,不要突然爆發。
他相信尹朗的實力,但他不相信塞雅堡壘的人性。
滿客船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他身上,如果因此引發流血事件,不知道又要背負起多少仇恨與怨怼。
“尹朗,跟溫吉斯先生走。”
沒有聽到回應,陸翎骁視線餘光看到那頭驕傲的銀狼邁開了步子,擦過自己的腳邊,走到了溫吉斯面前,尾巴一掃,輕輕刮過陸翎骁的小腿,仿佛是安撫一般。
溫吉斯确實想尹朗,親眼見證了這頭狼有多聽陸翎骁的話後,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的槍口往駕駛艙方向晃了晃,說道:“你,一起。”
陸翎骁沒動,結果溫吉斯一招手,身邊的人直接将槍口對準了周圍的乘客,帶起一片哀求和低呼。
飛行客船的乘客是無辜的,陸翎骁再是傲氣也只能服從,他維持着笑意,站了起來,伸出手掌引了路,溫柔的說道:“請,溫吉斯先生。”
一舉一動,倒像他才是發起邀約的主人。
陸翎骁确實是主人。
溫吉斯的視線沒移開過,看起來兇猛随時能夠撕碎敵人的狼,對一個普通人格外客氣。
在他看來,陸翎骁确實是普普通通的家夥,沒有三頭六臂,面容俊秀,身材清瘦,嘴角噙着笑,身邊全是荷槍實彈的盜賊,表現得卻跟參加商務會談接待賓客似的。
連溫吉斯都默默贊賞他的氣勢,至少不像一些押過來的家夥,賊眉鼠眼,唯唯諾諾,形象欠佳得倒胃口。
他們走過飛行客船寬闊的工作區,陸翎骁視線一掃,算清了塞雅堡壘來的人數,一共十九人,四支中型機槍,六支長梭步.槍,剩下的八個人拿的是輕型手.槍。
而溫吉斯,暫定只有袖珍手.槍。
陸翎骁就算看得再清楚,也打不過十九個持槍的家夥,果然還是安安靜靜的等候救援最為妥當。
駕駛艙的門打開,一個連制服都敞開了穿得歪歪扭扭的粗魯男人站起來,恭敬的喊道:“老大。”
哦,二十個。陸翎骁心情平靜,權作計數。
溫吉斯點點頭,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你先出去,我要跟他聊聊。”
手下眼神瞥過陸翎骁,一看就是沒什麽武力值的普通人,就算一對一……再加一頭狼,也不是溫吉斯的對手。他什麽都沒說,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在聽到門自行上鎖的聲響時,陸翎骁臉上笑意更濃了,他眼裏已經沒有那把威脅着自己的袖珍手.槍,而是開始衡量,擒住了賊王做談判的話,有幾分勝算。
“尹朗。”溫吉斯略微放松警惕,“到了塞雅堡壘,跟這個家夥解約,簽我怎麽樣?”
陸翎骁心裏一驚,差點問出你為什麽知道這種蠢話來。他購買船票的時候,相關獸類合約資料也會出現在飛行運輸公司內部系統中,溫吉斯既然可以不驚動任何一方,挾持飛船,那麽對這艘飛船上乘客信息了如指掌。
他早知道這裏有一頭按過爪印簽約的獸類。
溫吉斯處于想要馴服猛獸的年齡,看着他充滿興致的眼神,陸翎骁想到了羅斯,年輕、狂妄,對危險的獸類興致勃勃,也許,這又是一個波利切熱衷玩耍的家夥。
陸翎骁忽然說道:“那可不行。”
“為什麽?”似乎認定陸翎骁毫無威脅,溫吉斯放下槍,準備去過一把摸狼毛的手瘾。還未踏出一步,就能感受到腦後襲來的勁風,溫吉斯勾起笑意,轉身穩穩的接住陸翎骁的一擊,笑得十足惡劣,“你在開玩笑嗎?沒有槍我也能……”
手上的力道還沒來得及加重,溫吉斯遭到了嚴重撞擊直接被壓制到了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無法反擊。
“別動。”
尹朗狼型戰鬥力不比人形低,爪子狠狠踩住溫吉斯的頸部,獵物只要敢動他就敢下爪。
陸翎骁捏了捏剛才被溫吉斯抓痛的手臂,無奈的笑道:“因為他不怎麽喜歡你。”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成為了完全的勝者,尹朗沒有辜負陸翎骁對他的信任,擒住了這個家夥。
“呵。”溫吉斯臉頰壓得變形,發出一聲呵笑,聽起來像怪異的氣音,“你果然會說話。”
可惜,他身上踩得沉重的狼沒空搭理他,命令道:“讓你的手下在安全地區降落飛船。”
“我才是船長、唔。”溫吉斯又被狠狠踩了一腳,這次他說不出話來了,咽喉死死的貼緊地面,脖子都要被尹朗給踩斷了。
對于神狼來說,集中注意力踩穩獵物是狩獵基本功。尹朗警告道:“那好,由你來把飛船在安全區域降落。你再多說一句話,敢有多餘的動作,我就殺了你。”狼露出危險的利爪,寒光瑟瑟的緊緊挨着脖頸。
“不能放開他。”陸翎骁清楚這些家夥,一旦放手,後患無窮,“他不配合就算了,我來控制飛船。”
壓制住溫吉斯,悄悄改變航線,船艙裏的人也不會很快發現,只要能夠降落,必然會進入地方戒備範圍,引起警隊或者軍部察覺。
最好的情況是,救援的人員已經出發了。
看着眼前複雜的數據圖,陸翎骁憑借自信出手的動作有些遲疑,即使是模拟賽裏,陸翎骁都沒研究過怎麽操作大型客運飛船,還好這艘客船只具備了最簡單的功能,屏幕上修改目的地,不需要提供多餘的權限。
飛行客船悄悄的回到了正确的航線上,陸翎骁站在操控臺嘗試向飛船控制中心救助,可是屏蔽信號仍舊覆蓋了這堆設備。
“咚咚咚。”駕駛室的門被敲了三下。
陸翎骁轉過身看向尹朗,那頭銀色的巨狼踩住敵人,滿眼威脅。
溫吉斯沒說話,也沒奮力反抗拼死一搏,畢竟這麽丢臉的姿勢壓倒在地面,誰也不想被看見。
然而,敲門聲沒有得到回應,溫吉斯身上的通訊音響了起來。
尹朗低聲威脅,銳利的爪子緊貼他的咽喉,示意溫吉斯接通,“亂說話就殺了你。”
溫吉斯艱難的爬起來,還要面對尹朗的危險,喉結上下聳動咽了咽口水,眼神委屈一瞥,“你真不可愛。”
年輕人膽子大,陸翎骁看着他還有閑心抱怨,卻無可奈何。
溫吉斯當着他們的面戳開智腦,只接通了聲訊,“什麽事?”
“有個家夥吵吵鬧鬧,要不要崩了?”
溫吉斯語氣非常不耐煩,“這點小事就不要來找我了。”關閉通訊後,他将手.槍勾在指尖,張開甩手,投降示好的放松四肢,對陸翎骁說道:“喂,雖然我挾持飛船,可我不是壞人。”
挾持犯說自己不是壞人,叫人怎麽相信他。
陸翎骁走過去拿到手.槍,将槍口對準了溫吉斯,而尹朗也終于找到機會離開這個讨厭的家夥。
現世報來得迅速,溫吉斯沒好氣的瞪了眼陸翎骁,盤腿坐在地面上,說道:“我是收到消息,這艘飛船潛入了敵人,就先來控場。你們這麽看重人命,在外面都不敢亂動,大概是好人吧。”
溫吉斯分辨對手好壞,全靠是否重視人命,不可靠但有道理。
陸翎骁沒理由這麽快信任一個拿槍指過自己的人,眼神示意尹朗做決定。
“什麽敵人?”尹朗的眉間攏起,亮了亮鋒利的牙齒問道。
溫吉斯揚起下巴,撇撇嘴,說:“誰知道呢,反正,我是友軍。”
尹朗從沒見過形勢如此乖張的友軍,陸翎骁也沒有,他們三人在駕駛艙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是敵人,等到救援趕上來就能脫困,如果真的是友軍,那麽外面也不會而輕舉妄動。
“你說自己是友軍的證據呢?”陸翎骁問道。
溫吉斯哀怨的看了眼虎視眈眈的尹朗,伸手摸進了制服內袋。
然而,他還沒有拿出什麽,駕駛艙的門就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入侵者出現,帶着同伴,用槍指着室內的所有人。
他說的是肖哨市警隊出警時的标準語——現在起這裏由警隊接管,我們有權決定開槍,死傷不論。
來人沒有穿警服,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眼眶下有着濃濃的黑色痕跡,像是徹夜未眠。陸翎骁只見過一面,也能認出他來。
“張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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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