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學藝

? 陳英梅瞅着月芸的背影,對月娥道:“你姐姐內心真強大,佩服”

月娥的臉滕地紅了,文瀾一見,忙對陳英梅使了個眼色,“別總她姐姐長,她姐姐短的,她姐姐和她有什麽關系”末尾小聲說了句,“月娥是嫡女,她姐姐跟季家算那門子親戚,沒的丢人”

文繡看文珊在場,忙把話岔開,“今兒我們算是贏了,待我朝文濤二哥要錢去,要多少好呢?”

文瀾接茬道:“二十兩銀子,留待過幾日我們去踏春,游湖使,包一條游船,買些零食,盡夠了。”

“二姐姐這個主意好”文珊年紀小,願意玩,拍手叫好。

方姑娘倚在漆紅欄杆上悶坐,一言不發,賭氣手裏撕扯着繡帕,覺得無趣,轉身出了亭子走了,季文籣忙追下亭子,喚道:“姐姐等我”

一場熱鬧,就被岳桐芳攪合散了。

岳桐芳和方玉容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季家姊妹倆,哄了這個,哄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文繡去哄岳桐芳,既然是客人,也不好得罪,只得讓她,文瀾去哄方玉容。

岳桐芳聽文繡好話說盡,臉上未免得意,氣才消了,方玉容人大氣,沒用文瀾費口舌,倒自己先笑了,暗道,這種人我犯不上和她賭氣,叫的什麽勁。

文瀾拉着方姑娘,文繡扯着岳姑娘,來到偏廳,二人勉強對着施禮,就算揭過去了。

晚間,岳姑娘就随母親回侯府,文繡和文瀾倒松了口氣,這大小姐,最難侍候。

玉容白日裏和月娥合作,彼此有了感情,玉容吃過晚飯,就忙忙跑到文繡的院子,找月娥玩,文瀾是個閑不住的,也尋了她過文繡屋裏。

月芸在對門東間屋,聽西暖閣嬉笑聲,沒心情湊熱鬧,就自己呆在屋子裏。

“月娥,你姐姐怎麽沒過來,知道方姑娘過來,一塊出來熱鬧熱鬧”文瀾粗枝大葉才想起來。

“我姐姐許是累了,迷瞪一會”月娥替月芸說話,她二人同是秦家人,姐姐出醜,落人褒貶,她臉上無光,受其所累。

月娥邊說走到放着琴的案幾旁,稀罕地摸着綠漪,玉容想起白天倆人默契,挑眉笑道;“妹妹喜歡彈琴,就是想學也有點晚了,不過妹妹若想學笛子,百日笛子,千日簫,倒是沒問題,妹妹若嫌我當不起師傅,這現成的,還有一個”說着,嘴朝文瀾努了努。

“你要教就教,平白拉上我做什麽,我這雕蟲小技,可不敢教人”文瀾如今看玉容不生氣,才敢拿白天岳桐芳的話來打趣她。

玉容嬉笑着朝月娥道;“我這點雕蟲小技,偏要教人,妹妹願意認下我這個師傅嗎?”

“表姑娘若願意教我們姑娘,那就太好了”雲珠在一旁,生怕不做數,沒等自己姑娘說話,忙先答應下來。

月娥高興跑過去,挎着玉容的胳膊,“願意,一百二十個願意,用不用我三跪九叩認師”

玉容拍打下她嬌嫩粉紅的小臉,“教是教,可不許稱我師傅,讓我大哥知道,不定怎麽笑話我,你若是我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孫了”

月娥笑眯眯摟緊了她,“是,姐姐在我心裏是師傅,外人面前就不說出去”玉容這個建議可行,笛子比琴價錢便宜,母親大略也能接受。

松開玉容手臂,“我現在就去磨母親,買笛子”

玉容一把扯住她,“不用了,我有一支竹笛,反正不值錢,就送你”

月娥開心地吃吃笑着,“這多不好意思,學生不孝敬師傅,反倒讓師傅破費”

“改日月娥妹妹請玉容表姐,我姊妹作陪就完了”文繡湊趣道。

月娥性子急,馬上就要學,等不及讓丫環去玉容屋裏取笛子,就先拿文繡的使。

文繡還有點心疼,嘟囔,“我這把心愛的玉笛,供月娥妹妹練手了,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月娥笑着調侃,“你一閨閣小姐,牛糞牛糞的,不怕人笑話,不怕将來嫁人,你女婿知道?”

文瀾輕哼了聲,晃了兩下頭,“要笑話早就笑話了,這算什麽?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人,倒是月娥妹子你,都讓妹夫等這麽多年了,提早嫁了吧!”

“我們姑娘才不嫁那姓趙的,這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雲珠嘴快,像崩豆似的,說完,一屋子人都沒聲兒了,驚異地望着月娥。

既然都說出來,都是自家表姊妹,也不用瞞着,月娥大大方方,略自嘲道;“是你妹妹高攀不起”

文繡遲疑地問;“妹妹是說要退婚,姑母答應了?”

月娥搖搖頭,文瀾氣憤地道;“姓趙的有什麽了不得,不就中了個舉子,眼睛還長到天上去了,就憑月娥妹妹的樣貌,做個宮裏的妃子都不差什麽?”

文繡朝她妹子直擠眼睛,又瞅眼方玉容,意思是讓她別說,有外人在。

文瀾大聲說,“怕什麽,都是自家姊妹,方家表姐,是我的表姐,也就是她的表姐。”

玉容怕月娥尴尬,也用手指捅桶她,意思是不讓她說了。

“還是別說我的事了,方姐姐,開始上課吧”月娥全然沒當回事,興致極高。

“姑娘,你聽對面屋裏好像很熱鬧,像是在吹笛子”月芸的丫鬟玻璃小聲道。

月芸正歪着,百無聊賴,聞言,直起身子,側耳細聽,笛聲有一聲沒一聲的,不在調子上。

好奇地走去對門,一眼見妹子像模像樣地,手執翠透的玉笛,旁邊方姑娘指點她站姿、口型和用氣,

月芸眼睛倏忽一亮,頓時,臉上堆上笑,走到月娥身旁,親熱地外帶讨好地道;“妹妹學吹笛子,姐姐能不能一塊學?”

不等月娥開口,玉容搶先道:“我可是不收兩個學生”

月芸讪讪的,想走又舍不得走,眼饞地看着玉容指導妹妹練笛子。

“月芸姐可以跟岳姑娘學笛子,岳姑娘的技藝高超,不知好過我表姐多少”文瀾笑呵呵地故意說。

月芸不好再待下去,往外走,月娥心中不忍,“姐姐在旁邊看着,總能記住一些。”

月芸得了臺階,轉身回去,湊到跟前,認真記下指法,暗想,日後弄個笛子不難,自己回去練習着吹。

季府壽宴原定擺三日,有不少遠道親戚提前過來的,直忙活了五六日,流水席面都不撤桌子。

月娥這幾日,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管外面熱鬧,一心關在屋裏練習吹笛子,認認真真地完成玉容安排的作業。

月芸在東間裏對着菱花銅鏡練習口型,用手比量着假作手裏拿着笛子姿勢。

“大姑娘這是做什麽?”宋姨娘一進門唬了一跳,“這孩子發癔症了?”

琉璃捂嘴笑,“姨娘,我們姑娘是練吹笛子”

“好好的,怎麽又興出學吹笛子的道道。”

“是表姑娘教二姑娘,我們姑娘在旁邊聽”琉璃分說道。

“二姑娘也這樣學法”宋姨娘不信。

“二姑娘有表姑娘送的玉笛,不像我們姑娘空手比量”琉璃話多,季府裏沒幾個認識的人,悶急了,總算宋姨娘來,有個說話的人。

“姑娘,改日出門買一支,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讓人看着怪不是滋味的。”宋姨娘心酸,瞅瞅門口,小聲說,“你和二姑娘雖然是姊妹,可你看季府裏的人,都是勢利的,捧着二姑娘,踩着姑娘,要我說姑娘也不用跟她們親近,好就多說兩句,不好就各自走開,誰也不指她季家,季家富,能幫秦家多少,還不是各人過各人的。”

宋姨娘替女兒抱屈,埋怨季家人勢利,還不知女兒做派,是不折不扣的攀附權貴的勢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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