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現實太殘忍

一邊是手裏的溫暖和渴望的幸福，一邊是心憂不安和對未知的恐懼，風恬恬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得接受現實，哪怕現實殘忍血腥，因為生活必須真實，真實就是現實。最嚴重的不過就是舒凡要成親，這事她知道，如此想來，就沒有什麽事能打倒她了。

“甜甜，我愛你，真是很愛你。我，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和你白頭偕老。可是，我不能牽着你的手走下去，不能和你站在一起，甚至不能讓你接受大家的祝福，因為，我不能娶你。”舒凡說着說着放開了風恬恬的手。縱然做好了心裏準備，她還是不願意接受風恬恬放開自己的手那份疼痛，所以主動放開了。

“為什麽？”聽見舒凡表白說喜歡自己，風恬恬的心都樂開了花，可恬看到了舒凡眼裏的絕望，風恬恬心裏的不安加劇，她抓住舒凡的手慌亂的問。

“因為，我，是女子，和你一樣，都是女子。我愛你，我願意娶你，可是，你願意嫁給這樣的我嗎？”舒凡說着，咬咬牙，将風恬恬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許你白首之約，你敢牽我的手嗎？

“你，你，你，你騙我？！”觸手的溫軟和舒凡眼裏的釋然解脫，讓風恬恬絕望的知道手下的溫軟是真的，她知道那代表什麽！可是，可是舒凡怎麽是女子，怎麽能是女子？她喜歡他啊，她那麽喜歡他！風恬恬甚至想過，在她實在放不下的時候，就算舒凡娶妻了，她挨不過相思只好委屈自己去做偏房，可是，為什麽舒凡會是女子？為什麽？這比舒凡即将娶妻嚴重多了，這直接斷開了兩人牽手的可能，斷開了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一切，不管她怎麽想，怎麽努力，一切的渴望都将不複存在。

“你騙我？”風恬恬猛然掙開舒凡的手掌，驚慌恐懼的看着她。

“是，我騙你。我沒有說明我的男子身份，我騙你說我要成親了，這樣做只是希望你能離開我。我希望你能有個正常的人生，希望你能幸福，因為這些我都給不了你，對吧？”舒凡看着風恬恬恐懼的眼神就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了，本就是勉力支撐的身體洩氣的跌倒在床上。早該知道的，在前世那樣開放的年代不少國家也不被公開祝福的事，如此封建保守的年代，怎麽會有人接受？早就該死心的，卻放不下心裏那一絲念想，那一絲可能成功的念想。最後努力的結果告訴自己，幻想終究成空。

“你對我那麽溫柔，對我那麽好，還許我白首到老，結果你卻是女子。所以你拒絕了豐縣所有的姑娘，拒絕所有的求親，這就是根本原因？”風恬恬苦笑的看着舒凡，心裏的絕望怎樣也無法抑制。

“是，我不能害了她們。”舒凡搖頭苦笑，她不想做太多的解釋。她拒絕所有人的根本原因是自己無法敞開心扉，不想承擔責任，不想被束縛，想要自由自在。在自己決定伸手的時候，在自己絕望将牽引束縛自己的線交出去的時候，直接的現實就是被拒絕。也許，自己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才隔絕了所有人。唯一希望走進自己心底的人，此刻正在拒絕自己。

“可是，你為什麽對我說這些？這些話，你對以前你拒絕的姑娘說過嗎？”風恬恬癱坐在椅子上，不敢看舒凡，那張她放在心底深愛想白頭偕老的臉。

“因為我不想欺騙你，我想讓你認識真正的我，真正的舒凡。我，舒凡，作為一個女子，她喜歡你，她想和你共赴白首之約，想和你牽手一生。如果你願意，那麽這一生，她都将忠誠于你，愛你，保護你，讓你一生幸福。甜甜你願意嗎，願意和一個女子共度一生嗎？”舒凡不想讓風恬恬糾結在自己欺騙她這事上。既然決定攤開一切，決定要放下所有包袱，就做好了破釜沉舟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她必須要風恬恬一個答複，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一個明确的答複。

“你欺騙我，你欺騙我？你對我那麽好，那麽好還欺騙我？我恨你，我恨你！”風恬恬根本沒有回答舒凡的問答就這樣哭着喊着跑開了。

許你白首之約，只為錯過你。伸出的手，終于還是落空了。

香草表示很頭痛，風恬恬推開門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哭着跑開了，那神情仿佛天塌下來了。

“舒公子，你對小姐說了什麽？”好不容易舒公子來看小姐了，好不容易小姐病好了，好不容易她們終于找到舒公子，結果一番談話後小姐卻哭着跑開了。香草表示很頭疼，兩位就不能消停一點，她只是一個丫鬟，怎樣操心如此之多？

“沒事，我都和小姐說清楚了，她今後應該不會再想起我，不願再見我，也不願別人再提起我。以後在她面前你盡量不要提我，好好照顧她，保護她。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快去追她，不要讓她發生意外。”舒凡很是平淡的對香草說到。香草看舒凡平靜的神色，眼神卻絕望枯寂，趕緊去追自家小姐了，不管怎樣，小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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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風恬恬的心是灰暗的，舒凡的心就是荒涼的。他将自己最重要最脆弱的事實擺在風恬恬面前，誠實的坦白一切，希望能讓那人看到自己的真心。可是，風恬恬哭着恐懼着跑開了。所以，不管在哪裏，做怎樣的努力，她終究是一個人。一個人，無依無靠，一個人，永遠孤寂。

也好，至少自己将自己的真心攤在了風恬恬面前，做了努力，只要風恬恬接受，舒凡覺得，哪怕刀山火海，她都願意付出，願意走到風恬恬身旁。可是，那人走了，恐懼的走了。果然，世人是無法接受違背世俗道德的事，渴望的幸福終究是一場夢。

舒凡任由自己癱倒在床上，放任思想遨游，任由身體沉入深淵，不管不顧，因為她知道，世間再沒有值得自己牽挂留念的人和事了。

“小姐，你等等我啊？你跑那麽快幹嘛？舒公子到底給你說了什麽啊，還讓我好好照顧你？”香草跟在風恬恬身後狂奔，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想去哪裏？

“香草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風恬恬冷靜的對香草說。

“小姐，我們回家吧，你身體才剛剛好，不能亂跑的。”香草擔心的說。風恬恬的身體被就是因為舒公子病的，在兩人關系緩和下才好不容易好了，現在兩人矛盾似乎更嚴重了，香菜可不希望風恬恬的身體再出毛病。因為舒公子似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那裏還有治心病的藥來給風恬恬吃。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難過的，我只是想安靜的思考一些事情，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濾清我和舒凡之間的事。”風恬恬的眼神很冷靜讓香草不得不同意。

“小姐，舒公子到底對你說了什麽啊？他都翻牆來看你了，肯定是真心愛你啊。”香草是真的不願風恬恬再傷心了，想到剛才離去是舒凡眼裏的絕望，決定幫忙撮合撮合。以往舒公子躲避小姐，現在舒公子都主動靠近了，為什麽反而是舒公子受傷了，香草表示不解。

“我知道啊，我也愛他，可是，我發現我不能愛他了。”風恬恬苦澀的說。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水，原來，你可以讓我如此傷心。

“小姐，怎麽了，有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香草可以去和舒公子說，你們那樣般配，不能因為誤會分開啊。” 香草想到舒凡不顧一切來看風恬恬，想到風恬恬為了見舒凡想盡一切辦法，兩人如此相愛，不能因為誤會分開啊。

“沒有誤會，我也希望是誤會，可是，它是真的，真的不可能啊。”風恬恬嘆息着說。風恬恬是徹底死心了，此刻的絕望比當初舒凡說她要成親的時候要痛苦。想起自己想要嫁給舒凡做偏房這樣非常沒有自尊的想法，真是非常可笑啊。雖然那樣很委屈，很卑微，可是只要能和舒凡在一起，她心甘情願。如今想來，這樣的卑微都是奢望。

“舒公子為了你翻牆，為了你都被老爺抓進大牢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香草很是不明白。明明舒公子都跑來看小姐，怎麽小姐怎麽自己放棄了。

“世上不可能的事太多了，不能如願的願望也太多了，有的事真的是我們不能左右的，現實太殘忍。”風恬恬自嘲的說。想來，當初自己向河神許的願，真的成空了。

“事在人為，小姐你說出來，說不定香草能幫你想到辦法，實在不行讓老爺想辦法。老爺可是很厲害的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香草可是知道的，能保護風恬恬這麽多年的風城洲是多麽厲害的人，手段又是多麽的高超。

作者有話要說：

舒凡：你怎麽跑開了？心好痛！

風恬恬：廢話，你從一個男子變成一個女子，還不給人家心理轉變的時間了？

舒凡：那，要多久？

風恬恬：看心情！（傲嬌臉，快來哄我，快來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