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秀女暈倒

“你、說、什、麽？”鳳驚瀾柳眉倒豎，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瞪着郭明，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嘶……”郭明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竄上背脊。看着鳳驚瀾嘴角略顯猙獰的弧度，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一閉眼，喊道：“此事就拜托姑娘了，老奴告退。”

看着郭明一句話喊完，直接飛一般離開的模樣，鳳驚瀾狠狠地磨了磨牙。

“怎麽可以這樣？皇上，皇上他也太過分了。”靈月也是憤憤不平。選妃就選妃好了，愛誰去誰去。憑什麽要讓她們姑娘去選？皇上這麽做，把姑娘置于何地？若她是姑娘，此刻只怕要傷心死了。

“靈月！”冰心輕斥一聲，靈月看着鳳驚瀾難看的臉色，連忙閉上了嘴。冰心輕嘆一聲，柔聲安慰道：“姑娘，皇上是一國之君，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的。皇上讓您選妃，未嘗不是看重姑娘。姑娘……”

冰心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徹底沒了聲音。

這些道理，姑娘何嘗不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夠坦然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沒事。”鳳驚瀾揮了揮手，臉色一點點平靜下來。看着冰心和靈月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鳳驚瀾心中一暖，眼中光芒閃爍。“不就是選妃嗎？他既然讓我選，我要是不幫他好好選幾個，又怎麽對得起他的一番苦心呢？”

看着鳳驚瀾嘴角的弧度，冰心和靈月只覺得背脊一涼，齊齊打了個哆嗦。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天，天剛蒙蒙亮，京城就熱鬧了起來，一輛輛或豪華、或精致的馬車朝皇宮的方向駛去。選秀的告示早在三天前就下了。新皇第一次選妃，意義重大。

世人都是愛熱鬧的，一大早，整個京城萬人空巷，全都擠到了宮門口，看着那停在宮門前的一輛輛馬車，目露羨慕之色。

無數妙齡女子穿上最美的衣裙，畫着精致的妝容，梳着整齊別致的發髻。帶着對榮華富貴的憧憬和向往，帶着對權利的渴望，還有些許的羞澀與驕傲，下了馬車，姿态萬千的走進了那個富麗堂皇，卻也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聽說新皇俊美無雙，且修為高深，若是能得皇上青睐，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一個姿色平平的平民女子盯着不遠處敞開的宮門，滿臉豔羨。

“得了，就你這姿色，就算進了宮也只有做宮女的命。”旁邊一個大娘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那女子又羞又氣，眼眶泛紅，在周圍人的嘲笑聲中，捂着嘴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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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福樓，雅間之中，鳳謙透過敞開的窗口遙望着宮門口的熱鬧與喧嚣。

“魏寒，你說咱們這皇上是抽的哪門子風？守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兒，卻還鬧了這麽一出選秀。”鳳謙靠在窗前，一手環胸，一手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是一國之君，後宮總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更何況，這次柳丞相從那位姑娘身上做文章，皇上順水推舟也是人之常情。”魏寒倒是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麽好奇怪的。

鳳謙看了魏寒一眼，拍了拍自己的頭，搖頭道：“是我的錯，問誰不好，偏偏問你這根木頭。”

聽着鳳謙嫌棄的話，魏寒面無表情。

想着他得到的消息，看着那一個個極力克制，卻依舊難言激動的千金小姐，鳳謙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若是當這些人知道，從她們之中挑選秀女的，不是她們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皇上，而是一個風華絕代，美貌與智慧都足以碾壓她們的絕色美人，不知道這些人的臉色該有多精彩？

讓自己喜歡的人替自己選秀，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鳳炎能夠做得出來了。也不知道鳳驚瀾會用什麽法子替鳳炎選秀，若是給鳳炎選一批最醜的女人，這宮裏的樂子可就大了。

真是想想都令人興奮呢！

“不行，這麽熱鬧的場面怎麽能少了本世子呢？”鳳謙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宮看一場好戲了。

看着鳳謙走路生風的模樣，魏寒滿臉黑線。他從小跟在世子身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鳳謙這是急着去湊熱鬧呢！

只是，魏寒表示：世子爺，看皇上的熱鬧，真的好嗎？

選秀地點定在禦花園。為了這次選秀，一衆太監宮女輪番上陣，将整個禦花園裝飾一新。禦花園中的梅花早已盛開，枝桠上綁上了彩色絲帶，風兒吹過，彩帶紛飛，美輪美奂。

冬日本就寒冷，這清晨更是寒風刺骨，偏偏一衆千金小姐為了展現自己的窈窕身段，穿的都不算多。一路走來，各個凍的瑟瑟發抖，卻又不願被別人比了下去，咬着牙，一個勁兒的死撐着。

終于走到了禦花園，想着馬上就能見到那傳說中俊美無雙的皇上，一衆小姐心情激蕩，心跳如鼓，激動的臉色泛紅，卻又強自按捺，表現出一副冰清玉潔、目不斜視的貴女姿态。卻不知，這一番故作姿态落在別人眼中，是多麽的可笑。

“各位小姐，前面就是禦花園了。按照規矩，丫鬟們是不能進去的。”一掌事嬷嬷滿臉笑容，見一衆千金貴女雙眼緊盯着禦花園，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哪兒還顧得上自己的丫鬟？當下也不多說，只笑着說了些恭祝的吉祥話，便領着一衆丫鬟退了下去。

守在禦花園的另一位掌事嬷嬷帶着一衆小姐走進了禦花園。本以為進了禦花園便能看到皇上，可掌事嬷嬷只将她們帶到一塊兒布置好了的空地上，便退到了一旁。

看着面前準備好了的案桌和酒水點心，正前方的高位上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一衆秀女面面相觑。

衆人有心想問，但又怕自己先開口，反而落了下乘，被別人漁翁得利，一個個忍着就是不開口。

于是乎，一衆秀女只能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姿态，實在惹人憐惜。

站了半個時辰，秀女們只覺得腿都凍的麻木了，可看着前方仍舊空無一人的座位，一衆秀女欲哭無淚。

終于，柳如月忍不住了。她是丞相千金，又是太後的侄女，向來嬌生慣養，哪兒受過這種罪？

本來柳昌是不贊成柳如月參加選秀的，畢竟柳如月不久前才得罪了鳳炎，以鳳炎的性格脾氣，是絕對不會讓女兒入選的。與其到時候被刷下來，還不如不去。

奈何柳如月自從見了鳳炎之後，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入宮為妃。再加上太後的勸說，柳昌也只好同意了，只是不免耳提面命一番。

想着父親臨別前的再三叮囑，前不久又被鳳炎派來的嬷嬷調教了這麽長時間，那滋味可是記憶深刻。柳如月雖然驕縱，卻也不傻，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子便塞進那掌事嬷嬷手中，“嬷嬷，如月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會來？”

那掌事嬷嬷知道柳如月的身份，看着手中質地通透的玉镯，笑的殷勤。“柳小姐莫急，這也算是一項考核，是為了考驗秀女的耐心和脾氣。”

“多謝嬷嬷提點。”柳如月聞言立刻不再多說，生怕自己通不過考核，被刷了下來。其他秀女聽了，原本有些心浮氣躁的也都壓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等着。

見一衆秀女安靜了下來，那掌事嬷嬷也悄悄松了口氣。什麽考驗，那都是她随口胡謅的。若不給她們一個準信兒，那她們還不得鬧起來？到時候，就連她也免不了背上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只是這麽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皇上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她也不清楚。眼看着日頭一點點升起，秀女們也已經精神萎靡，掌事嬷嬷心裏是有苦說不出啊。

那麽，我們的鳳姑娘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麽呢？

琉璃殿，鳳驚瀾剛剛才被冰心從被窩裏挖出來。雖然心疼姑娘，但畢竟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事情若是出了差錯，這罪責還不得落到姑娘身上？到時候，太後鐵定第一個饒不了姑娘。

鳳驚瀾坐在梳妝臺前，困得睜不開眼。她昨晚失眠，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這麽快又被冰心從床上拖起來。想到還有一件麻煩事兒等着她去解決，鳳驚瀾的心情十分不美好。

靈月仔細的為鳳驚瀾梳妝打扮。想着今日秀女進宮，一個個必定打扮得花枝招展，靈月就更加上心了。姑娘素來不愛打扮，雖然即便是素顏，靈月也沒見過比姑娘更美的女子，但今天不同啊。靈月想着要讓姑娘一出場就壓得那些秀女無地自容，牟足了勁兒的折騰着鳳驚瀾。

靈月那點兒小心思哪兒瞞得過鳳驚瀾和冰心？對此，鳳驚瀾是無所謂的，倒是冰心對此表現的十分熱衷，甚至與靈月商量着是戴這個簡單大方的白玉蘭花簪子，還是戴那個雍容華貴的牡丹金步搖。兩人商量了半天，發現無論是什麽首飾，戴在鳳驚瀾頭上，那都是相得益彰，各有各的風韻。當下便難以取舍了。

最後還是鳳驚瀾拍板，戴了個白玉蘭花簪子。至于原因嘛……

鳳驚瀾表示：牡丹金步搖，太重了！

就在鳳驚瀾不慌不忙的梳洗打扮時，禦花園裏的秀女們卻已經搖搖欲墜了。掌事嬷嬷見情況不妙，正想着是不是派人去琉璃殿問一問，忽然一位秀女身子一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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