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槍

“砰！”

一槍下去，門外那只喪屍便被爆了頭。

感受着肩膀處傳來的酥麻震感, 池凡心中隐隐有些興奮。

這不是他第一次碰槍, 大學軍訓的時候他便摸過槍, 那時的目标是二十米開外的靶子，一共五發子彈, 池凡打中了四發，就連身旁的教官都忍不住贊嘆他天賦凜然。

現在看來, 他确實是具備些天賦的。

池凡看着不遠處的喪屍屍體，嘴角勾了勾，笑容直達眼底, 這是他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幹掉一只喪屍。

顧以軒瞧見了, 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阿池已經很久很久，沒露出過這樣的笑容了，他低下頭, 親了親阿池的嘴角, 贊嘆道：“幹得漂亮。”

池凡有些得意, 他摸了摸冰冷的槍身, 心潮澎湃。

每個男人都有着自己的熱血夢，他也曾希望自己是個在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的铮铮漢子，軍訓時拿到槍的那一瞬間, 他便後悔自己沒有去當兵，他喜歡拿槍的感覺，後座力震在肩膀上, 留下來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充實感與自豪感。

和平年代，他沒有拿槍的機會。

可現在是末世，他不僅要拿，還要拿的漂亮，因為只有這樣，顧以軒才會允許自己與他——并肩作戰。

于是他美滋滋地開口：“怎麽樣，我這也算是有點自保能力了吧，下次再遇到喪屍，你可休想讓我在一旁看戲！”

顧以軒笑了，應道：“好，不過真沒想到，你槍法竟然這麽準。”

池凡昂起了腦袋，有些嘚瑟，“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當年我們軍訓的時候教官可是一個勁地誇我有當狙擊手的天賦呢。而且這喪屍離地這麽近，打不中才奇怪吧。”

顧以軒聳了聳肩，無奈地開口：“反正我是打不中的。”

軍訓那會20米遠的靶子，他可是一下也沒打中，倒是有一槍，打到了隔壁學院的靶子上，可以說是非常非常“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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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時候瞄準的是固定的靶子，現在瞄準的是移動的喪屍，距離雖然近了，可是難度卻是只增不減。

阿池确實是有天賦的。

他真應該早些去搞點這種熱武器。

他們順利地從H市撤離，但是卻并沒有想象中的災後重建，導彈并沒有發射，據說是在武器發射之前，基地就被喪屍占領了。

與其說是從H市撤離，倒不如說是從喪屍堆裏轉移到了另一個喪屍堆裏，處境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可以說是更惡劣了。

幸運的是，他在途中覺醒了異能，還是攻擊力很高的雷系異能，這讓他在對付喪屍的時候更加地游刃有餘，也能更好地保護阿池。

只不過……他有異能，阿池沒有。

阿池心有不甘，他是知道的。

阿池素來要強，比起被他保護，阿池顯然更想要跟他一起并肩作戰，但是阿池的身體素質一般，也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讓他直接加入到戰場，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阿池有阿池的糾結，可是他也有他的擔憂。

所以無論什麽情況，他都習慣性地把阿池藏好，然後一個人去把喪屍都解決掉。

看樣子，阿池已經積怨很久了。

顧以軒瞧着拿着槍張牙舞爪的某人，心中暗笑，這樣也好，至少比起在喪屍堆裏沖鋒陷陣，躲在後面打輔助要安全地多。

……

躲在車輛後面暗暗瞄準的池凡很緊張，事實上，所謂的并肩作戰，說起來容易，實行起來卻十分困難。

他跟顧以軒，一個是近戰，一個是遠距離射擊，顧以軒跟喪屍們戰鬥時，他需要做的，是在不誤傷顧以軒的前提下擊殺喪屍。

很難。

顧以軒和喪屍移動的速度都不慢，他得預判喪屍的移動方向并且兼顧顧以軒的攻擊節奏。

顧以軒很信任他。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允許自己出現絲毫失誤。

他們已經練習了無數次，顧以軒願意把後背交給他，可是他卻不敢輕易嘗試。

池凡抿了抿唇，深知自己不應該這麽疑三惑四，若只是嘴上說着和顧以軒并肩作戰，身體上卻是在後面拿着槍看戲，那和之前又有什麽區別？

池凡的額角不斷有汗水滲出，後背也已經被汗水浸濕，但是執槍的手卻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他在等，等一個時機。

顧以軒眼看着這群喪屍已經快被他解決掉，阿池還是沒有開槍，難免有些着急。

其實這些喪屍對他來說，實在是小意思，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悄咪咪地把這些喪屍解決掉。

可是他要顧及阿池的想法，末世以後，阿池便總覺得是在拖他後腿，任他怎麽解釋，阿池也難以放下心中的芥蒂。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阿池參與戰鬥。

阿池會槍，正合他的心意，因為這樣，阿池依舊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默默地幫他一把就可以了，既不會有危險，又能讓阿池不再糾結，實在是再好不過。

只是……阿池遲遲不敢開槍，似乎是在擔心誤傷他。

顧以軒皺了皺眉頭，覺得阿池需要些刺激……

顧以軒似乎是有些累了。

本來是壓倒性的優勢卻被剩下那幾只不多的喪屍給扳回了局勢。

顧以軒躲避地有些艱難，有好幾次都險些被喪屍咬到，池凡握槍的手緊了緊，神經高度緊張。

眼看着顧以軒往右側閃避的時候，有一只喪屍瞬間繞後而上，看樣子，顧以軒似乎是來不及躲開了。

池凡腦袋一充血，身體的本能快于大腦的反應，扳機扣動，一聲槍響，喪屍應聲倒地。

這時顧以軒貌似才反應過來，一個騰空側踢将撲上來的喪屍給踹飛，雙手間雷光閃動，直接将撲上來的喪屍爆了頭。

動作一氣呵成，似乎跟池凡一起完成了一場完美的反撲。

他回頭看了眼阿池，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池凡眉眼彎彎，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被喜悅沖昏腦袋的他已經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麽向來以體力著稱的顧以軒會突然後力不足，為什麽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顧以軒的異能像是吃了啞炮一樣愣是不放一下。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價值，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顧以軒身後瑟瑟發抖的沒用鬼，他終于……能幫上顧以軒了，哪怕只有一下。

而且，池凡相信，有了第一次嘗試，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

事實上，也正如池凡所料，自打他那天第一次成功開槍，之後他跟顧以軒的配合便越來越默契了，到了後來，往往只需要顧以軒的一個動作，便能明白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明明只有兩個人，卻能在危險四伏的末世之下，堅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可是……這樣的堅持又能持續多久呢？

……

池凡看着四周分散開的喪屍們，心下覺得有些不妙。

喪屍向來喜歡一哄而上，這種在一旁暗暗觀察的架勢實在是讓人心中發寒。

他拉住向外走的顧以軒，聲音有些發虛：“這波喪屍看起來……有點厲害。”

顧以軒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厲害是厲害，不過我更厲害。而且咱們倆加起來，可不是1 1＝2那麽簡單。”

“得得得，你最厲害你最厲害，看把你嘚瑟的，還是小心點為好。”池凡翻了個白眼，心裏卻放松了下來，沒有先前那麽緊張了。

顧以軒點了點頭，轉過身時卻是一臉嚴肅。

他說的輕松，但其實他比池凡更清楚這群喪屍的不好對付。

它們已經在這裏蹲了好幾天了。

人類不能像喪屍那般幾天不進食，他們需要物資，無論是早是晚，都要出去。

門外的喪屍們就好像拿捏住這一點似的，并不急于進攻，而是等着他們出來，大有不得手便不罷休的架勢。

事實上，顧以軒也确實按捺不住了。

與其等自己的體力慢慢地被消耗，倒不如主動出擊，趁着自己狀态良好，與這群喪屍搏上一搏。

顧以軒出去了，就這麽大咧咧地站在空地上，等着那群喪屍先動手，因為比起進攻，他更擅長打防守反擊。

那群喪屍見人出來了，也終于按捺不住，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速度之快，帶起了陣陣破空之聲。

僅僅從這聲音來判斷，都能确認這群喪屍比起之前所遇到的那些要強上太多了。

顧以軒應付起來，明顯感到有些吃力。

見顧以軒将喪屍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池凡才偷偷摸了出來，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扣動扳機。

他現在的槍法已經被磨煉地很準，就算是高速移動中的喪屍，他也能精确鎖定。

“砰砰”幾聲槍響，幾只喪屍便滾落在地。

池凡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心想着他的槍法可是越來越準了。

可是笑容并沒有維持多久，便被震驚所取代，因為他看見，本該倒地不起的喪屍，竟然聳動了幾下，再次站了起來。

池凡心下一慌，對着那兩只喪屍猛地一通掃射，那兩只喪屍才漸漸地沒了動靜。

還好，只是身體強度更可怕了一些，并不是打不死。

池凡暗松了一口氣，将注意力轉移到了被包圍的顧以軒身上，動作依然帥氣，攻擊依舊兇狠，只是看起來，卻不如以往那般輕松。

以前顧以軒對付喪屍時，大多使用的是拳腳，異能卻是不常用的，只是會在有危險或者是戰鬥快要結束時才會使用。可是今天，他卻大量地使用異能，雖然面色如常，但是池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艱辛。

他也得，更給力些才行。

池凡抿了抿唇，瞄準了其中一只喪屍，幹而脆之地扣動扳機，“砰”地一聲槍響，卻沒有聽到子彈接觸到皮肉的聲音。

他這是，打空了？

而且很明顯，是那個喪屍發現了他的動機，然後輕松地躲開了？

池凡心中一寒，正欲再次瞄準，卻對上了那只喪屍的眼神，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卻有着普通喪屍沒有的智慧，他看了眼池凡，嘴角咧了咧。

池凡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種徹骨的寒意從心中升騰而起，他——被發現了。

那只喪屍轉移了目标，不再與顧以軒糾纏，而是直奔池凡而來，動作迅速無比，讓池凡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好在，顧以軒反應過來了。

他一直對這只喪屍心存忌憚，就算在打鬥，也會用餘光關照它。

眼看着那只喪屍轉向，他心中一跳，雷電之力爆起，将身邊的幾只喪屍彈開，然後迅速回身，用盡全力趕到了池凡身前，雷電之力聚集在手上，将那只喪屍一拳震開，雷屬性特有的麻痹效果讓那只喪屍的行動遲緩了許多。

他眉頭微皺，沉聲說道：“你先進去。”

池凡吞了口口水，也沒反駁，而是乖乖地縮回了老巢，那只喪屍的速度和敏銳度，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顧以軒發現地及時，自己恐怕就交代在這裏了，這種時候，他實在是沒有什麽逞強的必要。

于是他縮在窩裏，靜靜地看着顧以軒孤軍奮戰，他很擔心，卻又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以軒一個人艱難地跟一群喪屍輾轉周旋，而自己什麽都幫不上。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暗暗祈禱，祈禱今天贏的，依舊是顧以軒……

天下起了雨，似乎在嘆息他們悲慘的遭遇。

顧以軒再次一個側翻躲過了飛撲過來的喪屍，雷電之力凝聚在手，将趁機沖上來的喪屍的腦袋硬生生轟爆，濺出了一堆血肉。

他隐約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撐不住了，他從來沒像今天這般頻繁地使用異能，現在似乎是後遺症上來了，讓他的腦袋一陣一陣地刺痛。

一道道雷電從空中閃過，與顧以軒手中的雷光交相呼應，顧以軒就這麽站在那裏，頗有一種雷神降臨之勢。

看着眼前為數不多的喪屍，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因為他的身後便是阿池。

剩下來的幾只喪屍，現在都聚在一起，那個想偷襲池凡的喪屍也在其中，它們靜靜等候着，似乎是在等一個破綻。

顧以軒冷冷地看着，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天空中的雷電忽閃忽閃，似乎在與顧以軒周身的雷光對話。

他似乎頓悟了什麽，眸中紫光微閃，一道幾人粗的雷電便從天而降，将那幾只喪屍劈地外焦裏嫩。

那一瞬間，他的雷，似乎與大自然的雷達成了共鳴……

到此為止，這群喪屍被消滅地一幹二淨。

顧以軒眯了眯眼睛，剛轉過身，想要回到池凡身邊，就被突如其來的暈眩感所打敗，他身形晃了晃，就這麽倒了下去。

池凡瞧見了，趕忙跑出去，想要将顧以軒拖回來。

就在這時，地上有只燒焦的屍體卻突然動了起來，看着躺倒在地的顧以軒，面容扭曲。

他嚎叫了一聲，直接朝着顧以軒撲去。

池凡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的本能就已經沖到了顧以軒身前，硬生生地承受下了這一下攻擊，胳膊上傳來了一陣刺痛，讓他有些無法忍受，他凝神看去，那裏已經被扯下了一大塊皮肉，露出了裏面的血色嫩肉。

他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敢相信。

他雙目通紅，拿起背上的槍不要命地沖着還欲撲上來的喪屍猛砸，他有些瘋狂，骨子裏的狠勁被激發出來，力道也是平時的好幾倍。

那只喪屍被砸的有些狠了，不禁張開了口咆哮了一聲，卻被池凡看準了時機，手上一用勁，便将槍從喪屍的口腔塞入，直接貫穿了那只喪屍的腦袋，那只喪屍身形晃了晃，便倒了下去。

池凡看着自己的傑作，有些愣神。

他成功地殺了這只喪屍。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他被抓傷了。

池凡抿了抿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把顧以軒背了起來，送回了他們的小窩，他看着昏迷中顧以軒，坐在那裏發了好久的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看到顧以軒将那群喪屍都幹掉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充滿喜悅的，可是這種喜悅剛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便被那只喪屍打破了。

他懊惱，為什麽自己這麽弱，就連一只重傷狀态下的喪屍，他也只能用身體去擋，若是他的槍再準一點，若是他的反應再快一點，說不定他就能在不受傷的前提下保護一次顧以軒了。

當然，那只是如果而已。

池凡用目光細細描摹顧以軒的面部輪廓，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窩，他都喜歡極了，可是他以後，就看不到了。

他嘆了口氣，暗恨自己的沒用，他有些難過，卻也無可奈何。

他将臉上的眼淚擦幹，最後在顧

以軒的臉上落下一吻，然後便果斷地打開門，離開了這裏。

他要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他寧願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喪屍化，也不想在顧以軒面前，醜态百出。

全身都在疼，像着了火一般，又熱又痛。

他尋了處地方，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喪屍化……

顧以軒睜開眼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阿池。

他頭皮一麻，有些惶恐地站起身，一邊叫着“阿池”，一邊将周圍都找了個遍。

沒有找到。

顧以軒心髒跳動地有些厲害。

因為他看到了一只被燒焦的喪屍，口中正插着一柄□□，那槍，是阿池的。

顧以軒呆愣在了那裏，一種難言的恐慌感湧上了心頭，大體上發生了什麽，他已經猜地七七八八。

“阿池？”“阿池！”“阿池……”

他找了許久，依然找不到他的阿池。

明明已經心中有數，卻死活不願意妥協，而是一個勁地在想，就算是阿池已經變成了喪屍，他也心甘情願地被他啃咬，被他感染。

只要讓他找到他。

沒了阿池，他自己似乎也找不到在末世裏茍延殘喘的理由，他本就是為了保護阿池，才不斷地變強。

可是……現在阿池卻不見了。

顧以軒的拳頭握地死緊，将焦急與怒火全都發洩到了周圍的喪屍身上，雷光閃爍間，便倒下了一大片喪屍。

好強……

時懷仁躲在超市的一處角落，從孔眼處偷偷觀察着這個男人，明明深陷喪屍的包圍圈，卻從他臉上瞧不出一絲慌亂，也對，他根本沒必要慌亂，因為那群對他們而言極其可怕的喪屍對那個男人來說，殺之如切菜。

時懷仁眯起了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心思微動。

眼看着顧以軒将周圍的喪屍消滅地七七八八，他才突然地出現，拿着手中的長棍，将剩下的幾只喪屍擊倒在地，繼而一臉擔心地看向顧以軒，開口道：“兄弟，你沒事吧？”

“……”

顧以軒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覺得莫名其妙，這人就算不出現，他也能将這群喪屍解決掉，問他有沒有事，未免太多餘了些。

他并未接話，而是随口一問：“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瘦瘦小小，穿着藍白條紋衣服的男生。”

時懷仁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以手扶額，做思考狀，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口道：“是不是還帶個眼鏡？不對不對，不是那個，是不是那個長的特別好看，笑起來很可愛的那個？”

時懷仁一邊看着顧以軒臉色，一邊轉變着說辭，說的很籠統，但是不會犯錯。

顧以軒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

他現在腦子已經一片混亂，完全看不出時懷仁的鬼心眼。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于是他緊盯着時懷仁，問道：“他在哪？”

時懷仁的眼神有些閃爍，他猶猶豫豫地開口：“他好像……被一群高級喪屍拽到地底下去了。”

顧以軒眉頭一皺，“在哪？”

時懷仁用手指着他出來的那間超市，開口道：“呶，就在超市儲物間那裏，現在入口已經被封住，你找的那個人怕是……喂！你別沖動！你等等！”

時懷仁眼看着顧以軒沖了進去，假惺惺地叫嚷着。

他說不出自己這樣做是出于何種心思。

他想再見韓如水一眼，也想讓儲藏室那群見死不救的人付出代價，他的行為不得好死，但是反正……他的心已經死了。

儲藏室的人顯然被顧以軒的突然出現吓了一跳，他們緊張地端起了手中的槍，對着顧以軒，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架勢。

“別開槍別開槍，自己人，自己人。”時懷仁連忙賠着笑臉，一副跟顧以軒很熟的樣子。

顧以軒注意到了一個角落，那裏疊放着幾個箱子，像是在掩蓋什麽東西。

他眯了眯眼睛，指着那些個箱子問道：“在這下面？”

儲藏室的那些人以為顧以軒說的是喪屍，紛紛點了頭。

這裏本來是他們打造的地下洞穴，卻不小心進去了一只喪屍，然後……就變成了一群喪屍，很多正在施工的隊友們來不及反應，便被感染了，包括那個韓如水。

時懷仁說顧以軒是來消滅喪屍的，他們信了，便任由顧以軒打開入口，跳了下去。

洞穴下彌漫着一陣血腥味。

光線有些微弱，但是足夠讓顧以軒将洞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他沒看到阿池。

只看到了一群血肉模糊的喪屍，正漫無目的地飄蕩着。

這群喪屍裏，沒有他的阿池。

他的雙眼赤紅，心中升騰起了一陣憤怒與絕望，那個人，在騙他。

時懷仁也跟着下來了，他的注意力全然被一只女喪屍吸引，他挪到她身旁，不确定地開口：“如水？如水是我啊，還記得我嗎？”

那只喪屍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起來就像是在回憶些什麽。

繼而她張大了嘴，扯下了時懷仁的半張臉。

時懷仁哀嚎了一聲，滾倒在地。

其他喪屍見狀，立馬蜂擁而上，将時懷仁分食殆盡。

剩下的那些，有的沖向了顧以軒，有的選擇了向外攀爬。

顧以軒站在那裏，竟看呆了，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這裏，等他想離開時，這群喪屍已經纏上了他。

顧以軒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與他們糾纏的打算，他一個側翻躲過了一只喪屍的猛撲，剛準備回身，卻突然眼前一黑，沒摸清楚方向，也就是這一瞬間，他被喪屍的爪子狠狠地劃了一下，在後背上留下了幾道明顯的爪痕。

有喪屍爬了上去，上面的那群人出于恐懼，再次将入口給堵了起來，那一瞬間，顧以軒失去了光的指引。

他怔愣了片刻，殺心肆起，雷光閃爍，顧以軒突然暴起，将周圍的喪屍們殺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幾只呆呆傻傻的喪屍。

他贏了，可是他也輸了。

顧以軒默默地感受着後背的刺痛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他還沒有……找到阿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來廢話一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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