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政變
柔和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當巴倫的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二王子提克裏的寝宮內卻是燈火輝煌,歌舞升平。
一群妙齡女子正在提克裏面前展示她們那婀娜的身段和曼妙的舞姿,手中銀色的絲帶上綁着的銅鈴随着她們的舞步奏出悅耳的聲響。提克裏卻絲毫不為之動容,無精打采地坐着,用手指機械地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
“停!停!什麽舞蹈,真是難看透頂!你們都沒吃飯嗎!”提克裏惱怒地揮舞着右手,衆女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哎喲,陛下發那麽大的火幹嘛。”嬌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撲進了提克裏的懷中。
“你是誰?我什麽時候叫你來了?”提克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那女子卻不以為意,爹聲爹氣地叫道:“我是歐貝爾大人叫來服侍陛下的。”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給我滾!”提克裏把女子推開,女子則又撲進提克裏的懷中:“不要趕人家走嘛,人家好不容易……”
“啪!”提克裏擡手重重地給了那女子一個耳光,接着一腳把她踹倒在地上:“醜八怪,別讓我再見到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女子捂着臉怔怔地看了提克裏一會兒,然後放聲大哭,推開門跑了出去。
“滾,你們全都給我滾!”提克裏狠狠地對着扶手一拍,衆女驚慌地退了下去。
“才當上國王沒幾天,生那麽大氣幹嘛?”歐貝爾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們服務不周嗎?”
提克裏呆滞地看着歐貝爾沒有說話,歐貝爾低下頭問道:“難道說,陛下還在為蘿莉塔傷心?”
“生命總是這麽難以捉摸,她怎麽就會得不治之症呢!為什麽得病的就非要是她呢!”提克裏的眼中流下兩行眼淚,“雖然說她已經死了一個星期了,但我仍然忘不了她,雖然我有很多的女人,但是只有她,我才是真心的……”
“陛下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傷心呢,天下何處無芳草,況且你現在又成了巴倫的國王,還有什麽不能辦的呢?”歐貝爾笑着說道,“人有時也要學會忘記,明白嗎?”
“不,我做不到,只有她,我無法忘記!”提克裏的神情有些激動。
歐貝爾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今天我們不談這個,現在你是巴倫的王,應該好好想想以後的事。”
“好吧,你說的也對,老是想以前的事也不行。”提克裏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大臣們有什麽反應嗎?絲蒂拉呢?”
“放心,那些大臣只不過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廢物,能成什麽氣候。”歐貝爾頓了頓,小聲地說道,“還有一些頑固的人已經被我派人偷偷幹掉了,而我們已經對外宣稱國王得了急病不治身亡,由二王子繼承王位的消息,公主陛下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現在我們把她軟禁在宮中,不會有什麽關系。你的父親正在逃亡,我的人已經準備好,就等你一句話了。”
“可是,他畢竟是我的父王……”提克裏沉吟良久,咬了咬牙,“算了,為了我的大業,就算是父親也一樣不能放過,殺了他吧。”
“對了,這才是幹大事的人。”歐貝爾站起身走向門口對門外拍了拍手,“送進來讓陛下過目。”
一群士兵押着十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走了進來,每個少女臉上都布滿着驚慌的神色,一些人還小聲啜泣起來。
“這可都是從全國各地選來的上品,陛下就用着吧。”歐貝爾示意士兵走下去,然後對提克裏笑了笑,“就算是心愛的女人死了,日子也要繼續過不是嗎?陛下已經煩惱了一個星期了,那麽今天晚上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說的也是。”提克裏嘆了口氣,“那今晚我就留幾個下來,剩下的安排到後宮裏去,留着以後享用。”
歐貝爾點頭把剩下的女孩帶離了此處,提克裏看着仍在啜泣的幾名少女皺了皺眉頭。
“哭什麽,有些人想進宮來都進不了呢。”提克裏淫笑着拉住少女的手,“今晚就好好服侍我吧。”
巴倫邊境的一片樹林中,國王和另一名年輕的大臣牽着馬疲憊地穿行在草地上。
“霍布裏,追兵馬上就要到了,我拖住他們,你騎上我的馬速速穿過邊境找到聯軍,告訴薩特巴倫政變的事。”國王拍了拍霍布裏的肩膀。
“不,還是讓我去拖住他們吧。”霍布裏跪在國王面前,國王搖了搖頭:“他們的目的是我,你趕快走吧。”
“陛下……”霍布裏還想說什麽,國王大吼一聲:“走,這是我的命令!”
霍布裏怔怔地看着國王,淚如泉湧,然後騎上馬哽咽地說道:“我一定會把消息傳到王子陛下那裏的……”
“去吧,你多保重。”國王在馬屁股上一拍,馬長嘶一聲,載着痛哭的霍布裏絕塵而去。
“再見了……”國王深吸一口氣,把背上的巨劍取下,背後傳來馬蹄聲,一名紅色風衣的男子帶着一群士兵追了上來。
“勞倫斯大公。”國王用犀利地眼神盯着男子,“我真是看錯你了。”
“哼,成者王,敗者寇。”勞倫斯不敢直視國王的眼睛,撇過頭大聲說道,“你已經無處可逃了,念在你和陛下父子一場,讓你自行了斷吧。”
“我可沒把提克裏那混帳當兒子看。”國王把巨劍緊緊握住,“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戰鬥到底,你們可以打敗我的身體,但不能打敗我的精神。”
“別說大話了,既然你不願自殺,那我就不留情了。”勞倫斯一揮手,十幾個手持短劍的黑衣男子從士兵中跳出把國王圍住。
薩特,絲蒂拉,這個國家的命運就托付給你們了。國王在心裏默念道,随即大喝一聲,一股剛猛至極的紫鬥氣向四周爆開,推倒了旁邊的幾棵大樹。那些黑衣人冷笑起來,藍鬥氣從他們的身體中向外釋放,吹得樹林“嘩嘩”作響。
國王掄起巨劍與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雖然國王是擁有紫鬥氣的高手,但同時與十幾個擁有藍鬥氣的武士戰鬥還是顯得頗為吃力,更重要的是黑衣人都是使用短劍,以速度見長,對力量型攻擊的國王來說就顯得吃虧不少。過了一段時間後,國王的雙臂已經布滿傷口,鮮血順着巨劍滴落在了地上,染紅了腳下的草地。
“哈!”國王暴喝一聲,從身體裏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把身邊的黑衣人震開了幾米有餘。國王把劍掄起狠命一掃,兩個黑衣人連慘叫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劃成了兩段,國王把劍向地面一插,鬥氣沿着地面向四周爆開,帶着草皮的泥土在空中亂飛,又有幾名黑衣人在爆炸中支離破碎,其餘的黑衣人向兩旁避開。
“放箭!”勞倫斯一聲令下,箭矢從士兵手中雨點般地飛向國王,他的四肢,胸口被插上了幾十支箭,爆炸聲戛然而止,國王費力地用巨劍撐着自己的身體,屹立在衆人面前。
黑衣人們想再度沖上,國王把頭擡起,衆人立刻感到了一股霸氣,這是英雄身上的王者之氣。他們從內心感到的一種恐懼使他們停步不前。
國王用力一震,身上的箭矢疾射而出,貫穿了數人的身體。勞倫斯把手擡起,想再次下令,但當他感到國王的那股王者之氣後,不禁全身開始顫抖,手舉在空中怎麽也無法放下來。
血不斷地從國王身上湧出。國王擡起頭,看着滿天的星鬥,在彌留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見了自己年輕時馳騁沙場奮勇殺敵的樣子。于是他笑了,就這樣站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戰神雕像。
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一個英雄在今天隕落了……
“你的劍……”老人撫摸着火月的斷口,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修好它。”
“真的嗎……”我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一旁的丹特急忙問道:“為什麽不能修好它呢,你可是大陸上最厲害的鑄劍師了,應該有辦法吧。”
老人沒有回答,擡頭盯了我一會兒,開口說道:“如果是普通的劍,這種損壞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但是這把劍是魔劍火月,火月劍是不需要修理的,所以老朽也無法修理它了。”
“不需要修理?此話怎講。”我不解地問道,老人把劍遞到我的手上:“你只發揮出了這把劍百分之三十的力量,當你發揮火月百分之百的力量時,你就會明白我的話了。”
“百分之百的力量……”我看着手中的火月,突然記起火月覺醒時對我說的話,“要獲得全部的力量,等到你明白力量的真正含義以後……”
向老人道了謝後,我和丹特從木屋裏走了出來。
“唉,搞了半天什麽忙也沒有幫上。”丹特撓了撓頭,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了,畢竟這把劍不是普通的劍,修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沒關系,有我在這兒,你是不會有危險的,哈哈哈。”丹特得意地笑着,我伸手抹去臉上的冷汗。
走了一會兒,一個騎着白馬的男子從右邊的樹林鑽了出來。
我和丹特向後避開,男子停下馬向我們道歉:“對不起,我有急事,所以……”男子大量了我一會兒,突然露出欣喜之色,跳下馬來握住我的手:“你不就是上次到巴倫來的那個希爾嗎?”
“是的,你是?”我對這人并無印象,男子突然激動起來:“太好了,既然你在這裏,那麽,聯軍應該在附近吧,我是巴倫的財政大臣霍布裏。”
“哦,原來如此,那麽你找聯軍是有什麽事嗎?”我問道,霍布裏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我趕了三天的路就是為了來報告情況的,二王子提克裏在兩個星期前發動政變了……”
“什麽!”軍營中,薩特和古魯多驚訝地站了起來,薩特掰住霍布裏的肩膀使勁搖晃:“你說父王死了?”
“是的,陛下拖住追兵,派我來告訴你們二王子政變的事。”說道這兒,霍布裏又哽咽了起來,“以歐貝爾和勞倫斯兩人為首的大臣們趁國內兵力空虛突然發動政變,擁立提克裏為王,殺掉反抗的大臣們,對外宣稱陛下得重病而死,現在巴倫已經被他們所控制了。”
“提克裏那混蛋!”薩特憤怒地吼道,眼淚從他臉上滴落,“竟然連父王也不放過,我非殺了你不可!”
薩特惱怒地向營帳外沖去,丹特把他死死拉住:“冷靜下來,現在不能意氣用事,得考慮個對策才行。”
“唉,沒想到巴倫境內居然發生了這種事。”克裏特憂慮地說道,古魯多捶了一下桌子:“可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聯軍又要散了。”
“不,聯軍千萬不能散。”我搖頭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聯軍一旦解散,修倫一定會趁機反攻。還有國王已死的消息不能傳到士兵的耳朵裏,否則會影響士氣。況且巴倫現在一定是嚴陣以待,帶兵進攻不會收到太大的成效。”
“那該怎麽辦?”薩特焦急地說道,衆人把目光一起看向了我,
“只需要兩個人,就能改變巴倫的局勢。”我轉頭對站在後面的四天王說道,“迪娜,溫蒂妮,你們立刻趕去巴倫,解決掉這件事,憑你們的實力應該不難吧。”
“她們兩個人就行了?”薇麗擔心地說道,“對方的勢力可是很強大的。”
“不用擔心,她們的實力勝過千軍萬馬,難道你們忘了席絲麗一瞬間滅掉魔軍的事嗎?”我笑着說道,溫蒂妮卻在一旁嚷了起來:“大人也要陪我們一起去才行啦!”
“這可不行,我現在連火月劍也不能用了,跟你們去只是拖後腿而已。”我摸了摸溫蒂妮的腦袋,“你不是一直想戰鬥嗎?”
“那是有大人在的前提下。”溫蒂妮噘起小嘴,“大人不去我也不去。”
“可是……”我瞧向薇麗等人,溫蒂妮突然問道:“我知道了,大人是擔心薇麗姐姐……哎喲!”溫蒂妮看了看一旁的迪娜改口說道,“薇麗小姐她們吧?”
“是呀。”我點了點頭,四女卻一齊對我說道,“沒關系的,這是大事情,希爾你就跟她們走吧。”
我驚訝地看着她們,薇麗笑着說道:“你放心的去吧,這次我們會支持你的。”
“對呀,反正席絲麗和莉莉雅在這裏,你就不用為我們擔心了。”莉莎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不過如果你去了很久都沒回來,就等着挨揍吧。”
“以後見面的時間還有很多。”卡琳拉起我的手,“反正你又跑不了。”
“是呀,以後多陪陪我們就是了。”安碧拉和卡琳相視一笑,席絲麗和莉莉雅也齊聲說道:“四位小姐的安危我們會負責的,大人放心吧。”
我看着她們的笑臉,心裏感慨萬分,經過與四天王的談話後,她們已經比以前更加理解我和支持我了,我從心底而感到高興。
“嘿嘿,你們似乎還忘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丹特一抹頭發,用閃亮的眼睛掃視着衆人,“有我這高手壓陣,所有人的安危都可以放心的,哈哈哈……”
“大言不慚!”妮娜一記重拳把丹特擊倒在了地上,衆人發出了一陣笑聲。
“那我也跟着去吧。”薩特對我說道,我搖了搖頭:“不可,如果士兵發現你不在後會産生懷疑。你盡管放心,平定了巴倫國的內亂後,我會選幾個大臣暫時管理朝政,等到你回去後就可以直接接任國王。”
“如果選管理朝政的人,我到是有個人選。”薩特看了我一會兒,“我有一個妹妹,也就是巴倫國的公主,叫絲蒂拉,她是個很精明的女孩。”
衆人看我的目光頓時異樣了起來,卡琳點頭說道:“絲蒂拉我認識,她和哥哥定過婚約,所以你們就不用擔心希爾了。”
“這可不敢擔保。對希爾來說沒有什麽女孩到不了手的。”丹特在一旁笑道,我擦着臉上的冷汗:“別胡說啊,撒裏安王子聽了會不高興的。”
“沒事,哥哥正和騎士團團長在外面視察情況呢。”卡琳指了指外面,這是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城外發現敵軍的動向!”
“真是的,偏偏挑這個時候。”克裏特站起身,“大家趕快出去吧。”
“嘿嘿。”亡靈巫師雷德看着遠方的城池,一道黑光從他手中射入地裏,“所有的人,都會在今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