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我的小橋

快要到站的時候,謝橋把手伸過去,只用半張側臉對着他,“牽手。”

謝橋的手還是那樣,玉白修長,幹淨整齊的指甲下有月牙白。紀真宜一刻也不敢耽誤,手指穿過謝橋指縫,扣住手背,緊緊地握住了。

他牽着謝橋的手走出地鐵,機械而亢奮,雀躍得兩只腳走路都不知道該哪只前哪只後,一時間竟然有些怕自己出同手同腳的洋相。

他的心蓬勃跳動着,每一下都在提醒他——戀愛了,他和謝橋戀愛了。

他這種高昂激越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出地鐵站,謝橋忽然說,“這個月我們都只牽手。”

紀真宜驚恐地擡頭看他,如聞噩耗。

“我第一次談戀愛。”謝橋臉上有層幾不可見的羞赧,“要慢慢來。”

要循序漸進,要先牽手,再擁抱,再親吻,再做愛,要把每一個過程都經歷。他一生就這一次戀愛,當然得把所有情緒滋味都嘗遍。

紀真宜并不很有底氣地說,“可我們都同居了啊。”

同住一個屋檐下,又是一個眼神就天雷勾地火的年紀,玩這種學生時代純情的小暧昧着實有些艱難了。

謝橋似乎也覺得有些為難,權衡片刻後說,“這樣,你房間就當你家,我房間就是我家,回去就別出來了。”

這是戀愛扮家家酒嗎?還一人劃分了一個家。

可紀真宜懷疑他要是拒絕,以此刻謝橋的較真搞不好會讓他搬出去,等可以同居的那一個月再讓他搬回來,“好。”

手一直牽到進門,遲遲舍不得松,又提非法要求,“能抱一下嗎?”

這可是第二個月才能做的事啊。

謝橋像拗不過他的樣子,矜持了一會兒,傾身抱了他,“好了。”

紀真宜把臉埋在他頸窩蹭了好久,把謝橋身上那點馥郁的冷香吸飽了,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他轉身回房的時候謝橋牽住了他,他回過頭,謝橋眼神躲閃似的往上撩,“睡覺小心手。”

紀真宜戀愛的第一天只隔着兩張門,就嘗到了相思的滋味。心裏當然還是甜的,又歡喜又惆悵,他料想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戀愛腦的笨蛋,因為這才回房間十分鐘,他就翻來覆去地想謝橋了。

多忍了兩分鐘,沒有忍住,發消息了,“謝總,我們出來一下好不好?”

謝橋回,“做什麽?”

做什麽?做什麽呢?

紀真宜此時的腦子就像一個溫度過高導致故障的儀器,不僅不能運作,還随時有高溫致廢的風險。

謝橋回他,“散步嗎?”

散步?散步!

紀真宜立馬回了一個小人狂點頭的表情包,“嗯嗯嗯,我們去客廳散會兒步吧。”

他發完把手機一丢,惶急倉促地蹦下床,趿上拖鞋猛地拉開房門,卻發現謝橋已經先他一步出來了。

謝橋站在自己房門口看他,穿件睡衣都英挺清貴。

紀真宜也沒過去,兩相矗立,幾步路的距離偏生弄出一種牛郎織女隔着鵲橋相見的意味。

紀真宜喉頭滾了一下,覺得身上熱得發燒,空氣埋着根看不見的線,他和謝橋一對視,火和電一起在空中噼裏啪啦。

他的心髒都要蹦出來,趕緊幹咽了一下口水,他咧嘴朝謝橋笑,眉眼彎彎地蹦過去,“散步吧小橋。”

散步,散步。

明明是來客廳散步的,可不知道誰先主動的,等回過神來,謝橋已經坐在沙發上,紀真宜正跨坐在他腿上,兩個人抱着親得難舍難分了。

紀真宜身體不受控制地瘋狂顫抖,一次呼吸顫成幾段,在謝橋懷裏水蛇一樣扭動。這個吻前所未有的強悍炙熱,是兩個人的吻,投入而忘我,所有感官都沸騰燃燒。謝橋的舌頭在他嘴裏掃蕩着,每一個角落都被侵犯,他仿佛經歷一場可怕的精神高潮,幾乎要直接被謝橋吻到射精了。

謝橋攬在他腰後的手不斷收緊,收緊再收緊,紀真宜簡直被他揉碎鑲進懷裏了,身體貼合得太無縫連呼吸都困難起來,肺要炸了。求生本能讓他無法繼續這個吻,又實在舍不得松開,咿咿呀呀地繼續,結束的時候快厥過去了。

他仰癱着短暫失去意識,謝橋在他眼睛下親了一口,又在他唇上啄了兩下。

紀真宜暈暈乎乎,睜眼看着眼前謝橋清隽昳麗的臉,眼潭黑曜石般清透,他都能看見自己的倒影——結果發現沒戴帽子。他頭發長得慢,到現在都還只生出些不長的青茬,比起剛剃時被Joey調侃的土炮光頭,如今更像個剛放出來的勞改犯。

他沮喪地問謝橋,“我頭醜嗎?”

問完又覺得不該問的,謝橋才講過他形式主義。

可謝橋說,“好看。”

他很有點不敢置信,“真的嗎?”

謝橋撫摸他後頸,低頭在他紮刺的頭頂吻了一下,“嗯。”

又回到房間裏了,紀真宜亢奮得無處宣洩,呈波浪狀在床上彈動不停,他料想今晚不用睡了,談戀愛實在太爽了。

他自我催眠,快睡吧快睡吧,明早起來又可以牽手了,再沒臉沒皮一點,就要謝橋抱抱他親親他。

結果手機叮咚一響,謝橋發消息說,“出來。”

他可不敢多嘴問出去幹什麽,當下就回,“嗯嗯嗯!”

又丢了手機就蹿出來,這回謝橋比他慢一點,他喜滋滋地翹首以盼。可謝橋走出門,把東西往他懷裏一塞轉身就走。

怎麽就走了?

紀真宜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麽,下意識先去牽住他,“這是什麽呀?”

謝橋說,“禮物。”

是一塊品質極佳的青金石,深藍純正無裂痕,質地細膩帶有十分漂亮的金星,這種寶石級的稀有礦物是天然群青的原料。

他以為紀真宜會一直畫畫,所以總有意無意地注意這些東西,回過神來顏料的原料礦石已經收集得七七八八。

謝橋側過臉,“每天都給你禮物。”

紀真宜被鋪天蓋地襲來的粉紅色棉花糖炮彈砸得暈頭轉向,他哪裏還按捺得住,得寸進尺地摟住謝橋的腰,急不可耐地哀切,“我以身相許好不好?不要牽一個月的手了好不好?這個禮物我太喜歡了,我以身相許!”

謝橋神色不虞,“手不痛了?”

紀真宜說,“可以跟你做愛就不痛了。”

他說着托起謝橋的手掌去撫摸自己因為情動而潮熱的臉,臉頰在他掌心溫順蹭動,慢慢滑到細白的頸,像一只邀寵的貓,妩媚而柔膩,“好不好?”

他去舔謝橋漂亮的喉結線條,滑膩的舌面貼着外凸的喉結轉動,鼻息拂在皮膚上,潮濕而燥熱。

謝橋的呼吸驟然重起來,眼神仿佛無處安放,執拗地往一邊移,卻不推開。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紀真宜的舌頭在他喉結那細微的移動和粘膩的水聲,下腹收緊,熱流彙聚。

紀真宜覺得謝橋仿佛被時間一把推了回去,重新變成稚拙而幹淨的少年,對性愛既向往又無措,皮膚都釉上一層粉,純情青澀,可愛得人一命嗚呼。

他踮起腳吻他,舌尖從謝橋下嘴唇掃過唇縫再到上嘴唇,珍重地含着徐徐舐弄。他癡醉地仰頭看謝橋,那樣淫态畢露,渴求着性愛的滋潤和愛撫,帶着嬌軟粘膩的鼻音,“寶寶。”

這個稱呼讓謝橋渾身一顫,紀真宜的手包裹住他上勃的胯下若有若無地撫摸,又那麽叫他,“寶寶,操死我吧寶寶。”

謝橋頭都炸了,喉頭幹渴不停攢動,忍無可忍地端着屁股一把将他抱起來。紀真宜騰空,死死攀住他肩膀,兩條腿快活得胡蹬亂踹,柔軟的嘴唇接連不斷地落在他臉上,從挺秀的眉峰到緊抿的薄唇,焦急地呼訴着,“去你房裏,去你房裏……”

謝橋的房間幹淨一絲不茍,用色極簡冷淡,他就是要在那個讓人生不起妄想的房裏和謝橋天翻地覆,颠鸾倒鳳。

他如願以償地被壓倒在謝橋床上,成年男性精瘦性感的身軀覆上來,謝橋把他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用蘸滿了性欲的嗓音低而沉地警告他,“左手不準用力。”

紀真宜還沒來得及點頭,謝橋就吻過來了,充滿占有欲的長吻,口水啧啧。謝橋的舌頭模拟性器抽插在他口腔裏蠻橫地進出,紀真宜恍惚覺得,這一刻他的嘴都在被謝橋的嘴操,操得心甘情願,操得心悅誠服。

紀真宜唾液泛濫,他那樣騷,卻跟不上謝橋的吻,拙計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謝橋捉着他舌頭吸,吸得他舌根發疼,津液順着下巴流。

一吻完畢,紀真宜迷迷糊糊滑下去,用牙齒解下了謝橋的褲子。這根勃勃猙獰的大陰莖直抵着他的臉,青筋蟠繞,又熱又燙,把他心窩都烙熟了。他意亂情迷地用臉去蹭去吻,簡直要向它問好,好久不見了,小橋的大雞巴。

他張嘴就把這根東西吞進去,一個勁地往裏咽,像先給這柄威風凜凜的肉刃亮亮鋒,讓它操通自己的喉嚨。

謝橋在他嘴裏不緊不慢地幹了一會兒,抽出來時柱身蘸滿了紀真宜晶亮的口水,一線一線地墜牽着,愈顯得粗長可怖,他握着自己腥熱的性器在紀真宜已然迷醉的臉上沉甸甸地打了兩下。

紀真宜無比渴求他,他急需一場瘋狂激烈的性事來确認真實。他太害怕是假的了,害怕這是他死前的一場黃粱美夢,沒有謝橋,也沒有戀愛,更沒有苦盡甘來。

這次謝橋給了他前戲,吃了他的奶頭,也摸遍了他全身,甚至俯身舔了他臀縫,還沒真正被操,他就已經沒用地爽哭了。

謝橋掰開他兩瓣臀,大龜頭碾着嫩滑的穴肉殘忍地插進去,猙獰粗長的肉根一點點被吃到底,嫩紅的臀眼被撐得極開,皺褶只薄薄一層。

紀真宜被性愛的聖雨沐浴着,這是他們重逢後第一次沒有用套,他用尚還緊澀的穴肉感受謝橋每一根肉筋的活力和龜頭的厲害,何止是腦子裏,整個人連腳心都是酥酥的麻。

他被打開又被填滿,心都是熱漲的,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老公……”

謝橋猛然一震,黑沉的眼看向他。

紀真宜用一雙被歡喜的淚浸透的眼脈脈回望他,神氣活現地,“怎麽?不讓叫啊?”

謝橋擡起他兩條修直的腿,垂下眼悶聲說,“沒說。”

胯骨重重拍向臀尖,紀真宜被操得眼前發暈,後知後覺地,“什麽?”

“沒說不讓叫。”

紀真宜笑起來,于是叫得更加肆無忌憚,竭力用每一個字來盛贊謝橋完美強悍的性能力。

“老公,老公操到了……”

“好舒服,屁眼被操了……”

“好棒,幹我……再幹我嗚嗚……”

謝橋眼潭是一片幽深的海,被拘禁在海底的欲望灼灼燃燒,他把紀真宜抱在腿上,坐在床沿抛着搗他,沉默着一個字也不說。

可紀真宜如此鮮活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謝橋用他的性器那麽瘋狂熾烈地愛着他,他的手他的吻他的汗他的熱與硬,紀真宜覺得自己由內而外,寸寸縷縷,連頭發絲都被謝橋幹遍了。

他癡迷地伸着舌頭去舔謝橋身上滑落的汗珠,用舌蕾感受那一點點微鹹的愛欲與性感,像被灌了一桶酒,整個人都迷醉了。

他被幹開了,屁股像一枚熟透的桃,嫩滑緊致的軟腔裏龜頭不斷搗破春水,房間裏充斥着狂暴又密集的操穴聲。

紀真宜被插得渾身亂顫,用力吸着肉穴,小腹收縮,把謝橋夾得頭皮發麻。交合處淫亂得一塌糊塗,淫水順着臀縫往下淌,床上濕了一灘又一灘。

他哀哀地叫着,語不成調,又細又嬌,像一只受虐的羊羔。他偏偏還有力氣,撅着盈而彈的肉屁股迎合謝橋胯下兇猛的撞擊,兩相對接,謝橋的囊袋像都擠了進來,爽得紀真宜眼冒金星,瞳光都虛散了。

謝橋射精的時候格外漂亮,眉微微斂着,薄唇張合,臉上有一瞬的失神,又慢慢舒展開來。他射完埋在裏面不拔出來,等再硬起來了,接着研磨,打轉,狂操猛幹。

紀真宜被夯得整個上身都弓起來,屁股簡直落不下去,啪啪響着一直夾着不敢松,“別幹了,不,脹死了啊啊啊啊……”

他腸子都被幹麻了,軟腔裏全是粘膩的精液,他感覺自己每被撞一下,肚子裏液體也要跟着晃蕩。軟靡的性器垂在前頭,射無可射,紀真宜慶幸自己做愛前尿過,要不然肯定又該被沒面子地幹尿了。

“救救我,不要了老公……”

紀真宜眼睛都是腫的,他控制不住眼淚,既疼又爽,再是一種奇妙的感激,無與倫比的高潮席卷的那一刻他簡直要跪下來。謝橋吻他,他的嘴,他的頰,他的眼淚,性愛來得太猛烈,紀真宜有種可怕的直覺,他覺得自己小臂上縫的線好像開了。

他不敢說,他迷戀性愛裏的謝橋,那種冷靜的征服欲和兇悍的性能力,他怕謝橋停下。

四點方歇,紀真宜筋疲力竭地癱在床上,渾身濕淋淋的像脫水的魚,屁股和腿根還顫動不止,腿間通紅一片。

謝橋原本要起身,聽到紀真宜在身後叫他,一聲聲,“小橋,小橋……”

他嗓子哭啞了,是黏膩膩的不舍,既空虛又滿足,歡欣難掩又患得患失,脆弱得敲人心扉。

謝橋将他摟進懷裏來,“嗯。”

然後他聽到了紀真宜的哭聲,在黑沉的靜夜裏愈發清晰,手在謝橋後背無措收緊,“我的小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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