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日過後,失去的賬冊還是沒找回,燕北府鄭原的府宅暗室躺着三個人,一地的鮮血。
鄭原渾身發抖,跪在地上求饒道:“不幹我事,繞了我,求求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一定能找回的。”
他面前的黑衣人把沾着鮮血的長劍收回鞘中,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之後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鄭原張着嘴恐懼地說不出話,不停的搖頭。
黑衣人做了個手勢,身後一人退了出去,鄭原見狀立馬回過神來,爬過去抱着黑衣人的腿,哭嚎道:“知道知道,放過我家人,我知道怎麽說。”
黑夜人一腳踢開他,留下一句:“我會看着你的,說話可小心了。”就閃身走了。
鄭原癱軟在地,滿臉鼻涕眼淚,半響起身,面容扭曲至極,擦淨了臉之後走出暗室去到了後院看他最寵愛的小妾還有幾個兒子。
他走後,暗室有出現了一道人影,四處查看了暗示資料後,不留一絲痕跡的消失在了鄭府。
又過了幾日,遵從皇帝指令,江西府,赤寧府兩衛抽調的士兵并上燕北軍一部分人,近八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在距蒼鷹山百裏的地方安營紮寨。
當夜,蕭奕帶着一本冊子外加幾封信悄悄來到了軍中,找到了此次剿匪大将言正。
之前說了蒼鷹山剿匪折了兩名猛将,一是言正的父親,一是言正的大哥。
言家因兩次剿匪不力且損失了大半兵力,皇上大怒,想要降罪于言家,是七皇子夏侯靈淵力勸,皇上才息了想法不再追究。
言正面容冷酷,身軀高大,眼睛裏閃着堅毅的目光,眉間一個“川”字顯然是一直皺着眉所致,他比他父親和他大哥更加出色,兵法謀略武藝心志在京城中無人出其左右,正是入了夏淵眼的一人。
言正早已收了七皇子的密信,以為父報仇的名頭把這次的蒼鷹山剿匪一事攬了過來,此番見着七皇子府的侍衛統領蕭奕,立刻迎了上來。
蕭奕把東西交于言正,言正當場打開粗略一看,越看面色越冷,待看到那幾封明顯是與匪徒交涉的信,言正已氣得胸口直起伏,頭上青筋直冒,牙關咬的吱吱作響。
他父親與大哥原來是被這些狗官和惡匪內外勾結,設計而死,他此番不報仇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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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過後,一支身着黑色鐵甲的軍隊買着整齊劃一步伐進了燕北府城。
士兵渾身都鐵血氣勢駭的沿路的商販來不及收拾東西便潰散逃開。
燕北府知府鄭原帶着所有下屬親自出來迎接。
“将軍怎不提前來信讓下官做好迎接準備呢?”鄭原見馬上那人看過來的眼神,心下一驚,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還不待再次說話就見那人手一揚。
黑色鐵甲士兵豎起長矛把鄭原一衆人圍了起來。
“将軍,你這是幹什麽?你可知......”
“帶走。” 言正可空與他廢話,直接進了燕北府,把那群人扔進了地牢。
與此同時,化名夏淵的七皇子夏侯靈淵坐在客棧的房間裏,手裏提着筆在一張名單上一個個的畫着叉。
被他劃去的人此刻都被抓了投進了燕北府的大牢,整個燕北官場頓時少了不少人,正在此時,一道調令快馬加鞭的送到了青州蘇府。
鐵甲軍抓人的事絲毫沒有掩飾,各屬地百姓心驚肉跳,不想此時傳來了一道消息。
青州知縣青天大老爺蘇尉暫時接管了燕北所有事務。
燕北所有百姓皆是奔走相告,拍手大笑。
蘇府,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打包行李,蘇尉此時要去燕北府城坐鎮,處理相關事務。
行李收拾好之後,前來護衛的鐵甲士兵頭領尋問是否可以走了,蘇尉剛想點頭,卻沒看見蘇家寶的身影。
“寶兒呢?”蘇尉問着老管家,老管家搖頭,一旁的夏聞道:“老爺,公子好似去了清江樓。”
蘇尉皺着眉轉頭對頭領說再等等,然後立馬讓人去尋蘇家寶。
而此時清江樓二樓的雅間裏,蘇家寶對着面前這身形瘦削,年紀越三十一身書香氣息的人疑惑發問:“你是誰?”
“小公子,你曾說若有機會來這清江樓,便一人送我們兩瓶老幹媽還記得嗎?”眼前書生嗓音幹啞,眼睛隐隐有些發紅。
蘇家寶倒吸一口氣,忙上前抓住書生的手:“你是......你是山洞裏那個......”
蘇家寶唯一答應送老幹媽的人就是之前無奈落草為寇的山洞裏的那些難民了,那時他為了讓那群人揚起對未來的希望,便說了個最容易實現的美好,可惜連這個他們都沒機會了。
不怪蘇家寶一眼沒認出來,實在是眼前這人變化很大,之前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仿佛風一吹便倒了似的,如今卻衣着整齊,面色紅潤。
“公子,我在此地呆不久。”這人緩了情緒,沉聲道:“你且先聽我說。”
蘇家寶見他面色緊繃,知事情緊急,點了頭讓人去守住門口。
......
燕北府衙。
徐宜寧指揮着下人把東西搬到府衙後堂,蘇尉則立馬去了書房,解決堆積的事務。
蘇家寶坐在他的房裏,目光放空,心裏亂成一片。
“你打算怎麽辦?”蘇家寶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要不,去告訴爹吧。”
“不行,小寶,此事爹可以知曉,但爹絕對不能去找那剿匪大将軍。”
“為什麽?我爹現在可是知府了。”小蘇家寶的聲音不滿:“我爹肯定能解決的。”
“事情你也知曉了,你覺得這麽大的事背後沒有人支持能完成嗎?你信不信此刻就有人盯着爹了。”
“那......那就不管了?”
“管,讓我想想辦法。”
蘇家寶插着腰在房裏來回走着,“有了。”
燕北府城現如今最火熱的場所燃燈樓。
燃燈樓前身乃是這城裏最大的青樓妓管,後被一神秘人賣了去改成了如今的燃燈樓,樓裏裝飾低奢,姑娘們只賣藝不賣身。
聽說某日有一大富商看中了樓裏的藝魁青栀,砸下千金也沒能如意,只因那青栀姑娘不願,後那大富商心中不滿,遣人來搶人,被樓裏護衛還有捧場的貴人一齊打了出去。
那富商從此入了燃燈樓的黑名單,不予接待,這燃燈樓也借此打開了不為銅臭折腰的清白美名。
借了這名頭,好些姑娘入了樓,一時間這燃燈樓裏聚集了一群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麗女子,更加引得那些富商的向往。
燃燈樓三樓一處不對外開放的房間裏,蘇家寶坐着,面前站着燃燈樓的管事豔芬芬。
蘇家寶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燃燈樓就能有如此前景,他誇獎了豔芬芬一番然後才說了正事。
燃燈樓如今人來人往,各種消息都有,先不管是真是假,總之各路消息層出不窮。
蘇家寶讓豔芬芬多注意些駐紮在城外的大軍消息,可惜幾天過去都沒什麽有用的消息。
不知那鐵甲将軍言正在哪,亦不知那鐵甲軍副首領在哪。
蘇家寶讓豔芬芬繼續盯着,回家了遇到一個了步伐匆匆的蘇尉。
見蘇尉身後跟着的兩個鐵甲士兵,蘇家寶問:“爹,你這是去哪?”
“爹又要事去辦。”蘇尉只說了一句便想繼續走,卻被蘇家寶拽住袖子。
“爹,我都無聊死了,我也想去。”見蘇尉嘴巴抿起,皺着眉頭,蘇家寶又連忙說一句:“爹你肯定遇着難事了,說不定我能幫你呢,您看看在青州,我是不是幫您不少?”
耐不住蘇家寶花言巧語,軟磨硬泡,蘇尉只能帶着他一起去了燕北城的地牢裏。
鄭原已經被提到了刑房,蘇家寶随着蘇尉進去時,刑房裏已有了兩人外加三個侍衛。
言正見一個面容精致年紀輕輕的蘇家寶進了這裏,頓時臉一冷,讓人把蘇家寶攔在了門外。
“你是何人?”言正旁邊那人問道。
“是犬子,将軍勿怪。”蘇尉連忙上前護住蘇家寶繼續道:“時間緊迫,這犯人遲遲不招供,犬子說他或許有辦法。”
“哼,一個毛頭小子能比這些專門刑訊的人有法子?”那人繼續說着,言語不悅:“早聞蘇大人有愛子,如今一看,果真寵愛非常。”
言正擺手,那人不再言語。
蘇家寶被關在門外,聽着刑房裏傳來的慘叫聲,他慢慢踱步,腦海中和小寶商議着。
“小寶,待會需要你幫我件事?”
“什麽事?難的我可不幫你啊。”
“不難不難,就是待會你出來看到某些事情受到驚吓的時候,躲到一個身穿盔甲面上有刀疤的人身後就行。”
“為什麽要受到驚吓?”小寶疑惑的問:“躲他後面幹什麽?我不認識他。”
“不管認不認識,你只要知道這樣可以救你爹就行了。”
剛說服蘇小寶,就見那刑房的門開了,蘇家寶立馬尋了個視野好的地方,“小寶出來。”
原主蘇家寶時隔近一年多再次掌控身體,不想睜眼就看到了鄭原渾身血肉模糊的樣子。
“嘔~”惡心至極時,他還不忘蘇家寶說的,見着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立馬撲上去吐了他一身。
那人被惡心壞了,一把将蘇家寶甩開。
“你......”蘇尉看着他,雖是氣急但也知是蘇家寶的不對,只能冷哼一聲上前扶起蘇家寶。
“爹,帶那位大人去洗洗吧。”
蘇家寶背對着別人,目光直視蘇尉,說着話的同時還緊了緊他住蘇尉的手。
蘇尉自青州災民一事便知自己兒子很有想法,此番見狀也不多問,把蘇家寶扶起之後,他來到了刀疤臉那人面前,道歉一番,然後讓蘇家寶帶着言正去中堂稍等片刻,他帶着這人去洗洗。
見其餘三個侍衛也間接的被蘇尉支開了,蘇家寶收起驚吓的神色來到言正面前。
“今晚子時,避開所有人,你獨自前來,我有辦法撬開鄭原的嘴。”
言正本不把這細胳膊細腿的公子哥放眼裏,但見蘇尉變着法子支走旁人,便以為他是幫着蘇尉傳話,皺眉點了頭,剛想再問,就見拐角處一抹衣角出現,緊接着眼前之人又恢複了那面色慘白,被吓得腿腳發軟的模樣。
若不是他剛剛見了此人正常模樣,恐怕他也分辨不出來這人是裝的。
那刀疤臉出現,見只言正一人在這,不見其餘侍衛,心下一驚。
“我讓他們去幫拎壺水去了,既然你來了,那就回營吧。”說着向前走去。
那刀疤臉左右看看沒見着旁人目光便放在了那趴在桌上的蘇家寶身上,見他身子還在抖着便放下了疑心。
那人剛走,蘇家寶便掌控了身體,對着腦海中的蘇小寶說道:“小寶,辛苦了。”
“你......你......嘔......”
作者有話要說: 蘇小寶:想我堂堂青州小……霸王……竟然折在你手裏……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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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