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妯娌矛盾

? 月娥白天晚上練,終于入了點門,摸出點門道後,高興之餘,更加勤奮,大早上便起來去季府花園桃花苑裏練,丫鬟喊吃早飯,喊了兩回,才回房草草吃了,拿着笛子又去桃花苑。

文繡和文瀾找不着人,翻遍了內宅院落,也不見月娥人影子,迎頭遇見文珊走來,文繡問:“看見你月娥表姐了嗎?”

文珊道;“早起我看往桃花苑裏去了”

“好啊!躲着我們,走,找她去”

一行人,從花園月洞門進去,往後面桃花苑裏,剛到桃花苑邊上,隔着花牆就聽裏面隐約傳來笛聲,一聽便是初學者,音還不準,但聽出幾分調調來。

“月娥妹妹原來躲在這裏練笛子,害我們好找”

月娥面帶羞澀,“在屋裏怕打擾姐姐,噪音污了耳朵”

玉容和文珊、月芸也随後跟了來,“大家都來了,我們玩個游戲取樂怎麽樣?”文瀾鬼點子多。

“捉迷藏怎麽樣?”文珊小女兒家心态。

文繡想想,“好,那就去花園裏捉迷藏”

季家園子大,山石樹木多,這群姑娘開始玩躲貓貓,先由玉容找,大家四散跑開,各自找隐蔽的地方藏好。

方家大少爺方子謙此刻正通過花園往二房姑母方氏屋子裏去,他抄近道走過花園鋪滿各式圖案的碎石子路,看見左側不遠的地方一棵千年古柏樹,粗壯得幾個人合抱都圍不過來,突然,他目光聚焦一點上,樹洞裏漏出紅石榴裙子一角。

這時,遠處傳來方姑娘稚嫩的嬌清聲兒,“看見了,快出來吧”

月娥探出頭來,乍然看見一個陌生年輕男子唬了一跳,他發束竹簪,一身雪青綢袍,明媚的朝陽下,整個人如瓊枝一樹,又似昆侖美玉,散發着淡淡光華。

正這時,方玉容朝這條小徑尋來,月娥朝方子謙搖搖頭,眨了兩下眼睛,方子謙會意,月娥隐身樹後。

“大哥,你怎麽在這裏?”方玉容有點意外。

“姑母有事急着找我”

“看見秦家二妹妹了嗎?”

“為兄不認識那個是秦家妹妹,方才倒是看見一個穿紅石榴裙的姑娘朝那邊跑了”

方子謙朝相反的方向指了指。

“是了,在那裏”方姑娘一眼看見東南角一藕荷色裙裾,在花叢中一閃,笑着蹑手蹑腳過去捉人。

月娥聽動靜人走了,探出半個小腦袋,方子謙還站在原地,月娥朝他做了個鬼臉,二人相視笑了。

方子謙舉步朝園子東北方向走去。

方子謙邊走腦子裏卻不時晃動那姑娘的臉,一颦一笑之間,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不覺搖搖頭,失笑,自己這是怎麽了,想人家一個姑娘做什麽?

月娥一早去給季老太太請安,母親和大舅母、二舅母也都在老太太屋裏。

就聽季老太太對母親說,“漱玉,你一年難得來一次,多住些日子,她們姊妹幾個也好一處親近,過幾年都嫁人了,想見面都難了。”

季氏欠身賠笑,“老太太知道,您女婿常年不在家,家裏一大攤子事,那照應不到都不行。”

大太太範氏微笑說道:“大姐這些年不易,也沒個幫手,這下子好了,姐夫就快回來了,大姐也省心了。”

二太太方氏親熱挽留,“姐姐在多住上幾日,等我娘家侄兒回鄉下,順路一道走,也好有個照應。”

季氏笑而不答,就算答應了。

月娥回到文繡屋裏,自此更加勤奮,鎮日煩着玉容問這問那,生怕回去後沒有師傅教,自己有不明白的地方,無人可問。

方玉容溫婉笑着,“月娥妹妹很有天賦,可惜了,若早點能多學點東西”

月娥同文繡、文瀾、文珊姊妹三個吃了晚膳,去老太太屋裏,月娥看大舅母範氏仿佛哭過,眼睛紅紅的,老太太陰沉臉,母親坐一旁,低着頭,也不言語,氣氛悶悶的,像是有什麽事。

季老太太壽日後,就決定讓季家二公子季文濤接管部分季氏生意,季文濤過年就十八歲了,早就與魏知府的侄女定親,扯上這層關系,季家生意有官府照應,自是順暢,季文濤人聰明,考取過秀才,老太太把希望寄托這個孫子身上。

而長房長孫季文海眼瞅着弱冠,親事高不成低不就,雖說是長房長孫,可是庶出,大太太範氏比照季二公子季文濤的親事,但季文濤将來是季家的掌家二公子,親事上頭,鐵定要遠遠超過季大公子幾個來回。

二公子季文濤自小就跟着父親學經商,季二爺為歷練他,故意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辦,季文濤不負父親和祖母希望,精明幹練,頭腦靈活,比同齡人沉穩。

季老太太觀察後,很是滿意,就決定把季家主要生意交到他手上,二太太方氏知道當然高興,大太太範氏卻憤憤然,老太太心偏到了胳肢窩了,季文海記在自己名下族譜上也是嫡子,名分上是季家長子長孫,老太太将季家生意交給二公子季文濤打理,這是明着告訴衆人,這個家以後是二房的。

季文海的生母況姨娘得了信,跑到大太太跟前抹淚,“太太可要想明白,這個家一日有老太太在還好,若那天老太太沒了,只怕都讓二房倒蹬出去,剩下空殼子,到那時我們大房的人喝西北風去。”

範氏正心煩,呵斥道;“好了,別哭了,哭得人心更亂了,這事有我和你爺,你犯不上操心”

祝氏看太太心煩,也住了口,不敢出聲哭,“婢妾就是擔心,怕太太一時心軟,由着人把家占了。”

範氏冷笑一聲,“別以為你大爺老實人,什麽事都不出聲,我又凡事不争,越發讓二房欺負到頭上來了,這事我心裏有數,你就不用惦記了。”

祝氏才放心,歡喜地奉承道;“婢妾跟太太這些年,就知道太太心裏有成算,不過白提醒一句。”

範氏嗯了聲,心裏打開算盤。

季老太太跟季氏抱怨,“你大嫂就知道争家財,也不看看她那庶子什麽樣子,整日鬥雞走狗、遛鳥,把季家生意交到他手裏,這是要毀了季家。

季氏不知如何勸,兩個都是兄弟,兩個都是一樣的弟婦,她瞅着二弟婦方氏能幹,可大弟婦也不相讓,嘴上不說,暗地裏較勁,方氏出身高,過門就管家,在季家,二老爺比大老爺能幹,大老爺沒大才幹,就管個跑腿,所有生意買賣都是二老爺張羅,二房就占了優勢,但是大房不服氣,這事棘手。

月娥聽文繡跟丫鬟在碧紗櫥裏嘀嘀咕咕的,好像說家務事,文繡語氣不善,“母親糊塗,也不看看大哥是不是那塊料,祖母能放心把季家的生意交到他手上,都是自家人,鬧得生分反而不好”

這是季家的家醜,月娥只能裝作不知道,不方便聽,就走去母親房中,季氏住在未出閣時的閨房,季家屋子多,這裏一直空着,季氏每年回娘家就都住在這裏。

季氏這幾日未曾消停,範氏找她評理,方氏也刻意買好,準備了不少東西讓季氏回家帶上,季氏不想看兩兄弟因此生了嫌隙,季老太太煩惱,季氏這兩日也為兄弟的事煩惱。

月娥本來不想摻合別人的家務事,可看母親滿面愁容,出主意道:“把一個鋪子交給大表兄,若管好,自然就和二表兄一道參與季家生意,若管不好,大舅母自然也就沒話說,現在就是阖府都知道大表兄不行,也沒憑據,大舅母未必肯服。”

聽月娥的話,季氏想想,“這倒是個主意,這樣你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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