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現行

看着超市中明顯被人曾經席卷過的景象，衛軒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不少櫃臺都翻到在地，有些是在地震中倒塌的，但有些卻應該是被人為破壞的——買手機的專櫃幾乎全都被什麽東西砸破，而那些地方上方的屋頂又沒有破漏，說它們是因為地震才被砸碎的打死衛軒也不信。

視線匆匆掃視着附近的區域，确認附近并沒有看到疑似花花草草的蹤影，衛軒這才拉着杜航向裏走，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了像是賣花卉類産品的櫃臺——“這些是水培的瓶子吧？”衛軒此前特意去花店中轉過，見到了不少形象各異的花瓶，因此一眼就認出了架子上的、碎裂在地上的是水培花瓶。

花瓶中的植物早就徹底犧牲了，就連裏面的水也全都徹底幹透，此時只剩下幹巴巴皺巴巴的一坨坨，以及不少瓶子的碎裂遺體。

向這些東西行了個注目禮，衛軒确認這裏賣的應該都成品的、放在家中裝飾用的花卉植物、竹子什麽的，并沒有種子的蹤影，只好拉着杜航在這附近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目标後繼續深入。

方便面的貨架此時已經徹底傾倒，上面連一包完整的方便面都看不到蹤影，副食調料那裏也慘遭洗禮，不少鹹菜、腐乳、各種醬全都七零八落。地面上還有一坨一坨看不出本來面目黑乎乎的東西。

貨架的間隔之中還有不少倒在地上的屍體，因為時間過去太長，所謂衛軒也無法分辨這些死掉的在倒在這裏之前到底是人類還是喪屍。

兩人轉悠了一圈，這才意外在調味料貨架旁的小架子上發現了小巧的花鋤農具！

衛軒兩眼一亮，立即拉着杜航過去打開手電，迅速發現在這個架子旁的一個小架子上放着的就是種子！！

這個種子的牌子他之前在花店見過，因此剛剛一發現種子上的商标後他先是心中一緊，立即抓起一袋——“勿忘我……”深吸一口氣，丢掉這袋立即拿起另外一袋，“小葫蘆……觀賞型。”衛軒看清上面的圖片與名稱後幾乎有種将它團吧團吧丢到地上再踩兩腳的沖動——他明明特意抓起一個一眼看上去全都是綠色的袋子，還以為是蔬菜呢！！

“薄荷……”衛軒有種快哭了的沖動，然而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做到驚雷炸于面前卻不眨眼，于是他再度丢下這個袋子，又抓起一旦一眼看上去一片綠色的袋子，“香菜！！！”

不能怪他太失态，實在是對于一個剛剛發現了一種末世前認識的、末世後只能吃曬成幹的香菜沫的人來說，看到這兩個字與圖片上印刷着的熟悉蔬菜造型真心讓人感慨萬千。

迅速将這個袋子塞進包中，滿懷期待的衛軒立即開始迅速翻找起其他種子——這裏能有一袋香菜種子就能有第二袋！而且說不定還會有別的！！

這一列如這樣的小貨架一共有四個，其中兩個裝得是家庭式農具以及保鮮袋什麽的，剩下的兩個架子中上層放得居然都是各種花卉蔬菜的種子，下層放着的則是小花盆之類的東西。

一通瘋狂的翻找之後，衛軒一共找到了三袋香菜種子、五袋大蔥種子、四個櫻桃胡蘿蔔種子、五個櫻桃番茄種子，此外還有兩袋菠菜種子。

這兩個貨架上的東西本來就不滿，蔬菜的種子只是一少部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曾經在其他花店中見到過的花卉種子。

衛軒沒有在這裏拿花種，只是小心地收好這些難得發現的蔬菜種，其他的種子他在此前遇到過的花店中幾乎全都見過、也收集過。讓他覺得有些頭痛的是——這裏雖然找到了蔬菜種子，然而似乎這附近的屋頂會漏雨，所以袋子拿在手上大多都會有一種潮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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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知道那些種子還能不能發育出來？會不會已經發黴變質了？

将這次的主要戰利品弄到手，衛軒并沒有馬上打開它們檢查狀況——地震後已經下過這麽多場雨，這東西要壞的話早就壞了，并不急在這一天。他只是将東西裝好，又在超市中大致轉悠了一圈後，确認沒有什麽非帶回去不可的東西後，這才拉着自家喪屍施施然走出超市，一路随手拿上沿途店鋪中來時路上整理好的東西一面回家去也。

蔬菜要怎麽種？什麽樣的種子是好的、還活着的？衛軒對此鬧不太明白。

種土豆的時候他只是等土豆本身發芽後就可以切塊丢進土裏等它們自生自滅，種胡蘿蔔的時候情況也差不多，只是那個得先把長出根須的種一次，等它們生長到開花結子之後，再将種子丢進土裏等它們自然生長就好。

所以對于這次弄回來的蔬菜到底要怎麽處理，衛軒本人幾乎沒有任何頭緒。

但好在，他弄回來的那兩臺機器倒是附帶了如何用它們種植某些常見蔬菜的方法。

先将背包中的蔬菜種子全都取出來，把同類的放在一起，衛軒先給袋子開封檢查裏面的種子狀況——這些東西能不能生長出來、有沒有死掉他不清楚，但他至少能聞出來這些東西發沒發黴不是？

袋子一開封，有些袋中就傳出了一股捂壞東西的味道，讓衛軒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仔細檢查過，有些種子的顏色已經變得與它們的同類大相徑庭，那感覺就好像在城中找到的、早已黴壞糧食的模樣。不用問，這些肯定是早就壞了的，根本沒辦法種出東西來。剩下的中一部分種子裏有不少居然已經開裂、甚至用手輕輕一撚就碎成渣渣……不用問，這些也都完蛋了。至于那些最少量的……

衛軒小心的将僅剩的二十來粒種子按照種類分開後依次放進培育箱中，設定好溫度濕度神馬得，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雖然也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弄出點變異植物來給自己招禍，可在檢查過這套設備後，他可以确認，只要自己不是長時間不回來，在每天都回家的情況下，就算裏面只有一顆小苗出現異常他也能馬上發現問題。

現在弄回來的這批種子看上去情況很不好，要是能有一顆半顆的發芽、哪怕是變異的，他反倒會覺得有那麽一絲絲開心——至少證明這些種子中還有活的不是？

“唉，我估計這批種子夠嗆。”衛軒将臉幾乎都要貼到種菜機的玻璃面板上去了，眼巴巴地看着裏面空蕩蕩的一片，“明天咱們再換個地方，去稍微遠點的那家超市轉轉吧，希望那家超市沒漏雨。”

這次的收獲至少證明他的思路是沒錯的，超市中确實有一些常見蔬菜的種子，雖然種類很少，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但這東西畢竟還是有的。所以，如果在這家超市找到的種子全部完蛋的話，他還有下一家超市可以轉——只要此前到那些超市的幸存者們沒把東西全都弄走就好。

杜航乖巧站在他身後，就這麽看着他将他自己的臉貼在玻璃上，幾乎把人鼻子擠成豬鼻子。

給自己在這清淨到有些無聊的末世中找了些事情幹的衛軒，今天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吃過晚飯、給杜航投喂過晶核後便拉着杜航一起上床睡覺，準備明天早起略微收拾一下，如果沒有什麽意外情況的話就可以去另外一處稍遠一些的超市，看看能不能再有點什麽收獲。

躺在床上沒多久衛軒就陷入了睡夢之中，白天如果稍微辛苦些、多走一些路的話，他晚上再和杜航睡在一起時就格外的容易入睡。

杜航同樣采取着與平時一樣的姿勢充當人型抱枕，但這個抱枕在衛軒睡着後兩個小時左右忽然睜開了眼睛。與以往某些情況時類似，他的視線仿佛穿透牆壁看向某個方向，随後，這一次他并沒有如絕大多數似的過上一會兒再次閉上眼睛，反而緩緩起身、抽出被衛軒枕在頭下的手臂，走下了床。

轉身出門、下樓，走到樓門口，另一棟樓上因為此前被杜航和衛軒兩個沒羞沒臊的家夥帶累得也學會定時上床“睡覺”的兩個家夥此時也站起了身，高個子的那個走到窗前同樣向某個方向看去。

如之前某次一樣，杜航的身影迅速奔馳出去、向着某個方向飛速奔跑、躍上重重障礙物，然後徹底消失了蹤影。

過了一小會兒，似乎什麽地方隐隐傳來了一些聲響，但因為距離過遠并沒有吵醒睡夢中的人。

等那聲音漸漸停歇下去，高個子的喪屍這才轉身又走回牆角邊，将因為他起身而四處亂晃的矮個子仿佛夾着包似的順路夾在腋下，來到牆邊後才将他抱到自己的懷裏一起坐在牆邊繼續“睡覺”。

次日清早，起來收拾整理了一下，給自己穿好衣服順便給杜航穿衣服的衛軒蹲在床邊，一手拿着一只襪子，一手抓着杜航的腳，臉色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的腳底，然後緩緩擡頭看向杜航。

杜航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甚至還有些呆板的模樣，此時的他也正低頭看着衛軒，眼睛一眨不眨（他也不需要眨），一臉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衛軒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将那只襪子丢到床邊，退後兩步，在房間中仔細打量了一圈，發現床單上、杜航放腳的位置果然有些髒。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語氣有些陰森，就仿佛一個在家中等待丈夫一整晚卻完全沒有對方消息、給對方公司手機打電話對方也根本不接，現在當面抓住對方出軌現行的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