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被困在盡頭的白榔和蕭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靠近,就在兩個打算硬拼對上去的時候,一聲鈴響,巨大的聲音讓人心顫又心動。

女人的身影瞬間就消失了,同時的還有整個屋子的擺設也在變化。

“趕緊離開。”白榔迅速出去密室,幸好是時間到了,否則他和蕭沿今天說不定就要被交待在這兒了。

蕭沿點頭,其實他也不是一點都不尴尬,他發誓,白榔肯定感覺到了的,但是他不說,他自然不好意思主動提起,這都是意外,意外,應該吧。

回去的路上,白榔扯着自己的濕透的衣服,渾身都覺得不舒服,等走到宿舍底下,他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晚上軍訓也是要求必須穿軍訓服的。”蕭沿落後白榔幾步進寝室,才一進去,就看見白榔已經脫掉了上衣,現在在和濕潤的貼着肉的褲子較勁呢,他趕緊提醒着他,怕他忘了惹教官對付。

白榔瞧了蕭沿一眼,理所當然又坦坦蕩蕩地回答:“我知道啊。你也趕緊脫,咱倆換着穿。你之前硬了貼我身上,我就算了不跟你計較。但這點回饋,你送得起吧?”

蕭沿有些說不出話,忍不住想揍自己“弟弟”一頓,這麽禁不住事兒。“現在外面太陽還挺大的,集合時間也沒到,放在外面還能挂二十分鐘,能幹的。”

“能幹的那是上衣,我當然知道,拿吹風吹也能幹。但是褲子不行好吧?”白榔已經和濕褲子脫離了,在宿舍裏,他也不在意,在櫃子裏随便拿了條內褲,就去廁所換去了。

蕭沿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妥協地開始解褲子皮帶,誰讓是自己不小心了呢。

等白榔出來的時候,蕭沿的衣服褲子已經擺在他桌上了,被他随意擱在桌上的濕衣服也被蕭沿拿到陽臺上挂着。

白榔很快換上蕭沿的衣服,他和蕭沿的身量其實有差,但是軍訓服嘛,本身就不是特別貼身,他和蕭沿的衣服褲子都是一個號的,怎麽混穿都沒關系。

因為軍訓服晾在外面的原因,蕭沿暫且套上了一條短褲和白色T恤,看他進來,白榔丢給他褲子口袋裏的桌桌和鑰匙。

蕭沿準确接過,那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已經消失了,捏着桌桌,靠在白榔身邊桌子上和白榔解釋着:“弟弟,你可別誤會。哥哥願意舍身為你,主要是因為桌桌語焉不詳害你被澆了頭。至于哥哥的生理反應,你懂的,這可不是什麽錯。”

言下之意就是,他硬了很正常。

白榔瞅着蕭沿,簡直要為蕭沿鼓掌了,“哥哥,你說得對,是我說錯了。可以理解嘛,自己技術不好,又一連被困了好多天在游戲裏,沒能得到疏解容易沖動很正常,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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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沿和白榔對望着,嘲諷的笑意始終挂在白榔的臉上,蕭沿最後卻也笑了,他彎腰俯身,靠近坐在椅子上的白榔,開口說道:“弟弟,我一早就說了,技術這種需要親身感受的,你一定要切身經歷後才有發言權。”

打嘴仗,白榔和蕭沿的對戰中,十有六輸,嘴仗火候總是稍欠于蕭沿。當即,白榔就想果斷結束話題,兩個人跳過鬥嘴,重新回到游戲任務中來。

“算一算時間,鄭夢進去廁所之後,幾乎都沒有尋找,直接就和我對視了,然後推開以後,也是毫不猶豫,就像本來就知道一樣,直接就打開了機關。她一定是知道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本筆記本,那裏面肯定記載了密室。那等我們打開之後,就一定可以知道密室是誰建的,為了什麽。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整個來龍去脈。”

白榔知道自己的話題轉得很生硬,但是他覺得自己希望休戰的想法表現得很完美,于是他期待着蕭沿也跳過之前那個總而言之尴尬的話題,大家回歸正題。

然而蕭沿卻像完全沒聽到白榔的話,不理解他的意圖一樣,等白榔說完,他接下去說的,還是之前的話題,“這真的不該怪我。回想起來,應該怪的是那裏的水太冷,所以你……冷得都立起來了;該要怪軍訓服太薄,所以完全遮不住;還要怪密室太小,你挨得太緊;還有,你的屁股太翹腰也太軟,摸到了很舒服。讓我,很心動。”

蕭沿和白榔的距離被蕭沿彎着的腰帶得很近,白榔看着蕭沿,視線被他的眼睛抓住,完全不能擺脫,所以被迫接受了他眼裏的認真,還有話裏的放蕩和委婉。

白榔的胸口被蕭沿隔空畫了一圈,明明沒有被觸碰到,白榔卻覺得蕭沿的上衣好像被賦予了生命,所以被它的主人操縱了。

“砰!”

白榔有些兵荒馬亂地站起身來,慌忙中,把椅子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蕭沿重新直起腰來,然後在白榔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前,笑得前俯後仰。

他不用說話,白榔就知道他又着了蕭沿的道了。

“蕭沿。我真是服了你了,為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你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呵,也是,哥哥嘛,你一貫是這樣的,是我太弱了。我的反應讓你滿意了嗎?希望你看得開心啊。”

白榔對着蕭沿扯着唇笑笑,那笑有幾分諷刺,諷蕭沿也諷了自己,刺別人也重傷自己。

蕭沿低着頭,沒了笑聲,兩個人的關系又回到了冰點。

可有些話含了多少真多少假,陷在局中的當事人尚且分不清,怎麽還能期望別人懂呢。

白榔穿着蕭沿的衣服坐在蕭沿的左邊,蕭沿套着白榔的衣服坐在白榔的右邊,明明看上去是還不錯的關系,可實際上,卻讓人覺得寒冷不見親切。

這個晚上沒人提到6701,一直到兩個人回到宿舍各自躺下,都沒再和對方說一句話。

深夜,白榔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摸出手機,淩晨1點。沒看躺在旁邊的蕭沿一眼,白榔徑自下了床,拿上鑰匙就出了門。

門關的聲音後,躺在床上的蕭沿睜開了眼睛。

白榔在往6701的方向去,男生宿舍有兩個院,白榔蕭沿所住的是5院,6701是6院,就像數字的臨近,兩院之間的距離也不算太遠。

在黑夜裏,走在路燈下的白榔很快就來到了6701宿舍樓下。他想和蕭沿分析,然後兩人一起來的。但是關系已然如此,他也不想再互相隐忍。

他們在中午去了兩次6701,雖然去的時間不同,但是總的來看,基本上在中午會發生的事情是固定的,原本以為這都是6701固定會發生的事。

然而下午再去的時候,就有不同了,也就是說,不同的時間,就會有不同的也許是,情境再現。故事中的女生他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然後兩個男生卻一直沒出現過。

白榔直覺,晚上才是男生會出現的時間。所以為了探尋真相,知道故事是怎樣的,必須要去看看晚上的6701是怎樣的了。

淩晨一點多鐘,對于“凡人”來說,是已經深睡的時間,但是對于“修仙的人”來說,還是一個沉迷于打游戲看視頻的時間,但在外面看來,一切都只剩下了平靜。

白榔走到6701門前,宿舍門被關得很嚴,沒有任何縫隙,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看樣子沒有任何特別的,也沒有任何古怪。

按亮手機,現在是一點半。想着白天發生的事,白榔靠在6701門邊的牆坐下,他寧願在這裏多等一會兒,也不想回去,心裏只覺得憋得慌。

或許是現在的環境太過孤寂,也或許是被白天的蕭沿刺激到了,白榔最不想回想起的事情再一次清清楚楚地浮現在眼前。

幾年前,算一算,大約是三年快四年前的時候。那時候,他媽媽還和蕭沿的爸爸覺得彼此是命中注定的那一個,日子過得甜甜蜜蜜的。

而對于他來說,和以往沒太大的不同,媽媽依舊不管他,新爸爸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怎麽還會在乎妻子帶過去的拖油瓶呢?

這一點,他從來都心知肚明,所以從沒有過期待。可是那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個意外,他意外地有了一個哥哥,一個會管他會在乎他的哥哥。

所以,他極其歡喜,那是可以和更小時候,偶爾一次和媽媽一起吃一頓飯的欣喜,不,其實比那更覺得歡喜,但那個時候只會用那種欣喜來記得他特別地開心。

他的生日在9月21日,蕭沿的生日在9月23日,但蕭沿比他早生一年,所以蕭沿是哥哥。

他很喜歡這個哥哥,真的太喜歡了,喜歡這個哥哥溫暖的手和懷抱,喜歡這個哥哥對他笑,喜歡這個哥哥和他一起上學下學,喜歡這個哥哥的一切一切,因為他終于是有人喜歡的,因為他的喜歡和依賴終于可以被人重視和覺得歡喜。

所以那一年蕭沿的生日,他興沖沖地去找蕭沿,想帶他去看他準備了許久的生日禮物的時候,看到蕭沿帶着一種陌生的笑容和旁邊的人說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他一點兒都沒覺得危險,幹幹脆脆地站在原地。

要是能回到那時候,他一定不停下站着,等蕭沿和朋友說完話,他一定,一定轉身就跑,那就不用聽到蕭沿說,白榔啊,他哪裏只是一個拖油瓶啊,你們也太小看他了。他媽不管他,不過名字倒取得好,小白眼兒狼呢,那都還不止,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跟着他媽離開我家……

冷淡的神情和嘲諷的語言,那時候,徹徹底底地擊碎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白榔:我委屈O_O

蕭沿:傷心無助還心疼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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