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матрёш
今天的雪比昨天小了很多,視野也很清晰。不知是不是昨天被怪物追趕留下了陰影,四人心裏都有些緊張,生怕風裏又傳來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磨牙聲。
“啊!”走在隊伍中間的江離突然叫了一聲,跌到在地。
“阿離!”汪遠趕緊去扶她,“怎麽了?沒事吧?”
徐忍冬和連喬回過頭,看見江離腳邊有塊大石頭。那石頭被白雪掩去了大半,看來是江離不小心絆倒了。
“你還好嗎?”徐忍冬蹲下去,“還能走嗎?”
“沒事……”江離露出堅強的笑容,“稍微扭到一下,沒事的。”她試着站起來,臉上卻閃過一絲痛苦神色。汪遠有些焦慮,找了根樹枝想給她當夾板,卻一時找不到合适的繃帶。
“用我的領帶吧。”徐忍冬抽出領帶,遞給江離。
江離一愣,有些猶豫,似乎不太好意思接。汪遠倒是動手接過來,連連道謝,用領帶把樹枝和她的腳踝固定在一起。但他笨手笨腳的,樹枝綁得歪歪扭扭,非但沒能固定住,還把江離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我自己來吧。”江離柔情似水地說着,低下頭自己給自己包紮。她似乎很擅長做這個,動作靈巧又娴熟,很快就把受傷的關節固定好,在汪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你學過包紮?”徐忍冬看着那幹淨利落的綁帶,這種手法顯然是專業的。
江離點點頭:“嗯,我是醫生。”
連喬問:“教堂還遠嗎?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們自己過去。”
江離道:“我沒關系的。前面還有好一段路呢……或者讓阿遠給你們帶路吧?萬一你們迷路了……”
汪遠無奈道:“這怎麽行?你這樣子如果遇到危險怎麽辦?”
江離面露愧疚。徐忍冬道:“咱們還是一起走吧。到了教堂你們可以坐下來休息,我和連喬進去探索就行了。”
江離高興地點頭,另外二人對此也沒有異議。于是四人重新啓程,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總算來到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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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中等規模的教堂,一進大門首先見到的是寬敞肅穆的禮拜堂。排排長椅擺得整齊,上面都是灰塵。十字架上的耶稣仍是垂首斂眉,神色悲憫。地上那攤血跡還在,已經幹透了。血跡上有幾個動物爪印,連喬察看一番,推測那是兔子的腳爪。
看來昨天他們離開教堂的決定沒有錯,那只黑色馬賽克兔子就是從教堂裏出來的。
汪遠把江離扶到長椅邊,細心地擦去了椅子上的灰塵,讓她坐下休息。連喬道:“那你們在這兒等我們,我和忍冬哥進去看看。”
徐忍冬看了眼耶稣像,扭頭道:“如果有什麽不對勁,你們就先跑。”
江離連忙擺手,說不用管我們了。連喬拎上撬棍,和徐忍冬一起探索這間教堂。
他們先在禮拜堂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麽特別的,便來到了側方的走廊。這條走廊很長,牆上是蠟燭造型的電燈。電燈裏面髒兮兮的,滿是鎢絲老化的痕跡。電路似乎也接觸不良,燈光忽明忽暗,看得人心慌。
這走廊沒有窗戶,要是燈滅了就是一片漆黑。走廊上有兩扇門,相距很遠。徐忍冬推開其中一扇,發現裏面陳列着法衣、聖器和其他宗教用品。連喬本來還有些害怕,緊緊抱着撬棍,見此場景突然又興奮起來,連撬棍都不要了,上去就對法器動手動腳。
“哇!聖經!哇!聖杯!哇!朗基奴斯槍!(注1)”連喬見一個愛一個,恨不得全都捧在手裏。他一扭頭看到個衣櫃,又激動得不能自已,“哇!神父裝!真的神父裝!”
徐忍冬無奈:“你不會想把這些東西全部搬走吧?”
連喬抱着這一大堆滿是灰塵的宗教用品,滿懷希冀地問:“可以嗎?”
徐忍冬:“不可以。這是偷。”
連喬:“勇者的事情怎麽能叫偷!搜刮!我這叫搜刮!”
徐忍冬:“……你這說法也沒好到哪裏去。”
連喬緊緊抱着他的寶貝,一臉不情願,像一只護食的倉鼠。徐忍冬道:“放下吧,這麽多東西你不可能全帶走的,萬一有鬼追你怎麽辦,到時候不還是要扔?”
連喬大概想起了這兩天被鬼怪追殺的恐怖畫面,表情有些動搖。
徐忍冬道:“聽話。”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連喬某個點,連喬睜大眼睛,低低說了句“卧槽”,臉上突然一紅,終于乖乖把東西放下了。
徐忍冬道:“你身上都是灰,拍拍。”
“哦,好。”連喬聽話地開始拍灰,嘴角卻仍高高翹着。
徐忍冬把宗教用具一一放回原處,回頭對上連喬的笑顏,忽然覺得那笑容裏有一種調皮搗蛋的味道。徐忍冬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一邊,指着他鼓鼓囊囊的褲袋:“藏什麽了?”
“嗚……”小心思被戳穿,連喬不情不願地掏出了一塊聖餅。
徐忍冬簡直無語。那聖餅黴得都發綠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還積滿了灰。連喬這個撿破爛的毛病還真是貫徹到底,說不好了是吧?
徐忍冬見他另外一側的褲袋也塞滿了東西,皺起眉頭:“那裏呢?”
“哦,這裏是套娃。”連喬為證清白,幹淨利落地掏出了套娃,還直接擰開給他看,“這裏面我可沒藏……咦?”
套娃裏是那兩顆糖果。此時糖紙縫隙裏滲出一些棕褐色的黏膩液體,不光弄髒了糖紙,還粘到了套娃內壁上。連喬把糖果拿出來,嫌棄地扁扁嘴:“好惡心啊……”
“這是巧克力吧?”徐忍冬說,“可能被你貼身放着,融化了。”
連喬懊惱道:“原來是巧克力!早知道就吃掉了。我昨天超想吃巧克力的……”畢竟這個教堂的頂長得很像kisses。
“等出去了再吃吧,到時候想吃多少都行。”徐忍冬看這屋裏沒什麽好調查的了,扭頭走了出去。
連喬追上來:“忍冬哥忍冬哥,出去以後咱們還能見面嗎?”
徐忍冬道:“先出去了再說。”
連喬有些失落:“哦……”
靠近走廊盡頭的另一扇門裏是禱告室。這個房間不大,僅僅擺放了兩張椅子和一個小隔間,以便信徒在此禱告忏悔。隔間裏面黑漆漆的,連喬打開手機電筒,鑽進去察看一番,又苦着臉爬出來:“裏面臭烘烘的,一股胸毛味。”
徐忍冬:“……”他不禁思考起胸毛味是個什麽味。
兩人在禱告室裏又仔仔細細摸索一番,實在找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只好回到走廊上。
“這裏還有別的房間嗎?”連喬問。
徐忍冬想象了一下教堂的結構:“聖器室和禱告室的寬度都跟禮拜堂是一樣的,這個教堂應該是‘目’字型的布局……但走廊已經到底了。”他敲了敲走廊盡頭的牆壁,聽到了悶厚的回響,“這面牆好像也是實心的。”
“‘目’字型?”連喬在手心裏寫了個目字,露出思索的表情。他看了看禱告室的門,又遠遠地望向走廊那一頭聖器室的門,突然靈光一閃,欣然道,“我知道了!這兩個房間——”
話音未落,整條走廊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整個視野陷入一片漆黑!
連喬的聲音戛然而止。徐忍冬一驚,下意識地朝他的方向摸去:“連喬!你在哪兒?你——唔!”
嘴巴突然被人捂住,緊接着往後用力一拖!徐忍冬措不及防,被拖得踉跄幾步。眼前是無盡的黑暗,不知為何,他卻感覺有什麽東西晃了晃。
緊接着,有個冰冷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脖子。
不好!
心中警鈴大作,徐忍冬本能地想推開捂住他嘴的那只手。他發現那只手很小,像是女人的手,但此時卻死死地摁緊了他的口鼻,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然後,那個冰涼的東西,狠狠地劃開了他的脖子!
恐懼像一塊忽然貼上後背的冰,激得他一個哆嗦,全身都僵硬了。
一開始,他并不覺得痛。他只是聽到了微弱的風聲。呼,呼。像是把海螺貼在耳邊時聽到的,大海的聲音。
“呃、呃……”他想呼救,卻只能發出如同風聲的輕響。
某種溫熱的液體濺到下巴上,胸口上,弄濕了他的衣服和褲子。那風聲越來越大,他開始感到痛。脖子上尖銳的痛,傷口好像被什麽力量拉扯着,一點一點地被撕得更大了。他本能地捂住脖子,摸到了那個不斷噴湧的血洞。傷口又長又深,幾乎要把他割得身首分離。
絕望像一只大手,用力揉捏着他的柔軟脆弱的心髒。他試圖堵住喉嚨上的口子,卻無意間摸到了斷離的氣管。那是一種柔韌的硬,在那溫熱液體的濡潤之下,氣管從他的指間滑開了。
他的手指插進了自己的氣管(注2)。
眼前忽然亮了起來,像是有誰打開了電燈開關。徐忍冬發現他身處在一個從未見過的房間,這房間空蕩蕩的,中間突兀地伫立着一個銀灰色的電梯。
電梯……原來電梯在這裏……但這裏是哪裏?
電梯邊上站着個男人。男人看到他的模樣,大驚失色地朝他跑來。眼睛注視着的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後那個人。
“你……”他只說了這一個字,立刻像顧忌着什麽似的,閉上了嘴,同時朝旁邊瞟了一眼。
徐忍冬的眼前有些模糊,但還是認出了男人的臉。
汪遠。
那麽割開我脖子的人是……
身後那人仍然死死地摁着徐忍冬。徐忍冬艱難地扭過頭,發現汪遠注視的方向是一面牆壁。牆壁上什麽都沒有,但牆後卻隐隐傳來連喬顫抖的聲音。
“忍冬哥?你在哪兒?忍冬哥……”
我在這裏。
徐忍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朝着那牆伸出手。他看到自己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浸透,脖子上的鮮血還在噴湧,像個小型噴泉,濕熱黏滑,非常地溫暖。有血灌進氣管裏,又腥又痛,嗆得他不住咳嗽。嗆咳的動作又反過來撕扯着頸部的傷口,把那個口子越拉越大。他幾乎能聽見皮膚撕裂的聲音。
好痛……
他的嘴唇翕動着,無數次地努力呼喊,卻只能感到更多的血液從脖子裏湧出。
堵不住,怎麽都堵不住。頸動脈就像壞掉的水管一樣,不斷地瘋狂噴薄。
大量失血使他意識模糊,他已經站立不住,身體軟軟地靠在後面那人身上。那人慢慢地把他放到了地上,讓他終于得以看清對自己痛下殺手的是誰。
江離。果然是江離。
那張秀麗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柔情,有的只是冷酷和決絕,還濺上了幾滴鮮血。
而她的腳腕上甚至還綁着他的領帶。
……好痛……頭好暈……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
江離滿手鮮血,低頭在他身上翻找着什麽。汪遠渾身癱軟地跪在了徐忍冬身旁,顫聲問:“阿離,你為什麽……你怎麽能……”
江離把手伸進徐忍冬的內側口袋,粗魯的翻弄着,近乎偏執地看了汪遠一眼:“我不能看着你死。”
與此同時,牆後的連喬帶着哭腔喊道:“忍冬哥……我好怕……你在哪裏……我好怕……你別丢下我……”
我在這裏。我沒有丢下你。
徐忍冬無力地朝那裏伸出手,卻怎麽也夠不着牆壁。他眼前開始發黑,視線漸漸模糊。
“找到了!”江離壓低嗓音,卻壓不住聲音裏的欣喜。她滿心歡喜地舉起那個被血染透的套娃,像個急于得到誇獎的小女孩,“阿遠,你不會死了!你也有套娃了,我們可以從這裏離開了!”
汪遠神情複雜地看着她,終究還是用顫抖的手指接過了套娃。他低下頭,對着徐忍冬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徐忍冬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他流失了太多血液,身體漸漸僵硬發冷,仿佛血管裏殘存的血液都開始凝結。一瞬間,他錯覺自己是躺在雪地裏,到處都是茫茫的白。他已經感覺不到痛苦,只是絕望。
在這令人身心俱冷的絕望中,他聽到的最後的聲音,是連喬那幼鳥般的哀鳴。
“不要丢下我……”
作者有話要說:
注1:聖杯、朗基奴斯槍都是耶稣聖器。教堂聖器室裏會象征性地陳列一下這種東西。聖杯估計大家都知道了,朗基奴斯槍抄一段科普:這是一支曾經刺穿耶稣基督的槍。根據聖經記載,當耶稣被釘在十字架上,一名百夫長用槍刺傷了他的側腹。這名百夫長就叫做朗基努斯。當耶稣的血滴入朗基努斯的眼睛,朗基努斯在瞬間被感化,此後放棄了原先的身份,成為了一名僧侶,并擁有了行使神跡的能力。後來他被追認為聖徒,稱為“聖朗基努斯”。
注2:關于割喉。頸部解剖結構是氣管在前(就是那個硬硬的,喉結所在的地方),兩側頸動脈在氣管兩旁。一般人抹脖子都會選擇正前方,實際上割開的是氣管。此處江離知道解剖結構,氮素黑暗中無法準确定位頸動脈,所以直接割深,把氣管帶着頸動脈一起割斷,造成嚴重斷離傷。氣管漏氣之後人是無法說話的,也可以防止連喬聽到呼救聲。另外,關于前面的“聽到海螺聲”,其實海螺放在耳邊聽到的類似潮水的聲音是耳朵血管的血流在海螺裏的回聲。我沒有親身聽過近距離飙血的聲音所以用這個聲音來類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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