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向岳父大人坦白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的。”風恬恬在風城洲懷裏搖頭，淚水浸濕了風城洲的衣衫。

風城洲嘆息，想不到就算離開了，女兒還是如此護着那個小子。那小子到底哪裏好，值得她的寶貝女兒喜歡？他家女兒到底哪裏不好，舒凡怎麽會不喜歡他家甜甜？真是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那個舒凡那麽可恨呢！

“甜甜，你就那麽喜歡舒凡嗎？”風城洲嘆息着問。

“嗯。”喜歡嗎？這樣的問題在風恬恬腦海裏想起過千遍，每次都是肯定的回答。如今知道了事實的真相，風恬恬愣了愣，還是點了頭。她喜歡舒凡，喜歡的是她整個人，哪怕她是女子，，她就是舒凡，舒凡就是她喜歡的那個人。可是，她無法接受舒凡女子的身份，無法愛有着女子身份的舒凡，對于女子的舒凡，她不能再愛了。

“唉，實在不行，爹爹将他綁來和你成親，成了親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明明很是溫文爾雅的風城洲在處理風恬恬的事上總是如此的粗暴直接。

“成不了親？成不了的！”風恬恬哭着跑開了。不是不想成親，問題是成不了親。舒凡那樣的身份，她真是什麽辦法都沒用了。

風城洲看着風恬恬跑開的身影皺起了眉頭，她家甜甜還從來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如此悲觀過。這個舒凡，他得再去好好會會，上次他是以武力鎮壓的舒凡，這次他得和他好好溝通溝通，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麽能耐。

不管怎樣，香草還是松了一口氣，原因是風恬恬沒有生病。可是，風恬恬不願出門。當然，出門走哪看哪都是舒凡的身影，讓自己更痛苦的事情風恬恬才不會去做。風城洲沒法，只好給陳志軒去了信，希望以前風恬恬喜歡的陳遠夏能帶給甜甜快樂，讓她走出舒凡的困境。

舒凡神色平靜的躺在床上，腦海裏全是那天風恬恬離去時的絕望堅決。果然，幸福不是自己可以期望的，孤單，才是自己最忠誠的陪伴。

舒凡同樣沒有出門，榮子明将飯菜送到了他家裏，家裏有王嫂子和王大川照顧，身體到是一點一點在好轉，只是她沒有精神出門。從榮子明那裏得到的消息是這幾天風恬恬也沒有出門，她不知道風恬恬是不是又生病。可是風城洲并沒有找大夫，想來是沒有，以風城洲疼愛風恬恬的性格，絕對不會放任風恬恬生病不管。

舒凡的身體經過風城洲的折騰，飯量變得特別的小。夜裏睡覺也特別容易驚醒，她對聲音變得特別敏感，一點點的聲響也會讓從她睡夢中驚醒。稍微大點的聲音都會覺得頭痛，感覺腦袋裏每個神經都在被針刺。身體瘦弱的她，加上精神衰弱和睡眠不足，體重嚴重下降，整個人站在那裏，簡直就是皮包骨，加上萎靡蒼白的樣子，真的是能在白天出來吓人的鬼。

對于風城洲對她做的所有事，對于現在遭受的罪，舒凡沒有皺眉沒有抱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應該承受的。風恬恬不接受着是對她的懲罰，風恬恬接受的話，這就是幸福之前必然的前奏。

好在榮子明貼心，好在王嫂子耐心，知道舒凡遭受了無妄之災，兩人一個細心準備舒凡能下咽的食物，一個耐心的喂舒凡吃下，總算沒有讓舒凡變成枯骨架子。舒凡心裏難過，可是她知道不應該讓關心自己的人為難，所以即使吃得難受，吃得痛苦，她還是一點一點咽下到嘴的食物。不能浪費別人的關心，真心不能辜負，真情難得，她已經失去了風恬恬，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傷心了。

在身體好全的時候，舒凡站在自己家的院子裏，仰望天空。天空太高太遠太遼闊，卻沒有她停留的地方。如果沒有她能停留的地方，那麽她就随波逐流吧，總好過在這裏觸景傷情。

這裏有她想念想疼愛的人，是她想停留的地方，卻又是最不能停留的地方。算了，還是走好了，大不了放不下的時候再回來，最多不讓風恬恬看見自己，這樣的事她舒凡做了十年，絕對得心應手。

想着風恬恬不願出門，滿臉暗然，傷痛又隐忍的表情，風城洲站在了舒凡的院門前，扣響了門。他今天必須問個明白，她家女兒到底哪裏比不上舒凡要成親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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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凡疑惑風城洲會來找自己，開了門讓他進來，進門後風城洲便看到舒凡正在收拾的包袱。

“你這是要離開？”風城洲不解的問。

“是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我想出門走走，散散心。”舒凡很平靜的說，這份平靜裏帶着一份心死。

風城洲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晚他翻牆被自己抓住時的沉穩不迫，在監牢被自己折磨時的淡然灑脫，自己讓他離開風恬恬時的無畏從容，都讓風城洲打心眼裏喜歡他。如果不是他傷了甜甜的心，這小子真是不錯的女婿人選。可是眼前這個枯瘦如柴，眼神死寂落寞的人還是那個自己欣賞，甜甜喜歡的人嗎？

“你去散心，我家甜甜都為你心碎了。”風城洲真是氣死了。她家甜甜在那傷心欲絕，這人卻想跑了，風城洲覺得自己讓舒凡在監牢裏吃的苦太少了。

“大人應該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有的事情，斷了就是最好的結果。”舒凡面容堅定，可眼神裏卻是怎麽也無法掩飾的心疼和無奈。

“那是你的想法，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家甜甜的想法？”風城洲看着面前舒凡這張小白臉的臉氣得牙癢癢，好像将這張臉揍得面目全非。

“正是因為考慮她的想法，我才告訴了她實情，讓她離開我。”舒凡苦笑着說

“什麽實情？”風城洲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因為甜甜也說過舒凡對她說了實話，說有的事情知道真相反而更痛苦。

“讓她離開的真相。”舒凡說。

“什麽真相？”風城洲再問。

“不能娶她的真相。”舒凡說。

“你這個混賬小子，你到底給甜甜說了什麽，讓她日日以淚洗面？”風城洲怒了，他不想再和舒凡玩文字游戲。

“我……”舒凡猶豫了。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訴風恬恬，因為她知道，就算風恬恬知道了實情，也不會害她。可是，風城洲是縣令，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江洋大盜什麽故意隐藏什身份，再次将自己抓緊大牢。

“你什麽你，說啊！”風城洲氣得拎起了舒凡的衣領。

“我，我，我……是女子。”舒凡沉默良久，終将心底的秘密說出來。如果，風城洲真要抓自己，不管受到什麽樣的折磨，就當是自己讓風恬恬傷心所得的懲罰。

“你說的是真的。”風城洲這樣問，語氣卻相當肯定，他看着舒凡平靜的眼神，心裏已經确認了這就是事實。

等他放開舒凡的衣領，才發現，眼前的人真的單薄瘦弱的可憐，讓她讨厭的小白臉真是清秀精致得不像話，只是那份沉靜冷漠讓人忽略她的性別。那晚自己抓她的時候，也是因為她的淡定沉穩忽視了她過分精致的面容和細膩的皮膚。

“所以，你為什麽扮作男子？”風城洲神色凝重的看着舒凡。

古代戶籍制度不嚴，但是舒凡這麽一個從小在豐縣長大的人，有理有據可查的人，從小時候就是男子的人，突然給自己說他是女子。風城洲想的就是為什麽要從小就扮作男子，要麽是豪門世家被趕出來的不受寵的女兒或者不該出現的私生女，要麽就是深宮大院逃命出來的将門皇族。若真是這樣，他這個豐縣父母官絕對會惹禍上身，甜甜說不定也會受到牽連。

風城洲頭痛的揉揉額頭，當初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才跑到窮鄉僻壤的豐縣來做縣令，如今，還是逃不開嗎？

“那個，我本是異世的一縷孤魂，死後醒來發現自己重生在這裏一個小乞丐身上，身份很簡單。”看着愁眉苦臉冥思苦想的風城洲，舒凡笑笑，再次說出一個讓風城洲震驚的事。

“你不是從豪門世家，深宮大院逃出來的？”風城洲揚眉。

“不是。”舒凡覺得風城洲腦補得太厲害，縣令大人考慮問題果然和一般人不在一個層面上。

“你死了？活在了這個乞丐身上？”風城洲看着舒凡，眼神很專注，似乎這樣就能讓舒凡魂魄離體似的。

“對，生病而死。”舒凡釋然的笑笑，很好，現在她說起上一世終于不會再自艾自憐了。

“那你這麽長的時間有沒覺得身體哪裏不正常？有沒可能以後那個乞丐再回來？還是說你的身體裏其實有兩個靈魂？”古代有鬼魂之說，風城洲接受起來不算困難。

“沒有不正常，那個乞丐，我重生時她就已經死了，餓死的吧。”舒凡沒有想到風城洲接受起來這樣容易，還是回答了他的擔憂。

“就算這樣，你為什麽要扮作男子？”風城洲最關心的問題還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