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倒v開始】

當晚子時。

言正一身黑衣前來, 見蘇尉旁邊還站着蘇家寶，頓時皺起眉頭, 想不到這蘇大人為官不錯卻對兒子如此放縱, 不分輕重緩急。

三人進了刑房, 言正一盆冷水潑醒了鄭原。

“呵呵......不用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鄭原裝瘋賣傻一直搖頭。

言正示意蘇尉上，蘇尉卻是一頭霧水, 他只覺得寶兒白日裏行為奇怪，細問之下才知道這言大将軍今晚還要來一趟, 他這才過來的, 不過這言将軍遞過來的眼神何意？

蘇家寶站到鄭原面前道，徐徐開口：“之前兩次蒼鷹山剿匪朝廷兵力其實無一生還，現在那些活着的士兵都是蒼鷹山匪徒冒充的, 是也不是？”

蘇家寶此話一出, 不止鄭原, 他身後的言正和蘇尉也是一臉驚駭。

“寶兒，休要胡......”蘇尉想上去拉回蘇家寶, 卻被言正伸出手臂攔在了原處。

蘇家寶見鄭原臉上驚慌的神色，繼續道：“你是不是想着，若是你主子成事了, 你就能逃脫死劫成了功臣，假以時日必定榮登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鄭原掙紮着, 嘴裏喃喃自語：“不......不......是的......”

鄭原像是被刺／激了，嘴裏胡亂的說着什麽，蘇家寶繼續靠近他說着：“到那時候，過往誰得罪了你，你只需一句話便多的是人替你懲罰他，家財萬貫，妻妾成群，子孫和睦？”

“是......是......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的......”鄭原哭嚎出聲打斷蘇家寶的話。

以往他是這樣想的，可現在他丢了賬冊，早已被主子所棄，那樣的情況再也不會有了。

“看來你不算笨，能做到知府的地位，我想你也應該也有點自知，如今你在這受罪，可有人暗中聯系你？實話和你說了吧，不會有人來救你了，你們的計劃已經被我們知道了，即使我們知道不是你說的，但你的主子知道嗎？你覺得你的後果會是如何？”

蘇家寶拿起旁邊的水喂着鄭原，繼續刺／激着道：“那些僞裝成士兵的匪徒如今也在這批剿匪大軍，只待剿匪的那一日，他們和山中匪徒裏外合一，再次把士兵屠殺殆盡，接下來就是故技重施繼續僞裝成朝廷士兵。”

鄭原聽他這話徹底知道他們的計劃被人洩露了，眼前這人說的沒錯，即使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他上面的人也不會相信，他必定會被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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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扣着你，只是想知道那些僞裝的匪徒在軍中是聽誰號令？”

“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只要說出來你的家人言将軍定會保他們平安，說吧，你早已是棄子了，你沒有別的路了。”

鄭原在糾結着，那人說會看着他的，那人勢力定也不小，他不敢說。

言正聽了半響，見鄭原身子發抖，左右環顧，似在害怕什麽人，踏出一步開口道：“此地無旁人，你可直說。”

“他......他我也不知是誰，”鄭原抖着聲音，虛弱的說着：“但......但是他腳踝上有一個印記。”

鄭原仔細回想着，那日在密室，那人讓人去抓他的家人，他上去抱着那人的腿求饒被踢開時，他看見了那個印記。

“黑色的”鄭原說道，“半個手掌大小。”

蘇家寶見言正面上的不敢置信，心知他已知道是誰了。

鄭原既已開口，那麽下面就不會再有隐瞞，蘇家寶覺得此地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走出刑房，言正跟了出來，眼裏已沒有白日裏的無視。

蘇家寶不等他問，就把那日清江樓裏遇方庭瑞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方庭瑞就是當日山洞裏的那個瘦弱書生。而那個被他稱作大哥的一臉凍疙瘩的人叫董林。

他們二人當日分開逃命，被人救醒後才知山洞裏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們都決定報仇。

二人都投奔了其餘地方的山匪，果然蒼鷹山的人來了，把他們的山頭招入麾下，方庭瑞和董林在蒼鷹山中遇見，一眼便認出了對方，心知對方意圖和自己一樣，便暗中一起謀劃。

他們二人手上也終究是沾了血。

“方大哥足智多謀如今已混成了一個小頭領身邊的謀士，董大哥亦成了另一小頭領手下的一員猛将。”蘇家寶繼續道，“剛才的我所說的消息都是方大哥的猜測，我試探了一番，鄭原的反應你們也看到了。”

“蒼鷹山秘密的招攬各個山頭的匪徒，想必也是為了應對這次的圍剿，方大哥說，蒼鷹山是讓他們充當替罪羔羊，而正在的蒼鷹山匪徒則會披上軍衣，混入夏啓的軍隊。”

蘇家寶就這麽淡然的把這麽嚴重的事情說出口，仿若他絲毫沒有覺得這是謀逆不道的大罪，随意談論都是要掉腦袋的事。

蘇尉已經被蘇家寶的話語驚的失了神，言正凜冽異常的聲音傳出：“那二人可還會有消息傳來，如何聯系？”

蘇家寶盯着言正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小公子放心，他二人我必保之，此事軍中也只我一人知曉。”言正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保證道。

蘇家寶終于開口：“接頭之事将軍就不用管了。”見言正皺起的眉頭，蘇家寶解釋道：“将軍您首要的任務是解決那腳踝印記之人，還要由他順藤摸瓜摸出更多的人，而且，您能保證不會被人跟蹤或是暗中查探嗎？要知道軍中人多口雜。”

最終，言正同意了蘇家寶的說法，他管軍中之事，蘇尉繼續以鄭原為切口探查他身後之人，至于最重要的蒼鷹山消息則繼續由蘇家寶來接頭。

臨走之時，言正向來冷酷無情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他對這蘇尉說道：“令郎如此，蘇大人真是好福氣啊。”

“小公子，言某此番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若是有言，言某定不推辭，告辭。”話落，言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蘇家父子眼前。

燕北府衙旁邊客棧。

夏淵坐着喝茶，窗外人影一閃，轉眼間，夏淵面前就半跪着一青年。

“言正拜見七皇子。”

“此番在外，你又何必多禮。”夏淵瞥他一眼，繼續喝茶。

言正收起了臉上嚴肅的神情，露出了符合他年齡的笑意。

“鄭原招了，”言正伸手給他自己倒了杯茶，“蘇尉家的小公子當真是不可小觑啊！”

見夏淵投來的疑惑目光，言正事無巨細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他确實不錯。”夏淵先是淡笑誇了蘇家寶一句才冷着臉對言正說：“那些冒充軍士的匪徒你務必找出來，記住，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言正聞言眉頭皺起，但心中也知若是漏掉一人可能發生的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也就直接點了頭沒有多言。

等言正走後，夏淵轉着手裏的杯子喃喃自語道：“五哥，你膽子真是不小啊。”

牆角暗處顯出一道人影：“主子，是否要告知那位。”

“不用。”

夏淵知道，要是告訴他父皇，他父皇一定會立馬把夏侯淳關進地牢，那麽夏侯淳身後之人就查不到了，他可不信，一個母家勢力低微的妃嫔之子有這麽大的膽子。

接下來的日子，蘇尉通宵審訊鄭原，得出了一份名單，名單只有寥寥幾人，卻也足以讓蘇尉驚駭當場。

他寫了訴狀，又讓鄭原簽字畫押，第二日，牢中便傳出了鄭原身死的消息。

言正也确定了混入軍中的匪徒首領，他不動聲色的計劃着，一切只等蘇家寶那邊傳來的消息。

又過兩日，蘇家寶帶着待在燕北府的洛清俞和盧大有兩人出發去了燃燈樓。

燃登樓能有如今的光景，少不了盧大有的功勞，譬如近些日子，燃登樓推出的每隔七日擺擂臺一事，便是盧大有提出的，一時間吸引了無數人前往。

擂主由燃燈樓各坊主擔當，臺下衆人打擂，若是勝過了，便可與擂主單獨交談，深入交流琴棋書畫詩歌酒花。

這一日這是詩擂，洛青俞打敗了所有人，也讓今日的詩坊主甘拜下風，相約雅間一聚。

等衆人散下，洛清俞和盧大有一行人來到了詩坊主的房間，蘇家寶則尋了個理由去了三樓，豔芬芬正等在裏面。

“公子，按您所說，确有一人秘密送來一封信。”豔芬芬把信交給蘇家寶。

蘇家寶點頭，說了聲切忌外傳就回到了洛清俞他們的房間，吃酒喝茶到天亮，由各自的小厮攙扶着回去。

蘇家寶把方庭瑞遞來的蒼鷹山勢力分布圖秘密送給了言正，剿匪大軍正式開始行動。

兵分兩路，蕭奕帶兵從山後繞出，言正則帶着一批親兵在正前方佯攻。

山中如今都是從各個山頭新招進的土匪，見了山下密密麻麻的大軍陣仗，早已吓得腿發軟，而真正的蒼鷹山訓練有素的匪徒則是潛伏在群山暗處，想要配合軍中的匪徒想要一起由內而外攻破大軍陣勢。

但有了方庭瑞送來分布圖，再加上董林接頭帶隊，就這樣不動聲色的剿滅了近多半匪徒。

剿匪大軍攻上山頭之時，匪徒們亂做一團紛紛跪地求饒，言正讓他們各自說明來歷，不費一兵一卒便把蒼鷹山真正的土匪給隔了開來。

七皇子主張以招安為主，武力鎮壓為輔，派人把這些小蝦米土匪遣送回原籍，發布糧種，鼓勵他們春耕。

那些手上染了血各個頭頭們則是按批次壓入大牢，等候蘇尉的提審。

董林和方庭瑞已無法做回普通百姓，恰巧言正極為看中他們，把他們招入了麾下當做心腹培養。

燃燈樓裏，董林和方庭瑞皆是半跪在蘇家寶面前，言道此生能遇到蘇公子是他們的福氣。

蘇家寶把他們拉起，相互說了會兒話，當初為了面相更兇一點的憨厚大哥臉上的凍咯噔已經好，沒了那憨厚之氣卻多了絲血氣，那是見過不少血的象征。

“我等二人已經決定追随言将軍了。”董林說道，“我二人已沒了親人，山洞之仇也已報，我二人便打算換個名字重新來過。”

“董森”

“方瑞”

“在此拜別公子。”他二人一起說着。

待他二人走後，蘇家寶面上的驚訝的神情才顯露。

他這到底又是救了什麽人？

董森，夏啓新朝時期崛起的戰神将軍，雖草莽出身空有一身武藝，沒有謀略，但耐不住他身邊有一謀士名為方瑞，智謀如妖，他二人聯手可謂是所向披靡。

記得後來，夏啓國新帝登基，根基不穩，朝廷內憂外患，董森臨危授命，率領區區一百萬大軍就把百晉國和東臨國的三百萬聯軍潰敗于楚江之外，一聲名聲大噪，被邊境士兵奉為心中的戰神，亦被新帝封為新朝的第一個鎮國将軍。

記得那時，好像洛青俞也官職不小了，而且洛清俞和這董森好像還互看不順眼，見面必明裏暗裏的怼上幾句，那董森時常被怼的怒火中燒，要不是方瑞攔着，怕是立馬就能抽刀把洛清俞給砍了。

啧啧啧，這未來文官一把手是他兄弟，為了武官一把手自己于他有恩，蘇家寶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深深覺得他自己後臺很硬，好似現在說話底氣都很足了。

蘇家寶低咳幾聲，壓下心中的飄飄然，正在這時，吳言跑進來，激動的連門都沒敲。

“少爺，少爺，”吳言把蘇家寶往外拽着，“少爺快走，朝廷來人了，咱們老爺升官啦！”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明記得我這是劇情和感情并行的，為啥我的攻崽出場這麽難呢？

攻崽，你別急，後面你就出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