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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接過湯, 先給最大的孩子喝, 湯還是熱的，不燙嘴, 老大喝了很久, 老二老三只是眼巴巴看着，也沒吵着要喝。

等三個孩子喝好, 徐香娟也把炒粉幹炒好，盛到婦女的大陶碗裏頭。

豇豆和卷心菜要的人其實都不多, 所以她也多給了些, 雖然兩樣蔬菜多了, 但不會搶粉幹的風頭, 大陶碗快裝了一滿碗。

裝炒粉幹的大陶碗由老大端着, 婦女則是端着還剩半碗的番茄湯, 一家人回去“觀衆席”坐着。

炒完一份暫時沒人來買，徐香娟坐下來喝水。

雖然不渴，但這大熱天，她還得面對冒熱氣的鍋, 要及時補水才行。

牛牛今天躁動了, 被外公抱着, 不停朝媽媽嗯嗯叫, 還伸手要媽媽抱。

徐香娟可不樂意抱，讓周程寧去抱孩子, 牛牛勉強允許爸爸抱他, 小胖手拍着爸爸寬厚的肩膀, 要爸爸帶他去場地。

現在場地放滿了小板凳，人沒齊，瓜瓜和苗苗還有苗苗的爺爺奶奶待在一起，嘴巴不停在動，大概又是在誇媽媽。

周程寧帶牛牛走近，牛牛想要坐板凳，他也滿足他，給他放小板凳上坐着。

周程寧時不時四處張望，如果有人往這邊走，立馬抱牛牛回去。

牛牛自己還是挺新奇挺快樂的，被爸爸支撐着坐小板凳上，感覺和大家一樣了。

小牛牛坐着還要噢噢幾聲，好像要告訴別的小朋友，他也和他們一樣坐小板凳上了。

周程寧沒讓牛牛高興太久，抱着牛牛回去，牛牛不依，和爸爸鬧牛脾氣。

徐香娟看牛牛亂動，“你搬個板凳坐外圈，牛牛想坐着就讓他坐一會兒。”

周程寧不想帶小孩，“娟，我還要給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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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香娟：“帶牛牛就是給我幫忙，你去吧，這裏還有爸媽，你在最外圈找個位置坐好了，別擠裏邊去，牛牛也是圖個新鮮。”

牛牛一個勁在鬧牛脾氣，周程寧只好帶上板凳去最外圈。

板凳還是給牛牛坐，他蹲在後頭支撐着小家夥。

那麽小一團就有那麽大脾氣，周程寧都不知道以後牛牛脾氣得大成什麽樣。

瓜瓜雖然話多了點，還總是嗆爸爸，但脾氣不大，如果牛牛這個弟弟脾氣一直很大，長大以後是不是還會對媽媽對爸爸對姐姐發脾氣。

這麽一會兒工夫，周程寧已經開始想着對牛牛的教育問題了。

“爸，你怎麽蹲這兒？旁邊有板凳。”瓜瓜和苗苗跑出來，瓜瓜見到自己爸爸和弟弟，難免問一句。

周程寧：“旁邊小板凳不是我們家的，牛牛要坐在這裏看戲，我就抱着他過來了。”

坐小板凳上的牛牛見是姐姐，晃了晃小肉腿，嗯嗯噢噢和姐姐說話。

“哦，牛牛乖乖坐好，我去找媽媽說話。”瓜瓜這麽說，牛牛居然還嗯嗯了。

兩個小家夥可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但非常神奇地溝通了。

瓜瓜說完去找媽媽，牛牛繼續坐着。

瓜瓜過來攤子的時候，正好有今天第三個客人來，徐香娟放好食材，“瓜瓜，拿個小板凳讓你爸坐着，媽媽幹活了。”

蹲那麽久，就算不貧血，站起來還是會腳麻頭暈。

第三個客人要的雞蛋餅，徐香娟很快做好，吳彩鳳幫着收錢撐紙袋。

客人還不多，現在沒有那麽忙，母女兩人應付得過來。

徐根生暫時接過舀湯的活，現在還沒第二個買炒粉幹的客人，他看着食材還算清閑。

“爸，媽媽讓你坐着。”瓜瓜把小板凳搬過來，完成任務立馬和苗苗去玩了。

周程寧到底沒坐多久，見愛人那邊越來越忙，過去幫忙。

牛牛被放到徐香娟出發前專門給牛牛帶的大破布上，布鋪在外公旁邊，給牛牛一個小板凳自己坐布上玩去。

有了小板凳效果是一樣的，雖然牛牛坐不到小板凳上，但抓着小板凳遠遠看着臺子對他來說也是可以的。

牛牛一個人玩了，徐根生盯食材的同時還得盯着牛牛，省得小家夥摔着碰着。

開始買粉幹的人還是少數，畢竟大家想的是雞蛋餅還有雞蛋打底，帶葷腥，粉幹想要蛋還得專門加錢，太貴了。

但有幾個等雞蛋餅的，見前面在等粉幹，發現粉幹居然量這麽足，而且看起來不賴，還送湯，有幾個就臨時回家去拿碗了。

看戲這幾天大家沒那麽忙活，田裏的事不多，人輕松了，看戲娛樂，自然願意花錢。

“能給我留一份出來不？晚上戲看完我打算帶回家，我媳婦快生了，現在悶在家裏頭，我想給她帶一份，加蛋和卷心菜。”剛炒好粉幹給客人裝上，客人直接開吃，吃的時候不忘記預訂一份。

客人帶着搪瓷缸的，吳彩鳳裝了一瓢湯，見大小夥子直接開吃，瞧着也沒手接湯，幹脆幫他先拿着了，“給你留份你可得記着過來，不然我們收攤沒人給你做。”

“你們什麽時候收攤？”

吳彩鳳：“這個不确定，賣得差不多就可以走了，但會等到唱戲結束，畢竟小孩子四處玩，戲唱完才會回來。”

“行，我等快唱完的時候過來，不忙的話給我先炒好，我過來拿。”

“行吧，你的湯拿好，別給灑了，雖然不收錢，但好喝着呢，剛才還專門有人過來要湯，我記着臉，買過炒粉幹的才給小半瓢，沒有買的甭想要。”

小夥子停止吃炒粉幹，接過番茄蛋湯咕咚喝了一大口，“湯好喝，也給我留下來一瓢，我媳婦沒準沒胃口吃炒粉幹，但湯肯定喜歡。”

徐香娟現在已經不說話了，話由她媽說了，她媽不說認識全村的人，但大半個村的都曉得，平時也愛說話，等昨天适應了，今天能很好習慣這活。

周程寧回來就繼續負責報價收錢，愛人好像做飯做菜都不怎麽說話，他能明白為什麽不說話，在一旁盡心盡力當助手，等愛人手上不那麽忙了，會給愛人擦汗。

擦汗的時候，徐香娟自覺把臉轉向周程寧，等他擦完汗，她繼續手上的活。

炒粉幹因為量足，甚至賣得比雞蛋餅好。

雞蛋餅一個到底不太像正經飯食，量看着也沒炒粉幹能裝那麽滿一碗，大家很多都願意來買粉幹了。

今晚比昨晚忙得還晚，因為炒粉幹沒雞蛋餅快，等炒粉幹賣完不賣了，攤子才輕松下來。

吳彩鳳可真是見識了，“娟，你咋知道炒粉幹能賣那麽好的？準備這麽大一盆還給賣光了。”

徐香娟解釋，“炒粉幹可以當飯吃，頂飽，就算賣不出去，留着也不容易壞。”

她由着周程寧給她捏胳膊，其實早上起來胳膊還是酸痛的，今天炒到現在都快失去知覺。

給牛牛把尿還是周程寧去的，炒了一晚上粉幹，徐香娟比昨晚累，沒力氣抱小孩。

收攤回到家裏，她雖然有些累，但依舊堅持燒熱水擦身子。

“娟，我看你炒粉幹，我都會了，明天我來炒吧。”周程寧剛回到廚房間就說着。

他哄孩子睡覺回來，兩個小孩沾床就睡，也不用費心思。

今天注意到愛人累極，回家狀态也不好。

“那明天你炒一份我嘗嘗，不好吃不給通過，省得把咱家招牌給毀了。”

周程寧：“好，娟，明天中午我就炒給你吃。”

明天上午空下來他得做筆記，把這兩天見到的記下來，省得忘記其中的知識點。

徐香娟只是開玩笑，沒想到自家男人這麽認真，“你忘記了是吧，明天你還得上班。”

“還得上班！這怎麽辦，明天下午課要到四點多下班。”

大概是這一天休息日過得十分漫長，周程寧都忘記要上班了。

“明天減量了，你要上班，瓜瓜還得上幼兒園，現在家裏不是急用錢，沒必要太拼，而且力氣會慢慢回來的，習慣就好。”

明天得和爸媽一起處理食材，少了自家男人的确會手忙腳亂，把量減少，賣完收攤就可以了。

今天賺的也比昨天多，整整40了，客流量唱戲這幾天只多不少，隔壁村子鎮上趕來看戲的都有，但她也不想為了些錢，把自己累壞。

“那娟你別累着自己，我早點騎車回來給你幫忙。”

“知道了，你別操心。”

晚上洗漱完，夫妻兩個也是沾床就睡了。

...

媽媽賣好吃的事，瓜瓜自然要跟汐汐說，在幼兒園說了，還要在爸爸辦公室說。

瓜瓜：“汐汐姐姐，你有空到我媽媽飯館裏來吃喔喔蛋餅，好吃，我媽媽做的炒粉幹也好吃。”

是的，瓜瓜已經把小攤子吹成了小飯館。

汐汐：“瓜瓜媽媽做飯好吃，等我攢錢了再去吃。”

瓜瓜：“嗯，汐汐姐姐你錢不夠，我可以跟媽媽說不要全部，一半就好，不給也沒關系，如果我不在，汐汐姐姐你和我媽媽外婆報我的名字就好了，說瓜瓜請我吃喔喔蛋餅，我媽媽就會給你做喔喔蛋餅吃。”

瓜瓜的牛皮快要吹上天了，最要命的汐汐還沒覺得這話有毛病。

“瓜瓜，叔叔去吃喔喔蛋餅不給錢行不？”劉老師聽了，問瓜瓜。

瓜瓜：“不行，我媽媽知道我和汐汐姐姐是好朋友。”

雙标瓜瓜出現。

“我和瓜瓜爸爸是好朋友呢，能不能免費吃？”

瓜瓜依舊堅持原則，“不行，大人要錢的，大人會賺錢，小孩子不會賺錢。”

劉梁稚：“瓜瓜，你媽媽開小飯館做什麽？家裏不是有爸爸賺錢嗎？”

瓜瓜：“誰會嫌錢多。”

郝蔓總覺得周老師女兒是故意針對她，平時不知道，但是只要她在，周老師女兒就說一堆話。

劉老師想來對周老師愛人的印象也不好，但總是能被周老師女兒說得沒有反駁餘地。

換個不會說話的，早就啞口無言了。

沒課了，她還是趕緊走人，不想聽牙尖嘴利小女孩講話。

誰會嫌錢多這句話瓜瓜還是聽外婆說的，不嫌，錢當然越多越好。

她生日的時候媽媽送了她不倒的娃娃，不用自己買娃娃了，她還是覺得要存錢，錢越多越好，這樣以後有錢買自己想買的就不用等那麽久了。

劉梁稚聽瓜瓜這麽說，還真覺得小孩子成精了，“瓜瓜說的沒錯，周老師教孩子教得好。”

瓜瓜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就沒錯了，“我媽媽也教得好。”

不能讓爸爸一個人攬功勞。

周程寧上課回來，劉梁稚跟他說道，“周老師，以後有空去你家飯館吃飯。”

瓜瓜還是很在意錢的，“要給錢，不給不能吃。”

周程寧起先聽到飯館還很懵，随即想到什麽，“不會開太久，就是趕上戲班子來，人多，以後不知道什麽個打算。”

“我整天聽瓜瓜說媽媽做飯多好吃，加上周老師中午午飯的确美味，都要慕名去小飯館吃了。”

今天中午周程寧飯盒裝的是昨天中午的飯菜，最近晚上都沒空做飯，一律炒粉幹。

劉老師的話聽得周程寧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硬着頭皮，“現在還不賣飯，就是小吃，以後穩定下來會請劉老師去吃飯的。”

“那感情好。”

騎自行車到擺攤地點路上，周程寧已經不止教育女兒一兩句了。

“瓜瓜，你以後不要亂說話，誇大事實，媽媽擺的是小攤，不是開小飯館。”

“就是小飯館！”瓜瓜倔強認為媽媽開了小飯館。

想到女兒年紀小，懂的不多又沒見過世面，周程寧覺得自己硬掰扯也掰扯不過來，晚上要和愛人說這事，讓愛人教育女兒。

周程寧到的時候，徐香娟和爸媽才來沒多久，三輪車車鬥裏的東西卸幹淨了，就一個牛牛在裏面。

牛牛看到姐姐的書包，立馬來了興趣，伸出小胖手叫喚，希望姐姐能把小書包給他看看。

瓜瓜才不把小書包給弟弟玩，裏面有書，弟弟撕破她要被老師罵的，老師說他們要愛護書本。

徐香娟見牛牛坐不住，怕牛牛栽地上去，把牛牛抱起來放破布上，瓜瓜的書包她給放車鬥裏。

她也不想牛牛碰瓜瓜的書包，現在牛牛已經有破壞力了，雖然平時乖乖的，但真要破壞起來，是能造成經濟損失的。

苗苗和瓜瓜一個幼兒園，瓜瓜是爸爸接的，在爸爸學校待了一段時間，苗苗由奶奶接，放學就跟奶奶走了，雖然是走的，但肯定比瓜瓜早到這裏。

瓜瓜見媽媽已經給她放好書包，去找苗苗玩。

晚飯的确還是炒粉幹，家人吃着還是香，徐香娟這個不知道炒多少份粉幹的人，已經不太有胃口吃粉幹，出來前從家裏菜園子摘了兩個新鮮的番茄，晚上她吃番茄夠了，餓的話，家裏有粥，回家可以喝一碗。